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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8、曹萬兩的回歸 文 / 施雲南

    又是《曼倩遺譜》,本來這只是郭德彰的傳家之寶,應該只有他才知道的,怎麼現在弄得人人都知道了。

    「你有所不知。有些事情,恐怕是你這個《曼倩遺譜》的繼承者都不知道的吧。據說,《曼倩遺譜》是東方朔所撰,裡面用密碼的形式記載著東方朔墓所在地和打開其中寶藏的方式,這個東方朔墓是東方朔在死前自己為自己修造的,裡面放著他屍解後的肉身,和不死仙藥。」

    方云云繼續說:「當年,一個東渡日本的僧人,無意中把這個傳說告訴了日本伊賀派的掌門伊賀純一郎後,他們的後人便世世代代為了尋找《曼倩遺譜》而努力。最近的一輩就是你所熟悉的趙新安的父親,小林秀由。他為了尋找《曼倩遺譜》來到中國,不幸罹難,所幸兒子無恙,為消息兒張所撫養長大。」

    郭德彰不禁一陣唏噓,他萬萬想不到,《曼倩遺譜》的秘密原來不是自己獨有的,居然還有這麼多各路的高手,都對它虎視眈眈啊。

    這麼說,當日沒有把真的《曼倩遺譜》和趙新安交換還是正確的了。雖然趙新安看著不像壞人,可是,這事,誰又能保證呢?

    當初這樣決定的時候,他倒真不是信不過趙新安,他知道他是個好人,他是擔心日本人,日本人詭計多端,心狠手辣,難保不會想出什麼厲害的招數來,所以他來了個真假美猴王,連如來佛都難辨真假。兵行險招,真是走對了這步棋了。

    想到這裡,他便道:「那麼說,你接近我,假裝對我有意思,為的只是《曼倩遺譜》?」

    方云云臉略微一紅,道:「本來是這樣,本來我以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可是,可是,接觸得久了,我才發現,發現我,真是喜歡上你了。」

    郭德彰不敢再相信了,他不知道,什麼人可以信,什麼人不可以信,所有人,都帶著假面具,表面一套,背後又是另外一套,逢人不可全拋一片真心,這話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方云云語帶哭腔地說:「我錯了,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連向你提出要看一下《曼倩遺譜》這樣的謊話都說不出口,我,我在你面前就是一個罪人,我其實真的只是想看一看《曼倩遺譜》,可是我說不出口。主人已經怪罪我了,我恐怕活不成了……」

    如果郭德彰還是個男人的話,就該馬上去把《曼倩遺譜》拿出來,給方云云看看,以滿足一下她那顆脆弱而幼小的心靈。

    可是,郭德彰不是普通人。他沒有挪動地方,倒不是他不想滿足這個可憐的女人恐怕是最後一個的願望,而是,《曼倩遺譜》的確不在他身上。

    是的,放在身上才是最不安全的呢。《曼倩遺譜》藏得好好的,誰都找不到,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方云云停止了哭泣,這是她的最後一招,她又失敗了,她對自己說過,要是這次再失敗,她就會放任自己,讓自己真的愛上郭德彰。她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的。雖然,這樣做,對不起主人。

    郭德彰又對曹萬兩道:「你呢,來幹什麼,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我,我是來向您道歉的。」

    「你們不欠我什麼!」

    「其實我們知道,您和於大爺要演最後一場相聲的事情,毒,是劉大牛下的。」

    「什麼?」郭德彰以為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端倪。

    「我,我也是剛知道的,要是我一早知道,一定會來跟您說的。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淚水,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往下掉。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都說開弓沒有回頭箭,扯淡!

    郭德彰也有些被感動了,曹萬兩此舉又勾引他想起些塵凡來。

    「我已經決定了,要代替於大爺,和您一起演出這最後一場。」

    「你?」

    曹萬兩雙膝跪倒,道:「是的,師父,我錯了。我承認,我不是好人,可是,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我還是懂得明辨是非的。偷偷東西,躲在暗處拿棍子搒人,這樣的事情,我能幹得出,可是,殺人,這天大的禍事,我是絕對幹不出來的。我的確是想不到,大牛他,平常看他老老實實的,居然比我更狠。」

    郭德彰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來,道:「那還等什麼,快上活吧。」

    兩人送走了方云云後,就開始突擊練習。

    說實話,放方云云走,郭德彰真的是十分地不放心,誰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會去告發呢?

    可是,不放她走又如何呢,難道能捆著她一輩子嗎?

    要真的把她一捆,往屋子裡一擱,秘密是能保住了,可是明天師徒倆九死一生,萬一死在外頭,要是沒人知道這女人在屋子裡,沒人來救她的話,那真是渴也把她渴死,餓也把她餓死,這可又傷了一條人命了,不妥不妥。

    郭德彰不是君子,但也拒絕做小人。

    更何況,他一直懷疑方云云來自己這裡長春會的人是知道的,只怕時間長了沒回去,長春會興師動眾來這裡要人的話,嘿嘿,恐怕等不到明天了,今天晚上,爺就得交代在這裡。

    想到這裡,郭德彰問曹萬兩道:「你和方云云怎麼會一起來的?」

    「喔,不是一起來的,是門口碰上的。我一直想跟您認錯,早就在門口了,可是不敢進來。這時候就看見方小姐了,她問明我的情況,就說,我不敢敲門沒關係,她代我敲吧,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郭德彰不再說閒話,潛心將明天的活兒,給曹萬兩交待了,對於明天逃跑的門子,也交待了,只是,沒有告訴他,這門子是趙新安的主意。

    因為,對於曹萬兩,他始終還不是十分放心,要知道,一個人可以背叛一次,可是如果連續地倒戈,那這個人的人品就一定是值得商榷的。曹萬兩可是先出賣了他郭德彰,然後又出賣了新主子,蟲二會啊。

    曹萬兩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郭德彰還不知道,暫時,他也不想知道,讓時間和事實來證明一切吧。

    空蕩蕩的院子裡,當空懸著一輪月,高傲而清冷地貼著悠遠的藍天,只有細絲般的浮雲給它織出憂鬱的皺紋。

    它,正憂傷地看著這個人世間。

    古老的北京城,不眠的人,為了明天的活命,只能犧牲今天的睡眠了。

    曹萬兩果然是聰明至極,加上這些段子本來就是耳熟能詳的,所以,很快就爛熟於胸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第二天,難得的一個好天氣,天不算太熱,也不算太冷,早起奔命的人,已經在四下打食。郭德彰沒有動,人還太少,不夠刺激,還得再等等。

    日上三竿了,吃得油頭油腦的貴公子們起床了,打完麻將散了牌局的少奶奶們起床了,夜宿花街柳巷的富商巨賈們起床了……

    街角,跑了一個上午,仍然腹中空空的叫花子卻睡著了,夢中,見到了久違了的窩窩頭。

    突然,曼倩社門口一陣喧嘩聲把他從夢中驚醒,曼倩社,怎麼了,要開戲不成?

    真新鮮,明天,這裡可就要換東家了啊,難道他們想給新東家做廣告不成?

    「乾隆年,乾隆年,遍地都是銀子錢。乾隆年,笑呵呵,一個制錢倆餑餑。」

    走街串巷的小買賣人聚攏來了,挑擔趕車的苦力們聚攏來了,閒得發慌的有錢少爺小姐們聚攏來了,各行各業的人,聽到這辟里啪啦的快板聲,都聚攏來了。

    看到人聚得差不多了,郭德彰和曹萬兩收起了快板,郭德彰道:「萬兩啊。」

    「師父。」

    旁邊的看客議論紛紛,這曹萬兩原本的確是郭德彰的徒弟不錯,可是,聽說他已經投奔了蟲二會了啊,怎麼會又湊在一起了呢,更奇怪的是,曼倩社不是有園子嗎,怎麼在馬路上就說起來了呢,真是新鮮。

    「你知道咱們今天幹什麼來的嗎?」

    「知道,說咱們曼倩社的最後一場相聲。」

    「對,為了感謝各位衣食父母一直以來的關照,這次的演出,我們改在露天進行,而且,不收錢。」

    「是嗎,不收錢啊,這可是難得,我要是觀眾,我就踏踏實實,站定了聽。」

    一句不要錢,才是最重要的,只有這句話最實在,最能圍得住人。觀眾越聚越多。

    郭德彰見觀眾們基本都站定下來了,給曹萬兩一使眼色,示意開始表演。

    曹萬兩會意,當即開始說道:「師父,聽說您最近混得可是不行啊。」

    「可不是嘛,這不,房子都抵出去了,馬上就要被人掃地出門囉。」

    眾人對於曼倩社的倒霉向來都是十分關注的,這時,見兩人居然主動拿這事來抓哏,都很好奇,專注地聽著。

    「依我看啊,是您自己不好。」

    「怎麼見得呢?」

    「誰讓您堅決不合作呢?」

    「哦?這話怎麼說啊?」

    「這蟲二會屢次向您拋出繡球,您倒是接著啊。」

    郭德彰故作驚訝狀,道:「繡球,我倒是沒見著,臭腳丫子倒是見到不少。」

    「怎麼講?」

    「蟲二會的爺們,一來就把臭腳丫子擱在桌子上,撇著大嘴說話,那嘴,要沒有耳朵擋上,能撇到腦袋後面去。」

    「嗐。」

    看客們自然能夠想像蟲二會的爺們都是什麼造型,他們也知道,這些人來曼倩社絕對和拋繡球無關,純粹是為了來搗亂的。不過這曹萬兩現在可是蟲二會的人啊,他現在這樣,不怕自己的主子們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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