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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多情自古空餘恨,從此蕭郎是路人 文 / 乞丐皇后

    南宮洛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古語說的那般貼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公主有駙馬的陪伴,不僅性子溫順不少,還變的越發蕙質蘭心,本殿真是羨慕。殢殩獍曉」

    對於他夾棍帶棒的諷刺,東以菡只得將手緊握成拳。

    若不是因為邶姬國突然爆出西北合璧的事情,若不是怕現在又壯大不少的姬冥夜會與西部趁機左右夾擊的話,她早已揮兵南轅,讓南宮洛這個賤男人生不如死!

    說到底,她只覺得那個攪局的西旌國女皇懦弱的真真是令人生厭!

    一側的白月閒適的笑了笑,並寬慰的拍了拍東以菡的手背,關切的說道:「以菡有些水土不服,又有些舟車勞頓,現下暫時就不與太子敘舊了,請恕我們失禮,先去休憩了。嬖」

    南宮洛做了一個讓道請的姿勢,「那兩位就好生休息,本殿先去見見冥夜那位新王后。」

    他話一落,待白月與他擦肩而過時,投以他一記冰涼的笑靨。

    等二人走後,南宮洛才長舒了一口氣,用衣袖緊忙拭去了額角的冷汗樂。

    適才白月的那抹笑,或許在外人看來是天地失色驚艷非常,可在他感覺,那個笑比魔鬼,更可怕。

    菊貴妃搖了搖他的臂膀,不滿的嘟起了嘴,「哥哥怎的要去見那個狐狸精?」

    南宮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只是開玩笑,開玩笑而已,人家畢竟是王后,怎的能讓我這個別國的陌生男子得以窺見?」

    菊貴妃輕哼了一聲,霎然間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個女人實在陰險歹毒,哥哥還是觀而遠之為好。」

    因為曾經在收到過雛菊書信中提到過巫沫,況且,現在巫沫又從死人搖身一變的不僅是西旌國女皇,更成了踩在雛菊頭上的東宮之主。

    恐怕,任憑是後宮的哪個女人,都是難以忍受的。

    南宮洛只得撇了撇嘴,賠笑討好的說道:「妹妹莫要生氣,哥哥有一樣好東西帶給你,我們現在去瞧瞧,如何?」

    菊貴妃一聽,臉上的陰霾頓時被一抹艷麗的笑容給擊潰的煙消雲散了去。

    蕪桐殿內。

    走走進進的太監宮女們簡直就是絡繹不絕,若兒臉上簡直笑開了花,好似現在要嫁的不是她的主子,而是她自己一樣。

    只是,當所有人都喜笑顏開的時候,坐在梳妝前的那個人,並沒有一絲的笑容。

    曾經,這張出塵溫潤的笑臉上總是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即便是難過、憤怒亦或是憎恨,她都會用笑容來掩蓋一切情緒。

    不想,今日的她,卻走到了這一步。

    誠然,加上這一次,她已是嫁過兩次的女人了,呵,如果不是她有利用價值,她這樣的殘花敗柳,又有誰,還會觸碰?

    恐怕,除了凡人以外的生物罷。

    她一咧嘴,冷笑著對鏡子裡倒映著的忙碌人兒道:「若兒,各國的使者,來了多少。」

    這聲她問的很是沒有底氣。

    明明心裡早已知曉都會是誰來,不是嗎?

    若兒拿著禮品單子走了進來,衝她嫣然一笑道:「稟娘娘,各國的使者基本上都來了,而且許多國家不僅只是使者來道賀,還有一些什麼公主太子的呢!」

    素指捏起了一對耳環,對應著耳上的洞眼,漫不經心的又問:「哦?都有哪幾國的?」

    若兒蹙了眉,思索了片刻,才慢悠悠的回道:「唔……比如南轅國的太子啦,就是那個討人嫌的菊貴妃的哥哥!嗯……還有南梟國的公主啦,西乆國的王子啦,哦!對了對了,還有一對很多人矚目的金童玉女誒!」

    聽到此,絲蕪皺了眉,「是,誰?」

    若兒嘿嘿一笑,「當然是東塍第一美人和她的駙馬爺啊!聽說那個駙馬爺長的才叫一個美哦,我倒是真想去瞧瞧會不會比皇妃還要……。」

    若兒自覺說錯,便立即捂了嘴。

    卻不想,絲蕪手中的還未戴上的綠玉耳環,砰的一聲,便墜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瓣。本來還未上妝的臉,霎時間,更變得蒼白如灰,就像一個已經沒有了生氣的白紙娃娃。

    若兒嚇得緊忙跪在了地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說了不該說的話,娘娘千萬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可,半響卻依舊沒有動靜。

    若兒抖了膽子偷瞥座上的絲蕪一眼。

    只見絲蕪此刻已不是適才那樣的石化模樣,而是從容自如的在上起了妝容,若兒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只是,待她想要伸手去幫絲蕪上妝,卻被絲蕪一手止住。

    如此,她也只得怯怯的拉扯著她的喜服,道:「主子,你是不是生若兒的氣了,若是你生氣只管打罵便是,千萬不可什麼都往自己心裡憋啊,你這個樣子,若兒會,若兒會很心疼的……」。

    絲蕪拍了拍她的手背,牽了牽嘴角,「不怪你,若是曾經的傷痛連提也不敢提起,那麼只能充分說明,並沒有忘記,自欺欺人的事情,你的主子我,又怎會傻傻的做呢?」

    她以為該流的淚早已在那一晚流乾,她以為該忘得情早已在那一夜結束。

    只是,一切都只是『以為』罷了。

    當她親耳聽到他與她的事,她仍舊覺得,那些話就像一把無形的尖錐刺進了心尖上,痛的,無法呼吸。

    她不怪自己的打破沙鍋問到底,因為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只有這樣一遍遍的刺傷自己,才能,徹底的心死。

    既然,她已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那麼,她至少可以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痛,因為只有痛了,她才會更加清醒!

    若兒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得訥訥的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然,當她回頭看到她孤零零的背影時,心疼的感覺,依舊在蔓延。

    罷罷罷,唯有,一聲歎息。

    ※※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紅顏未老恩先斷,從此蕭郎是路人。

    戌時兩刻,瓊宇樓。

    今夜中秋佳節,夜晚星斗亮如水鑽,圓月姣好。

    現下賓客歸至,高朋滿座,從高處眺望,便會覺得人頭攢動。

    姬冥夜今日盛裝高座其位,一身紋有青龍騰飛圖案的墨黑龍袍更襯的他英姿勃發,戾氣逼人。此番許多它國使臣早已正襟危坐,自古桌中美酒佳餚,再不像幾月前那樣隨意議論邶姬是非,因為現在他們的心裡比誰都明白,西北合璧意味著的,是什麼。

    宣官一甩臂彎上的拂塵,尖著嗓子高聲道:「冊封大典開始!」

    殊不知,他這樣的聲音足以能遍佈邶姬王宮的每一個角落,在座之人哪一個聽不清明?

    霎時間,所有人都收回了緊張亦或是神遊的思緒,紛紛有意無意的探著頭往那九十九層石階看去。

    只消一眼,很多人便已瞧得冷汗淋漓,無論從兩側的哪個位置和視角眺望,都會覺得那鋪滿石階道路的紅毯就像一條怪物的紅舌,直抵那最高之位,御座之前。

    姬冥夜起身,負手而立御座前,雙眼半瞇,看著紅毯盡頭的那抹嬌影緩緩而來。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若說心裡平靜的很,卻實在是有些自欺欺人,因為這樣的儀式並非只是冊個姬妾妃子那般隨意,而是正式娶妻。

    思及此,他嘲諷一笑,甚是覺得自己已經被塵世的塵埃沾染不少,不然,他又豈會在意這樣小兒科的遊戲?

    不過,待瞧見那身著與自己一樣顏色衣服的邪魅女子就站在階梯下時,他有片刻的恍惚。

    她此般模樣,像極那日冥煜登基大典的模樣,那一日,就像一枚烙印一樣烙進了他的腦子裡,即使過去這些年,他也從未忘記那日冥煜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

    紅毯兩側有宮娥將她最愛的桐花撒在她的週身,香氣撲鼻,美的令她炫目,而腳下綿軟的感覺,就像她此刻那顆沉浮不定的心。

    從踏上這條猩紅的道路時,她知道,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她,撇去那些艷羨、驚艷、及嫉妒的眼神,她知道,還有一雙極度冰冷的眸子正在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那種感覺,就像當初在無回谷、就像在當初在煙雨樓、就像當初在快活城,亦或是,就像當初在那夜月下的金桂樹下。

    她勾唇一笑,是該有個了結了。

    驀然間,她仰頭一笑,朝著那階梯盡頭最高處的墨袍男子款款走去,每一步她已變得十分沉穩。

    今日,她著了一身黑如墨的霞影紗,背上以及裙擺處都刺有偏偏欲飛的白鳳,更使得她的姿態猶如即將展翅翱翔的鳳凰,可偏偏,在她那樣如此高潔出塵的姿態裡,無論妝容還是神情,都那樣的邪魅入骨,如同一抹冥界的靈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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