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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9、我賦 文 / 施雲南

    呆了一會,覺得沒趣,扔下狂歡的人群,小寶獨自退了出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手機裡居然有56條短信,幾乎都是罵他的,看來「蟈蟈們」神通廣大,不知用什麼手段搞到了他的手機號碼。

    他不知道,其實是鍾神秀放出的消息,說本次節目的構想是他郭小寶提出的。

    56條短信,夠全國每個民族的人民群眾,每族罵他一回了,郭小寶剛想選擇全部刪除的按鈕,突然,一個熟悉的號碼出現了。

    十三個零。

    鬼,又來電了。

    打開短信,裡面還是一首詩:「我輩不解其中味,是非紛紜難體會。高山仰止先生德,峰頂雲頭顯神威。」

    看來又是一首藏頭詩:「我是高峰」。

    誰是高峰?

    看來還得去找嬰寧兒。

    來到資料組辦公室,嬰寧正辟里啪啦地打字呢,看見郭小寶,立刻露出笑容可掬的樣子,郭小寶早有準備,怕她又笑個不停,立刻從兜裡拿出一根棒棒糖,迅速剝掉糖紙,塞在她嘴裡,好懸,終於止住了她的爆笑。

    「嬰寧兒,我的好嬰寧,又要找你幫忙了。」

    「神秘短信又來了嗎?」

    「嗯嗯嗯。」郭小寶做出一副苦臉,嘟起嘴,想趁便親嬰寧一口,卻被嬰寧識破,用食指戳著他的額頭,道:「你啊,鬼纏身了,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說著她打開了手機查看短信。剛看了一眼,又哈哈大笑,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強忍著說:「這麼多短信都是罵你的啊,好樣的,小寶,你終於出人頭地了。放心吧,即使被鬼抓去也不用怕了,雖然不能名垂千古,也總算能遺臭萬年了。」

    「好了,笑夠了沒有,說點正題吧。」

    「哼,不是『我在地獄』,就是『我是高峰』。看來這個名叫高峰的人正在地獄裡召喚你呢。」

    「高峰是誰啊?為什麼發短信給我,發就發吧,幹嗎還整個四六八句的,他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是要我救他出地獄?」

    「高峰是誰呢,我不知道,但是『醉高峰』這個名字呢,我還是聽說過的。」

    「醉高峰,人名嗎?」

    「哎呀,前兩天還叫人打印東西的,忘了嗎?那篇《我賦》啊,作者就叫醉高峰啊,你忘了?」她看著郭小寶一片茫然的樣子,道:「看來你是根本就沒看,哼,白白被你差使。」

    郭小寶恍然大悟地從口袋裡找出那張皺巴巴的打印紙,這幾天忙著郭興國的事情,他把這茬兒給忘了。

    打開細看,發現,所謂的《我賦》,其實是一篇散文,發表於1938年元月1日的《十三陵》晚報上,一個叫「醉高峰隨筆」的專欄中。

    文章的內容是這樣的:

    「我是誰?

    「我是一片臭豆腐,名雖俗氣,外陋內秀。活著的時候,我外黃內白,投入油鍋,捨生取義之後,芳香鬆脆,外焦裡嫩,聞起來臭,吃起來香。朱元璋、王致和為爭搶我的名頭而鬥得不可開交。我也曾玉碗金甌相盛,入主龍樓鳳閣,慈禧太后誇我的美味;我也曾出入巍峨的火宮臀,神佛駕前的香火隨便享受;但是我更喜歡,坐在喧鬧的菜市街頭,買菜的大娘大嬸誇我便宜,有了我,今天一家吃頓歡喜的飯。

    「我不是一桌滿漢全席,扒炸炒溜,無一不全,雞鴨魚肉,無一不有。每頓一百零八道菜碼,每日耗費民脂民膏無數,刮地三尺,為的也不過是三餐。吃吃吃,吃瘦了百姓,吃窮了江山,吃肥了貪官,吃得帝王早死。

    「果腹永遠比享樂更重要,所以我寧願是一塊臭豆腐,不願是一桌滿漢全席。

    「我是誰?

    「我是一塊煤炭,常壓地下,暗無天日,我的軀體變得黢黑。但是始終掩蓋不了我嚮往光明的心,只要一有機會,哪怕燃燒自己的生命,我也要看一次,生命中唯一的光芒。火焰做我的外衣,我看見窮苦百姓一邊烤火,一邊露出凍僵的笑臉,他們因為我而活下去了,我死也樂意。

    「我不是一顆鑽石,晶瑩剔透,耀眼奪目。就算能鑲在金環銀鐲上,和大家閨秀的玉體纖指親密接觸,那又怎樣;哪怕有機會爬上國王的頭頂,至尊的權杖,也不稀罕。因為身份再尊貴,也擺脫不了被世人爭來搶去的命運,身不由己,還可能突然害了幾條性命,我死也不樂意。

    「生存永遠比裝飾更重要,所以我寧願是一塊煤炭,不願是一顆磚石。

    「我是誰?

    「我是一把匕首,短小精悍,吹毛利刃。一生都在等待一位圖窮匕見的勇士,把我磨得珵光瓦亮,武藝練得純熟,彈指一揮間,就將日本鬼子的喉嚨割破。我一生都在等待,這一瞬間的嗜血。

    「我不是一枚炮彈,威力雖強,笨重碩大。沒有龐大的炮筒,沒有精妙地計算,我就只是一個巨大的廢物,想稍微表達一下抗議,還容易自爆,傷了自己人。更何況,為了造我這樣的龐然大物,已經肥實了好幾個貪官的腰包。

    「殺敵比炫耀更重要,所以我寧願是一把匕首,不願是一枚炮彈。

    「我是誰?

    「我就是我,一個普通的有血性的中國人,只要能把日本鬼子趕出中華大地,讓我做什麼,都行。」

    郭小寶讀完不禁一陣唏噓,好一個有血性的中國人,他喃喃道:「寫得好,這樣的文章,報上敢發,真是奇跡。」

    嬰寧也若有所思地說:「我看報社是不敢發的,這個『醉高峰隨筆』寫了幾個月,天天都有,而且,『醉高峰』還是整個社會版的編輯。可是,到這一篇《我賦》的時候,是最後一篇了,後面就再也沒有這個專欄了,也沒有『醉高峰』這個名字了。看來,報社還是怕擔責任,就辭退了這個人。不過,他還是連累了報社啊,這份報紙一個月後停刊了。」

    「喔,原來如此。那麼關於這個『醉高峰』,就沒有其他資料了嗎?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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