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貴妃凝了凝話語,還是粲然一笑道:「王上就這麼相信臣妾清白麼?就不怕臣妾肚子裡真的有了孩子,還給你戴了綠帽子?」
姬冥夜被惹得仰天大笑了一番,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笑話,「孤的好愛妃,就算世間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孤,你不會,因為,你對孤的愛,已經超過了任何,乃至,你的生命。殢殩獍曉」
菊貴妃聞言,笑的有些苦澀。
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她太愛他,那他又如何能傷了她?
「是呢,所以,臣妾這次不吵不鬧,只想再為你做一件你想了很久的事,再為你拿到你想得到的東西。嬖」
聽她如此說,姬冥夜雙眼沉了沉,「你的意思是,你要去為孤拿南部玉璽,對是不對?」
她點了點頭,「是,不僅如此,臣妾還會為王上拿到南部江山。」
她思量很久才下的決心,畢竟南轅國和東塍國就要開戰,就算南轅國會勝券在握,但也會傷其國體,到那時,姬冥夜若是揮軍突襲,只怕,南轅國會更加傷亡慘重榔!
既然如此,無論是為公為私,這便是萬全之策。
他垂眸笑了笑,有些不信的搖頭道:「你在孤的身邊這麼多年,若是孤記得沒錯的話,你一向都是秉承著南轅家的好傳統,忠國,怎的,現在卻要改變主意?呵,倒不如早些說說你的要求罷。」
她聞言一窒後,竟笑的比秋天的菊花更艷,「既然王上這麼瞭解臣妾,那麼,臣妾想要的東西,王上又豈會不知?」
姬冥夜哈了一聲,撫掌而笑道:「這是樁不錯的買賣,聰明的愛妃總算是回來了,很好,只有這樣你,才能擁坐邶姬王后的位置,因為,以後的你,也是全天下的王后。」
聽他言及此,菊貴妃的雙眼裡那貪婪的色彩早已無法遮掩。
她從不否認自己想做王后,而面對天下之母這樣誘惑力極大的位置,相信每個女人都會無從抗拒。
笑罷,她軟倒在了他的懷中,吳儂軟語著:「王,現在的臣妾,不想再無理取鬧的讓你把心全部給我,臣妾只是想,若是能在你的心裡佔據一部分,就好了。」
是的,哪怕,只有一小部分,她也會覺得,甘之如飴。
姬冥夜笑了笑,攔腰便抱起了她,逕直走向了香閣。
亥時三刻,蕪桐殿內。
迎著風,絲蕪執著藍玉簫,佇立在樓台前,思緒好似有些飄渺。
待聽到了有人踩踏樓梯的聲音,她有些僵硬的嘴角,才揚起了弧度。
若兒急忙提著裙擺走了上去,瞧見了熟悉的身影,才嘻嘻笑道:「主子真是料事如神,現下的夕貴妃和菊貴妃可真是掐的厲害呢,王上在玥宮停了不到一個時辰,便火急火燎的去了靈菊宮呢!」
絲蕪瞭然的淡淡一笑,「是麼,小菊花真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這麼急著想要快點扳倒本宮,呵。」
若兒偏了偏頭,「娘娘不怕嗎?若是她真的拿到了南部江山和玉璽……」。
絲蕪挑了挑眉,反問道:「怕?本宮為何怕她,你以為,沒了她,姬冥夜就真的拿南轅國沒辦法了?那麼大的肥肉,你以為她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南轅國公主真的吃得下?呵,除非……」。
「除非什麼?」若兒好奇的問道。
絲蕪不語,將食指輕放在了唇上,噓了一聲。
若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主子不說,她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過顯然,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絲蕪漫不經心的執起玉簫,奏一首忘情之曲。
當哀戚之樂飄在她耳畔時,更滑進了她心底的湖泊中。
曾經所有的情動,曾經所有的感動,就讓這所有的曾經,都隨著這心湖上的漣漪中,蕩去。
明日,即是新的開始,也是死的結束。
※※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翌日未時。
八月十五中秋夜,這一日不僅是每家每戶的節日,更成了為國而歡騰的喜日,無外乎別的,只因今日邶姬後宮,終於有了東宮主位,不僅如此,王后的繼位,更昭示著天下,西北兩國正式融為一體。
王宮上下已是忙得不亦樂乎,所有的宮娥太監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邶姬王宮本是一幢以純白為主體的建築,現下當逢喜事,便四處張燈結綵,除卻純白便是那刺眼的紅色,每人都瞧著十分喜慶。可偏生許多人,並不喜此色。
菊貴妃近日又蒙恩寵,自是容光煥發,即使今日不是她上位,她卻依舊光彩照人,艷麗四射。
也許在外人眼裡,她是大度得體,可,也只有有心人明白,她是想與王后一爭高低。
這個有心人,就比如現在這位正搖著宮扇姿態風流的男子。
不是南宮洛,又會是誰?
菊貴妃眼見靠山來了,便早早下了玉攆在宮門前守候,見了許久幾年未見之人,心情難免雀躍甚好。
瞧著南宮洛朝著自己張開雙臂的走來,她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澎湃與感慨,立馬就小跑著撲在了他的懷裡。
多年的怨恨,多年的委屈,看到這個最疼愛自己的哥哥時,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水,「哥哥……」。
往日兩國交好,南宮洛偶爾也來瞧她,只是雛菊為了不讓後宮流言,都是避而不見的以書信往來,卻不想這一次,兩人能這般正大光明的見面,卻全托了那個女人的福。
該笑,還是該自嘲?
南宮洛只得搖了搖頭,臉上早已沒有了以往長掛的風流笑靨。
他垂了眼,掩去了眼底的憤怒和心疼,只得伸手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道:「雛菊,你受苦了。」
她窩在他肩上的小腦袋只是搖了搖,「不,雛菊不苦,哥哥就莫要生氣了,免得氣壞了身子,倒是東塍國……」。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車轱轆和馬蹄的響聲打斷。
兩個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輛用八匹上等白馬所牽動的流銀馬車駛進了甬道。
車簷四角都掛著一串串透明的琉璃鈴鐺,隨著馬車的行駛,自是叮噹的響個不停。
有這樣大手筆的去造這樣一輛馬車,除了四國之中最富有的東塍國之外,還會有誰?
馬車終於停在了宮道前。
待馬車的侍從都蹲在了地上給車內主子當墊腳石時,車內的人這才緩緩下了來。
或許,這個世間會有許多人都會知道驚為天人四個形容詞,但要說見著,還真是有些困難。
可,偏生車上的一男一女下車的那一瞬間,就會讓人不自覺的想把視線停留在二人身上。
男子一身如雪長袍,可他的肌膚卻更勝雪,那雪白的袍子根本絲毫也搶不去他自身的光彩。
他一雙細長鳳眼微瞇,眼眶中的紫色瞳孔的色澤極美,即使車簷上的琉璃串鈴的光彩也及不上半分,簡直令人瞧上一眼,便會失了魂。
老天著實不公,偏生又賜了他那樣一張極薄的薄唇,偏生又給了他那樣一副妖艷的皮囊!
車內的女子也緩緩下了來,她所穿的正是一身矜貴高華的銀紫煙羅群裳,她本就生的嫵媚,再配以如此顏色,便更讓她添了不少媚色。
一個妖一個媚,倒真是極好的一對。
南宮洛此般瞧著,內心確實是這麼覺得的。
菊貴妃瞧得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說,便轉頭朝南宮洛問道:「莫非,他們就是……」。
南宮洛點了點頭,「嗯,他們就是東以菡和她的駙馬,白月。」
菊貴妃詫異的睜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奇怪道:「這世間想必除了白月本人,定是不會再有人敢自稱白月的,可是,傳言白月已年過半百,怎會生的如此年輕,而且還這麼妖艷!」她隨即又搖了搖頭,恍然大悟道:「傳言他以千面示人,莫非,他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南宮洛摸了摸下巴,訕笑道:「也許他從來都喜以面具示人,可惜,獨有今天,他定是不會的。」
他心底無奈的笑著,這個世間,想必除了那個女人之外,白月的真容應該是只有死人才見過,不過,能有幸見到這個妖界帝君的真面目,就算真的會死,倒也有些值得。
呵,白月若不以真面目示人,又怎會讓那個女人害怕,又怎會讓那個女人心緒紊亂呢,他這麼做,無非是一種警告,更是在敲響死亡來臨前夕的警鐘。
菊貴妃正要問,南宮洛卻搖頭示意她別再好奇。
兩個人對視後,便一臉訕笑的衝著款款走來的那對璧人。
「菡珠公主真是越發的嫵媚動人了呢。」南宮洛衝著東以菡笑的著實不羈。
東以菡一瞧他,心底早已被恨火焚燒,偏生礙於駙馬在側,她只能做出一副大度溫雅的模樣,福了福,對南宮洛道:「多謝南轅太子的稱讚,菡珠愧不敢當。」
南宮洛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古語說的那般貼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公主有駙馬的陪伴,不僅性子溫順不少,還變的越發蕙質蘭心,本殿真是羨慕。」
-------題外話-------
本宮為本書做了角色圖集和武器圖集,當然,本文有提到過但是還未寫過的主角暫時就不曝光了,嘿嘿,親們若是有興趣請進丐幫總舵qq144617536,親們進去後,自己去群相冊閱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