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怒的看著蕭藏楓,厲聲道:「你到底要讓我怎麼做。」蕭藏楓完全無視我的怒火,說得輕輕鬆鬆「很簡單,只要你乖乖的留在藏楓山莊,不要在想著逃跑的事情就可以了,我自然就不會再去理會冰羿軒了。」「你……」我指著蕭藏楓,又急又怒,卻又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卑鄙。」
蕭藏楓笑了起來:「沒有我的卑鄙,哪顯得出你那偉大的愛情。」我氣得發慌,蕭藏楓的表情明顯的就像給了我莫大的恩惠,真不該說是不是他的臉皮太過厚實,我粗著嗓子道:「照你這麼說,我非但不能怪你,還得感謝你了是不是。」蕭藏楓不置可否,只是轉過身,邊走邊笑道:「夜涼風大,要是你不想再在床上躺幾天的話,乖乖的馬上回家休息。」我氣得朝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無奈,還是跟著他回到了藏楓山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像接受三堂會審一般垂著頭,坐在凳子上,一副小孩子虛心受教的表情,而我的面前,正坐著怒氣沖沖的妖兒和魂舞,葉孤野懷抱著劍,冷冷的站在了我的身後。
「汐池姐姐,你為什麼要走,你不喜歡妖兒了,不跟妖兒玩了嗎?」看著妖兒一副山雨愈來的樣子,我嘿嘿的笑了兩聲,連忙否認:「沒有啊,我沒有要走,我只是晚上出去散散心,被你爹爹看見了而已,沒有要走。」嘴上雖是這麼說,我的心裡卻在狠狠的咒罵蕭藏楓,靠,這個混蛋,盡會抓我的軟肋,魂舞喝了一口茶,目光淡淡的撇向我:「汐池,原來你還有這麼好的興致,半夜三更的兒出去散心。」
我的頭埋得更低了,妖兒卻大叫起來,衝過來抱著我的腰:「騙人,騙人。汐池姐姐,妖兒不要你走。」我的頭大了起來,輕拍著他的背:「妖兒乖,我這不是沒有走嗎?」
可是嘴上雖然這麼說,我的思緒卻亂了起來,如今我想走卻走不了,留在這裡,又有幾件事是我能應付的。
深夜,正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有冰涼的手指拂過我的臉,我驚醒,一掌擊出,可誰知來人竟輕而易舉的化解了我的那一掌,牢牢的扣住了我的手腕,低聲道:「丫頭,你怎麼那麼粗魯。」我這才看清楚了來人,怒道:「蕭藏楓,你夜襲啊。」「噓」蕭藏楓將手指壓在了我的唇上,故作神秘道:「我帶你去看一場好戲。」一般來說,以蕭藏楓這種人,即使是邀請他到天上去參加瑤池盛會,他也會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他現在做出的這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鐵定又是與我有關的,於是我當下翻了一個身,毫不留情的拒絕:「我不去。」
「殺人的好戲你都不看?」蕭藏楓又問了一句,我連忙一把掀開被子,翻身而起,怒道:「蕭藏楓,你到底要玩我玩到什麼時候。」蕭藏楓搖了搖頭,將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風扔到我的懷裡,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咬牙切齒的盯著他,不斷起伏的胸口洩露了我現在的心裡是如何的恨不得將蕭藏楓殺之而後快,蕭藏楓轉過身去,催促道:「你快點穿好衣服,好戲不等人的,去了可就晚了。」
「這是什麼地方?」看著面前豪華隆重的類似使館的地方,我忍不住問道身旁的蕭藏楓,蕭藏楓眼睛平視著前方,嘴角噙起一絲笑:「瀧日國接待外國使臣的使館。」「什麼?」我就想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驚聲道:「那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噓」蕭藏楓將手指壓在我的唇上,一把摟過我的腰,躍過層層守衛,來到了一間大廳的橫樑上。
看著這間寬敞明亮,佈置得極其奢華的大廳,我又發出了一次疑問:「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蕭藏楓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輕聲道:「今天晚上,瀧日國的朝中大臣會在這裡會見寒月國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所以……」我的心裡咯登一聲,大概的有了一個譜:「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在這裡刺殺他們。」蕭藏楓淡淡一笑:「猜對了一半,不是我殺,是……」我的心一沉,瞇起了眼睛:「你是讓葉孤野來殺他們,因為葉孤野是瀧日第一護衛,如果他殺了寒月國的三皇子和四皇子,那麼寒月國會以為是寒戰天指使的,從而引起兩國的交戰,可是寒月國的人會那麼蠢嗎,既然是在瀧日的地盤上,寒戰天又怎麼指使自己的親信去刺殺,這不是落下把柄嗎?」
蕭藏楓笑了起來:「天下的人都知道葉孤野已經護送和親公主到瀚海了,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愣了愣,彷彿不認識蕭藏楓死的死死的看著他,對啊,寒戰天已經向天下發出昭示,葉孤野已經去了瀚海,既然葉孤野已經到了瀚海,瀚海國的人沒有發出疑問,那麼就是真的有一個葉孤野到了瀚海,那麼出現在這裡的就不是葉孤野,但是他卻又是葉孤野,寒月的人會以為,寒戰天只是假意派了一個葉孤野去瀚海,而將真正武功高強的葉孤野留在了身邊,為的不過是用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來殺了寒月國的皇子,好給寒月國一個打擊,日後就算有人認出了葉孤野,那麼寒戰天也有說辭,葉孤野本就不在京城,又如何分身乏術的去刺殺,寒戰天不承認,寒月國皇室吃了啞巴虧,就不可能就此罷休,那麼寒月跟瀧日打起來,真正得益的不就是蕭藏楓了嗎?
我只覺全身一寒,將手撫上額頭:「蕭藏楓,你要做什麼我不想管,也懶得管,但是我求你,你不要把我捲進這些戲碼來好不好,難道你真的要挑起戰爭,讓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你才滿意嗎?」「丫頭。「聽我這麼說,蕭藏楓的聲音一沉:「如今萬里河山,滿目瘡痍,要讓百姓不再出於水深火熱之中,要讓後世之人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戰爭之火將一切焚燒殆盡,想要重新創建一個清宇盛世,流血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只有這樣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丫頭,真正要挑起戰爭的不是我,是寒戰天,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但是,相信不多久你就會明白,我做這些不是事出無因的。」
我看緊了蕭藏楓的眼睛,我知道他是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但是,我還是忍不住道:「蕭藏楓,雖然有一勞永逸這個詞,但是一勞永逸的事真的很少,沒有什麼是一勞永逸的,你要做的事,我不想知道,所以,我現在要回去睡覺。」
剛站直身子,正準備走時,突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我連忙縮回橫樑上,狠狠的瞪了蕭藏楓一眼,蕭藏楓無所謂的照單全收,淡笑道:「怎麼不走了。」我咬著牙:「你以為我想留在這裡啊,現在讓我走,想讓我死死不死。」看玩笑,現在出去,鐵定被當成刺客抓起來就地正法了,可是蕭藏楓這個人還真是變態,呆在這裡看殺人。
可是轉念一想,我登時明白了過來,蕭藏楓不是想在這裡看殺人,他想的不過是要用我來牽制住葉孤野罷了,我身心俱是一寒,突地,一陣溫熱的鼻息吐在我的頸間,酥酥麻麻的:「我猜,你現在肯定在罵我。」我全身一顫,連忙往左移了移,連忙搖頭否認:「沒有。」
蕭藏楓滿意的笑了起來:「如果你不想看的話,吶,我的肩膀就在這裡,借你用一下。」「誰稀罕。」我撇撇嘴,將頭扭向了一旁。
就在這時,大堂的門被推了開來,先是幾個身著瀧日國官服的人走了進來,分立兩邊,恭恭敬敬的朝大門口彎腰行了一個禮,兩個年輕人才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個人,在隨後便是四五個護衛。只見那些走進來的兩個年輕公子,一個身著白衣,頭束紫玉冠,另一個身著玄衣,頭束金冠,看那氣勢,想必那兩人應該就是寒月國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了吧,因為我和蕭藏楓是躲在暗處了,橫樑上的光線又不怎麼好,居高臨下只能看清楚他們的服飾,卻不能看清他們的樣子。
見那兩名皇子同樣的是向那幾個官員行了禮,態度舉止也是嚴謹有利,兩撥人辟里啪啦的說了半天,我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偶爾夾雜著什麼「結盟」「邦交」之內的詞彙闖入我的耳朵,就這兩個詞,我才發現,我剛才只是猜對了一半,蕭藏楓嘴主要的目的恐怕不在於刺傷,而是想要阻止兩國結盟。
四下望了望,卻沒有發現葉孤野的氣息,我不由得心忖:葉孤野的刺殺能成功嗎?
就在這時,大廳之上一陣柔和的樂聲響起,我在望去時,才發現堂下他們已經入座,每人一張紫檀木的大茶几,一個錦凳,一盤盤珍饈佳餚,美酒果盤擺滿的茶几,每桌配了一個小廝,負責斟酒,清理桌子。一群舞姬至大廳兩旁的小側門舞了進來,在大堂之中翩然而舞,一個身著淺綠紗裙,用白紗蒙面的女子站在那群舞姬的中央,抱著一把琵琶,正自彈奏。
我定睛一看,那個身著綠裙的,不是靈歌是誰,在一一看去,那群舞姬裡面還夾雜著一個舞者,舞姿翩翩,宛若驚鴻仙子,我呆了一呆,連魂舞姐姐也來了,偷偷看了一眼,嘴角含著淺笑的蕭藏楓,我心一陣頹然,看來今天晚上,蕭藏楓是勢在必行,不容有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