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同時錢總心中明白他現在陷入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他在高爾夫球場已經投入了一大筆錢,還沒有到回收的階段,他不但已經跟穆廣綁在了一起,也跟海川綁在了一起,無法切割,穆廣出什麼事情他都是要跟著倒霉遭殃的,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他既然無法制約穆廣什麼,只能跟著穆廣等死一途了。《純》所以錢總在心中盼望著穆廣能夠多安全些日子,多安全些日子,他也能過些好日子。
現在這個安全的局面很快就要被打破了,錢總雖然不清楚關蓮的來歷,可是心中也認為關蓮絕對不是憑空冒出來的,更不會憑空消失,一定有人知道關蓮的一些消息,只要這些知道關蓮消息的人找到丁益,很可能穆廣所做的事情就敗漏了。
錢總在心中暗自罵娘,他有些氣惱穆廣惹這些事情出來,可是這件事情他又不能不提醒穆廣一下,不管怎麼說,一個有準備的穆廣總比沒準備的要強一些。
錢總就打了電話給穆廣,問道,穆副市長,你看沒看到今天的東海晚報?
穆廣並沒十分的在意,最近幾天他的心情不錯,他派人偷著把有關傅華幫助侵佔國家資產的罪犯的資料放到了網上,**和金達雖然沒什麼動作,可是明顯看出兩人這兩天臉色顯得很不好看,顯然兩個人是被網上聲討傅華的帖子所困擾,心情很不愉快。穆廣現在還不急著就這件事情跟**和金達發難,他想等網上聲討的聲浪發酵幾天,鬧的聲勢更大一點,他就可以順勢提出對傅華採取相應的強制措施,逼**和金達不得不將傅華抓起來。
穆廣笑笑說,我沒看過,是不是有什麼聲討傅華的消息被發到晚報上了?
錢總心裡暗罵了穆廣一句笨蛋,人家已經朝著他最弱的地方下刀子了,他還一點不知情的想要整傅華,傅華現在由市委書記市長兩位海川市主要領導護著,就算你能整倒他,恐怕你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錢總就沒好氣的說,穆副市長,你先管管自己的事情吧,別人的事情還是少操心一點比較好。
穆廣愣了一下,他感覺有點被冒犯了,便說,老錢啊,你怎麼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自己什麼事情沒管好啊?
錢總心中正因為可能被穆廣牽連惱火著呢,也沒就不再去管穆廣是什麼常務副市長了,就說,東海晚報今天登出了大幅的尋人啟事,懸賞尋找關蓮,任何人知道線索的,都可以跟丁益聯繫。這是穆副市長你自己的事情吧?
穆廣心裡咯登一下,他說,東海晚報?你是說東海晚報登了關蓮的尋人啟事?
錢總說,對啊,你趕緊找一份看看吧。
穆廣手邊並沒有東海晚報,政府這邊並沒有訂這份報紙,他也不敢吩咐下面的人給他去找一份,他怕引人懷疑,就說,老錢,你在哪裡?
錢總說,我在雲龍山莊呢。
穆廣說,那我過去一下。
穆廣說完,也不等錢總回答,扣了電話就讓劉根給他安排車子,他要去雲龍山莊。劉根說,不行啊,穆副市長,一會你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啊。
穆廣這個時候那還有什麼心情去參加會議啊,就說,說我有急事,推掉。
劉根只好給穆廣安排好了車,穆廣也不讓劉根跟隨,自己坐著車就去了雲龍山莊。
看著面色鐵青,匆忙而來的穆廣,錢總心裡暗自搖頭,看來關蓮真是凶多吉少了,如果關蓮現在沒什麼事情,這穆廣也不會這麼急切的趕過來了。(。純文字)
進了門,穆廣就說,報紙在哪裡,快給我看看。
錢總也沒說什麼,只是把報紙遞給了穆廣,穆廣看到丁益竟然發了半版的尋人啟事,就有些恨恨的說,媽的,姓丁的就是趁幾個臭錢,竟然下這麼大本錢找關蓮。
錢總看了穆廣一眼,說,穆副市長,你能否告訴我,這個關蓮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穆廣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他知道很多事情是瞞不住眼前這個精明的商人的,不過他也不能對別人承認他殺了關蓮,就算這個人是跟他牢牢拴在一起的夥伴也是不行的,反正他相信已經很好的處理掉了關蓮的屍體,關蓮就等於已經在這人間消失了,索性就死不認賬好了。
穆廣瞪著錢總,說,老錢,你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怪怪的,你是不是也跟丁益一樣,懷疑我對關蓮做了什麼啊?
錢總是看到穆廣臉上抽搐的那一下的,此刻他心裡基本上可以確定穆廣已經殺害了關蓮了,就沒好氣的說,我沒什麼意思,穆副市長,大家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很多事情都牽絆在一起了,我是希望能夠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做好應對的準備。
穆廣還是死不承認,說,能發生什麼事情啊?關蓮現在好好地在北京呢。
錢總根本就不相信,他說,既然關蓮好好地在北京,那你讓她打個電話給丁益,又或者你趕緊讓她回來,別讓丁益這麼胡鬧下去了,好嗎?
穆廣心說關蓮都變成鬼了,還能打個屁電話啊?他不高興的說,關蓮說她自己心情不好,不想見人,尤其是不想見丁益,我也沒辦法命令她啊。再說丁益要鬧,就讓他鬧下去吧,看他能鬧出個什麼動靜出來。
錢總心中已經認定關蓮是被害了,便說,穆副市長,你可別忘了,就算在海川,說不定也有人清楚關蓮的底細,更別說現在東海晚報覆蓋了東海省,搞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出來跟丁益聯繫,說出一些關蓮的事情來的。
穆廣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他心裡就越發氣惱錢總這麼咄咄逼人的逼問他,就說,老錢,你這是幹什麼?你這是要審我嗎?
雖然心中基本上已經確信,可錢總畢竟只是猜測,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他也不想再這個時候跟穆廣鬧翻,便乾笑了一下,說,我沒有這個意思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這件事情讓丁益這麼鬧下去,恐怕將來不好收場。
穆廣說,什麼不好收場啊?老錢啊,你這人今天真是怪怪的,我們合作這麼些年了,我什麼時候讓你不好收場過了?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
錢總看了看穆廣,穆廣這個神色恢復了很多,似乎對這件事情心中有些篤定不會出事的,他不知道這是穆廣真的有把握,還是色厲內荏,不過他也無法跟穆廣翻臉,就強笑了一下,說,我什麼時候不放心你了,我只不過提醒你一下而已。
穆廣說,好了,你的提醒我已經知道了,我政府那邊還有事,先回去了。
錢總就把穆廣送了出來,看著穆廣上車離開,心裡不由得罵了一句,這傢伙就是嘴硬,真出了事,跟著你倒霉的可是我。看來需要做一些應對措施了,高爾夫那邊的投資需要暫且停一停,不然的話到時候損失會更大的。
北京,經過幾天的聯絡,曉菲終於幫傅華和寧則敲定了今天在四合院內見面,傅華心中對這一次見面多少是有些打怵的,他怕寧則還記得上一次見面的爭吵,不肯答應自己幫這個忙。
為了表示誠意,傅華早早的就到四合院的寧則了。曉菲給他泡了一杯龍井,就靜靜地坐在他對面,看著他。
傅華本來就有些心神不寧,這下子更是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說,曉菲,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曉菲笑了笑說,傅華,你不用這麼心慌意亂的,寧則這個人雖然是很高傲,可是並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你的要求跟他一貫主張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大體上是同一方向的。我想他聽完你的要求,應該不會拒絕吧?
曉菲說寧則驕傲,傅華就笑了起來,他說,曉菲啊,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寧則的時候,他說的「我是著力研究這方面的,在這上面花費了我大半生的心血,我殫精竭慮就是希望讓這個國家走上強盛,我希望國家能夠接受我的改革觀點,不然的那就不是我個人的失敗,而是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失敗。」他可是夠有自信的,把自己拉大到國家和民族的層次上了。
曉菲笑笑說,是啊,他就是一個這麼張揚的人,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這句話雖然有些誇大其詞,倒是可以吸引人們去注意他的觀點,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傅華對曉菲這麼說也很贊同,現在是一個眼球經濟的社會,一個人的觀點必須引起人們的注意,才會被人認真地對待,寧則這麼高調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寧則的名氣也給了他這麼高調的底氣。
曉菲接著說道,你別光說寧則,那時你也是一副咄咄逼人憤青的架勢去質問寧則,現在想起來我還覺得那情形十分的好笑呢。
傅華笑了起來,說,是啊,那時候的我真是挺好笑的,本來是被你邀請來旁聽的,沒想到竟然跟寧則爭了起來,搞得大家都很無趣。
曉菲看了傅華一眼,說,你認真起來的樣子真是挺可愛的。
曉菲的眼神當中又有了一絲情意的影子,傅華趕忙把眼睛躲閃開了,伸手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曉菲並沒有因為傅華的尷尬,而停下來不說話,她說,傅華啊,我這兩天腦海裡一直有一個驅之不去的念頭,我很想問你一下,如果你那次說要跟我正式在一起的時候,我答應了你,現在跟你結婚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正在喝水的傅華一下子被這個問題嗆得一口水噴了出來,慌忙就拿紙巾去擦拭噴出來的水漬。曉菲笑了起來,說,你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你放心了,我沒有跟鄭莉搶的意思。不過,傅華,我們之間應該可以有話直說的,這個問題我想聽聽你的答案。
傅華抬頭看了看曉菲,正遇到曉菲看他的目光,這一次他沒有把眼神錯開,他知道這個問題他是要回答的。
傅華說,曉菲,如果當時你沒拒絕我,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我向來對我說的話是負責的,更何況我心中對你始終是有一份情意的,那個時候又是我心裡最虛弱的時候,答案不言自明。
曉菲笑了笑,說,是不是我那時拒絕你對你的打擊很大啊?你有沒有恨我啊?
傅華笑笑說,打擊是有一點了,不過就我們二人而言,我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拒絕我,我是有些意外,但是還不至於恨你。
這時寧則推門走了進來,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
傅華和曉菲趕忙站了起來,曉菲笑笑說,沒有了,寧先生,您沒有來晚,是我們早到了。
傅華笑著跟寧則握手,說,您好,寧先生,您還記得我嗎?
寧則上下看了傅華一眼,笑笑說,有印象,上一次在曉菲的沙龍裡不是你跟我吵得面紅耳赤嗎?
傅華臉紅了一下,說,不好意思啊,那一次我對您是不夠禮貌。
寧則笑了起來,說,爭論嗎,就是各執己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那天我沒你年輕中氣足,沒爭過你罷了。
傅華越發不好意思了,說,那是我太咄咄逼人啦,希望寧先生您不要跟我計較。
寧則笑笑說,我都跟你說了,爭論而已嘛。好了,我們大家坐下來談吧。
三人就坐了下來,曉菲給寧則也泡了一杯龍井茶,寧則喝了一口之後,笑笑說,其實呢,那天我們的觀點都有些偏頗,尤其是你表達的觀點,典型的是一種平均主義的觀點。
傅華今天來是來求寧則幫忙的,來之前就做好了不跟寧則爭論的心理準備,就笑了笑說,寧先生您說的很對,我那個觀點確實有些均貧富的傾向。
寧則笑了,說,你不要這個樣子,不要因為有求於我就來附和我的觀點。你心裡大概還在認為我是一個富人既得利益的維護者吧?
傅華笑笑說,我當時是有一點這麼認為了。
寧則笑著說,你豈止是這樣子有一點,你是真的這樣認為,而且還對我很氣憤。其實,年輕人,我那天的話聽起來雖然有些刺耳,卻並不是沒有科學依據的,我只不過是把我的研究觀點坦率的說了出來而已。很多經濟學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可惜的是他們沒有我勇敢,不敢面對現實說出真話而已。
傅華笑了起來,寧則似乎並沒有忘記上一次的爭論,今天這個樣子似乎他還想繼續,就笑笑說,寧先生,我如果說我還是不敢苟同您的觀點,您會不會生氣啊?
寧則笑了起來,說,我如果沒那個雅量,今天就不會來這裡跟你見面了。
傅華又看了一眼曉菲,曉菲滿臉笑意,絲毫沒有阻止他說什麼對抗寧則觀點的意思,他就膽子大了起來,笑笑說,寧先生,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這個國家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的,公平應該是我們這個社會存在的基礎吧?
寧則笑了起來,說,這個我不否認啊,可是什麼是公平呢?難道均貧富就是公平嗎?
傅華笑笑說,那寧先生認為什麼是公平呢?
寧則說,公平這個定義實際上是不好下的,不過絕對不是均貧富。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國家曾經有過一次全國範圍的均貧富。
傅華說,寧先生所說的是土改吧?
寧則笑笑說,是呀,我研究過土改,有一個情況可能你並不知道吧,土改結束之後,不少的土地又慢慢回流到了地主和富農的手裡,而且這種趨勢是很明顯的,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傅華搖了搖頭,寧則說,因為很多貧農並不善於經營他們的土地,他們最後還是不得不賣掉他們的土地。這種貧富的差距又發生了,叫你說又是不公平了?
傅華說,這個就不好這麼講了。
寧則笑笑說,這世界上有的人生下來就很聰明,他很會學習,考試會考得很好,他最後可能進入國家部門去做很大的官;有的人則不是這樣子,他生下來就很有經商頭腦,善於經營,他最後可能因此成為巨富;還有的人生下來既不聰明,又沒有經商頭腦,最後他既沒考上大學,做生意又不成功,只能到工廠裡去給人打工。就我簡單說出的這三種人,你說他們從這個社會賺取的利益會是一樣的嗎?當然不一樣了,是不是叫你說有不公平了?
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