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寧則,傅華愣了一下,他眼前浮現出了那個面容清瘦,個子不高,頗有些學者范的人,當初自己是在曉菲的沙龍裡見過這個人,當時自己還跟他為了貧富差距拉大的問題很熱烈的爭執了一番,鬧得他很是下不了台。《純》這確實是一個很有級數的學者,在國內很有影響力。只是不知道這個著名學者會不會為了自己這個鬧得他很下不來台的人出面呢?
鄭莉說,我也聽說過寧則這個名字,據說這人常進中南海給中央領導講課呢,要說動他恐怕還真是很難辦的一件事情。
鄭堅說,對啊,如果是我直接認識倒好說,問題關鍵是我只能通過間接的關係跟他聯繫,這個人本身就很難請,更別說通過間接的關係找他了。
鄭莉說,要不要問問爺爺,也許他能找人說動寧則呢?
鄭堅說,不要去驚動你爺爺,老爺子已經很長時間不願接觸外面這些人物了,他人不認識寧則都還難說,你這樣子去麻煩他不好。
傅華也不願意驚動鄭老,便說,不要去驚動爺爺了,我倒有一條渠道,也許能請得動寧則,回頭我去試一試吧?
鄭莉愣了一下,說,你認識寧則,怎麼不早說呢?
傅華說,我曾經見過他,不過當時跟他鬧得很不愉快,我也沒把握他就願意幫我這個忙的。
鄭莉說,行不行,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傅華點了點頭,說,回頭我跟他溝通一下試一試吧。
傅華心中猶豫,倒不完全是因為當初寧則跟他之間是有衝突的,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現在跟曉菲之間的關係是很尷尬的,他現在去找曉菲,曉菲願意幫他這個忙嗎?
鄭堅說,你要試一試,就要趕快,這種事情不能拖得。你本身還要溝通,寧則那邊還要安排時間,這一拖下來十天半個月的就沒有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傅華說,我知道了。
鄭莉和傅華就離開了鄭堅的家,鄭莉問傅華,要不要我陪你去跟朋友溝通啊?
傅華心說,我跟曉菲的見面帶你去可不合適,便笑笑說,不用了,我跟這個朋友關係還算不錯,行或者不行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不需要別人的幫忙的。
鄭莉說,那我就去忙我自己的了。
傅華就放鄭莉離開了,自己去了駐京辦,他現在還是下不了決心去求曉菲做這件事情,他現在不知道曉菲會是一個什麼態度,如果到時候曉菲一口拒絕他,他會下不來台的。
再說就算曉菲答應他去找寧則,寧則那次對自己的印象肯定很惡劣,肯不肯出面為自己幫這個忙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傅華在辦公室裡舉棋不定,臨近中午的時候,方蘇打來了電話,方蘇顯得很緊張,說,傅哥,你說能想到辦法,想出來了沒有啊?
傅華說,我還在想呢,怎麼了?
方蘇說,那你可要快點了,我媽媽在海川那邊托人打聽了一下我爸爸的情況,人家告訴我媽媽,我爸爸這一次的事情很嚴重,市裡面的領導在盯著呢,一定要辦出個結果來才行,再拖下去我怕我爸爸就要被定罪了。
傅華心裡知道穆廣很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這個把柄,當然是會施加壓力給警方,警方自然不敢在這其中有什麼姑息的地方了。方山在裡面肯定會受到很嚴厲的審訊的。{免費小說}
傅華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再猶豫了,如果單純責任是自己的,自己做什麼都好說,現在把方山牽連了進去,為了救方山,他也是要到曉菲那裡跑這一趟的,管他行不行,只要還有一線機會,都是應該試一試的。
傅華說,方蘇,你別急,我想到辦法了,一定會救你父親出來的。
方蘇鬆了口氣,說,傅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傅華不敢拖延了,他不知道現在穆廣查到了什麼,查到了什麼程度,一旦穆廣向**、金達匯報了這件事情,要求對他採取強制措施,那他將馬上就失去人身自由,那個時候他就失去了再來運作這件事情的機會了。
傅華不知道的是,穆廣已經將這件事情匯報給了**,請求市委同意對傅華採取必要的措施,沒想到卻遭到了**的拒絕。
在市公安局局長跟穆廣匯報說常志交代出傅華參與了方家脅迫常志的事情的當時,穆廣馬上就意識到整傅華的機會來了。長久以來,穆廣之所以拿傅華老是沒有辦法,那是因為傅華這個人想來做事謹慎,沒有什麼把柄可以給穆廣抓的。現在這支看是無縫的蛋突然露出了莫大的裂紋,穆廣怎麼不見獵心喜呢?
他馬上就佈置將方山當初的案卷調了上來,細看之後,他越發高興了,這種帶帽子企業在他當縣委書記的時候也是曾經遇到過的,他知道處理這種事情關鍵就在於政府怎麼來認定這個企業的性質。現在常志已經交代他是被脅迫才會認定這家企業是私人性質的企業的,脅迫下的意思表達肯定是無效的,反而可以在反方面坐實認定這家企業是私營企業是錯誤的。
穆廣邊看案卷,邊心中竊喜,他是有處理類似事件的經驗的,就他看來方山這家企業的狀況是很有可能被認定為私營企業的。他心中暗道傅華啊,你也會犯這種錯誤啊,其實這件事情你只要找到金達,跟他反映一下這家企業的情況,金達很難說就一定不會認定這家企業是私有企業,那個時候常志也就不能反對了。偏偏你選了一種最蠢笨的辦法,竟然會去要挾常志,看來你還真是被方山的女兒迷昏了頭了。
穆廣當即批示要求相關部門徹查方山侵吞國有資產這件事情,他知道傅華現在很得**、金達的支持,他要動傅華的話,必須拿得出來能夠讓**和金達無話可說的證據。
相關部門馬上就對方山採取了強制措施,穆廣就很關注對方山的審訊,令他失望的是,方山一力承擔了所有的責任,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如果追究責任就追究他的好了。至於傅華,只是幫他跟常志遞了幾句話而已,其他的事情就與傅華無關了。
不過穆廣並沒有因為方山一力承擔就覺得拿傅華沒轍了,他很快就察覺到了,方山的說法跟常志是對不起來的,而且當時方山是在被控制的狀態下,也不能跟傅華和常志有什麼聯繫的。
這是明顯的漏洞,說明傅華在這件事情當中是有足夠的嫌疑的,穆廣認為可以就此提請市委對傅華採取相關措施了。穆廣相信只要把傅華控制起來,他就不得不對這件事情作出必要的解釋,那個時候方山、常志、傅華三方的說法肯定不會一致,傅華到最後肯定會被逼說出事件的真相,那個時候傅華就罪責難逃了。
可是當穆廣把事件匯報給**聽,要求對傅華採取措施之後,**卻搖了搖頭,說,穆廣同志,這件事情傅華同志已經跟我匯報過了,情況我大致上是瞭解的,這裡面傅華同志是有不遵守組織紀律的地方,我嚴厲地批評了他。特別是他知道了常志違法亂紀的情況沒及時向組織反映,,表面上看他是愛護同志,實際上卻是在縱容同志滑向犯罪的深淵,這種做法是很錯誤的。傅華同志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向組織上承認了錯誤。
穆廣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傅華的動作還真是快,竟然搶先一步向**匯報過了這件事情,讓**有了先入為主的觀點。現在**的口吻擺明了是在維護傅華,穆廣不由得在心中暗罵傅華狡猾。
不過費了這麼半天心血,穆廣也不甘心就這麼認輸,他說,張書記,我想你可能還沒完全瞭解事件的全貌,傅華同志的行為恐怕不是單純違紀那麼簡單。常志的口供明顯和方山的對不起來,這其中方山肯定是想維護傅華,所以才故意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所以我們不能相信方山的口供的。我覺得是有必要把傅華同志召回海川徹查的。
**說,穆廣同志,常志這一次的事件已經鬧得很大了,我認為呢,範圍不宜再擴大了。傅華同志的事情是與其他同志不同的,他並沒有在方山這個案子當中有任何個人的利益,他在駐京辦也為市裡面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對這樣的同志我們是應該愛護的。
穆廣說,可是侵佔國有資產這種事情是很嚴重的。傅華牽涉其中,總不能一點責任也不負吧?
**說,方山這個案子我大致上瞭解了一下,他的企業性質一時還很難確定的。再說就算是國有資產,侵佔人也是方山,而非傅華。你不要把二者混為一談。至於傅華的事情呢,你不要以為組織上就不追究他的責任了,我跟金達同志交換過意見,我們都認為傅華還是應該負上必要的責任的,組織上會針對這件事情做全面的調查,其後會根據調查的結果給傅華同志必要的紀律處分的。
**明確了要給傅華的是紀律處分,穆廣就知道自己想要傅華負上刑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還說跟金達通過氣,說明市長和市委書記已經達成一致,穆廣就算再反對,也是無濟於事的。
穆廣知道自己棋差一招,已經處於了很被動的境地,他不好再在**面前堅持自己了,就說,張書記,既然您對傅華是這樣一種看法,我收回我的建議。
**看了穆廣一眼,笑了笑說,穆廣同志啊,我倒不是要庇護傅華,而是我們培養一個幹部是不容易的,不能因為他身上有些瑕疵就要一棍子打死,人無完人嘛,我們這些同志誰也不敢說自己就一點錯誤就不犯。
穆廣笑了笑說,對,張書記說的對,我們誰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不會犯錯。
**笑笑說,就是嘛,對了,說到這裡,我有件事情正想要問你一下,前段時間我怎麼聽說你跟天和房地產丁江的兒子大吵了一架,是為了什麼一個叫關蓮的女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穆廣心裡咯登一下,**在這個時候提出關蓮來是想幹什麼?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嗎?
穆廣看了**一眼,**臉上帶著笑,顯得很平靜,看不出個所以然的,他說,那件事情是那個叫做丁益捕風捉影,說什麼關蓮這個女人跟我有什麼曖昧關係,其實哪有這麼回事啊?
**笑了笑說,怕是無風不起浪吧?穆廣同志,我倒不是說你肯定跟這個關蓮有什麼關係,你應該知道社會上現在對我們官員們的私生活都很關注,多少有些不檢點可能就會招來群眾們的議論。你這個同志到我們海川來之後,各方面表現都是挺好的,我可不希望你栽在女人身上啊。
穆廣心裡在打鼓,他很懷疑傅華已經把關蓮跟他的關係告訴了**,因此他不好完全否認他跟關蓮的聯繫,便強笑著說,這件事情真是丁益誤會了,我倒不是不認識關蓮,她的父親跟我是朋友,所以她來海川我給她提供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不過這些幫助都是在合理範圍之內的,我可沒有用權利為她謀什麼私利的,更談不上跟她有什麼曖昧的關係。
**笑笑說,我不是說你一定有,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們這些領導幹部行為都應該檢點一點的,瓜田李下,我們自己也要避避嫌疑。就像你前段時間搞得那次稅務稽查活動,外面很多人都在議論那次稅務稽查完全是針對天和房地產的,說你之所以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你跟丁益之間的衝突。
穆廣說,那完全是誤會,那只是一場例行的大檢查而已啊,外面的人真是瞎說。
**笑笑說,我不是說稅務稽查是不應該的,應該,偷逃國家稅款是必須要受到嚴懲的行為,可是你這個時間點選的不太對,你剛跟丁益起了衝突,就馬上去查天和房地產,你這麼一搞,人們的關注點都落在了你跟丁益的爭風吃醋上了,根本就不去注意這一次稅務稽查是合理合法的了,所以我說你這個同志啊,工作是要做的,不過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的問題。
穆廣本來心中就有鬼,**這一連串的敲打下來,他臉上冒汗了,他說,張書記,這個我當時沒想到這一層,只是當時工作需要就那麼去安排了。
**笑笑說,你別緊張,我不是要去指責你什麼,只是你今後工作起來要多注意方式方法。
穆廣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張書記。
穆廣就離開了,**在背後看著他,心裡暗自搖了搖頭,他已經從剛才穆廣神色緊張當中,看出來穆廣跟那個關蓮的關係絕非穆廣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最近海川政壇因為關蓮這個女人鬧得是沸沸揚揚,先是丁益闖到市政府當面質問穆廣,其後又是穆廣下手報複查了天和房地產的稅,罰了天和一大筆錢。其後又是穆廣被舉報,省裡調查了半天,無果而終。而爭執事件的當事人之一關蓮這個女人卻蹤跡皆無,像空氣一樣在海川消失了。
**關注這件事情已經有段時間了,這一系列的事件都在挑動著敏感的神經。作為一個市委書記來說,他是不希望自己的下屬出什麼問題的,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他這個市委書記面子上也是不好看的。這也是為什麼他願意保傅華的原因之一,常志出事已經鬧得海川市顏面盡失了,如果再搭進去一個駐京辦主任就更不妙了。特別是駐京辦本身就是一個敏感的地方,很多市裡面運作的大項目都市駐京辦經手的,這裡面有著多少的秘密是無法跟人說的啊。**可不想讓穆廣為了一己私慾,就高亂了駐京辦。
希望自己最後幾句敲打的話穆廣聽了進去,**已經被最近這一系列與穆廣有關的事件搞得有些緊張了起來,他越來越覺得穆廣這個副市長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同時他也有一種山雨欲來的不祥感覺,似乎這些事件是某一個大事件將要爆發的預兆。**在這個時候最想要的是穩定,因此特別就敲打穆廣一下,希望他不要搞太多的事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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