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雙目盯得有些不自在的郁白別開了眼去,「你看,他們不是來了麼?」
看著兩廂劃破黑夜相繼而來的一白一黑身影,殷爵右手已經按在了劍鞘上,眼神更是決絕森冷。殢殩獍曉
此時,像極銀河漫步的七星表面速度慢極,實則速度快的令人咂舌,月淺和冥夜幾乎是尾隨其後而來。
蒼穹漩渦越來越大,七星仿若插進翻滾雲層中的鑰匙,霎時間,一道極光迸射而出,刺目的白光一層層漾開,仿若湖泊蕩起千層漣漪,每一層光圈所到之處都將掀起無數翻滾的雲浪,跌宕洶湧。
月淺將四方玉璽一拋而上,漩渦立即射出一道光線將其吸附進了光波之中,登時,光圈驟然停止,只聽聞一聲雷霆般的巨響,天地間四面各方便不斷充斥起刺耳的嘶吼聲甾!
隨著嘶吼聲越發清晰刺耳,四方蒼穹頂上便射下四道垂直光束,東方青光中出現一條青龍,西方紅光中出現一隻慾火白鳳,南方白光中出現一頭長翅白虎,北方玄光中出現一隻獠牙玄武,此情此景,端的瑰麗神聖,奇異耀眼。
四方神獸朝天一陣狂吼後,它們張開的大口中各自結出奇形怪狀的光陣,陣法一張一合的旋轉著,驀然間,陣法中心迸射出一道極其刺目的光束,四方光束筆直銜接,組成一道猩紅的十字模樣。
冥夜突然笑道:「待取得精魄,是屬你,還是屬本尊?廷」
月淺不以為然道:「你以為這東西可以那般輕易的唾手可得麼?」
冥夜聽了,挑眉一笑,順著月淺的視線俯視腳下已變得極其渺小的東塍國,片刻間,從王都曜陽城中突然躥出兩道極速光線,眼見咫尺之間,他身子立即一個旋即,躲開了光線的攻擊。
「王兄,好久不見。」
話落間,溫郁白已然憑空立在兩人一丈之外,見他手持一把七彩流光的玉柄鳳羽扇,笑靨清雅,略帶譏誚。
聞言,姬冥夜眼中已是佈滿陰騖,「再生為人,本尊亦覺得莫大的恥辱便屬與你一脈相承。」
溫郁白哈哈一笑,「能與魔尊一脈相承,實乃鄙人榮幸,只不過,自古仙魔不兩立,即使一家人,也要親兄弟,明算賬,不是?」
冥夜冷哼,「小小搖光扇,能耐本尊如何?」
郁白挑眉,「哦?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姑且一試!」
說罷,他羽扇一搖,扇面現出一道七彩水幕朝著姬冥夜撲面而去,姬冥夜冷笑,一道玄色土牆拔地而起,堪堪擋於他前,立即將七彩水幕吸收的滴水不漏。
溫郁白沉了臉色,羽扇他的指尖不斷翻轉,宛如彩色花朵,同時四面八方湧起無數像柔軟彩布的水幕不斷攻向還在原地不動聲色的姬冥夜。
這廂的殷爵已經持劍站在月淺身前,他揚起長劍,劍尖直指似笑非笑的月淺,怒道:「妖孽,還我沫兒性命!」
月淺垂眸,嘴角彎起輕鄙的意味,「你的沫兒?可笑,她從來都是我的。」
聽著他無比諷刺的言語,殷爵二話不說,拔出雷雲劍,一道紫雷電光立即朝著月淺鋪天蓋地而去,眼見雷光要將他劈成兩半卻突然像碰到什麼,又反擊回來,殷爵一個躲閃不及,紫雷登時燒焦了他的衣角。
月淺冷笑,「本君萬千妖兵潰於你手,今日,本君定要用你的血來祭奠他們的亡靈!」
話落,他自手中現出一管紫煙白玉豎簫,待玉簫觸於他的唇瓣時,一曲悠揚詭異的曲風蜿蜒而散,整個蒼穹登時都被這樣的曲音覆蓋。
還在與姬冥夜相抗的溫郁白登時冷了臉色,「毒幽鬼曲!」說罷,他朝著殷爵怒喝道:「笨蛋,還不快點封住耳穴!」
姬冥夜朝著郁白譏刺道:「丞相居然還有此等閒暇來管他人死活,顯然是本尊的不夠盡力呢。」
說罷,他的掌心已握有一張玄色長弓,只見他食指一勾弓弦,無數碎石化成鋒利的利箭紛紛擊潰漫天七彩水幕,惹得水花四下而濺。
郁白倒退數步,瞇眼看著他,「魔尊居然是與我相抗之屬性,真是天意弄人。」
他自身為水屬性,不想,姬冥夜居然是克制他的土屬性,且姬冥夜的法力也遠遠在他之上,這不是造化弄人,又是如何?
這廂的殷爵已是來不及封住耳穴,漫天妖音已化為無數紫焰幽靈,紛紛灌入他的耳中,直至竄進他的靈魂深處!
頃刻間,他只覺得全身劇痛難擋,彷彿那些幽靈不斷在啃噬他的五臟與靈魂,他幾乎痛的全身無力,渾身冷汗淋漓,手中的長劍已是無法握牢,他仰天長嘶一聲,三魂七魄登時被幽靈拖拽出竅,而他的身體再也無法自控,直直向渺小的地面墜下!
「爵!!」郁白爆喝一聲,揮出無數水幕朝著月淺攻去。
月淺冷嗤一聲,揮出一條鐵鏈將殷爵的三魂七魄捆鎖後再拉至自己的身前來擋住溫郁白的攻擊,眼見只差咫尺距離便會將殷爵的魂魄擊殺,溫郁白立即揮扇將凌厲無比的水幕收回,卻不想,急火攻心,自身卻被水幕反噬,登時軟倒在地,吐血難抑。
月淺冰冷的睨向他,語態譏誚,「寧願傷了自己也不願傷他,本君原以為你們仙界都是極其倡導清心寡慾的,真不想,九葉尊者的愛徒居然為悖天道,師兄弟苟合,真是有趣。」
豈料,溫郁白不怒反笑,「妖君月淺果然修為甚高,只是小小的毒幽鬼曲就迷亂了爵的神智,還將他的靈魂誘/拐出體,真真是厲害,不過我想,用幽靈幻化自己的女人來誘/拐別的男人的靈魂,才是你最得意的罷?」
月淺皺眉,眸中紫焰流竄,他怎會忘記殷爵是喜歡絲蕪的,只是,他卻忘了毒幽鬼曲是利用靈魂最深處的弱點來迷惑攻擊,不曾想,殷爵已將絲蕪的愛刻在了靈魂深處。
思及此,紫眸已是森然,「是麼,既然如此,本君就成全了你,如何?」
說罷,他週身跳躍的紫焰似同猛獸般向溫郁白撲去!溫郁白無謂的笑了笑,閉了雙眼,哪想,就在電光火石間,北部突然紅光大盛,炙熱旋風呼嘯而來,將肌膚焦灼的生疼。
姬冥夜一撣微亂的衣袍,看向月淺,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月淺看向北部,鳳眼勾勒出一抹冷毒,「我們上當了,東部根本就不是神門之界,而是有人將北面的景象反射在了東面。」
姬冥夜沉吟,「能一夕間將畫面反射的這般真實而不讓我們察覺,只有龍族的八部**鏡。」
此時,溫郁白突然放聲大笑,看向月淺的雙眼裡盛滿了可笑意味,「比起要與你至死方休的所愛之人,有悖天道的我們可真是不能比擬。」
月淺不以為意的挑眉,揚起手中的鐵鏈,笑道:「那就借你的摯愛用一用,又有何妨?」
說罷,他踮腳一躍,幾個縱身便已玉立在邶姬蒼穹之上。
姬冥夜甩袖作罷,也緊忙跟了過去。
現下,邶姬瀚海城幾乎已被海水全全淹沒,而本該波瀾壯闊的海水居然已被冰封三尺。
「極寒極陰的五彩玄晶可真是不能小覷。」月淺環顧腳下一圈後,手中已結出偌大的紫色火球,待火球輕然躍在冰層上時,火星四濺,整個海水正以肉眼無法看到的速度在不斷融化。
立時,只聽聞砰的一聲脆響,彷彿有一道不透明的玻璃牆被震碎,而裡面的景象登時豁然開朗。
此番景象,彷如適才在東部蒼穹上的景象瞬間移動到了北部一樣,根本就是一模一樣,不過,卻多了一樣東西,不,嚴格來說,是一個人。
十字光束中心已然結出了一顆拇指般大小像極血紅寶石製成的鑰匙模樣的東西,而此刻,那鑰匙只差分毫便要被已經衣衫襤褸的那個人伸手取走。
月淺睨著那個像極乞丐的人一眼,心裡咯登一聲,面上依舊冷然,嘲諷道:「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呢。」
話音剛落,那廂殘破的背影微不可見的抖動了一瞬,並沒有回頭,相反,她那扭曲的手指更是快速卻又艱難的伸向那把血色鑰匙。
姬冥夜瞥了那身影一眼,便看向了身側面無表情的月淺,道:「那,會是絲蕪?」
他有些不敢相信,但那給人無比倔強的感覺之人,不是她,又還會是誰呢?
月淺哈了一聲,揚起手中輕飄如紙的殷爵魂魄,朝著那廂背影笑道:「你再敢動一下試試,除非,你想讓你的爵大哥魂飛魄散!」
那孱弱的身姿聞言,小手果然瑟縮了一下。
月淺瞥見她的反應,紫眸更是陰毒了幾分,「看來,他在你的心裡不一般呢,你費了諸多心思,拼了幾次性命,不就是想得到精魄嗎,怎麼,現在它就在你眼前了,你卻為了這個男人而捨棄了,對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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