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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5、高峰失蹤 文 / 施雲南

    「失蹤了,怎麼會失蹤的呢?」

    於柏道:「趙兄弟,你一直神出鬼沒的,可有看見什麼人擄走了高兄弟嗎?」

    趙新安摸著自己的下巴道:「沒有啊,雖然我這兩天一直都在設計逃跑的路線,可是,我也沒有成天呆在這裡附近啊。」

    「不知道高兄弟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日本人得到了風聲,所以把他抓了去嗎?」於柏道。

    賀遏插嘴道:「我看日本人還沒有閒到這種地步,那麼多愛國者需要他們去抓,他們哪兒那麼有空,抓一個說相聲的啊。」

    「依我看,難道是高叔主動去找日本人告密了?」雲雷遲疑地說。

    郭德彰拍著腦殼說:「這也難說,可是高兄弟有什麼理由要去出賣我們呢?」

    義氣每從屠狗出,讀書多有負心人!難道……

    想到這裡,他突然記起,日本人知道他手頭有《曼倩遺譜》的事情。難道這件事情也是高峰給敨出去的不成。

    他又馬上拍拍自己腦袋對自己說:不會不會,高賢弟不是這種人,想當年他還……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可是會變的。曹萬兩、劉大牛,那可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跟自己孩子是一樣的,他們都會背叛自己呢,更何況其他人呢,人心隔肚皮啊。

    老弦師張濟一直沒說話,這時突然開口道:「我老瞎子眼睛看不見,可是我卻能聽見,有時候,高峰屋子裡有兩個人的聲音,說什麼聽不清楚,可是我確定,是有兩個人,有時候還不止兩個人,好幾個人呢。」

    這一說,屋子裡可炸開了鍋。

    連一貫厚道的於柏也說:「難道他是偷偷地和人合計什麼不成?」

    賀遏道:「這次他一定是去告密了。」

    雲雷道:「師父,不是我膽小,我看,還是取消這次演出吧,恐怕,人家已經憋著抓我們,把我們一網打盡了。」

    郭德彰清了清嗓子,剛想說什麼,欒小平突然插話了:「高峰不是這樣的人!」他見眾人沒什麼反應,就又加了一句說:「他是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我相信他。」

    賀遏道:「平兒,你生性純良,不知道人世間的險惡啊。」

    「不,高峰是好人!」

    張濟道:「那你怎麼解釋他屋子裡有幾個人說話的事情?」

    「那,那是他在練暗春!」

    「暗春?」此話一出口,眾人都愣住了。

    相聲兩字,在沒有定形之前,有多種寫法,如「像生、象聲」,象聲也叫隔壁相聲,其實就是口技,也就是暗春,和我們現在熟悉的相聲不同。

    李聲振《百戲竹枝詞》載云:「圍設青綾好隱身,象聲一一妙於真。誰知眾口空嘈雜,絕技從無第二人。」他注云:「以青綾圍,隱身其中,以口作多人嘈雜,或象百物聲,無不逼真,亦一絕也。」

    後來從一個人摹仿口技的象聲演變成單口,最後才有了對口相聲。

    相聲藝人常說:「學,就是學點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河裡鳧的,草棵裡蹦的,學點各地方言,橫豎嗓音以及各種小買賣的吆喝。」這裡還有明顯的口技的痕跡。

    但是遺憾的是,口技這門學問太難了,所以練的人越來越少,二十年代,北京表演暗春的就只剩下「管兒張」一人了。

    可是,高峰為什麼要練暗春呢?

    「高峰說了,他嗓音條件不好,所以只能以說為主,不能以唱為主,這樣的話,他的表演路子未免太窄了,為了拓寬路子,他必須練一些別人沒有的,最後,就選了這個暗春了。他只跟我說過,讓我在他練成之前別告訴其他人,他想給大家一個驚喜。」

    郭德彰沉吟道:「這還真有可能,以高兄弟的性格,這像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

    趙新安道:「怎麼樣,你們討論好沒有,還演嗎,要是想收手,現在還來得及。」

    於柏道:「郭兄弟,要不,咱還是演,就賭一回高兄弟沒出賣咱,咱拼一回得了。」

    郭德彰又是半天沒有說話,最後終於道:「即使高峰真的沒有出賣我們,我們還是很危險,因為他是原因不明地就這麼失蹤了,很難保和日本人、狗腿子沒有一點關係,所以,我決定了……」

    說著他站了起來,堅毅的目光環顧著眾人。在他如炬的目光照射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老弦師張濟雖然看不見,可是,這種如芒刺在背的緊張氣氛還是感染到了他,他的臉上也寫滿了嚴肅。

    「我決定,現在就解散曼倩社,你們所有人都走,這場最後的演出,我一個人,一力承擔!」

    這話一出,如同在平靜的海裡扔進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頓時掀起了渲然**。

    賀遏是第一個不同意的,他道:「不,這可不行,怎麼能讓師父您一個人冒危險呢?」

    雲雷道:「師父,雖然剛才是我提出的停止演出,可是我不是膽小怕事的鼠輩,您要演,我們陪著您,下黃泉的時候,也多一個伴兒。」

    「呸呸呸!」趙新安道:「你小子太不會說話了,怎麼和你師父說話的啊,真是不吉利。」

    雲雷憨憨地笑了,他是個不會說話的孩子,直腸子,沒有心眼,這點,我們可以原諒他。

    欒小平道:「高峰不在,我作為他的搭檔,理所應當,為他承擔些什麼,所以,也算我一個吧。」

    這時,於柏發話了:「你們啊,就是那麼衝動,郭兄弟這麼做,自然是有他的考慮的。人多麻煩,到時候萬一有一個不小心,讓鬼子給抓去了,你說,我們是救你,還是不救你啊,這不是添亂嗎。照我看啊,你們都走,只留下我和你們師父兩個人,就夠了,到時候,逃起來也容易些。」

    郭德彰道:「你啊,跟小輩們爭什麼,你也走,我一個人能應付。」

    「我們本來就是一場買賣嘛,而且,雖然你會演單口,可是不能整場演出都是單口吧,所以啊,還是得留下我的。」

    趙新安道:「我單從技術的角度考慮,兩個人還算比較合適,人太多了,我的戲法恐怕會很容易就穿幫了。」

    該決定的,總還是要決定的,以茶代酒,喝完這最後一杯,就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

    就好像幾千年前的某一天,荊軻和高漸離做的那樣。

    荊軻西行入秦,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身入狼邦,壯士匹夫生死外;心有燕國,蕭寒易水古今流。

    在他,固然是生死已置之度外,但送行的高漸離也不會輕鬆,眼看著朋友前往虎狼之地,難以生還,卻毫無辦法。

    接下來,只能一天天等,一刻刻盼,對事情的進程無能為力。

    相比朋友的犧牲,自己似乎是苟活了下來,可易水送別的慘烈,卻將籠罩送行者的餘生。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衝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那悲歌慷慨的情景,會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們的腦海中重現。

    對於這些曼倩社的人也是一樣,重任都擔在了郭德彰、於柏還有趙新安身上。尤其是趙新安,人家是什麼人,人家為什麼要來幫你,陪你冒著生死做這件事情?更何況,趙新安,是日本人!

    其實,曼倩社的眾人都想留下,都想幫著郭德彰他們,可是理智戰勝了衝動。

    地府的飯菜也並不是特別的可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搶著去死呢,留下有用之軀,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不是更好嗎?

    欒小平心想:唉,這個世上所有的貪生怕死之人,恐怕都是這個想法吧。

    郭小寶很期待看到演出的現場,可是,夢偏偏醒了。

    事情又將怎樣繼續下去呢?

    最後一場演出能不能演下去呢?

    郭德彰和於柏又能不能順利脫險呢?

    趙新安,這個日本人,他究竟為什麼要幫曼倩社呢,真是因為他愛中國嗎,還是另有目的呢?

    《曼倩遺譜》,對了,《曼倩遺譜》確有其事嗎?

    它和寶藏到底什麼關係,難道郭德彰真把藏寶圖藏在了《曼倩遺譜》裡?

    如果是這樣的話,趙京一真正想得到的應該是《曼倩遺譜》才對,可是,《曼倩遺譜》郭德彰當年明明是給了趙新安交換五行之器了啊,這麼說來,趙京一是趙新安的後人,《曼倩遺譜》應該在他自己手裡才對!

    可是他為什麼要問我要呢?

    哎呀,真是搞不清楚。想到這裡,郭小寶脖子上被馬淇打過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不過,現在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了,那就是,馬淇的確和於柏之間是有親戚關係的。

    「真是沒想到,於柏算起來,應該就是我的太公公了。」馬淇看著正想入非非的郭小寶道。

    郭小寶這才反應過來,道:「是啊,原來你們的關係這麼複雜,難怪你會有手絹,可是你又不姓于,你的父母都不姓于,其實,於柏,應該是你的姥姥的父親。」

    「嗯。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難怪,第一次看見師父的時候,我居然就會有莫名的親切感,原來,我的祖輩和他的祖輩,在那個年代,就已經是搭檔了呢。」

    郭小寶看見馬淇居然眼眶都有點濕潤了,不免覺得心中好笑,上前拍了拍馬淇的肩膀道:「喂,發什麼呆呢,這是好事啊。你和師父關係不好,正好可以通過這件事情和解一下呢。」

    「和解?」馬淇不明白,可還是回轉頭,頗有期待地看著郭小寶,他不知道小寶又有了什麼鬼主意,可是,既然能夠和師父和解,那就可以試試。

    郭小寶指著賬簿和手帕道:「你呀,拿著這些東西去找師父,給他看,然後告訴他自己就是於柏的後人,師父不知道會多高興呢。」

    「這樣好不好啊,萬一師父還是不肯原諒我呢,萬一他不知道於柏是誰?」

    「不會,他肯定知道。」郭小寶道:「這樣吧,要是信得過我,我陪你一起去。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我還是怕……」

    「怕什麼啊,男子漢大丈夫,想做的事情就要去做。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願不願意和師父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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