無邪回到自己的小屋時,已經到了晌午,太陽高高掛在頭頂。無邪呆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過了一會兒,忽然呵呵的傻笑起來。幸福來的太快,太突然,讓他一下子傻掉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窗外傳來一陣撲嚕撲嚕的聲音,無邪打開窗子,鸚鵡扇著翅膀飛了進來。無邪這才想到,鸚鵡沒在房間內,剛在自己回來時神情恍惚,竟然沒有發現。
鸚鵡在屋內飛了一圈,嘎嘎叫道:「師弟,你這樣抱著我,我好幸福。」無邪一怔,道:「你說什麼?」鸚鵡繼續叫道:「師姐,我也好幸福,真希望永遠這麼抱著你,到海枯石爛,到時間盡頭。」無邪臉漲的通紅,又是尷尬,又是狼狽,原來這些話,正是剛才自己和無瑕說過的,不知怎麼,被鸚鵡偷聽去了。鸚鵡得意之極,大聲笑叫道:「師姐,真希望帶你到一個安靜無人的山谷之中,那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遍佈山谷的全是紅艷艷的花朵。」「嗯!師弟,那地方真好,只是只有我們兩人,是不是太寂寞了。」「師姐,我們可以生幾個……」忽然無邪一聲暴喝:「住口。」無邪的聲音中,包含著真元力,鸚鵡被震得差點從空中跌落到地上,後面的話自然說不出來了。
原來無邪見鸚鵡越說越不像話,連忙用法術將它打斷。無邪對鸚鵡怒目道:「你怎麼這麼不知恥,偷聽別人的說話。」鸚鵡笑道:「你們說得出口,害怕別人偷聽嗎?後面還有比這肉麻十倍的話,我聽到了都臉紅。」無邪怒道:「你要是再說,我就把你關進儲物空間,永遠不讓你出來。」鸚鵡奸笑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但不會把我關進儲物空間,還會感激我。」無邪搖頭道:「我可不想作偷聽鬼,偷聽別人的秘密。」鸚鵡笑道:「剛才在藥園中,不止我一個偷聽鬼,還有一人也在偷聽。」無邪一驚,道:「是誰?」鸚鵡笑道:「是咱們的老熟人——李無真,他在我之後到的,就站在我身邊不遠處。我怕被他發現,所以一動不動,嘿嘿!你以為我那麼愛聽你們的肉麻話嗎!」無邪皺眉道:「他離你那麼近,依著他的修為,卻沒發現你嗎?」鸚鵡說道:「你的修為現在和他差不多,你不是也沒發現我嗎?你們兩個,一個樂的神魂顛倒,一個恨的咬牙切齒,怎麼會發現我。」無邪一想也對,便點了點頭。
鸚鵡接著道:「我不但聽完了你們兩人說話,後來李無真又和你師姐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你想知道他們說什麼嗎?」無邪正色道:「師姐和我是真心相愛的,我才不管他們說什麼呢!」,說罷,閉上眼睛不理睬鸚鵡,過了片刻,無邪忽然睜開眼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嘿嘿!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鸚鵡得意的說道:「我說你會感興趣的。」無邪訕笑著點點頭。鸚鵡見調足了無邪的胃口,才開口道:「你走之後,李無真從花叢中走出來,對你的無瑕師姐說道『師妹,你真的不念著咱們以前的情分,一心一意的跟這小子好嗎?』你知道你師姐是怎樣說的麼?」無邪連忙點頭,其實是他最關心的便是無瑕會怎樣回答。
鸚鵡接著道:「你師姐說『大師兄,咱們的關係結束了,我已經不愛你了。』」無邪聞言大喜,道:「師姐真是這麼說的?」鸚鵡點點頭,繼續道:「可李無真還是不死心,嘮叨了半天,說的都是以前和你師姐的事情。」無邪道:「無瑕師姐怎樣回答他的?」鸚鵡道:「你師姐的態度還是很堅決的,只是說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咱們不合適之類的話,最後還把一個蝴蝶發卡還給了李無真。」無邪心花怒放,心道:「這蝴蝶發卡是師姐和李無真的定情之物,連這件東西,師姐都還給了李無真,這證明師姐對自己是真心的。」無邪笑問道:「李無真見無機可乘,便灰溜溜的走了嗎?」鸚鵡道:「李無真見你師姐態度這樣堅決,忽然焦躁起來。大聲嚷道『你就看這小子升級快一些,以為將來他能有出息,所以才選擇他。』你師姐也有些不高興,冷冷的說道『我和師弟是真心相愛,我才不管他升級快慢呢!』」
無邪欣喜道:「師姐真的這樣說?」鸚鵡點點頭,道:「李無真見說不動你師姐,便換上一副陰狠的表情,說道『無邪這小子來路不正,我已經抓住了他的把柄,我一定會讓他身敗名裂的!』說完就悻悻的走了。」無邪心中冷笑:「他口中的把柄無非是那日法海、胡四娘等人說我是狐妖之事!可是我明明記得我是凡人家的子弟,入門之時,師父、掌門師尊都曾驗證過我的身份,也沒有說我是狐妖。李無真僅憑幾個外人的胡言亂語,便想誣陷我,那簡直是白日做夢。」鸚鵡見無邪臉上自信滿滿的樣子,歎氣道:「李無真是個厲害人物,又狠毒,又陰險,你不見得能鬥得過他。」無邪沒把鸚鵡的話放在心上,閉上眼睛,又去回憶剛才甜蜜的一刻了,任憑鸚鵡在一旁嘮叨個不停。
一晃眼間,無邪已經回到山門一個多月了,無邪也漸漸適應了大師兄這個角色。從一開始的手足無措,到現在已經可以處理門派中的大小事務了。這一日,張天師忽然緊急招集山中築基以上的弟子到上清宮議事。無邪匆匆來到上清宮,只見山中築基以上的弟子都陸續趕來。無邪抬眼望去,張天師等三位師尊依然坐在三清神像下的蒲團之上,張天師和趙伏虎面容如常,吳佳音臉上卻隱隱露出一絲憂色。
無邪上前拜見掌門師尊和師父,張天師笑道:「你做大師兄以來表現很好啊!你師娘常常誇獎你,說你兢兢業業,認真負責,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啊!」無邪連忙謙虛道:「掌門師尊過獎了,我這些日子手忙腳亂的,多虧師娘處處指點。」趙伏虎也道:「無邪還是年輕,師兄不可太過誇獎他。」張天師笑道:「表現好,便要誇獎,年輕人便不能表揚了嗎?而且我現在有更大的責任要交給他呢?」張天師說完,轉向眾弟子道:「為師已經接到了茅山派的書信,正道各派準備聯合起來,同赴南疆,剷除巫蠱教。」眾弟子紛紛低聲議論,這巫蠱教盤踞南疆數千年,實力龐大,而且蠱毒害人,防不勝防,這次奔赴南疆,只怕是危險之極。
張天師又道:「這次蘇杭一帶的大瘟疫也已經調查清楚了,這次瘟疫是人為製造的,始作俑者便是這巫蠱教。」眾弟子聞言都是又驚又怒,這巫蠱教竟然如此惡毒,人為製造瘟疫害死數十萬人,真是可怕之極。一個弟子忍不住問道:「師尊,這群蠻人向來不合我們中原人士來往,這次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張天師歎道:「怎麼會無緣無故!這次巫蠱教夥同血魔教及金山寺做此大惡,他們有自己的邪惡原因,關於這方面的消息還是從和無邪、無真一起進入雷峰塔的人中傳出的。」說完,將眼睛看向無邪,無邪脫口而出道:「他們是為了魔王。」張天師點頭道:「正是如此。魔王數千年前從咱們龍虎山的禁制中逃脫之後,始終消失無蹤,原來他被一個佛門高僧擒住,送進了雷峰塔,當時,以魔王的實力,應該是被送進了第九層之中。」
無邪心中點頭,暗道:「第九層是結丹後期的修為,這魔王本是遠古邪魔,法力無邊,不過它被拘在龍虎山數萬年光陰,法力被消磨殆盡。數千年前,他們逃脫時,只剩下結丹後期的修為,卻也正常。」張天師道:「這雷峰塔是佛門至寶,進去的人有去無回。他們想救回魔王,就必須煉製一個可以控制雷峰塔的法寶。所以,金山寺的惡僧法海便想出了這條毒計,用巫蠱教的蠱毒害死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再由血魔教用收斂陰魂之法,將這些無辜百姓的陰魂收集,想煉化出一個邪惡的法寶來控制雷峰塔。」無邪此時也是恍然大悟,那日自己在金山寺時,始終探聽不出古格、血毒口中的那件大事是什麼!原來這件大事便是煉化這件邪惡的法寶。
張天師道:「此去南疆,一來剷除巫蠱教,為千千萬萬無辜而死的百姓報仇。二來阻止血魔教用陰魂煉化控制雷峰塔的法寶,防止魔王回來,禍害世間生靈。幾乎所有有名的正道門派都參與此事。」李無真行禮道:「既然如此多正道人士齊聚南疆,那麼剷除區區一個邪派,豈不是手到擒來。」張天師搖頭道:「並非如此,我們人多勢眾,只是佔了人和,巫蠱教盤踞南疆數千年,他們佔了天時和地利。而且巫蠱教神秘詭異,善用毒蠱,手段不遵常理,並非只靠人多和實力便可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