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真問道:「師父,這巫蠱教的教主到底是何等樣的人物?」張天師道:「巫蠱教毒名遠揚,修真界的人士聽到『巫蠱教』這三個字,無不變色,可是,他們的教主卻從來沒人見過,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吳佳音忍不住問道:「這又是為什麼?」張天師道:「一來巫蠱教地處偏僻南疆,他們的教眾大多數是苗民,與咱們中原地帶語言不通,且極少來往。二來這個教派神神秘秘,修煉方法與他們豢養的毒蠱有關,中原正邪兩派都把他們當作異類,從來不和他們接觸,所以從來沒人見到過他們的教主。」趙伏虎插話道:「關於巫蠱教的教主傳言甚多,有的說是男人,有的說是女人,更有人說他根本不是人類,而是怪物。但是他的實力是勿需質疑的,據說,每一代的巫蠱教主都修煉到了結丹後期。」
眾弟子聽到結丹後期這四個字,一起臉上變色,沒想到巫蠱教的教主修為如此之高。張天師卻歎道:「如果僅僅比拚修為,就是有再多幾個巫蠱教教主,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豢養蠱物的蠱毒,毒性強烈,無藥可解。而且他們蠱物的等級與他們自身的修為相當,修為越強,蠱物的毒性便越猛惡。平常的教眾所豢養的蠱物毒性已經超過咱們中原的各種毒物,想想那些高級祭祀,甚至教主所豢養的蠱物,實在可怕。」依著張天師的修為法術,能從口中說出「可怕」二字,證明這巫蠱教確實有可怕之處。
吳佳音又道:「這蠱物劇毒無比,中者立斃,確實很可怕。不過據說比這蠱毒還要可怕的是這些南疆人的下毒方式,簡直是匪夷所思,防不勝防。許多與巫蠱教打過交道的人都說,儘管自己全神防備,使用各種防毒的寶物,可是最後還是不知不覺的中了毒,最後死的時候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張天師和趙伏虎聞言一起點頭,臉上不禁都顯出一絲憂色。無邪聽到巫蠱教的劇毒難防,連忙拿出那日得到的三枚化蛇丹,道:「掌門師尊,這次南疆之行,恐怕要與許多毒物打交道,這三枚化蛇丹,還是師尊帶在身旁,以做防身之用吧!」張天師微笑道:「你的拳拳孝心,為師領會了,不過,這幾枚丹藥還是你自己保留吧!」
張天師抬頭望向眾弟子,見眾人情緒都有些低落,知道眾人對蠱毒畏懼。張天師抬起頭,哈哈大笑,笑聲迴盪在大殿之中,半晌之後,才止歇笑聲,說道:「為師與你們講述巫蠱教的可怕之處,不過是想讓你們警覺,不想你們卻害怕膽怯起來。其實,這巫蠱教固然有些手段,不過終屬旁門左道。以前被他們所害的修士級別也不甚高,自然覺得神乎其神。我和你們趙師叔已經煉化了數件厲害的法寶丹藥,專門克制蠱毒之用,再加上還有許多門派的修士作輔助,剷除巫蠱教是易如反掌。」眾弟子見師尊如此說,這才恢復一些自信。
李無真朗聲道:「師尊,弟子願效犬馬之勞,先入南疆為師尊打探消息。」無邪心中暗罵:「拍馬屁,這次行動如此重要,怎會讓你一個弟子先去打草驚蛇。」眾弟子也看出了這一點,紛紛上前請令,張天師撚鬚點頭微笑,說道:「你們都很勇敢,為師很欣慰。不過此次行動事關重大,不但為師要去,你們趙師叔和吳師母也要去。」眾弟子聽聞此言,心中都是一緊,張天師近幾十年極少下山,這次居然要親自出馬,更要和趙伏虎一同下山,這更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由此可見此次事情的重要和危險。
李無真沉吟道:「三位師尊一同下山,這……這山門之中會不會太空虛了?」張天師歎道:「這次南疆之行,事關修真界的生死存亡,不但要剷除巫蠱教,還有血魔教以及他們害死千萬人所煉化的法寶要一併清除,甚為棘手,所以要獅子搏兔,用盡全力。中原各門各派都要派出掌門人和門派中的耆宿長老一同前去,連妖類幫派也要出力,務必要一舉成功。無真,你要隨我同去。」李無真連忙行禮道:「師尊,弟子責無旁貸,願效犬馬之勞。」張天師隨後又點了十多位弟子的名字,都是築基以上的弟子。
李無真見名單中沒有無邪和無瑕的名字,心中妒火中燒,只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張天師轉臉對無邪,笑道:「無邪!」無邪連忙躬身向前。張天師道:「剛才我說要讓你擔負更重要的責任,便是此事。待我和你師父師娘走後,山門中的大小事務由你一人負責,這個擔子可不輕喲!」無邪連忙道:「弟子願意追隨師尊,同去南疆。」趙伏虎笑道:「這次你就不要去了,山門之中也需要留人的。再說,你傷癒不久,還需好好修養。」無邪心中感動,「此事看來也是師父、師娘的決定,一來他們體恤我,怕我身體吃不消。二來這次南疆之行,不同平常歷險,恐怕會危險之極,不去反而是好事。」張天師又道:「無福,你這次也留在山門。」無福連忙躬身出列,張天師道:「你平常負責山門警衛,我們走後,你要更加盡心盡責。」無福連忙點頭稱是。張天師交代完畢,朗聲道:「你們回去用心準備,咱們十日之後出發。」眾弟子紛紛散去,吳佳音忽然道:「無邪,無福,你們二人且留一會兒!」李無真心中恨怒,狠狠的瞪了無邪一眼,才轉身離開。
待眾弟子散盡,大殿之上只剩下張天師三人和無邪、無福二人。張天師對無福道:「你說有要事向為師稟報,到底是何事啊!」無福面帶憂色,行禮道:「師尊,弟子平日裡負責山門的警衛,最近無意中聽到一些流言,是針對……」說道這裡看了無邪一眼,吳佳音忽然臉上現出一絲怒意,高聲道:「你儘管說。」無福道:「這流言對大師兄不利,說大師兄是狐妖,混入本派,做臥底。」吳佳音惱怒的重重哼了一聲,說道:「簡直是胡說八道,無邪入門時,我和師兄仔細檢查過,無邪分明是正常人類。這造謠者實在可惡,一定要重重查處。」趙伏虎歎了一口氣道:「何必如此,這謠言我們不去理他,時間久了,自然就消散了。」吳佳音怒道:「不行,此事有關無邪的聲譽,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張天師想了想對無福說道:「這事不必鬧得沸沸揚揚,你暗中調查,查到造謠的人,把他帶到我這裡,我再行詢問。」說道這裡,聲音忽然轉高,道:「此事違背門派戒律,擾亂人心,不管涉及到誰,都一律按門規處理,決不姑息。」
吳佳音恨恨的說道:「這事確實應該查個清楚,看看誰在誣陷無邪。有些人見到無邪升級快些,又和我們無瑕走的近些,便心裡不舒服,想辦法造謠中傷他。可是我偏偏不讓他如意,偏偏要抬舉無邪。」說著,轉頭對無邪道:「瑕兒把你們的事情都和我說了,既然你們兩情相悅,這幾日,就把你們的婚事定了。」此言一出,不但無邪大吃一驚,連張天師也有些意外。無邪結結巴巴的道:「可是……可是師姐……」吳佳音笑道:「可是什麼,我已經問了瑕兒,她沒有意見的,難道你不願意麼?」無邪慌忙點頭道:「我願意,我一百個願意,只是我有些太突然,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吳佳音笑道:「還不叩謝你師父,這事,是他定下的。」無邪跪下磕了一個頭,站起身來,只覺得有些恍恍惚惚,喜悅的好像要飄起來一般,不明白幸福為什麼會來的這般突然。張天師道:「這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我也十分歡喜,只是我們就要去南疆了,這事是否倉促了一些。」趙伏虎歎道:「我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正因為我們要去南疆,所以才會先把這事定下來。」張天師臉上現出明白的樣子,點頭道:「是啊!這樣也好。」無邪和無福面面相覷,不明白兩位師尊的意思。
吳佳音對二人說道:「你們還不明白掌門師尊的意思嗎?剛才掌門師尊說很容易就消滅巫蠱教,不過是在給大家鼓氣。其實這次南疆之行危險之極,連……連我們也未必能活著回來。」此言一出,無邪、無福臉色大變,無邪顫聲道:「師尊,這……這是真的嗎?」張天師慈祥的點頭道:「剛才我確實騙了你們,這次南疆之行,連我也沒有十分把握能活著回來。」無邪心中悲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泣道:「二位師尊,弟子不願留在山門,希望追隨二位師尊,寧可死在南疆,也不願在山門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