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接連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讓她想不明白的事。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個貪圖私利,出賣國家和尊嚴的人,她原本以為自己愛慕的男友,是個充滿理想的愛國者,她原本以為青年近衛軍裡全都是志同道合的戰友,她原本以為自己認識的人,全部是光明磊落的志士。
但是轉眼間,所有這一切都顛倒了過來。這讓他感到異常挫折。
但是眼前這個人的話,彷彿撥開雲霧露出了一天縫隙,雖然她還沒有完全想通,感覺卻比之前要好得多了。
「你們的組織不是並不宣揚暴力嗎?」琳絲突然問道。
「我說過這句話嗎?」昂哥笑了笑:」這只是你的感覺,或者根本就是你的臆想,我曾經說過我們組織的構成非常複雜,你的父親可以說就是其中的一員,還有麗達的父親同樣也是。
「所以我們不可能像青年近衛軍那樣,用一句口號就能代表所有人的意願,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對主要的方向,我們的觀點差不多。」
「我們並不喜歡暴力,不過我們也承認暴力是必須的,在進行暴力對抗的時候,絕對沒有什麼道德和憐憫可言,只要是敵人就必須消滅,或者至少讓他不敢再猖狂。」
「就拿這些員警來說,我相信得到這次教訓之後,其他員警又會安分一段時間,這樣我們就可以把精力放在對付貝魯人身上。」
琳絲想了想說道:」難道你們也打算襲擊貝魯移民的定居點?」
昂哥微微一愣,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使得當局不惜花費如此大的力氣,要把青年近衛軍徹底剷除。
「不。」昂哥搖頭說道:」沒有人喜歡這些貝魯移民,不過我至少做不出屠殺平民的事情,那樣只會增加仇恨。」
「貝魯帝國有五千過萬人口,殺掉五百個平民,對於這個龐大的帝國本身,一點影響都沒有,反倒讓貝魯的民眾徹底憤怒,而且給貝魯當局得到報復的藉口,但是,如果目標是上層人物呢……」
昂哥還準備繼續說下去,但是幾個朝著飛行器墜落方向掠來的人影,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話題。
原來是四個老朋友,昂哥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
當初他第一次偶然遇見這四個傢伙時,如果不是事先佈置好的陷阱陣可以利用,恐怕早已死在他們的手裡。
第二次交手則是在衛戍司令部大樓,那次這幾個傢伙同樣也在,卻因為措手不及根本未曾施展出全力,就被自己這邊徹底壓制。
現在是第三次見面,但是他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突然間,四個人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昂哥知道他們仍然在那裡,只是隱形了。
鬼眼魔瞳無法識破隱形,想要對付隱形的敵人就只有靠盲感,不過現在相距太遠,超出六十米的感知範圍。
曾經交過手,昂哥還記得那四個人裡,那個念者也是運用盲感的高手,對此他頗為頭痛,因為這以為著他發現那個念者的同時,那個念者也會發現他。
讓他非常遺憾的是,空間戒指裡沒有蒺藜、朝天釘之類的東西,要不然往地上一灑,倒是絕好的障礙物,特別對於那個念者來說,這些東西可以讓她的念力滑移徹底失效。
昂哥最忌憚的就是念者,對付另外二個人他都有絕招。那個大塊頭是個力量型的戰士,他有滑翔術可以拉開距離,用遠端攻擊的辦法對付。
另外一個神賦戰士走的是技巧型的路子,用連環炸彈就可以把這個傢伙吃得死死的。
至於那個巫術師,可以說是最不用擔心的一個,因為魔力脛的緣故,很多非常麻煩的巫術,對他偏偏沒有用,擁有盲感的他又用不著擔心,會墜入幻術製造的陷阱之中。
所以,唯一麻煩的就是念者。
他的滑翔術和念者的念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兩者各有所長,在長距離上肯定他快,但是短距離以及瞬間加速,滑翔術肯定比不上念力滑移,而且兩者都能夠飛簷走壁,他沒信心可以拉開距離。
他擅長的是遠端攻擊和佈置陷阱,念者主要是依靠念力控制,有什麼就丟什麼,也算是遠端控制,而且念力控制這種特殊的能力,恰好克制陷阱。
念者比他還多一招就是念力護盾。
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先幹掉容易對付的目標,然後再憑籍對這座城市的熟悉,把剩下的對手一一消滅。
昂哥從空間戒指裡取出六枚炸雷,那全部是威力強勁的大傢伙,他非常熟練地將拉索掛上,所有的膠泥全都黏在一起,這樣一來,鋼珠全部對準了外側,這招叫孔雀開屏。
一手擰著這個特製的炸雷,一手擰著一把霰彈槍,昂哥深吸了一口氣,他微微閉上了眼睛,將盲感發揮到最大的程度。
他在等,等四個人裡的一個他入他的盲感範圍。
一陣白光閃過,那是偵測生命的巫術,當白光掃過他的身體,昂哥並沒有動,這東西對他沒有作用,魔力脛會把巫術波動全都吸收掉。
突然間,他感到盲感的西側邊緣輕輕地碰觸了一下。
幾乎在同一時刻,對方也發現了他,不過那個人的感知能力顯然沒有他那麼敏銳,範圍也沒有那麼大,所以僅僅能夠知道處於他的盲感籠罩範圍之內,並不能夠確定他的位置。
優勢就只有這麼一點,但是這一點點優勢足以決定很多東西,其中就包括先發制人。
昂哥甩手把炸雷仍了出去,對於炸雷的落點,他完全有把握。
隨著比剛才任何一次爆炸都令人震撼的轟鳴聲響起,一片街區在轉瞬間被瀰漫的煙塵和雨絲一般四處飛濺的鋼珠所籠罩。
而在另一角,昂哥如同一陣風般掠了出去,他自始至終都禁閉著眼睛,完全依靠盲感來指引方向。
剛剛掠出五米,他就一頭撞進了對方盲感的範圍之內,他們的感知距離僅僅相差這一點點。
不過就是這差距讓那個人落了下風,此刻那幫人正忙著應付滿天亂飛的鋼珠,根本沒有也來不及顧及昂哥。
昂哥的目標並不是發現他的念者,而是另外兩個比較容易對付的傢伙,他打算先幹掉那個技巧型的神賦戰士。
讓昂哥意想不到的是迎面穿來一陣厲嘯聲,他原本以為最容易對方的那個大塊頭,掄起一扇像門一樣的東西砸了過來。
昂哥雖然沒有想到這招,不過他的反應夠快,他並沒有躲,反倒朝著那飛過來的東西筆直衝了過去,就在那玩意兒就要撞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體猛地側轉,整個人滑出一道詭異的圓弧,硬是饒了過去。
「砰砰砰……」
昂哥手裡的霰彈槍終於響了,剛剛躲過那凶悍的一擊的他,離那個大塊頭只有十米的距離。
昂哥沒有任何停留,一口氣把所有的子彈全部發射了出去,而他則朝著路邊的一間房子直衝而去。
等到他破窗而入穿過走廊,對方的攻擊才姍姍來遲地落在那扇窗門上,一排飛鏢穿過窗釘在牆壁上,緊接著一聲轟鳴,那面牆壁被徹底炸飛。
這一切都只是轉瞬間的事。
昂哥幾乎是被氣浪頂著後背衝出了大廳,當他穿過底樓廚房時,隱約聽到樓板的斷裂聲,這種普通的房子挨上這麼一下,十有**要塌。
不過他早已料到會這樣,當初在進攻衛戍司令部的時候,就有經驗了,普通居民承受不了爆焰的攻擊。
他選這棟房子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為這裡沒有人,就算房子塌了也不要緊。
從底樓的廚房跑出來,昂哥感到他被兩個人緊緊地鎖定住了。
能夠用精神鎖定住他,肯定是四人組裡的念者和巫術師,昂哥用盲感搜索著四周,立刻發現念者在身後十幾米外的地方緊追不放,不過他沒有發現另外一個人,顯然巫術師躲在他的盲感探測不到的地方。
他隨後往身後甩出了一個炸雷,那個念者雖然不是常人可比,不過她也怕這種炸雷,所以首先的反應就是躲。
那個技巧型的神賦戰士並沒有跟過來,他正試圖去搶救中槍的同伴。
對於剛才那令人措手不及的偷襲,他們四個人各自的反應和應對方式完全不同。他和雲豹因為是神賦戰士的關係,所以反應非常迅速。
不過他是技巧型戰士,所以首先想到的就是躲,他憑籍速度,在爆炸之前就逃到了旁邊的小巷裡,躲在角落,避開了那雨點一般的鋼珠攻擊;雲豹卻是從旁邊的牆壁上掀起一快石板,用石板擋下了爆炸。
但是誰會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從他們的敵人飛掠而出,雲豹擲出手中的石板,敵人插著石板搶近十米之內開槍,到雲豹中槍倒地,恐怕連一秒鐘都不到。
勝負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就已分出,這確實出乎他的預料之外,此刻他只能祈禱同伴還有救,雲豹穿著重甲,而對手用的是一把霰彈槍,霰彈槍的子彈穿透重甲之後,很可能殺不死雲豹。
在大個子的身邊蹲了下來,那個技巧型的戰士看到的,是五個不停往外流著血的彈孔。
射擊的距離實在太近了,霰彈全部都來不及散開,其中胸口中了三槍,下腹部中了一槍,不過最致命的卻是臉上那槍,中彈的地方正好是額頭,雖然有面具擋著,不過連胸甲都穿透了,面具又怎麼可能擋得住?
他只能夠在心裡祈禱,槍彈千萬不要穿透顱骨打倒腦子裡,那可真沒救了。
稍微猶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揭開面具,看看傷勢到底如何。
就是這一瞬間,對同伴的關心讓他喪失了警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個面具底下。
沒有任何聲息,一跟肉眼很難看清的細絲,輕輕飄過年輕追捕者的喉嚨。
年輕追捕者的反應很快,他的手掌閃電般地摀住脖子,只可惜,那跟細絲已切入了他的肌肉之中。
一陣風吹過,年輕的追捕者緩緩地倒了下去,他的頭咕嚕嚕地滾出很遠。
而此刻昂哥正在房頂上飛竄,他迅速掠過一道道屋脊,這種高低不平的地方對他和平地沒什麼兩樣,但是對緊迫著他不放的念者卻有些麻煩。
這多少讓他感到有些心裡平衡。
昂哥知道有兩個對手已死在他的陷阱之下,他最擅長的還是這一招,而且有了穆恩老頭寄魂的那跟魔絲的幫忙,他布設陷阱的技巧更是登峰造極。
只不過接下來的這兩個對手更加麻煩。
那個巫術師好像怕了他,所以始終不肯從頭頂上下來,總是飛在數百米的高度,隱藏著身形,在重重護罩的籠罩下,時不時地拿些不痛不癢的巫術騷擾他。
讓昂哥有些惱火的是,他就算招出死魂之台也沒有用,那個傢伙一刻不停總是像蒼蠅一樣飛來飛去,出入次元空間需要幾秒鐘的時間,足夠讓那個傢伙逃得遠遠的。
昂哥也想過,像當初一樣,趁這個傢伙發射爆焰的時候,把爆焰擊爆,可這個傢伙好像知道自己打算這樣做,凡是可能被打散的巫術一個都不用,只拿閃電束、火焰箭、冰霜飛刀之類的東西對付他。
這讓他很鬱悶,現在有點拉鋸戰的味道,如果戰鬥持續一兩個小時,頭頂上那傢伙肯定支撐不了那麼久,飛翔術、隱身術和各種護盾,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到了那個時候,追捕者除了撤退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昂哥並不打算讓戰鬥持續那麼久,免得夜長夢多,誰知道貝魯當局是否還會派來援兵,歐登塞離這裡只有兩百公里,那裡有一隻空騎中隊,高級巫術師數量也不少。
既然這樣,就不得不冒這個險了,在開戰前,他就想好了一個計劃。
昂哥突然間腳下用力,一下子將屋頂蹬穿,他迅速穿過房間,甚至不走樓梯,直接往下跳,因為他知道,幾秒鐘之後肯定又是一發爆焰落下來。
在半空之中,昂哥就開始召喚死魂之台,他確信這幾秒鐘裡沒有人會來找他麻煩,那個念著肯定也知道同伴會射爆焰,她同樣得逃開,爆焰可不分敵我。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整棟樓猛地一抖,天花板、牆壁上的石灰劈里啪啦往下直掉,樓板和地板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如果沒有第二發爆焰打下來的話,這棟樓多則一刻鐘,少則三、五分鐘就會塌陷,不過昂哥知道,肯定會有第二發爆焰,因為那個巫術師始終鎖定著他。
此刻無疑是在和時間賽跑,就看誰先完成手上的巫術,召喚死魂之台要比發出爆焰慢得多,而且進入平行次元也需要時間,不過對方畢竟是後手,而且至少要兩發爆焰才能讓樓塌。
昂哥在賭。
三秒鐘後,第二顆爆焰砸在了烈焰熊熊的頂樓,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這棟四層樓的房子,一層接著一層級粉碎倒塌,大片煙塵被迅速擠出的空氣帶著衝出很遠,整個街區都被棕褐色的濃煙塵上籠罩。
那個念者儘管有念力護盾,也不得不往旁邊避了避,不過她的靈覺始終鎖定在目標的身上。
讓她感到疑惑的是,那個目標自從落到底樓之後,就一隻楞楞地站在那裡,根本就一動不動,甚至連房子坍塌下來的時候,也沒有動彈絲毫。
等到房子坍塌之後,鎖定的目標一下子消失了,如果是其他人,可以認為目標已死亡,但是對眼前這個人,無論是那個念者還是飛在空中的巫術師,都不敢掉以輕心。
兩個捕獵者等了一刻鐘,昂哥同樣也等了這麼久。
他等的是對手的疏忽,而他盯住的目標正是那個最為麻煩的念者,只要那個念者一撤去外面的念力護盾,他就有把握迅速給她一下,保證絕對致命。
為了不喪失那稍縱即逝的良機,昂哥甚至冒險從次元空間出來,當然他遠遠地躲在念者搜索不到的地方。
反正那個念者始終在坍塌的廢墟旁邊轉來轉去,移動範圍是固定的,他藏身的地方離廢墟有一百九十米以上。
只要幹掉這個女人,天上的那個巫術師就根本用不著擔心,那個傢伙肯定是通過念者才能夠鎖定住他,念者有一種奇特的能力叫做」精神共用」。
作為眼睛的念者一旦死亡,那個巫術師就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認輸撤退,要麼就冒險降落到可以用盲感搜索的高度。
昂哥相信那個巫術師同樣擁有盲感觀察能力,對於一個法系的追捕者來說,盲感絕對定必要的技能,不過他卻並不肯定那個巫術師敢下來。
此刻雙方比拚的就只有耐性。
突然昂哥的深情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看到那個念者停了下來可,不過她並沒有撤去念力護盾。
正當他猜測這個女人想幹什麼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昂哥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他輕輕敲了一下額頭。心想,自己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決鬥的話,他的策略並沒有失敗,可惜這並不是決鬥,而是戰鬥,對方並非只是四個追捕者,後面還有很多援警和軍隊。
巫術師和念者根本就用不著冒險接近廢墟,他們只要讓普通士兵上前把廢墟清理乾淨就可以了。
明白這些,昂哥一陣失望。他打算撤退了,不過在撤退之前仍有一絲奢望,萬一那個念者因為士兵到達而撤去念力護盾,那麼他仍有下手的機會。
但是,他很快就徹底失望了,他現在頗有些後悔,那個念者仍舊是躲在護盾裡。
昂哥越看那個護盾就越感到惱火,他現在頗有些後悔,當初選擇了死靈之主這個稱號。
想要弄一個介適的死靈魔僕實在太困難了,沒有強悍的死靈魔僕,死靈之主根本什麼都不是。而他也為此放棄的是對元素的掌握,和不能夠使用、破除護盾。
當然想要破除護盾,除了用防護類的巫術,還可以用強攻的辦法,只要攻擊的巫術能量超過護盾本身,護盾就會破裂。
他倒是可以用骷髏爆打破那個念力護盾,頂多他將骷髏爆疊加在一起施放,除了少數幾個非常高級的護盾,其他的都肯定會被炸裂,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如果有能夠破除護盾的巫術物品就好了。
他原本只是隨便想想,但是無意中卻想起,身上有一樣東西可以破除護盾,那就是他的身體。
他的兩條手臂各有一條魔力脛,這東西可不是一條肌肉,而是如同樹根一般伴生在手臂上的每一跟肌肉之中,不僅肌肉,連皮膚和骨骼表面也有。
魔力脛並不是所有巫術全部能夠吸收,比如元素攻擊牠就吸收不了,除此之外,還有縮小術、龍翼術之類的用於改變身體特性的巫術,也無法吸收,牠能夠做的只是干擾精神波動,對偵測類的巫術絕對克制得死死的。
如果是其他的護盾,昂哥懷疑魔力脛是否能夠對付,但是念力護盾依靠的是精神力量,雖然念力異能和巫術不同,但是魔力脛可不會管這些。
朝著那個念者看了一眼,昂哥從躲藏的地方出來,無聲卻迅疾地饒了一個圈子,跑到了那浩盪開來的隊伍末尾。
他的目標是封鎖最周邊一條街道的士兵,那是面對面站立著的四個人,民歌人佔據一個街道,這是最嚴密的守衛方式,任一角落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可惜他們的對手不是普通人,昂哥招來了斬首魔絲,足夠把十字路口圍攏成一圈。
輕輕地一手,四個士兵同時倒下來,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反應,就被削去了首級,倒在地上的屍體,也被魔絲自行拖到了牆角。
昂哥把其中的一具屍體拖到小巷扒了個精光,非常迅速地換上了這身衣服,**的屍體被他隨後仍進了一棟房子。
站崗的士兵被幹掉,肯定很快就會被發現,昂哥知道流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迅速行動。
他擠進了士兵佇列之中,快要走到念者身邊的時候,他饒開了。讓他高興的是,念者並沒有注意到他。
那瀰漫的灰塵,仍舊沒有落下,士兵們全部用防沙圍脖遮住口鼻,所以根本就沒有人認出他這個冒牌貨。
那個念者的周圍兩米之內,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因為那裡佈滿著一層歸依的黃光,好像在不停地噴吐著金色的利刺。
這東西類似於荊棘護甲,看來眼前這個念者頗為謹慎。
昂哥有些猶豫,但現在可不是拖時間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決定下手。、、他猛地往前一僕,右手閃電般直插念者的後頸。
幾乎在他出手的同時,那個念者已察覺不妙,她以令人驚詫的速度往前滑移,而那原本圍繞身體周圍一米的荊棘護罩,猛地膨脹開來。
這個女人竟然一點都不在意自己人,周圍一圈靠得較近的貝魯士兵,只來得及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就被爆漲的黃光刺割得遍體鱗傷。
昂哥同樣也受了傷,他知道自己失算了,荊棘護盾確實只能夠刺入他的表皮,不可能刺入太深。
但他沒有想到這東西就像空氣一樣,只要有空氣就會鑽入,他只感到鼻腔和耳膜一陣刺痛。
失算的並非只有昂哥一個人,念力滑移碰到障礙物就會被擋住,所以四周的士兵就像一道道木樁般,將那念者阻擋住了。
半徑兩米的空間又能有多大,還沒有等到念者運用起另一種異能,一隻手已穿透兩重護盾到了她的面前。
隨著一聲尖嘯,已沒有地方可躲的念者,彈出暗藏在手臂外側的兩跟利刺,就像兩跟一尺多長的鋼針,還帶著倒鉤,不過更加致命的是裡面充滿了毒液,她那響尾蛇的代號不是白叫的。
到了這個時候,戰鬥已沒技巧可言,比的就是誰出手更快、更致命。
金色護盾聚然炸開,一條黑色的人影極為狼狽地竄了出來,這個人是昂哥。此刻他的嘴角、鼻孔和耳朵不停地冒血,他的兩條手臂同樣在往外飄血。
昂哥沒有想到這女人會用出共歸於盡的招數,只好犧牲自己的手臂,去格擋刺來的利刀,順勢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只要被他沾到皮膚,對手就必死無疑,昂哥很高興他的死亡劇毒,居然能一次成功。
當然他自己也不好受,此刻他只感到嘴裡滿是血液,耳朵也幾乎聾了,胸口更是挨了對方臨死之時發動的念力穿刺,肋骨至少斷了二根,這還是有軟甲擋著的結果,如果沒有軟甲,他已死了。
昂哥暗自打定主意,從今往後也不這麼拚命了,而且這一次要是逃脫了性命的話,回去一定要好好補課,把那幾個最大的缺陷補足,首先就是得找到對方護盾的辦法。
把嘴裡的淤血吐掉,昂哥吸了一口氣,現在連吸氣都有些困難,鼻腔和喉嚨就像是刀子在不停地戳著一般。
該是撤退的時候了,不過昂哥看了一眼身邊那有些慌亂的貝魯士兵。
那個女人最後一擊沒有能夠殺死他,反倒是把三十多個士兵帶上了黃泉路,那些僥倖活下來的個個和他現在一樣,沒有受傷的也全都不知所措,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一直都有。
昂哥順勢躺在了地上,不過他把魔絲仍了出去。
四周立刻響起了一片驚叫聲,這寫士兵沒有一個可以看到魔絲,能夠看到的就只有同伴一個個倒下,有的人甚至身首異處。
更讓他們恐慌的是,現在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周邊就彷彿有一道無形的警戒線一般,只要跨過就會被殺掉。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一顆炙熱的火球筆直地飛落下來。
昂哥很慶幸自己能夠逃出來,那絕對是死裡逃生。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最後剩下的那個巫術師,竟然會不顧一切對自己人下手。而且一連就是六顆爆焰,看上去那個傢伙根本就不想放底下任何一人逃生。
整整一個小隊的士兵就這麼沒了,想來那個巫術師回去之後,也肯定會被推上軍事法庭,這可不是隨口一句誤傷能夠解釋得了的。
不過對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昂哥一點都不感興趣,只要自己能夠逃出來就夠了。
隨便闖入一戶人家,昂哥把臉上的血擦乾,耳道和鼻腔裡的血意止住,至少從外表看不出什麼破綻,身上還有一些細小的傷口,不過這些並不礙事。
收拾完這些。昂哥回到了琳絲的藏身之處,那是一戶人家的閣樓,雖然堆滿了雜物,卻收拾得挺乾淨。
趁著城裡的混亂,昂哥帶著這位鋼鐵大亨的千金溜了出來。
昂哥並沒有把這位小姐帶到自己的秘密基地,暴露黑色熾天使的身份足夠了,暫時沒有必要讓這個女孩知道太多事情。
幸好琳絲自己有藏身之處,讓昂哥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女孩的能量,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她和聖濟會居然也有聯絡。
聖濟會這種宗教性質的組織,就連貝魯當局也不會輕易招惹。昂哥只是留了一個通信聯絡的方法,就匆匆離開了。
一回到秘密基地,昂哥立刻躲進藏在那裡的調製槽裡,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休養和治療。
當那冰冷的調製液將他完全淹沒,昂哥立刻感到身體各個部位奇癢難忍,隨著陣陣蠅爬蟻噬一般的saoソ癢,原本已有些結疤的傷口,再一次破裂,傷口處的已死去的細胞組織,隨著淤血融解在了調製液中。
「和人拚命了?」突然間不滅之主的身影出現在昂哥面前,那是一個只有一寸多高的影像。
「差一點回不來了。」昂哥苦笑著說道。
「你的遊戲進行得怎麼樣了?」不滅之主問道,從影像之中,可以看得出他有些不太滿意。
「遊戲?」
昂哥只能夠再一次苦笑,當然他也明白,對不滅之主來說,世俗世界的爭權奪利確實只是一種遊戲,一種持續了幾千年,甚至可能更加久遠的遊戲,不過他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加以辯解。
「和教廷聯絡的事,你做得怎麼樣了?」不滅之主問道。
「我已讓一個專家去處理這件事情。」昂哥無可奈何地說道。
「你最好加快一點腳步,因為我擔心事情回發生變化,幾個小時之前,有一群人剛剛來到山外地小鎮上。
「對於其他人,我並不感興趣,但是其中地一個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肯定事教廷的人。而且地位應該不低,在我還年輕的那個時候,這樣的人已有資格進入光明祭祀團了。」不滅之主說道。
昂哥微微一愣,為了和今天打交道,他特意研究了一下今天的構成和歷史,所以很清楚,如果在一千多年以前,教廷權威最盛的時候,能夠進入光明祭祀團的話,在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教廷最高權利機構紅衣會的成員。
雖然現在教廷已沒有能力號令各國,但是紅衣會成員扔被世人認為是高貴的象徵,這些人不會輕易隨便亂跑,一旦在什麼地方出現,那只可能意味著——有一項重大的政治交易正在秘密進行。
「我會想辦法盡快聯絡教廷,不過這件事情不是我可以把握的。」昂哥歎道。
「我可以提供你一切便利,盡快去做吧,其他事情暫時稍微放一下。」不死只王說道。
昂哥聽得出不滅之主有些不滿,想必是有些惱他沒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和教廷聯絡上。
對於這位最大的靠山的意願,他當然要盡可能滿足,現在反過來想想,他也確實感到對那個老騙子有些太過放縱。
幾個人裡面,以老騙子哈倫花的錢最多,但是一直沒有任何收穫,他早就懷疑,那些錢並沒有用來收買和賄賂教廷的人員,而是被這個游手好閒的傢伙私吞去花天酒地了。
「等到我的傷好了之後,立刻親自著手這件事情。」昂哥再一次保證道。
「這樣就好。」不滅之主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滿意,或許他也知道,剛才的話過於嚴苛了一些,所以又立刻安慰道:」也用不著太急,把你手上的事情稍微安排一下,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如果要和人作戰的話,儘管叫我的那些信徒去,沒有必要自己冒險。說實話,我真的有些弄不明白,你怎麼會傷成這樣?難道死魂之台沒有效果嗎?」
昂哥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為了掩飾身份而不敢使用巫術,他連忙找了另外一個話題問道:」有什麼辦法能夠比較容易地破除護盾嗎?最好發動起來速度可以快一些,能夠在緊急情況下迅速運用?」
「破除護盾?」不滅之主喃喃自語著說道:」原來是這樣,你被用護盾的人偷襲了?護盾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想要破解非常簡單。
「構成護盾的主要就那麼幾種,最多的就是力場。其次是元素,最高級的就是空間。
「想要破空間護盾,只有依靠實力,不過能夠用空間護盾的人也沒有幾個,碰到這樣的人,只能說你運氣不好,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召喚小死魂之台;至於前兩種護盾,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直接打破牠就可以了。」
「直接打破?」
昂哥心想,如果這麼簡單,還用找你幫忙?
古代的重弩。現在的火槍,威力夠大了吧?卻也打不穿護盾,就算他手裡最強的炸雷,也未必炸得開護盾的防護。
如果用巫術的話,爆焰之類的一點用處都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疊加起來的骷髏爆,那威力相當於一桶最好的炸藥。
不滅之主當然可以猜到昂哥會有什麼反應,立刻說道:」其實打破護盾用不著太大的力量,以前有很多巫術武器能夠擊破護盾。
「傳說中征服者克拉姆手下的十二位聖騎士,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把能破除護盾的武器,其中又以第一騎士勒隆的弒神之劍最為有名。這把劍是有據可查的幾件神器之一,據說牠可以像切開水面一樣,擊破大部分的護盾,有機會,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這把傳說中的神器。」
「你那裡有適合我用的破除護盾的兵器嗎?」昂哥問道。
他已想到了最簡單的辦法,對於這類東西,不滅之主肯定全都視為垃圾,絕對會送給他。
「好像確實有,不過你仍舊打算冒險和別人近身搏鬥嗎?那是低級戰士的工作。」不滅之主說道:」要不然,你試著自己製作一件魔導器。
「破除護盾的辦法有許多,我可以告訴你一種最簡單也最直接的做法,初級巫術裡有一個叫撞城槌的,我有個辦法可以讓牠的威力疊加起來,當兵器的鋒刃接觸到護盾時,一下子施放出去,護盾就破了,以你現在的能力,製作這樣一件魔導器應該不難。」
說著,一個非常簡單,由幾個相同的巫術法陣疊加在一起組成的立體巫術結構,顯現在昂哥眼前。
「又教了一招,作為報答,你多多少少對我的事情應該盡點力吧。」
昂哥的耳邊傳來了不滅之主抱怨的聲音。
當昂哥從調製槽裡出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身上的傷口只隱約有一些粉紅色的痕跡,他試了試聽力,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昂哥從空間戒指取出了一套式樣老舊的衣服,轉眼間,他便成了那個叫杜克的易雷色老商人。
現在他需要回到斯格特廣場拐角的那幢六層樓公寓裡,特蘭克斯肯定會在那裡,他負責和各方面的聯絡,只有問他才知道哈倫此刻在哪裡、幹什麼。
從秘密基地到那幢大樓距離頗遠,不過他並不打算從地面走,因為昨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情,這幾天城裡十有**會戒嚴。
不過地下的秘道四通八達,其中有一條就通到那幢大樓的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