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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告白 文 / 滄海落霞

    衝進我的甜品屋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陳伯正在指揮人收一些沒有賣完的甜點,看到我進了屋。連忙停下了手上的活,關切的問我:「小汐啊,今天瘋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把手裡摘下來的梔子花往陳伯面前一舉,笑道:「陳伯,我看花去了,下山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朋友,就耽誤了一點時間。」陳伯笑瞇瞇的摸了摸我的頭,隨口就問:「什麼朋友啊,弄得這麼晚。」

    月弄寒此時正從門口進來,我一把將他拉到了陳伯的面前,萬分熱心的道:「陳伯,就是他。」陳伯見我拉過來一個男的,愣了有半晌,回過神來後,特別警惕的圍著月弄寒轉了一大圈,左右上下打量,一邊打量一邊嘖嘖道:「真俊啊,就像那畫裡的神仙一樣。」月弄寒客氣的朝陳伯一頷首,聲音謙遜有禮:「老伯,過獎了。」我靠在櫃檯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道:「陳伯,你不要誇他,他會驕傲的。他哪有神仙的氣質。」

    陳伯回頭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臉拿我沒辦法的樣子,佯裝罵道:「這丫頭,說什麼呢?」說罷,還朝我使了使眼色。那眼色,好像在告訴我不要亂說話,免得得罪這個神仙一樣的人物,看著陳伯那眼神,再想起他曾經三番兩次的給我說親時的樣子,心知陳伯想歪了,我笑著正要向他解釋,忽的,背後傳來了一陣清脆,豪爽的聲音:「喲,姓凌的,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啊!」

    唐漸依永遠說話都是這幅德行,我也見怪不怪了,一個箭步就朝她射上去,挽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臉:「怎麼,擔心我回不來了啊!」唐漸依冷哼一聲,把頭扭向了一邊:「我巴不得你不要回來。」我咯咯的笑了兩聲,半拉半推的將她拉到了月弄寒的面前,笑道:「認識一下吧,這是我的朋友,叫月弄寒。那位是他的弟弟,叫月依寒。」唐漸依倒是一點也不怕生人,拿眼打量了月弄寒兩眼,便拍了拍胸脯道:「我叫唐漸依,是凌雲鏢局的人,你們可以叫我唐女俠,但是前提有一點就是,不准叫我什麼唐姑娘,聽著彆扭。」月弄寒樂呵呵的點頭稱是,唐漸依滿意的點了點頭,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領頭走進了後院:「你叫月弄寒是吧,來者是客,先到裡屋休息休息,凌汐池,去做飯!」

    「又是我」我不滿的吼出了聲,唐漸依回頭衝我一笑,笑得那叫一個春花燦爛:「誰叫就只有你一個人會做呢?我不會呀!」月弄寒跟在她後面,扭頭看了我兩眼,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我咬著牙點了點頭,切齒道:「唐漸依,算你狠!」

    簡單的做了幾個小菜,又燙了一壺酒,基本上,我覺得我還是一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人。出來叫他們吃飯的時候,已經看到月弄寒和小草桑辰他們打得火熱了,居然還教起了他們練劍。而唐漸依,正翹著腿在院子裡面嗑瓜子,整個就像一個老佛爺,見我出來,也只是拿眼剔了剔我,又繼續了她偉大的嗑瓜子工程,這情景,弄得我就像是她的粗使丫頭一樣。我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今天有客人在,怎麼還是要注意一些的,換了是平時,我還不早就衝上去跟她掐起來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今天我沒給她打一聲招呼就自己跑到棲霞山去了,她本是不讓的,現在她生氣了,就讓她生吧!

    叫了他們吃飯,由於月弄寒面善,他那個弟弟又善於搞活氣氛,對於這些粗茶淡飯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更加沒有什麼王子的脾氣。所以這頓飯大家吃得還是比較開心的。

    吃飽喝足以後,已是夜深人靜,唐漸依早就喝高了回去睡覺了。眼看著桑辰和小草睡著了以後,我卻怎麼也睡不著,也不知道是因為下午遇上了那個傷心人還是月弄寒跟我說的那些話,乾脆就捧了一杯清茶跑到院子裡。一個人呆呆的看著月亮,思緒亂亂的,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汐池。」背後突然響起了溫潤的聲音,我回頭望去,月弄寒正站在了我的身後,衝著我笑了起來,笑容閒適的就像是天邊的雲,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也看不出來,讓我不由得懷疑,下午那個無比脆弱的月弄寒是眼前的這一個嗎?還是月弄寒也終於學會了帶著面具生活。

    愣了一會兒,還是我先說話:「咦!月弄寒,你怎麼還沒有睡。你不累嗎?」月弄寒走到了我的身邊,順著我的目光望著天上的月亮,好看的臉上輕輕的露出弧度:「天上的月亮真美!」我淡淡的接了一句:「因為遙不可及,所以才會覺得美。」月弄寒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笑道:「難得今天晚上月圓!」我依舊看著月光,一句話不受控制的就冒了出來:「其實,月缺月圓只是取決於天上的雲彩,雲彩之後,哪裡來的月缺月圓。」

    月弄寒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我突然覺得,生活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可以把一個人原本的性格變成另外一種性格。就像月弄寒,很難想像,他也會有這麼沉悶的時候,或許是心理裝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心靈也會更加變沉吧!

    忽的,月弄寒的聲音傳入了耳內,低低的,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汐池,你跟我回寒月好嗎?」我笑了起來,扭頭認真的看著他:「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我現在這樣很好。」月弄寒忽然抓住我的手,眼神中是盛不住的情意:「汐池,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在密室我對你說的話嗎?我說過,我會對你負責,我不是說著玩的。」我別過了頭,笑容卻更加的風輕雲淡:「我們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是嗎?那你又需要負什麼責呢。」看到月弄寒的面色沉了下去,我的心裡一不舒服,連忙轉身就要開溜。

    月弄寒在我的腰後抱住了我,我渾身一顫抖,正想掙脫他。月弄寒的鼻息便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身子一麻,呆愣在那裡。月弄寒輕輕的將頭轉到了我的耳後,在我的耳旁不停的低喃:「汐池,你嫁給我好嗎?以前,我沒有能力去守護你,現在,讓我來守護你好嗎?」這算是求婚嗎?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掙脫了月弄寒的懷抱,轉身面對著他,態度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月弄寒,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嫁給你。」月弄寒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抓住了我的手,低聲問道:「為什麼不可能。」我望著他的眼睛,心裡明知道這樣說會傷害到月弄寒,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傷害他:「因為,我已經有了我自己喜歡的人,我很喜歡他,所以我不能嫁給你。」

    月弄寒的手忽然鬆開了,我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月弄寒埋下了頭,低聲道:「是誰?是冰羿軒嗎?」我搖了搖頭,笑了笑,十分乾脆的回了一句:「不是。」便轉身離去。

    直到我回到了屋子裡,關上房門以後,透過窗戶望向院子。才發現月弄寒仍然站在那裡,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月光灑了他的一身,夏蟲的聲音淒淒切切,地上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我背過了身,快刀斬亂麻一向是我的行事風格。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我在心中默念,月弄寒請原諒,我必須傷害你。因為我真的不喜歡你,也請你,不要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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