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又用匕首斬下幾塊紅石金和鐘乳石,鸚鵡問道:「你這是做什麼?」無邪頭也不回的說道:「送禮。」鸚鵡笑道:「想不到你心眼滿多的嘛!」無邪不理他,神念一動,一人一鳥都出現在石屋之中。鸚鵡在石屋中飛了一圈,歎氣道:「想不到你住的地方這麼破,比起我在天湖城的城主府,可是差的遠了。」忽然見到無邪的寵物毛毛,眼睛一亮道:「這小東西很有靈氣的樣子。」無邪道:「什麼『小東西』,它來這裡比你早,你以後便叫它大哥吧!」鸚鵡怒道:「我怎麼也是堂堂的城主,怎麼地位還不如個寵物,告訴你,我吃東西很挑剔的,只吃新鮮水果,還有……」忽然一物砸了過來,正中鸚鵡的腦袋。鸚鵡慘叫一聲,從空中跌落在地。地上滴溜溜的轉著一個大栗子,毛毛在床上拍著巴掌,又笑又叫,身邊還放著一堆栗子。無邪不理睬它們,倒在床上,埋頭大睡。此時,他進入築基後期之後,真元力已經能夠自動生成,自行在身體之中流轉,不用辛辛苦苦的修煉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無邪便去找無瑕。來到無瑕的庭院,得知無瑕在花園的涼亭中。無邪逕自進入花園,花園中花樹繁茂,香氣濃郁。無邪走了幾步,忽聽到涼亭中無瑕在自言自語道:「你是兔哥哥,要讓著小妹妹,把這根胡蘿蔔讓給妹妹,你吃這些菜葉吧!」接著又道:「你的兔哥哥把胡蘿蔔讓給了你,你應該說,『謝謝哥哥,你對我真是太好了』」無瑕捏著嗓音,假裝兔妹妹說話的腔調。接著又道:「你是哥哥,你應當說『我的男孩子嘛!愛護你,關心你,是我應當做的』」這時無瑕的聲音變粗,裝出男孩子的聲音。無邪心中暗自好笑,探頭望去,只見無瑕正在亭子中喂兩個小白兔。只聽無瑕又道:「哥哥妹妹之間要謙讓,你也應當把胡蘿蔔分給哥哥一半的,咦!你怎麼將它都吃了。」接著無瑕又「哎喲」大叫道:「你這只色哥哥,怎麼去親妹妹的嘴唇。」
無邪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瑕抬頭見無邪從花樹中走了過來,知道剛才的話已經被他聽到了,不由得臉上一紅。害怕無邪嘲笑她,便搶著說道:「拜見大師兄,大師兄來的好早啊!」無邪自然知道是無瑕在取笑他,也笑道:「師姐又在取笑師弟了。」無瑕笑道:「不是取笑,你現在就是大師兄了,不過,還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大師兄。」無邪笑道:「這一切都是稀里糊塗的,也不知怎的就當上了大師兄。」無瑕將小白兔放回籠子裡,笑道:「大師兄可真夠謙虛的,難道這次歷練連升兩級也是稀里糊塗的嗎?」無邪心道:「這次升級到築基後期確實是稀里糊塗的,不過,就是跟無瑕說,她也不會相信的。」所以微微一笑,並不說話,走進亭子坐到無瑕的身旁。
無瑕想到無邪不過半年多,便升了兩級,而自己已經困在築基初期十多年了,心中一陣煩惱,歎道:「早知你們這次歷練這般精彩,我就和你們一起去了。」無邪心中歎息,「自己通過這次歷練,才悟到升級的關鍵就是要經歷危險。而師父、師娘過於寵愛無瑕,不讓她下山歷練,經歷危險,如此這般修煉,服用多少天材地寶製成的丹藥,都是無用的。」無瑕臉上的煩愁一閃而過,接著笑道:「你這次當上大師兄,大多數的師兄弟是為你高興的,不過也有一些人,是又氣又惱,又無可奈何,看他們的樣子,真是笑死了!」說完,捂著胸口笑個不停。無邪知道她說的是與自己爭執過的無閒那些人,笑道:「他們不過是小人之心罷了,我從來沒把他們的感受放在心上。況且,我就是不升級,不做大師兄,也有師姐罩著,誰還敢欺負我麼!」無瑕笑道:「現在你升級了,又做了大師兄,以後就請大師兄多多照顧小妹了!」無邪輕咳了一聲,裝模作樣的板起臉道:「這個我倒要考慮一下,只是不知有何好處呢!」無瑕伸手在無邪的頭上彈了一個暴栗,笑道:「這便是好處,你願不願意呢?」無邪「哎唷」的大叫一聲,高聲道:「你這不肖的師妹,膽敢毆打大師兄,快拿家法來。」無瑕一面伸手去彈無邪的頭,一面笑叫道:「先把你的腦袋彈成豬頭。」無邪擺頭躲閃,兩人嬉鬧成一團。
過了一會兒,兩人鬧夠了,無瑕理理頭髮,正色道:「我有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無邪站起身來,學著店小二的樣子彎腰雙手抱拳,笑瞇瞇的說道:「客人有何要求,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無瑕笑道:「你再正經些。」無邪連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如此怎樣?」無瑕見無邪雖然收起笑容,可是臉上的表情怪模怪樣,忍不住又是一笑,說道:「這次你受傷昏迷,送你回來的幾人中有一個女孩子,似乎對你十分關切,這人是誰?」無邪心道:「送我回來的女子,嗯!不是謝靈,便是阿嬌。」於是問道:「她長的什麼樣子?」無瑕道:「個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長得還算漂亮,不過脾氣很壞的,把咱們看門的小道童給打傷了。」無瑕如此一說,無邪已經知道定然是阿嬌了,依著阿嬌的脾氣,一言不合,便要伸手打人的。無瑕又接著說道:「這個女孩子是……是抱著你一路上山的。」說到這裡,無瑕的臉上隱隱露出一絲紅暈。無邪心道:「原來是阿嬌送我回山門的,她的性子就如同男孩子一般,心中沒有男女之別的。」抬頭看無瑕,見她漆黑的眼珠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表情十分關切。無邪心中一動,暗道:「我始終摸不透師姐的心,眼前之事倒是一個機會。」
無邪長歎一聲,道:「師姐,我不瞞你,這女子叫阿嬌,是我在這次歷練途中一起冒險的朋友,其實……其實我們已經是戀人了。」聽到這話,無瑕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重重的抖了一下,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無邪一面把如何和阿嬌相識,如何一起歷險等事情一一說了,一面偷眼看無瑕的表情,只見無瑕的臉色越來越白。待到無邪說完,無瑕臉色慘然,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原來你這次經歷這般豐富。」無邪看著無瑕的臉色,心中忽然後悔起來,笑道:「師姐,我是和你開玩笑的,其實我和阿嬌只是普通朋友。」無瑕轉過臉去,顫聲道:「你不用哄我,那個女孩子很好,我真心的祝福你們。」
無邪笑道:「師姐,我真的和你開玩笑的。」說著,拉起無瑕的手臂,可是無瑕固執的不轉過頭來。無邪只好站起身,轉到無瑕的面前,只見她臉色慘白,眼中噙著淚花,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無邪心中大悔,急聲道:「師姐,無瑕,我發誓,我和阿嬌真的沒什麼!我……我剛才是在試你的!」無瑕慢慢轉眼看了無邪一眼,眼中的淚水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輕輕從光滑的臉龐上滑落。無邪又氣又悔,連連賭咒發誓,可是無瑕只是這般無聲飲泣。無邪真的急了,「嗖」的從懷中掏出匕首,指著胸口叫道:「師姐,你如若真的不信我,我……我只好剖開胸膛,讓你再看一眼我的心了。」
無瑕知道無邪的匕首削鐵如泥,鋒利無比,依著無邪的性子,只怕他真的會將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於是夾手將匕首搶過,遠遠的丟開,接著撲進無邪的懷中,緊緊抱住無邪,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道:「你為什麼要這般試我,你不知我的心嗎?我的心裡只有你呀!」無邪瞬間好似被人用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的僵坐在那裡。心中歡喜到了極處,歡喜到一顆心幾乎要炸開一般,歡喜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歡喜到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這只是一個美麗的夢境,自己只要輕輕一動,就會從夢中清醒過來。
無瑕的臉頰緊緊貼在無邪的胸膛上,閉著雙眼,一面輕輕抽泣,一面呢喃著這些日子心中對他的思念。此時,朝陽初升,金色的光芒鋪滿藥園,花樹草藥的芳香瀰漫在二人周圍。無邪聽著無瑕表白真情,心中無比的感動。無邪低下頭,只見無瑕微微仰頭,嬌艷的紅唇向一支粉紅的蓓蕾一般,美麗而誘人。無邪張開雙臂,緊緊摟住無瑕的柔軟的腰肢,低下頭,輕輕含住那粉紅的蓓蕾。無瑕的呢喃聲音停止了,安靜的藥園中只剩下一陣輕微的吱吾聲音。這一瞬間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停止住了,小亭中兩個雪白的白兔一動不動的呆望著二人,好像也沉浸在兩個年輕人的愛情之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