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夕手一抖,冷了眸,一把就將懷裡不安分的小貓扔在了被褥上,「似乎,懲罰還不夠。」未等小貓爬起來,他並不高大的身子已然壓了上去,「剛才你在試探我?」他語氣冷的徹骨。
巫沫轉了轉眼珠,本想要推拒他,無奈一動就會扯痛傷口,只好作罷,「這個……」。他的眼神也太可怕了罷?隨即,她豁出去的正視他,「奴婢本就是個愛玩心計的人,娘娘莫不是第一日才識得奴婢?」這話不假,算計人早已變成她的一種習慣。
玥夕雙眼一瞇,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怕死!真把他當軟柿子了?
涼涼素手一揮,空氣中傳來裂帛的聲音。
巫沫怔愣的看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男人,眼裡滿是不信,她今日算是被這個冰山壓倒了麼?小娘娘真的要變成大灰狼了麼?
當看到他光潔如鏡的胸膛時,她才猛然醒悟,「喂!你來真的啊?」這算是她咎由自取麼?
看到她是真的慌亂,他嘴角浮起妖笑,終於見到她真實的表情了,「你不是每日言辭鑿鑿的說要服侍本宮麼?怎的,又不願意了?」見她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妖嬈非常的笑道:「可惜,不覺得太晚了?」
她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的確,本來就只是想調、戲一下妖孽而已,而且也是潛意識的覺得能把姬冥夜最心愛的寶貝玩弄玩弄,心裡會舒坦些,哪知自己太過入戲,無意識的也搭了進去……
等等,她同感個p?不想活了?頭頓時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晚不晚,大不了娘娘走陽關道,奴婢過獨木橋……」。
哪知,話未說完,迎來的卻是妖孽更加肆無忌憚的妖顏逼近。
玥夕雖笑著,可那媚骨的妖嬈裡卻被冷冰充斥,他如果沒有耳背,她說要過自己的獨木橋吧?「看來,懲罰不是不夠,而是太輕。」
語落,不待她說話,將那所有的話語全數吞進吃盡。
感受到他手掌肆意的在身上遊走的觸感,冷的如同一條冰帛,很滑也很涼,身子情不自禁的顫慄……
這個妖孽近在咫尺,清晰的可以看到他濃密的睫毛,清晰的可以看見他深邃眼底裡倒映的自己,清晰的可以聞到他致命的夕顏花香,清晰的可以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
她,這是要沉淪了麼?
身體好似已經不聽自己的使喚,迎合著他,羞澀的扭動,被他撫摸過的白皙雪膚一點點泛上了好看的緋紅,像是醉了酒一樣,又輕又飄的,好像墜落在了雲端……
是啊,她被這個妖精俘獲了,被他的美色誘惑了,開始,爬不起來了,心也開始,不聽話了……如此,那麼,就讓自己沉淪一次,又有何妨?
本來一腔怒火的他,感受到身下人兒因為傷口的疼痛而輕顫著身子,終是不忍傷害,手上的力道也輕了不少,貝齒的啃噬改為了輕柔的糾纏,舌尖勾過她的小舌纏繞,纏綿。
她的手攬過他的雙肩,環在他的頸項上,讓他吻得更深些……身體不聽使喚的好像被抽空了,一股莫名的空虛充斥著全身血脈,骨頭漸漸酥軟的沒了一絲氣力,讓她欲罷不能。
雙唇終是放了開,她幾乎窒息的喘息起來,「娘娘這是要了奴婢的命?」語氣裡透著薄嗔與嬌羞。
狹長的鳳眼深邃的如同嵌了兩顆黑水晶在框裡,佈滿著情、欲,他從未見她這般若水模樣,那雙桃花皓眸比裡滿滿的都是性感與誘惑,身體裡似乎繃著的那根絲絃剎那間被欲wang衝斷,「這是你自找的。」
巫沫疑惑了一瞬,還未回過味來,只覺身下一涼,似乎還聽見了衣褲落地的聲音,「喂!」眼底裡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忐忑,第一次,很疼的罷?
妖孽的貝齒卻不管的落在了她的鎖骨上,引得她情不自已的一陣顫慄,薄唇溢出細碎的嚶嚀……
從不知這張鋒利的嘴唇還能發出這麼動聽的聲音,比起什麼黃鸝什麼歌姬的妙音還讓人心顫,唔,她果真是自找的,這無疑是撩撥起了某妖體內一直抑制的欲、望,然,這樣的欲是何等的狂野,就如同一隻被禁錮許久的猛獸,咋開囚籠,會有怎樣的瘋狂?
後知後覺的某女才知一切為時已晚,如今再怎麼咬緊唇瓣不讓自己發出適才那樣撩人的聲音也是於事無補,因為某妖已經無法按捺……
下身摩擦的火熱物體讓她心下驚惶,軟綿綿的雙手正準備推拒已經化為野獸的娘娘,浮游撼大樹的無力感讓她無奈至極,只能銀齒一咬,「奴婢下賤至極,娘娘還是秉承自己的高貴,就……就不要委身了罷?」
玥夕眉梢輕佻,嘴角有著暗諷意味,「我會很輕的,小奴婢……」。話音輕落,俯身而下的冰唇啃咬她晶亮紅潤的軟唇,嘖嘖有聲,曖靡非常。
她眼波如霧瀰漫,如水婉轉,顯然又一次無法按奈的沉迷,只以為整個身體在騰雲駕霧時,身下突至的一陣撕裂劇痛,讓她從天堂直墜地獄!
兩隻小手握拳拍打某冰塊胸膛,「痛死了!快走開!才不要你什麼侍候了!」
遏制她狂亂的小拳頭,放在唇間,吻得無比心疼,五官的冰層如遇火般化開,「別怕,我不會動的。」
眼角含著淚花,她只是癡癡的望著他,以前她總是覺得這個男人是個妖精,雖妖,卻也只是個冷妖,似乎世間的一切與他毫無關聯,他只是活在自己密閉的冷凍室裡,將自己儲藏,可這一刻,她看到了他的笑容,看到了他為自己融化的心,她,還能說什麼呢?
巫沫心底尚有一絲清醒的嘲笑自己,原來,自己終究逃不過男人的手掌,果真,美男歡,也是美人塚啊……
無奈,她只得乖巧的點了點頭,勾住他的脖頸輕吻……
細碎如羽毛般的柔吻從他的耳珠一直下滑,偶爾她的舌尖會故意的在敏感部分打著圈兒,酥癢難耐的幾乎身子都會顫慄……忍著下身的抽dong,他擰了眉,「妖精一詞,用在你的身上才最為貼切罷?」
巫沫嘴角微微一動,只聞她輕哼一聲,腳尖一撂,身子猛地一翻,便將妖男強壓身下,「小乖乖,別動哦∼∼」,嘴邊掛著得逞的笑,趁他還在驚訝時,舌頭更是肆無忌憚的在他唇內擷取美味。
被她突如其來的反壓身下,他沒有氣惱,反是狹長的鳳目掩去了眼裡的錯愕,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縱容與憐惜……
兩具身體水火交融,那樣的纏綿悱惻,那樣的如膠似漆,那樣的難捨難分,似乎,世間的所有紛擾都與之無關。
可,在這樣美好忘情的交織夜晚,又怎會想到,美好的短暫會換來是什麼樣的未來?這樣的夜晚卻只能成為回憶裡永遠的美夢?
算不到,聽不到,看不到,一切在這一刻不過是輕霧薄霾……
幾日後是姬冥夜的三十壽辰,一向不喜熱鬧的他,這次卻被菊貴妃逼得只好隨意。
而這日又恰巧逢了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依往常祖制規定,本應是全權由王后來一手操辦,可,沒有王后的後宮,自是一切由菊貴妃做主。
臀內水薰南閣。
徐徐白霧繚繞,或干或新鮮的打了卷兒的深綠茶葉置放在雕花木盤中,一盤盤外均貼著撰寫好普洱、龍井、銀針、碧螺春、鐵觀音等字樣的淡黃色貼紙,半丈高的朱漆櫃檯齊齊擺放四方形銀盤,銀光爍爍的流光十分扎眼。
杏紅色俏影閃過巫沫身旁,伶俐俏皮的眨巴著大眼:「姐姐果真得王的器重,如今這等大事也是勞姐姐一手操持。」
巫沫一點她的俏鼻頭,正了正神色,髮髻上的楓葉形珠釵燦光閃動,:「紅袖這是在取笑姐姐麼?聽你這麼一說莫不是要替姐姐操辦一個慶賀酒宴麼?」
紅袖玉足微微輕跺地面,撅起小嘴提起細巧的銀壺往紫砂茶壺上澆上熱水:「姐姐才是與紅袖說笑呢,姐姐真是太壞了!」
轉瞬卻見巫沫臉色酡紅如飲了酒一般,忍不住寬袖掩著嘴角輕笑:「姐姐莫不是好喜飲酒麼?怎麼臉色紅的跟羞了的桃花似地…。」
「有麼…」。柔荑立即撫上了面頰,巫沫眼角卻瞥見紅袖笑得有些賊賊的,忍不住撓起了她的胳肢窩,「好你個小蹄子居然敢戲弄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兩道打鬧倩影倒影在盤中擺放整齊的五彩琉璃杯上,色彩更是顯斑斕炫目,杯上倒是鐫刻著各色雕花,唯獨赤藍青黃四色雕刻的分別是梅蘭竹菊花紋的香杯置在首位。
「好了好了…我就不同你打鬧了,還不快些去把這些茶盞端置鳳棲亭去,要各位姐妹們都小心著伺候……。」
巫沫欣悅的神色立即回復了淡然,雙手仍在杯盞間忙乎不去…,只是,卻沒有人瞧見了她眼底滑過的邪佞。
「姐姐是不是也很害怕那些個娘娘?」紅袖天真的仰著腦袋問道。
巫沫一刮她的小鼻子輕聲喝止道:「真是越發大膽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胡說!」轉身將茶杯整了又整。
不一會兒走進一個身著青藍色宦官服的小太監躬著身子走了進來,「奴才小栗子給掌司請安了…。」
巫沫一聽,佯怒道:「好你們兩個小傢伙,今日盡來取笑我了,真是越發難以管教了!」
小栗子立即起身嬉笑道:「姐姐莫生氣才好,這不是來給姐姐賀喜來了麼?」
「好了好了,瞧瞧你們真是越發油嘴滑舌了,還不趕緊招呼她們快些把茶盞端了去…。」
她指了指周圍的銀杯銀壺。
「是,你們幾個還不快些進來?」只見小栗子撫掌而笑,立即就有十餘宮娥裊裊婷婷步了進來。
巫沫只與紅袖相視淺笑,這些個姐妹倒也顯得幾分靈巧。
一襲宮婢十餘杏紅身影款款離去水薰南閣,裙裾輾轉飛揚了一路的十里長廊,步伐整齊有序,落地無聲,呈現一字形穿梭在園中碧草艷花,乳白色鵝卵石錯落有致的鋪滿了整個鳳棲亭路面。
滿庭微風徐來,惹得鳳棲亭花圃中,一朵朵傲首挺立的玄墨色牡丹盈盈輕顫。
「靈菊姐姐近來身子可是大好了?」
淺綠色繡銀白玉竹長裙,清素淡雅,蝶翼銀簪鑲上一朵翡翠色芙蓉珠花,落置耳際的幾許銀絲流蘇,銀鈴叮響,嫩臉修娥,櫻唇一點,氣質脫俗幽然正是馨竹貴妃。
菊貴妃笑靨低斂,塗上鳳仙汁的素指輕磕上玉瓷杯蓋,淺笑道:「多謝馨竹貴妃惦記,本宮身子已經無礙,多休息些時日便全愈了。」
「蘭嫣自知才疏學淺,如今娘娘身子大好,六宮之事還請娘娘多勞神了。」
蘭貴妃拂過鬢角碎發,靛藍色的裙裾流瀉在地,端坐在貴妃椅上的她,舉手投足甚是嫻雅。
菊貴妃好似幡然醒悟一般,撇過頭去,嘴角微微勾起:「蘭貴妃這是說的哪裡話,竇太傅乃是王上之師,若是連太傅之女都才疏學淺,想必在這後宮之中就難已再找出更適合『才高八斗』這四個字之人了吧?本宮說的可在理梅妃姐姐?」
鳳眼斜睨向嫻雅落座於左手而下端坐在貴妃椅上氣定神閒的梅貴妃。
茶白輕紗羅裙粉蝶在嫣紅寒梅間躍舞,生動靈巧的恰似活物,梅貴妃絲錦掩嘴淡笑:「娘娘說的極是,倘若連蘭妃都不曾有才高八斗一說,那究竟還會有誰能得此殊榮呢?」
轉首瞥向一旁的蘭妃:「猶記得去年,王上還特此賜給蘭妹妹一幅親手繪製的春樹秋寒圖,由蘭妹妹親手提字,『常綠斗嚴寒,含笑度盛夏,花中真君子,風姿寄高雅』,我可有吟錯?蘭妹妹?」
「梅姐姐這是取笑妹妹,誰不知梅姐姐滿腹經論,博學多才,當初進宮之時早已在京城名聲大噪,可是被譽為京中才女第一人呢!妹妹可不曾忘記,瓊宇樓的晚宴上,王可是贈予了梅姐姐一隻藍田碧玉紫毫毛筆呢,如此稀有之物,當真非姐姐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