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曜看了看刀,又看了看惜惟,眼中忽然閃出一道憤怒的光,怒吼道:「混蛋!滾出來!」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刀用力揮出,刀氣滾滾,嘩啦啦的頓時倒下了一片樹木。
樹林深處傳來了一陣陣的窸窣的聲音,我側耳一聽,便立即分辨出那是人的腳步聲,而且是一群輕功極高的人的腳步聲。
不消片刻,便從樹林深處衝出來了一群黑衣蒙面人。皆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將我們團團的圍了起來。我冷冷的看著那群黑衣人,只見為首的一個哈哈的笑了兩聲,很是滿意與得意:「龍曜,幹得不錯,回去必有重賞。」
龍曜也冷冷地看著他,就像一隻野狼看著自己的獵物,冰冷不屑:「我刀山的毒是你們抹上的。」
那黑衣蒙面人嗯了一聲,突然疑惑道:「毒,你們給他的刀上下毒了嗎?嗯,果然不錯,回去必有重賞!哈哈哈!」
「無恥!」龍曜徹底的被激怒了,刀鋒一轉,橫刀便向那個黑衣人斬了過去,刀風劈裂的風聲。可就在半途中,龍曜忽然全身一陣痙攣,慘叫一聲,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那氣勢雄渾的一刀,自然也就沒能來得及劈得出去。
「哼!不知所謂的賤骨頭!」那黑衣人似乎料到了龍曜會有這麼一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走到龍曜的面前,一腳狠狠地踢在全身抽筋的龍曜身上。龍曜悶哼了一聲,整個人被那一腳踢得倒飛了出去,直撞倒了好幾棵大樹,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緊接著,那黑衣人又走到了惜惟的面前,左右刮了惜惟兩個大大的耳光,見惜惟沒有還手之力,哈哈的大笑的起來:「原來大名鼎鼎的惜王陛下,也不過是一隻紙糊的老鼠而已。」
我閉了閉眼睛,心中有些悲哀。耳旁響起了惜惟虛弱的聲音:「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殺我!只是因為以為我是蕭藏楓?」那黑衣人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刀高高的舉了起來:「去問閻王吧!」
惜惟咳了一聲,黑血順著他的唇角留下:「既然我已中毒,已經命不久矣,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今日被殺,你們總不能讓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吧!」
那黑衣人眼睛閃著光,得意與貪婪交織在一起,顯然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但見他得意洋洋的將刀架在惜惟的脖子上,笑道:「那好,今日我便叫你死個明白。」
面巾被拉下來的那一刻,看著那張一臉皺紋但精明狡猾的老臉,惜惟愣了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似是無奈地笑容:「太傅,原來真是你。」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還有寒心。
太傅冷冷地盯著惜惟:「怪就怪你不該回國,怪就怪你不應該逼人逼得太緊!怪就怪你今天不應該微服出巡!哼,我看你今天少了楓靈四將的庇護,還怎麼脫得了身!」
惜惟臉上慢慢凝聚了不解:「太傅大人,你身為百官之首,朝廷重臣!父王在位時盡心輔佐朝政,統率百官,一直為雲隱鞠躬盡瘁,本王何時逼過你!」
太傅凌厲的掃了惜惟一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已經得到情報,你手中不是已經掌握了重要的證據了嗎?你在外面多好,幹嘛要回來,雲隱的王位不是你能坐得穩的!」
惜惟輕輕咳了一聲,繼續道:「你們?你們是誰?證據?什麼證據?」
「哼!不要再說了,如果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要不是你荒淫好色到這荒郊野外來,我們還不敢貿貿然動手。你受死吧!」
太傅說完以後,一刀狠狠的自惜惟的頭頂劈下,那氣勢不凡的一刀映著太傅猙獰貪婪的面容。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指忽然伸了出來,只聞得「鐺」的一聲,惜惟屈指在那氣勢雄渾的刀背上一彈,刀應聲從中間斷開。我看著面露異色的太傅大人,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果然啊!樂極生悲!
「你……」太傅怔怔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斷刀,嘴唇動了動,像是還沒有想明白,不知道該說什麼。
惜惟的目光淡淡的拂過太傅大人的臉,從容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冷冷地落在太傅的身上,眼睛中有不屑和悲憫:「太傅大人,你本是雲隱棟樑之才,為何鬼迷心竅做出這種大不敬的事情。如果我告訴你,我來這裡就是因為你在採蓮大會上遲遲不肯出手,我才故意引你到這邊來的,不知你作何感想。」
太傅傻傻的盯著惜惟,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浸了出來。惜惟全身一震,一股黑血從他的傷口處噴湧而出,隨手用手帕擦了擦,順手給太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塞在了太傅的手裡,而那太傅也像是傻了一般,任由惜惟給他擦汗,惜惟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太傅大人,如果我告訴你,龍曜刀上的毒是我命人塗上去的,不知道你又作何感想!」
太傅手一鬆,手中的刀應聲落在地上。惜惟背過身去,彷彿不想在看太傅大人一眼,只是冷冷道:「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其實我也只是懷疑,並沒有什麼證據。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正是苦於找不到證據,我才故意讓人放出話,就是想看一看,你們能不能壓得住陣腳。只是,可惜啊!真是讓人失望!」
就在惜惟背過身去的那一瞬間,四周突然出現了一大群做平民打扮的人,沒有人說話,只是團團的將太傅那一群人圍了起來,只聞得一陣整齊一致的刷刷聲,上百把刀頓時明晃晃的對準了太傅一干人等。見我仍然坐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意思,惜惟皺了皺眉頭,走到我的面前。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不由分說的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耳旁傳來了太傅驚慌失措的聲音:「來人,給我砍死他們。」
一道銀光如同銀龍一般蜿蜒而來,直接在人群中掃蕩出一條通道,我扭頭一看,只見靈歌、魂舞還有另外兩個我不認識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屈膝跪在了惜惟的面前:「末將等人救駕來遲,陛下受驚了。」惜惟點了點頭,目光輕輕的拂過太傅大人,冷聲道:「抓活的!」便拉了我的手飛身而起。
樹林漸漸的離我遠了,耳旁似乎還傳來了廝殺聲和慘叫聲。我的心中一片淒涼,果然啊!蕭惜惟就是蕭惜惟,爭風吃醋,怎麼可能?
心中越想越窩火,我一把甩開了惜惟的手。惜惟扭頭衝我一笑,像是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似的,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把又將我的手捉住。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上真氣一凝,戳在他的掌心。惜惟終於鬆開了我,看著我,微微的笑了起來!
我的心裡忽然就浮現出那麼一句話:微微一笑很傾城。
呸!在想什麼,我在心裡狠狠的扇了自己一把掌,衝著惜惟展開了一個笑顏:「惜惟陛下,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民女告退。」
事實上,我沒有給惜惟回答的權利,因為我說了這句話之後,就開始轉身走。手忽然被拉住,身後傳來了他的聲音:「汐兒,你生氣了。」我賭氣的沒看他,沒好氣的回答:「民女不敢!」心裡卻在回答,mD,不生氣才怪,莫名其妙的被他誤會了不說,還糊里糊塗的配合著他演了一場戲,我不生氣!我肺都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