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另外一方面,金達也在考慮到方山侵佔國有資產這個犯罪是否能成立。[`小說`]如果方山侵佔國有資產是不成立的,輿論就會站在方山一邊,傅華幫助方山的行為就是一種義舉,傅華再被追究的可能性就很低;反之則不同了,大多數人是不會同情幫助犯罪的人的。
金達問到,傅華,你當初有沒有瞭解一下方山的行為是否真的構成侵佔國有資產的犯罪啊?
傅華說,這個我正想跟您匯報呢,我瞭解一下司法部門的朋友,像方山這樣子的,嚴格起來講應該不構成侵佔國有資產的。金市長,這件事情您能否幫方山主持一下公道啊?
傅華也清楚問題的關鍵就在方山身上,因此就很想金達出來主持這個公道。
金達說,這件事情嗎,由我來處理不太好。這件事情你跟**書記講沒講過?
金達倒不是不想幫傅華,不過他是有顧慮的,他跟傅華之間的關係密切是海川政壇很多人都知道的,如果由他出面來幫方山主持這個公道,會讓人有一種他在偏袒傅華的感覺,這可能不但不利於事情的解決,反而促使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去發展。因此金達就建議傅華去找**,**是市委書記,跟傅華之間的關係相對來說就不是那麼親近,他出來說句公道話,很多人會聽。
傅華說,這件事情我還沒跟張書記講過。
金達說,那你跟**書記匯報一下,看他是什麼態度。
傅華說,好的,我馬上就跟張書記匯報。
傅華又打了電話給**,把跟金達說的情況又匯報了一遍。**聽完,說,傅華啊,你這個同志是怎麼回事啊,考慮問題怎麼這麼簡單啊,為什麼當時不跟組織上匯報啊?自己去處理,你當自己是什麼人啊?你是當的一個幹部,不是羅賓漢。
傅華說,對不起張書記,我現在知道錯了。
**說,什麼叫你知道錯了,方山不被查到,你會知道錯嗎?無組織無紀律,亂彈琴。
傅華不敢說話了,**很少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的,也許**比金達還覺得事情很嚴重。傅華跟**之間沒有那種共患難的情誼,雖然**對他一直很好,可是那種好是有分寸的,他這個時候也沒把握**就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
**說,現在沒話說了?當時你不是挺能耐的嗎?你是不是覺得就憑你的幾句話就可以讓事情完滿的解決了?你想過事情的後果嗎?
傅華說,對不起張書記,我知道我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我錯了。
**說,這件事情不是一句你錯了,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的。你也不要妄想一句我錯了,就可以逃脫應有的懲罰。
傅華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這麼說,就表明了一種態度,這種態度就是他認為傅華需要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
這個時候傅華想起來前段時間曲煒來駐京辦是說過的那段話,做事還真是千萬不能心存僥倖,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為此付出代價,今天就是自己為當時考慮不周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傅華說,張書記,我現在已經知道我做錯了,我願意接受組織上的一切懲處。
**說,你有這個態度是很對的。對了,你說的方山這個案子,他侵佔國有資產這一塊究竟成不成立啊?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方山的罪名是否成立,**雖然沒有說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可是傅華卻感覺他是在給自己迴旋的機會。
傅華說,我問過我司法部門的朋友,他們說這種情況通常應該算是私營企業。
**說,方山這種類型的企業,我以前接觸過,國家對這一塊定義是很含糊的,恐怕一時也很難就下結論說他的企業就是國有或者私有的吧?據我所知國內類似的案例有不少,可是結論往往都是不一樣的。除非有權威的專家學者能給出一個比較科學公正的結論出來,否則司法部門的那些同志也是很難界定的。
**果然比金達老道,他一下子就看出了問題的核心,對於這種曾經帶過紅帽子的企業,國內各地確實出現了一批類似的案例,這些案例因為處理人的不同,結果也是各異的。有定為私有企業的,也有定為國有企業的。企業家有因此而保住了自己巨額的財產的;也有身敗名裂,不但財產保不住,甚至身陷囹圄的。中國並不是一個案例法的國家,法官處理案子依據的都是明文規定的法條,案例並沒有作為定案的依據。因為這樣,同種類型的案子就有不同的判決結果。
**接著說,傅華啊,你這次惹得麻煩可不小啊。這種涉及到國有資產的事情是很受關注的。最為一個官員他們通常很難就憑一句話兩句話就來把涉案資產定位為國有或者私有的資產,安全起見,他們是都願意傾向於把這部分資產定位為國有資產的,這樣子就算錯了,其主觀意向也是為了保護國有資產不流失,這才是一個官員應有的立場,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傅華清楚**在表達什麼意思,他是在說為了安全起見,很多官員是傾向於把方山這種廠子定為國有資產的。**說這些言外之意是在告訴傅華,他不要寄望於讓**或者金達這些市級的領導們挺身而出,為方山主持什麼公道。
傅華說,我明白,張書記。
**說,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組織上會調查這件事情,作出相應的結論的。你個人也不要太有顧慮,安心做好工作,知道嗎?
傅華說,我知道了。
**就掛了電話,傅華就有掛了電話給金達,講了**的態度,金達聽完之後,說,那行,傅華,你聽張書記的,不要太有顧慮,安心工作吧。
金達就掛了電話。**和金達雖然沒說要嚴肅處理傅華,可是也沒有明確表態說這件事情會放過他,傅華心中七上八下的,因此講完電話的他神情十分凝重。一旁一直在看著傅華的趙凱說,情形不太樂觀嗎?
傅華點了點頭,說,兩位領導都把我批了一頓,不過我看他們都沒有把我交給司法處理的意思,而都是傾向於交由組織上來紀律處分。
趙凱說,他們有這個意思就好,問題就解決了一半了。那關於方山企業的定性呢?
傅華說,金達沒表態,**的意思則是說,除非權威的專家或者學者給方山的企業做出定性,否則他是傾向於定方山的企業是國有企業的。
趙凱笑了笑說,典型的官僚作風啊,為了避免責任就不去碰那種可能帶來麻煩的問題。傅華啊,這可有點對你不利啊。
傅華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不過我現在還想不到解決這個麻煩的方法。
趙凱說,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想的,能不能真的找些專家學者出來為方山說說話啊,比方說你的老師張凡就是經濟學家,這個夠權威的了吧?讓他出來給方山主持一下公道。
傅華說,這件事情牽涉到了我,張凡老師出面就未免讓人覺得不公正,這不合適。
趙凱說,再想想,這世界上專家學者很多,你老師不行,也許你還認識別人呢?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我倒是認識幾個,可是沒有張老師那麼權威。
趙凱一時之間也無法想出什麼合適的人選,兩人就悶悶的吃了晚飯,傅華告辭要回家。趙凱拍了拍傅華的肩膀,說,你別壓力太大,我們各自想想辦法,問題一定會得到解決的。
傅華心情沉重的回了家,鄭莉看到他說,你晚上不回家吃飯,怎麼也不說一聲?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臨時有點急事,忘記給你電話了。
鄭莉注意到了傅華的神色不對,便說,出了什麼事情了,你神色怎麼這麼差啊?
**和金達都沒給傅華什麼保證,傅華心中也無法確定眼下這件事情要往什麼方向發展,他也就無法確定自己就一定不被採取強制措施,失去人身自由。他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應該跟鄭莉實話實說。
傅華說,小莉啊,我有麻煩了,而且麻煩還很大。
鄭莉走到了傅華身邊,握住了傅華的手,說,什麼事情啊,你別嚇我。
傅華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講的方蘇的事情嗎?那件事情現在出了麻煩了。
傅華就講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已經自己找金達、**匯報,金達和**的態度。鄭莉聽完,說,我當是什麼事情,這件事情我覺得你沒做錯什麼,相反我還認為你做的很對呢。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也許事情本身是沒錯,可是我用的手段錯了。
鄭莉說,我不認為你的手段就是錯了,這世界上還是應該有人鋤強扶弱的。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支持你的,有什麼困難我和你一起面對。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就沒公理了。
鄭莉堅定地站在了自己這一邊,讓傅華有了信心,他笑笑說,謝謝你了小莉,我這一下午心都是懸著的,現在有了你這番話,我的心才有了些安定。
鄭莉說,傻瓜,謝我幹什麼,我是你老婆啊,這種時候就應該做你的堅定後盾的。
傅華笑了笑說,你要知道,我是很可能被海川警方抓走的,你可要有個心理準備啊。
鄭莉說,放心吧,就算是你真的被抓,我也一定會設法將你救出來的。你也別惶惶不安了,有什麼事情就解決什麼事情,光在那裡擔心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傅華握緊了鄭莉的手,說,有你在我身邊,我不會再擔心了。
鄭莉笑笑說,這也是給你一個警告吧,下次再要英雄救美,可要認真思量一下,自己承不承受得起英雄救美的後果。
傅華笑了,說,你不會這個時候還在吃方蘇的醋吧?
鄭莉說,跟你開玩笑的,傻瓜。誒,對了,方蘇現在怎麼樣,她父親現在被抓了,肯定現在很難過吧?
傅華苦笑著說,是呀,肯定是不好過,這都是我連累了她們,穆廣肯定是因為我才對方山下手的。
鄭莉說,你也別這樣自責,當初如果沒有你,方山可能早就這個樣子了。你在這裡自怨自艾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還是想點辦法出來救他比較實在。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我現在心中一團亂麻,一時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
鄭莉說,你別急,你說的那些專家張凡老師不行可以找找別人嘛?
傅華說,我要是認識別人這個問題就簡單了,問題這個時候一時很難讓我找什麼一流的專家出來的。
鄭莉說,你問問我爸爸,他們天使投資人接觸的專家學者很多,也許他有辦法呢。
傅華也沒別的招數了,就點了點頭,行啊,明天我去找他吧。時間已經很晚了,休息吧。
這一晚傅華倒沒有睡不好,從下午到晚上,他的大腦一直高速運轉,此刻已經很累了,加上鄭莉在身邊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因此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鄭莉陪著傅華到了鄭堅家,鄭堅聽完笑了,說,小子,我當初跟你說那個方蘇是個麻煩,現在麻煩找上來了吧?
鄭莉不滿瞪了鄭堅一眼,說,爸爸,你怎麼回事啊,這個時候我們是找你來拿主意的,可不是讓你幸災樂禍的。
鄭堅說,小莉啊,你怎麼回事啊,我這是為了你抱不平啊,你老公跟這個方蘇纏夾不清,難道你就一點不生氣。
鄭莉說,我生什麼氣啊,方蘇被欺負的那個時候,有血性的男人都會挺身而出的,我為他驕傲還來不及呢。換了你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鄭堅說,你不要瞧不起你爸爸,我也是有血性的,換了是我,一樣子會幫方蘇的,只是我可能做得更好,想得周全一點,不會有這麼多尾巴。
鄭莉說,我們來是讓你想辦法幫忙的,不是吹噓自己怎麼牛的,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沒辦法我們走了。
鄭堅說,有關方面的專家我倒還真能認識幾個,可是像張凡教授這種在全國有影響的人,沒有。所以專家倒是可以找幾個,權威性就很難說了。
傅華知道,現在雖然是專家遍地走的時代,多少有一點學術水平的人被介紹出來,都是什麼什麼專家,什麼什麼學者,但是真正像張凡這種級數,這麼權威的專家在全國來說,還是鳳毛麟角的。鄭堅無法找到這樣子的也很正常。
傅華未免有些失望,不具有權威性的專家學者找出來也是沒有什麼大用的,這一次恐怕自己是無法救方山了。
傅華心中很是不是個滋味,他心裡有些後悔自己當初不該那麼自作聰明,設計讓常志放過方山一馬。如果當時自己不這麼做,把事情匯報給金達,方山可能還有為自己辯駁的機會。可自己這麼作了,現在常志被抓,方山反而可能因為自己當初欺騙常志而坐實了侵佔國有資產的罪行,因為人們肯定會質疑方山如果不是存在著不法的行為,又怎麼會讓傅華去欺騙常志呢?
這世界還真是荒謬,明明自己想幫人,可最後卻是害了他啊。傅華清楚這一切本來是穆廣衝著他來的,這實際上等於是說,方山這一次被抓,根本上就是被他害的。
如果方山最後被定罪,現在就算自己能夠擺脫掉欺騙常志的刑事責任,傅華也是無法心裡輕鬆的。
傅華這邊有點無話可說了,那邊鄭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她站了起來,說,爸爸,你真是的,你沒有合適的人選早說嗎,蘿莉囉唆這麼多幹什麼啊?盡耽誤我們的時間。
鄭堅說,你這麼急幹什麼?
鄭莉說,我能不急嗎?海川市那幫人正一刻不停搜集資料準備把傅華送進去呢,你不會讓他被送進去了,才會著急吧?
鄭堅說,你這麼急也解決不了問題啊,我這邊倒是有一個人可能幫得上忙,不過我並不認識這個人,他是我朋友的朋友,要找他幫忙可能需要費上點周折。
鄭莉急道,誰啊,你怎麼不早說?
鄭堅苦笑了一下,說,你一來就跟我吵,你給我機會說了嗎?再說,這個人名頭很大的,跟張凡教授是齊名的,就算我們找了他,他也不一定會願意幫我們這個忙。
鄭莉說,不願意我們想辦法讓他願意啊,快說,是誰?
鄭堅說,寧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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