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北京,海川大廈,臨近中午,劉康和蘇南一起來到了傅華的辦公室。[`小說`]傅華有趣的看了看兩人,誰知道沒有多久以前這兩個人還是競爭對手,為了爭奪海川新機場項目各施手段,鬥得你死我活呢?
傅華笑了笑說,兩位怎麼走到了一起來了?
劉康笑笑說,我閒著沒事到蘇董那裡坐一坐,蘇董提議中午在你這吃飯,他說你這裡的海鮮新鮮,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傅華笑了笑說,兩位倒是盡釋前嫌啊。
蘇南笑了笑說,是啊,想一想以前在海川跟劉董爭項目,現在都覺得好笑。早知道現在我們能走到一起來,當初又何必那麼互不相讓呢?我們倆的爭奪,最後只是便宜了徐正,被徐正利用對我們予取予奪。
劉康搖了搖頭,說,是啊,我所然是贏了,可是最後反而是得不償失,到不如當初跟蘇董合作一起搞新機場這個項目。
傅華笑了起來,說,劉董啊,就算你當初真的這麼想,恐怕徐正也不會讓你們這麼做的,他一定會挑起你們的競爭,然後讓你們價高者得的。
蘇南說,是啊,當時沒定標之前,徐正一直是跟我們兩家都保持著接觸,現在想想,他就是想讓我們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
劉康說,媽的,想一想確實是這樣子啊。我感覺現在這社會真是風氣壞了,這些官員們都是把掌控的項目當成他們私有的,只要經手就想從中謀取他們自己的好處。這些人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蘇南笑了起來,說,劉董啊,你不要感覺奇怪,其實你認真分析一下整個官僚階層的思維模式,你就不會有這種疑問了。
傅華笑了起來,說,蘇董還專門分析過這個階層的思維模式嗎?
蘇南笑了笑說,我倒沒那麼閒了,我是一次去曉菲的四合院閒坐,在聊天時有一個學者發表了一通高論,我聽了聽,覺得這個學者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傅華笑了起來,說,那些學者能說出什麼來啊?
蘇南笑笑說,你不要認為每一個到曉菲那裡去的專家學者都是只會誇誇其談的,她那裡也有真才實學的知識分子出現。誒,對了,傅華,你好像很久都沒出現在曉菲那裡了。怎麼了,我記得以前你挺願意去那裡的,是不是對曉菲有了什麼意見了?
傅華笑了笑說,南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些日子我不是還跟你在那裡見過面嗎?
蘇南笑了,說,那是我約你,你才去的。這麼一說起來,你和曉菲還真是有些不對勁了,曉菲現在也不願意提起你來了,以前每次見面她基本都會問你的情況的,你們這是怎麼啦,是不是對對方有了什麼意見了?
劉康笑笑說,這個曉菲是男的是女的?
蘇南笑笑說,是女的。
劉康笑笑說,是女的,我就知道她跟傅華為什麼互不理睬了,肯定是他們兩個以前之間有些曖昧,現在傅華新娶了老婆,不得不冷落這個曉菲,他們之間的曖昧無法繼續,那個曉菲自然是不高興再提傅華了。
劉康雖然說的不儘是那麼一回事,可是也把傅華跟曉菲之間的情形說得七七八八,傅華在一旁聽的是心驚肉跳,他和曉菲之間的事情是瞞著蘇南的,可不想被劉康拆穿,趕忙笑著說,劉董啊,我沒想到你還有編故事的能力啊,事情哪裡像你所說的這個樣子啊?
劉康用銳利的眼神掃了傅華一下,笑笑說,你心慌了,被我說中了是吧?
蘇南也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傅華,說,傅華啊,你不會跟曉菲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傅華笑了笑,說,南哥,你怎麼也跟劉董一個口吻啊?
劉康笑了笑說,男女之間鬧彆扭,除了因為感情,不會再有別的了,蘇董這是贊同我的看法了。
傅華急了,說,劉董你可別瞎說,曉菲跟我和南哥都是好朋友,我最近忙於結婚,可能冷落了曉菲這個朋友,這很正常啊,我有了新婚的妻子,再去跟一個女性的朋友走得很近,怎麼說也是不合適的,對吧?
蘇南點了點頭,說,傅華說的也有道理,他現在是新婚,跟妻子感情正好著呢,這個時候是不適合的跟曉菲走得太近。
總算解釋了過去,傅華心中鬆了口氣,他看了看蘇南,說,你不是要說那個學者的什麼觀點嗎?我還想好好聽一下是什麼真知灼見呢?
蘇南笑了起來,說,你看我這腦子,把話題岔出去,就不知道再收回來了。那個學者是這樣子講的。他說他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發現,從古到今,中國的官僚階層一直是一個很奇特群體,雖然他們也是官員,也是經過一定程序選***的,可是跟西方的文官體系完全是兩種概念。
按照蘇南所講的,這個學者在經過認真的分析得出了一個中國官僚階層的一個基本思維模式和行為的特徵,這就是徹底混淆了公和私的界限,對他們來講,公就是私,私就是公,它們是公私不分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很多官員會把手中的權力視為私有的財產。
劉康笑了起來,說,這個學者的說法有點太絕對化了吧?他是怎麼樣就出來這麼一個荒謬的理論的?
蘇南搖了搖頭,說,劉董啊,你聽我跟你講一講他得出這個結論的依據,可能就不會認為他這個結論是荒謬的了。那個學者認為之所以我們的官僚階層有著這樣子的思維定勢,是沿承了我們幾千年的封建傳統才形成的。在我們幾千年的封建思想和文化體系中,國和家從來都是一體的,從我們中國有了國這種政體開始,一個國就是被某一個家族統治者,可以說國實際上就是某一個人的家天下。儒家又為這個家天下建立了一整套嚴密的思想體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齊家治國平天下,這都是什麼理論啊?這都是以國為家的理論。按照這種理論,皇帝的家事,成了全體國人的國事。而皇帝下面大臣的家事,則又成了他下屬的國事。國和家的概念至此就徹底混為了一談。這種傳統一直沿襲到清末。清帝國被推翻之後,國人並沒有像西方一樣經過一場比較徹底的啟蒙運動,他們對民主之類的西方思想並不無安全瞭解,只是似是而非的拿了過來,骨子裡的封建因子並沒有被清除出去。
傅華點了點頭,說這個學者這個觀點倒是對的,其實早就有睿智的學者指出過這一點。我記得好像是五四的時候,北大的學生質問辜鴻銘教授,問他為什麼不剪掉辮子,辜鴻銘當時就一針見血的指出,他的辮子是在頭上,而諸君的辮子是在心裡。他這就是點出了中國人的奴性並沒有被徹底根除,還深藏在心中。可惜的是國人多以辜鴻銘這段話作為是他機敏應對的一段笑談,而根本沒認真想過其中蘊涵的深意。
劉康說,國人的奴性就是到現在也是一樣的,人們受到了什麼不公,還是願意通過上訪,而不是通過司法體系來解決,在他們的意識當中,他們還是在渴望遇到一個什麼像包拯那樣子的青天大老爺,來挽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蘇南說,對啊,現在皇帝所然沒有了,可是還是有清官嘛,人們還是願意把希望寄托在這些偶爾會遇到清官身上,而不願意信賴國家建立起來的司法體系,所以很大程度上人們的意識還是沒太大的改變的,他們還是把他們的命運寄托在長官意志之上。同樣的,官員也把自己的興衰榮辱寄托在他們的長官身上,某些官員因為得寵於長官,就可以青雲直上;反之,某些官員也會因為得罪長官,而被打入另冊。翻遍二十五史,裡面的官員興替都是這種模式的。忠於某個家族的臣子被褒揚,背叛某個家族的臣子被貶抑。而中國的知識分子們又大多是以二十五史上的記載作為他們行為模式的樣板的。這種混淆了國事家事的模式就成了官員們的固有的思維模式。
傅華說,對,這點上西方就比我們的好得多,早在啟蒙運動時,西方人就嚴格劃分了公私的界限,英國首相威廉皮特那句「即使是最窮的人,在他的小屋裡也敢於對抗國王的權威。屋子可能很破舊,屋頂可能搖搖欲墜;風可以吹進這所房子,雨可以打進這所房子,但是國王不能踏進這所房子,他的千軍萬馬也不敢跨過這間破房子的門檻」,就明確的劃分了公私的界限。這早就被國際公認的原則,可惜一直沒有被我們的官員們接受,到現在還有不少以公權力名義侵犯私人權利的例子。
蘇南說,對啊,現在一些強制拆遷就是這個樣子的。那些官員們雖然打著為了城市建設的旗號,骨子裡其實還是為了自己的政績。這就是一種權力私有化的表現,他們以為靠手中的權力就可以為所欲為,甚至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
傅華笑笑說,這些現象是有的,不過這個社會整體上還是在進步的,我們的國人的民主意識已經開始逐步建立,官員為所欲為的時代就要過去了。
蘇南笑了,說,傅華啊,你不虧是官員,沒有忘了你的官員立場。
傅華笑笑說,我說這個是事實啊,你看最近出的幾段拆遷事故,多少官員受了處分,這就是一種進步。
劉康笑笑說,不管怎麼說,就我和蘇董這些商人的感受來說,官員某些不法的行徑還是大量存在的。
傅華說,那只是說明我們的官員隊伍還有很大的改善空間。
蘇南看了看表,笑著說,劉董啊,你別跟傅華爭了,爭也爭不出什麼結果來的,我們是來吃飯的,可不是跟他來吵架的。
劉康笑了,說,我倒不是想要跟他爭出個什麼結果來,只是爭爭,熱鬧一點。好啦,到時間吃飯了,我們下去吧。
三人就下去了海川風味餐館,餐館裡有剛運到的新鮮的魚,傅華就讓廚房清蒸了,又點了一些文蛤之類的海味,三人開始坐到一起喝酒。
劉康堅持要喝二鍋頭,蘇南不習慣喝這麼烈的酒,就自己開了瓶紅酒,讓傅華陪著劉康喝二鍋頭。
喝了幾口之後,劉康問傅華,傅華,你們海川最近很熱鬧啊?
傅華笑了,說,我知道,雲山縣那邊一個縣長逼死了一個女幹部,你是不是又要抨擊我們這些官員了?
劉康笑笑說,那倒不是,我聽說這個案子是穆廣在主持調查,是嗎?
傅華點了點頭,說,劉董信息倒是靈通,確實是穆廣在做這個工作。怎麼了?
劉康說,我是想問你,這個穆廣最近對你有什麼行動嗎?你不知道,我上次從海川回來,心一直無法放下來,這個穆廣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我總覺得他不對你做點什麼是無法善罷甘休的。
傅華笑了笑說,劉董,這個你提醒過我一回了。
劉康笑了,說,我當然知道了,可是我覺得你並沒有當回事情。你不明白我對穆廣的感受的。
蘇南笑了笑說,劉董對這個人是什麼感受啊,說出來聽一聽?
劉康笑著看了看蘇南,說,蘇董,你能告訴我,你當初對我這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嗎?
蘇南笑了起來,說,那個時候我聽過劉董很多的傳說,都說劉董做事不擇手段,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現在我跟你熟悉了起來,就感覺很不同了,某些方面你還是可以親近的一個朋友。
劉康笑了,說,那是我現在心性變了很多的緣故,其實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自己都認為我給人是一種可怕的感覺,我當時也享受這種感覺。蘇董你不是要問我對穆廣什麼感覺嗎?我跟你說,我感覺他跟當初的我是同一類型的動物,甚至某種程度上,這個人的心機比我還陰沉,行事風格可能比我還毒辣。這就是我想再次提醒傅華的原因,我希望能引起他充分的重視。
傅華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說,劉董,你太高看穆廣這個人了,我跟他鬥了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有什麼伎倆都使出來了,還不是無奈我何?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麼可以任人擺佈的人。
蘇南也說,是啊,劉董,我想傅華是有能力應付這些的。
劉康搖了搖頭,說,叫我怎麼說你們才明白呢?穆廣這種人就是一條惡狼,他是在暗處虎視眈眈看著傅華,想要伺機而噬。穆廣現在之所以還沒得手,是因為傅華還沒被他抓到把柄。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是最可怕的,它讓你一點都不敢犯錯。但是傅華你不是聖人,總是會有這樣或者那樣子的錯誤的。
傅華笑笑說,劉董啊,這你放心了,我這個人很有原則的,不會犯錯給穆廣抓的。
劉康笑著搖了搖頭,說,你敢說你就一點錯就不犯?
傅華笑笑說,起碼到現在我還沒犯過什麼錯誤。
劉康看了看傅華,說,你就這麼自信嗎?
傅華點了點頭,說,我自問還真是沒犯什麼錯誤。
劉康冷笑著搖了搖頭,說,傅華啊,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了一點?是人都是要犯錯的。我就知道你是犯過錯誤的。
傅華愣了一下,他以為劉康是在說他跟吳雯有什麼曖昧的事情,想了想,他確實跟吳雯之間沒什麼的,便笑笑說,劉董啊,我和吳雯之間是很清白的,其他方面我還真不知道犯過什麼錯誤。
劉康說,我不適合所吳雯,吳雯跟你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我都是清楚的,你們之間確實沒什麼的。
傅華笑了,說,那就不會再有什麼了。
劉康說,如果我說出點什麼來呢?
傅華笑笑說,好啊,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犯過什麼錯誤,你說出來啊,只要是我做過的,我一定承認。
劉康說,那我可真要說了?
傅華笑著說,說啊,我等著呢。
劉康說,這可是你要我說的。傅華,你老實交代,你跟蘇董說的那個曉菲是什麼時間上床的,是不是在你跟趙婷離婚之前?
傅華的臉騰一下就紅了,他沒想到劉康竟然看出他跟曉菲上過床了,這老傢伙眼神真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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