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桑辰策馬而來,手一揚,從背上取下了一把弓。我從來不知道桑辰會騎馬,而且騎得這樣的好。弓一在手,桑辰立即張弓搭箭,流星擎電般的一射,那一箭正中紅心,貫穿而出,力量絲毫不減的射穿了後面的兩道箭靶,重重的釘著了軍營門口的木樁上。桑辰的表現讓我大吃一驚,這樣精準的命中率,這樣強橫的勁道。個把月不見,桑辰的力量竟然可以強大成這樣,他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正想著,桑辰已經策馬前行,在快速的移動中,桑辰又閃電般的射出了好幾箭,一箭一箭猶如光芒,在空中一閃而出,無一不正中紅心。
好一個桑辰,好一個百步穿楊,軍隊,果然是磨練一個人的好地方。
但見桑辰試過箭術之後,忽然翻身下馬,接下來要考的是提起那兩隻大鐵墩。這個我倒不擔心桑辰通不過,桑辰本就有武功底子,再加上跟著我的大半年時間,桑辰一直在修煉仙霞功的內力,雖說不是很強,但足夠提起這兩個鐵墩了。另外桑辰的劍法練得有不錯,武藝那塊應該通得過。
桑辰果真沒有讓我失望,只見他毫不費力的提起了那要四個人才能搬得動的鐵墩,飛快的繞著逐鹿台走了三圈,在場之人無一不紛紛喝彩。就連赤火,眼中也有了些許的讚許之意。
我開心的笑了起來,看著桑辰放下鐵墩後,面不改色的飛身抓過了兵器架上了一把紅纓槍!居然,是槍法?
我突然變得很感興趣,笑道:「這小子,居然改練槍法了!」惜惟聽到了我的話,頭也不回道:「你教他的劍法,教他的武功很好!但是,在進軍營的時候,我吩咐過他,暫時不能用這些東西!」
我不解的看著惜惟的背影,問道:「為什麼?」惜惟笑了起來:「軍營中,新人不需要鋒芒太露。他需要鍛煉。作為將領,要明白一件事情,永遠不能被人看穿,也永遠要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他的劍,在戰場上,會是他最厲害的秘密武器!」
我覺得他說得挺在理,點了點頭,忽然又笑道:「還有一件事情想問你?」惜惟笑了起來:「什麼事情!」
「這驍騎校尉,我可不可以去應徵啊!」
惜惟愣了一下,忽然回道:「不可以!」
他的話不給人商量的餘地,我不樂意了,問道:「為什麼?」難道以我的本事,勝任不了這個驍騎校尉嗎?
惜惟歎了一口氣,道:「別人都可以,就你不行!你可知,若你作為一個將士,上了戰場便不僅僅是對你自己一個人負責,對國家負責,更是在對千千萬萬的將士負責以及他們的家人負責。以你現在的軍事能力,不行!」
惜惟就是這樣不怕打擊我的自尊來打擊我的。不過我只是問著玩玩而已,我雖然武功高強,任性灑脫慣了,不喜歡和人玩心理遊戲。這就決定了我在運籌帷幄這塊上是不行的,而這塊不行,便直接決定了現階段我不適合打仗!
這就是為什麼我明明武功比寒驀憂厲害,卻老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的原因。雖然我恨她,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她,她的確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我不說話了,專心的看著桑辰耍槍法。只見桑辰手提金槍,盤旋刺擊,回身側擊,迴旋後擊,或橫掃千軍,或一瀉千里,或直搗黃龍。身影隨風翻飛,或矯若游龍,或動如脫兔。金槍在微雨中劃出了一道道的金弧,紅纓灑出了一串串金色的水珠,那樣的槍法看似疏密,卻一招一式,環環相扣,緊密無比。就像一個誘敵深入的圈套,招招之間緊鎖得天衣無縫。一旦將敵人困如這槍法之中,便絕了敵人的後退之路,是關門打狗的打法!
關門打狗,呃,這個比喻,好像不太對得起桑辰那一手那麼漂亮的槍法。不過,那槍法所強調的,卻正是這樣。
將槍法舞完了以後,桑辰右手握槍柄,左手執槍尖,一彎一彈。金槍劃破長空,幻化成一道金光,穩穩的落在兵器架當中。四方軍士均喝彩不絕。在桑辰退下之時,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逐鹿台,看到我正在看他,眼中一亮。我朝他揮了揮手,比了一個「V」形手勢。一抹如清風般的笑蕩漾在他還不是那麼成熟的臉上。
桑辰長大了,一個月的鍛煉使得他的臉稜角分明。他果然做到了,他是適合這個社會的強者。
後面幾人的展示我無心再看,我是一個私心很重的人。現在在我的眼前,誰也比不上桑辰,誰也沒有比桑辰更有資格做這個驍騎校尉。見惜惟看著似乎很認真,我悄悄的朝後挪了兩步,就想跑去找桑辰。誰知我剛一動,惜惟威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許去!」
頓時,我就一股無名之火往上冒,去你的,惜惟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在這裡當一片綠葉襯托你這朵紅花的嗎?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你知不知道,本小姐現在站累了!
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惜惟旁邊的縹無,見縹無眼皮都不抬一下,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是領導要起表率作用,要陪著總將士一起站,憑什麼要本小姐和你們一起站了。
我不爽,我簡直不爽到了極點。不過心中雖然不樂意,但我居然還是乖乖的站住不動了。好像最近一段時間,我變得越來越聽話,長此以往下去,我簡直不敢想,那個時候的我真的會蛻變成一個傳統娘家婦女,對夫君打不還口,罵不還手,以他為天,尊他為神。我打了一個寒顫,太恐怖了!
就這樣,直到了日暮時分,在我的腿快要僵硬發麻的時候,這場選拔終於告知結束。可以參加惜惟這位終級**oss親自面試的,據說除了桑辰還有另外三個人,看來軍隊果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一個小小的驍騎校尉,都可以經過海選,比賽,終級pk才選的出來。
想著終於可以坐下來休息一下,惜惟似乎突然大發善心,想起了我的存在,回頭看著我道:「累不累,想不想騎馬?」
騎馬!我的眼前一亮,立馬將那堆積滿腹的牢騷拋在了九霄雲外,忙不迭地的點頭:「要!」惜惟微展笑顏,摸了摸我的頭,從懷中拿出了一支小短笛,放在嘴邊一吹。不一會兒,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遠遠的只見一匹全身青毛,沒有雜色的馬闖入視線,不及等人給它拉開門,它忽然灑開雙蹄從那三尺來高的護欄一躍進來,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我膛目結舌,看著惜惟問道:「你的馬?」
惜惟一挑眉頭,不置可否。拉住我的手從逐鹿台上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了馬背上。「嘶!」那馬揚起前蹄,仰天一嘶,渾身抖了抖,才溫順了下來。
我俯身湊到它的頭上,摸了摸它的鬃毛,忍不住讚歎:「好漂亮的馬呀!」那馬似乎很不願意我摸它,鼻子一噴氣,甩了甩頭,直接將我的手甩開。我悻悻的將手伸了回來,真驕傲的馬!跟它主人一樣不可一世,真是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馬,物以類聚。
我心中不樂意,問道惜惟:「你不會是想讓我和你共乘一騎吧!」惜惟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反問道:「你不願意?」
我肯定不願意呀,不僅不願意,我揚起了臉:「我要自己騎一匹馬,我還要跑得最快的馬!」
惜惟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問道:「你會騎馬嗎?」我搖了搖頭,連忙道:「不會騎,我會學呀!我學東西是很快的,師父都誇我聰明,你讓我試一下好不好!」
見惜惟沒有同意,我連忙拉了拉他的袖子。惜惟歎了一口氣,正在這時,身旁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雨點般響起,我左右一看,只見縹無,靈歌,魂舞,赤火,還有一個據說是叫破塵的將軍已經騎著馬停在了我們身邊。他們是要做什麼?
正這樣想的時候,只聽縹無朝惜惟笑道:「楓,我們好久沒有比賽過了。今日,我們以望風崖為界,誰先到那裡誰就贏!」縹無話音剛落,魂舞也笑了起來:「汐池妹妹,你和公子一騎,你們有些吃虧喲!縹無公子的奔日可是馬中之神,雖然公子的驚風平時和它不相上下,但是今天,公子說不定會輸呢!」聽著魂舞的笑聲,我左右一看,就更不依了。憑什麼他們每人一匹,我就不能自己要一匹,想到這裡,我連忙看著惜惟:「惜惟,我不要和你一騎,我要自己一騎。你去給我找匹馬來。」
破塵和赤火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破塵似乎打了什麼主意,笑了起來,赤火朝他使了一個眼色,破塵故意裝作沒有看見,看著我,笑道:「小姑娘,你是我們陛下的相好!本來是不想讓你一個人騎馬的,可是破塵聽說你的武藝不錯,可以和咱們陛下相比,破塵心中不服。可巧,我們軍營裡邊最近收了一匹烈馬,那畜生,到現在都還沒有人馴服它,小姑娘,你敢不敢騎!」
破塵話音剛落,惜惟就一個威嚴的眼神遞給了他,靈歌也斜視了他一眼,冷聲道:「看來平日裡公子真是把你驕縱慣了,你要是敢再這麼口無遮攔下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遲早腦袋不保!」
這下可好了,破塵的話已經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拍著手笑道:「真是沒有馴服過的馬嗎?那倒妙得很,你快叫人把它帶上來吧,我就要它了。」
惜惟皺著眉頭道:「汐兒,那匹馬性子太野,你駕馭不了它。你要騎馬可以,我讓人給你找一匹溫順一點的馬!」
溫順一點,這可是比賽,要真那麼溫順,我不輸定了!不行,我撅著嘴不滿的反駁道:「那你乾脆給我找頭驢來好了。」四周傳來了一片笑聲,惜惟冷著臉看了我一眼,忽然吩咐道:「破塵,去給她找頭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