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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若我想遠離輪迴,你當如何? 文 / 乞丐皇后

    倘若她沒有猜錯,這個男子不僅是當初在快活城觀戲的小和尚,也是建起整個快活城的那個神秘大師,更是真正贈予她碧落劍之人!

    這個男子,她第一眼看到時,便覺得似曾相識,但,她可以肯定,這個人自己從未見過。殢殩獍曉

    到底,他會是誰?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兩人已相繼到達山頂,已近酉時的山頂,早已是烏雲密佈,已如晝夜。

    從遠處瞧來,本來以為山中必定是霧濃深重,卻不想,山頂不但沒有看到一絲余霧,而且燈火通明紆。

    看來,他是經常在這裡,或者,早已等候她?

    環顧四周,都是上等的夜明珠燈塔,燈塔環繞一圈,在不大的幾十丈地界中央,有兩張大小同等的石桌,四張石凳。

    桌上擺放了一方棋盤,一尾古箏,一應茶具腩。

    男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施施然的一撩袍擺坐在了石凳上,定眼看著她,「你的武功不弱,只可惜……」。

    絲蕪不客氣的坐下,雙手習以為常的擺弄起桌上的茶具,嘴角卻含了一抹譏凝,「只可惜在諸多妖魔面前,不過是螻蟻掙扎。」

    男子一挑眉,岔開話題,「素聞你煮了一手好茶,看你此般嫻熟,定是不假。」

    她不置可否,將早已煮沸的熱水澆在玉石所做的茶壺上,登時,青煙裊裊,映襯的她朦朧的臉越發撲朔迷離。

    「素聞整個天下富甲一方的並非東塍皇帝,而是一個叫做笑傾歌的男子,倘若我所料不錯,你,正是笑傾歌。」

    笑傾歌哈哈一笑,雙眼彎成了月牙狀,「素聞西旌女皇情報獨步天下,此般來看,果真不錯。」

    她冷哼一記,「笑公子這是取笑我麼?即使查到了你們偽裝在人界的身份,那與沒有查到的結果有何區別?說到底,我不過是你們任意玩弄的一顆棋子。」

    與她而言,這是世間最大的恥辱,被別人玩弄鼓掌之中而不自知便罷,卻還是要心甘情願的被他們擺佈,這樣可笑的人生,不要也罷!

    「我知道你氣惱,但,這就是天意。」

    她呵了一聲,「何為天意?我只知人定勝天!」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你的性子即使受了十世洗禮,還是這般狂傲不羈,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絲蕪一聽,按耐下心中想要揪著他衣襟的衝動,面色立即從容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笑而不答,執了一杯還冒著徐徐薄煙的清茶站立起身,深邃的藍眼凝視天地,悠悠然道:「你覺得,站在這裡俯瞰大地,有什麼樣的感覺?」

    她循著那雙藍眼的視線,起了身,站立在他側,放眼眺望,卻見一片片滄海桑田。

    「萬物風姿,天地靈韻,笑公子既然並非佛家子弟,何故要與我講這些禪語?」

    「非也非也,我是想問,你的心,是否改變過?」

    被他一雙藍眼突如其來的緊盯,她有一時的心慌意亂,不過,她很快便平復下來,「鬼谷絲蕪從坐上王座的那一刻,從未變過。」

    所以,這便是她此生的宿命,是她為自己設定的宿命。

    笑傾歌嘴角浮笑,「好一個王者氣勢,這便是你,真正的你!」

    絲蕪但笑不語。

    笑傾歌嘴角噙了一抹笑,便踱步走到了另一方石桌前,十指纖纖微勾密集的箏弦,藍色的雙眼萃滿淡淡的憂鬱,「你可聽過一首叫做上邪的曲子?」

    絲蕪微愣,隨後釋然道:「我在夢裡聽過。」

    當初,她以為一切都是巧合,那個夢是巧合,那首曲子是巧合,就連現在踩在腳下的上邪山也是巧合,但,這麼多的巧合加在一起,那便是注定。

    不管,是人為,還是天定,她心裡明白,上邪,會是她最後的歸宿。

    笑傾歌點頭,十指便已緩緩在箏弦上撥動,頓時,幽幽山谷,潺潺流水,綿綿曲音,都是那麼美好,那麼寧靜,似乎,整個世界都要停止了呼吸。

    她閉了雙眼,唇畔輕啟,「是我用盡一生吟詠《上邪》,

    而你轉身輕負我如花美眷。

    那一年的瀚海飛花漫天,

    我聽見塞外春風泣血。

    輕嗅風中血似酒濃烈,

    耳邊兵戈之聲吞噬曠野,

    火光裡飛回的雁也嗚咽,

    哭聲傳去多遠。

    那首我誦的《上邪》,

    從此你再聽不真切。

    敵不過的哪是似水流年,

    江山早為你我說定了永別。

    曲終,弦斷。

    笑傾歌歎息了一聲,「人乃六界靈根,但總是被七情六慾所束縛,是以,不管神也好仙也罷,亦或是妖魔鬼怪,都逃不過一個情字,若還有來生,你可願意再愛一次?」

    絲蕪笑了笑,「情這東西,拿得起卻放不下,羈絆的著實累人,若得來生,絲蕪再不願成人,做條魚也好,做只蝶也罷,只管逍遙於天地間,快活灑脫。」

    「你現在便要取了你腹中的小生命,證明你還是很在意。」

    「是,我並不否認自己還在意,但你說的也是沒錯,既然要放手,何苦還要取了這孩子的小命,說到底,我沒有那個權利。」

    「那麼,你打算如何?」

    「你說的,天意,既然冥冥中真的有這個天意存在,那麼,我就聽天由命一次吧!」

    瞧她那樣幾近絕望的神情,笑傾歌沉吟了一會,有些於心不忍道:「若說我能助你,你當如何?」

    絲蕪錯愕了一瞬,繼而笑道;「你還是旁觀較妥,這個遊戲從開始時,就注定要有人撕破這個局,然,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已設定是我,你又何須多此一舉。」

    不知何時,她就已經隱隱覺得,這個局,就是為她而設,而她卻不自知的一步步落入這個陷阱裡,越來越深,當自己幡然醒悟時,也正是找到突破時。

    既然這是個死局,那麼,就用死,來結束。

    笑傾歌蹙眉看她,「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算是減輕我愧疚的內心,可以麼?」

    絲蕪睨向他,「非許不可麼?」

    他英氣的臉龐堅定非常,藍眼透著難以言語的哀傷,「嗯,這是我欠你的。」

    「那好,我若真有下一世,請將我帶離這個所謂的輪迴六界,你,能做到嗎?」他愣了愣,「為什麼?」

    她不以為然道:「沒什麼,我只是對六界之外的生物,非常好奇而已。」

    他抹去額角的冷汗,神色恢復了該有的英氣,「看來,你被水碧侵染的著實嚴重。」

    她呵呵一笑,「是呢,她總是說什麼外星人之類的,我也開始好奇了。」

    「你為何不讓我去救她?」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的女兒我瞭解,她會讓自己平安的。」

    他爽朗一笑,「果然是母女,連狂傲的性子都是一模一樣。」

    她伸了一記懶腰,嘴角一彎,「今日就不與你客套了,已經拉開帷幕的好戲,怎能少了我?」

    他但笑道:「不知在下是否有那個殊榮,能得樓外樓的幕後老闆親自相邀呢?」

    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官人,請。」

    四目相對,兩人輕笑出聲。

    ※※

    下山容易,上山難,兩人幾乎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樓外樓。

    此時的樓外樓早已是高朋滿座,人頭攢動,很是熱鬧。

    興許是兩個人的出現著實打斷了這和諧的氣氛,眾人紛紛看向一藍一墨的二人。

    正當兩人奇怪的面面相覷,若兒這才提著袍子下了樓來。

    她帶著些微氣喘,道:「公子,你怎的才回來?都戌時一更了!」

    絲蕪聳了聳肩,嗔怪了旁側的做無辜狀的男子一眼,「我在半路上遇見了這位故人,所以便到茶館小敘了一會兒,不曾想,卻錯過了許多好戲。」

    見她渾不在意,若兒微怒的嘟起了小嘴,「現在可好,四才都已經落下帷幕了……」。

    聽她有些責怪意味,絲蕪一彎嘴角,「怎的,四才魁首都已選拔出了麼?」

    若兒搖了搖頭,失望道:「就差畫魁還未被人奪得,人家還想說公子文采飛揚又精通音律棋藝,定是能將這些人打敗的……」。

    不想,還未等絲蕪回了她的話,週遭便開始怨聲載道起來。

    「你這小童未免誇大其詞了吧?世間何以有如此完美如斯的人?」

    「就是就是,我看吶,就是掐准了時間,瞧著現在都結束了才故意來搓歎,為自己找個台階下吧?」

    「這位仁兄,有志者事竟成,何苦這般自欺欺人?」

    聽著這些瞎起哄的聲音,絲蕪與傾歌相視苦笑起來。

    這些文人墨客便是這麼個清高的性子,若兒那番話無疑是懷疑他們的才華不說,還讓本就已經選拔而出的魁者蒙羞,對於這些自視甚高的人來說,焉不是一種挑釁?

    此番看來,真真是讓人覺得學子學的就是一個性子一張嘴罷了。

    絲蕪無奈的扶額道:「笑兄今晚可是躲過了這番唇槍舌劍了,真真是苦了我這個觸了霉頭的人。」

    笑傾歌無所適從的故意一問,「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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