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退後5米遠,看著他痛得整張臉都變了形,得意的揚出了一抹笑:「你奶奶在這裡呢?你叫什麼叫。」「混蛋!俺才是你爺爺,今天爺爺要叫你給我磕頭。」那巨汗氣急,怒吼一聲,將手中的鐮刀用力一擲,巨大的鐮刀飛旋著,鋒利的刀刃輕輕捲著蘆葦,一大片蘆葦悄無聲息的被割斷,紛紛倒在地上,就像一排排被風吹到的綠浪,洶湧著朝我這一邊傾倒,可鐮刀卻來勢洶洶,勢不可擋的朝我飛旋的過來。
鐮刀劃空尖嘯,我緊緊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鐮刀,足尖往蘆葦上輕輕一點,借勢騰空而起,我不可能硬接他那一擊,因為那一擊是那個巨汗帶著全力的一擊,我若是硬接,以我的功力,輕則是失了兵器,重則便是失了手臂,無論是失了兵器還是手臂都不是我所願的,所以我只有躲。
可以就在我沖天而起的時候,那巨汗一招滄海游龍緊貼這地面匍匐了過來,手一探,鐮刀自動的飛回了他的手中,然後他手握著鐮刀,一個一飛沖天,怒叱一聲,鐮刀朝我的背後插下,我連忙一矮身,任身體自由滑落,手中劍一揮出,直斬上那巨汗的下盤,那巨汗忽的身形急退,使出一個千斤墜,身體比我下落得更快,看樣子他是要比我先落到地上,搶到主動攻擊權,這樣才不會受制於我。
看著他的身體急劇下滑,我不著痕跡的笑了笑,我剛才已經看過,雖然那個地方是長了不少蘆葦,但那裡卻是一個沼澤地,那巨汗這樣身形下去,還不中招。
果然不出所料,那巨汗一落地,腳還沒有站穩,地面頓時往下塌陷了一大方,整個人也隨著陷了下去,「唔」那巨汗悶哼一聲,手腳並用的在裡面掙扎起來,可是他掙扎得越快,整個身體便下滑得越快,可那本就是沼澤,根本就沒有什麼借力的地方,若是那巨汗再這樣掙扎亂叫下去,只會死得越快,我不想他死,但也不想他這麼快就出來。於是便走到他面前,盯著一身糊滿黑泥的他冷聲道:「若是不想死的話,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動,不准生氣,不准亂叫,讓身體自然放鬆,這樣就不會往下掉了。」
或許是求生心切,那巨汗聽了我的話,竟完全沒有想我是不是要害他,乖乖的便不動了。我微微一笑,朝他揮了揮手:「你放心,等一下我會通知他們來救你。」說完以後,我顧不上他那驚懼和乞求的眼神,足尖一點,朝蘆葦蕩裡向渡口越了出去。
遠遠的便看見渡口邊已經開始兵戎相見,而渡口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隊身穿黃金戰甲的士兵,正訓練有素的朝著中心方向聚攏過去,我大吃一驚,莫非寒戰天為了找驀憂竟連朝廷中的軍隊都出動了,若是如此,我們要怎樣才能帶著驀憂全身而退呢?
然而時局容不得我多想,我連忙舉著邪血劍,劍光一揚,硬生生的劈開了一條路,加入了冰羿軒的戰團,與他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見我到來,冰羿軒凌空一劍迫開了一個人,冷著臉皺著眉問我:「你來做什麼。」我衝他一笑:「朋友就是這樣當的呀。」
眼見一把刀從冰羿軒的左側橫了過來,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臂,將冰羿軒扯開,手中劍一抬,格開了那一把刀,卻發現,那看似一名普通的士兵,臂力竟比剛才那個巨汗差不了多少。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才發現月弄寒不在這裡,連忙問道:「月弄寒呢?」冰羿軒凝神戒備著那些士兵,漫不經心的道:「將葉孤野引走了。」我的一顆心瞬間又被懸吊了起來,月弄寒對葉孤野,勝算基本上處於零界線嘛,那麼他現在怎樣。
「住手」將那一劍格開了以後,一個頗有威嚴的聲音響起,那群金甲士兵一聽,連忙退開,整齊一致的分散到兩邊,筆直的站成了一排,整個動作井然有序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拖匝混亂,若非經年累月的嚴格訓練絕對做不到這一點,我的心一寒,除卻那個葉孤野,單就是這一樣一隊配合默契度非凡的軍隊,便不是我能挑得動的,更何況再加上那個老大爺。
只見那對人馬分兩邊站齊了以後,一個面色紅潤的老者負著雙手趾高氣昂的緩緩至中間走了出來,而他的旁邊則跟著那個欺騙了我們的老大爺,看著他們道貌岸然的樣子,我的心裡沒由來的一陣反感,看著我毫不掩飾眼神中的厭惡盯著他們,那個面色紅潤的老者衝我一笑,眼神卻如鷹隼一般的看著我,冰冷無情,卻用自認為最和藹的語氣衝我道:「小妹妹,請問你把我們那位兄弟怎麼了。」我的心裡一陣反胃,卻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輕蔑的冷笑:「老爺爺,您想讓我把他怎麼了,那位猿人叔叔現在好得很,在睡覺呢。」
將目光移到那位老大爺的身上,我的笑更加不屑了:「大爺,你現在怎麼不說話呢?在船上,你可是對汐兒好得很,你不是說,要是有人欺負汐兒就跟您說的嗎?那現在那麼多的人欺負我,你怎麼不但不幫我,還要偷襲我呢?」
那為老大爺面色一僵,木然道:「我們此行目的只為了冰羿軒和驀憂公主,其他人等,一律不予追究。」我故作無辜的看著他:「可是大爺,我不想你們把他們帶走耶,他們走了,就沒有人陪汐兒玩了,這樣我會無聊的,怎麼辦呢,若是你們要強行的帶他們走的話,汐兒就只有留下那位猿人叔叔陪我玩了。」我邊說完,輕輕的舉起手,做了一個殺的手勢。「小姑娘」那老大爺的臉色變了變,竟又變得慈祥起來,接著道:「我實在不想與你為敵,你又何苦淌這一趟渾水,憑你的力量,是無法與朝廷為敵的,你為何不能識時務一點。」識時務?我的心一陣嘲諷,真的很想問,什麼才叫識時務,莫非出賣朋友,置朋友的生死於不顧就叫識時務?可是,真的不好意思,我真的還沒有學會,見我的臉色越變越冷。
那位面色紅潤的老者臉色微微一動容,看著冰羿軒道,說得正義凜然:「冰羿軒,聖上開恩饒你不死,你不知感恩圖報也就罷了,居然還誘拐公主,你明知驀憂公主下月便要被送往瀚海和親,你此番作為,令瀧日顏面何在,國威何在,今日若不拿下你,我怎對得上聖上的厚愛,今日是你不知好歹,也不要怪我們不念同朝舊情。」驀憂?和親?我腦袋轟的一聲,扭頭看了一眼呆若木雞,面白如紙的驀憂,只見驀憂全身哆嗦著,蒼白的嘴唇反覆的念著幾個字:「我不嫁,我不嫁……」
看著這樣脆弱的驀憂,我的心疼極了,卻聽冰羿軒冷冷道:「沒想到一個冰羿軒,一個驀憂竟能讓皇上派出御前第一侍衛葉孤野,瀧日十大將軍中的烈雲炎將軍,白鳩猿將軍和高勝龍將軍以及旭日金鱗龍騎隊,看來聖上還是那麼看得起冰某了。」
寒風颯颯,世事人心,冰涼刺骨,雨絲越來越密集了,淅淅瀝瀝的打濕了我們的頭髮,霧氣越來越重,殺氣也越堆越高,一觸即發。我死死的咬住唇,聽著烈雲炎的聲音如大地驚雷一般響起:「既然你們如此冥頑不寧,那麼給我拿下。」就是那一聲如霹靂般的厲吼,讓我意識到,真正地獄般可怕的日子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我慢慢的抬高手上的劍,忽然間卻似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眼睛裡能看到的就是那一片一片閃爍的金光朝我們慢慢移近的金鱗,手卻止不住的發抖起來,是不是有要第二次嘗試到鮮血染在手上的感覺?我的手在發抖,我的心在發抖,然而我卻沒有看到冰羿軒的身體也在顫抖,顫抖得就像樹上的殘葉,在風中劇烈的掙扎,隨時都有落地的可能。
金甲士兵的進攻越來越近,我眼一閉心一橫,正待衝出去的時候,「啪」毫無預兆的,一個耳光重重的落到了我的臉上,我被打得側過頭去,臉上的劇痛絲毫不能掩飾心裡的震驚,我抬起頭來,卻發現冰羿軒正冷冷的看著我,不同於往日的冷,此刻他眼中的冷竟將我凍得僵住,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在這一刻將他積聚了千年的寒冷全部釋放了出來一樣,冷得人無法企及。
看著他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我傻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可卻始終問不出為什麼?「滾」冰羿軒直接忽視掉我眼裡的傷痛,冰冷的語氣帶著殺氣從他的唇齒間溢出,我瞇起了眼睛,彷彿聽錯了一般,問道:「你說什麼?」冰羿軒沒有回答我,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將我推開了老遠:「我叫你滾,若不是你,我和驀憂怎麼會上這一條船,現在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拖我們的後腿嗎?武功差還愛逞強,平時也就算了,現在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像一個拖油瓶一樣跟著我……」「夠了」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厲聲打斷他,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平靜的看著他:「這一巴掌,我是還你的,像小孩子一樣說這些賭氣的話有用嗎?你想用激將法激我走,我告訴你,走不走是我的自由,你沒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