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捏著那個錦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且留著這個錦囊,日後若是真的遇上什麼困難,說不定這個錦囊真的能幫我一個忙,況且,我與那女子萍水相逢,她若是不是傷害我,那麼就更加沒有必要騙我,思及至此,我連忙小心的將那錦囊收入懷中,這才想起找食物這一事來,心中暗叫不好,連忙往回趕去。
天啊,該死怎麼不知不覺的走了這麼遠啊,我快速在林中穿梭,心裡驚叫連連,明明記得剛才沒有走多遠的呀,怎麼現在往回走的路程會這麼長,繞過幾塊大石,穿過兩條小澗,幾乎過了大半個嶺,我在心中叫苦不迭,果然那女子沒有騙我,這麼遠的路程,若不是見鬼了,我怎麼可能聽得到她在彈琴,眼見越走越心急,冷不防,腦後像是被什麼砸了一下,本來我趕路要緊,這點輕微的感覺是完全可以忽略掉的,可是背後到像是來勁了一般,時不時的就有東西朝我砸來,饒是我再急著趕路,這情況也是到了無法忽視的境地了,我猛地停下身子,怒氣沖沖的轉過身去,怒道:「是誰,給我滾出來。」
「嘻嘻」一陣戲謔的笑聲傳入我的耳中,我全身驀然一緊,抬頭望去,頓時臉一綠,只見前幾日所見到的那個月弄寒正坐在樹枝上,朝我壞笑著。
這個瘟神!我全身一陣惡寒,一瞬不瞬的瞪著他,那月弄寒衝我擺了擺手,笑道:「哎,出水芙蓉,見到我至少問聲好吧,你那是什麼表情,在玩變臉嗎?哈哈!」看著他欠扁的笑臉,我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沒好氣道:「變你個頭啊,你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為」那月弄寒直接忽視掉我語氣裡的不善,臉上始終掛著那閒適的淺笑,道:「因為我想你了呀,那天你就那麼走了,我都沒有好好的感謝你,說實話,我真的很過意不去。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我使勁的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回頂過去:「說實話,我一點都不需要你的過意不去,那天算我倒霉,好死不死的遇見了你,沒死就阿彌陀佛了,您就大人有大量,趕緊從我面前消失,我就給您老燒高香了。」不是因為我真的討厭月弄寒,而是我怕他又引出一連串的殺戮出來,我可不想再淌這趟渾水,畢竟被人追殺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驀憂和芮兒。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那月弄寒不知道是沒有聽懂還是沒聽到我的話還是怎麼的,話鋒一轉,直接問起我的名字來,我瞇起眼睛,實在懶得跟他廢話,指著他:「你走不走。」那月弄寒連忙搖了搖頭,我咬住嘴唇:「好,你不走我走,不准跟著我。」
「為什麼?」月弄寒從樹上一躍而下,攔在我面前,語氣委屈得就像一個小孩子,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直接繞開他就走,「水芙蓉,那天你說走就走,害的我好找,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這樣找過一個人,你難道不會覺得愧疚嗎?」愧疚!我氣的冒煙,是誰害的誰差點掛掉的,該愧疚的是他才對吧,怎麼本末倒置變成我的不是了。
我翻了翻白眼,扭頭看著他,冷聲道:「你到底想怎樣。」「不想怎樣啊!」月弄寒說得輕輕鬆鬆,「正好我這段時間日子過得苦悶,想找一個伴了。而我想了想,覺得你特別的適合,所以就馬不停蹄的來找你了。」馬不停蹄,我譏誚的笑了笑,心裡對他的話實在是厭惡到了極點,語氣也越發的不善起來:「月公子我發現你這人還真的是十面玲瓏啊,可是本小姐不需要你這一套,你趕緊給我走,有多遠走多遠。」我咬著唇,硬生生的將滾字吞回到了肚裡。」月弄寒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依舊笑的柔和「姑娘這話說得,人生在世一輩子,本就該四海為友,在下看姑娘也不是胸懷狹窄記恨心重的人,怎麼就對在下如此介懷呢?」
好,話裡有話是吧,我淡諷的一笑,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那你知不知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不是我不想交你這個朋友,而是我們的路不一樣。也注定做不成朋友,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是為了什麼,但是我不是傻瓜,一個人動不動的就冒出來說要和我結伴而行,我就不得不懷疑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意圖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月弄寒的身份背景,但是就以那群想要抓他的人和想要將他找回家的人來看,自認絕對不是一個凡人,而我身邊不是凡人的人已經夠多了,撇開我和冰羿軒惹上的麻煩不說,單就是驀憂公主的身份就已經夠讓人操心了,萬一再帶上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上路,那麼一路上的危機又豈是我們幾個人能夠應對的,所以我不想連累他也不希望他牽連上我們,這個朋友不交也罷。
「水芙蓉,」那月弄寒煞有介事的看著我:「你想得太多啦,我發覺你這個人連硬起心腸的樣子都挺好看的,人生在世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在何方,誰都不能預料下一刻能發生什麼,誰都不能計算自己的生命到底還剩多少天,那何不把握現在,哪裡來的那麼多顧慮,若是人生都是在擔驚受怕,如履薄冰上度過,那還不如不活了,就比如說我啊,我現在想和你交朋友,若是我交不到你這個朋友,那我不知道會有多麼的遺憾,所以啦,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歪理,歪理,這人太會說了,我欲哭無淚,怎麼遇上這樣一個油鹽不侵的無賴,今天晚上是怎麼啦,怎麼接二連三的遇上一些怪人,見我不說話,月弄寒湊前一步,玩味的問:「怎麼了,啞巴了,是不是覺得本公子說得還有些道理。」他的臉隔得我很近,溫熱的鼻息吐在我的臉上,酥酥麻麻的難受,從沒有男人隔得我那麼近過,我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我警告你,離我遠點。」
月弄寒捂著臉,似乎被嚇到了,好半晌沒有反映過來。我捏著被震痛的手,一時也呆住了,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下手那麼重。怔愣了一會兒,我甩了甩頭,轉身就走。
手臂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背後傳來了月弄寒帶著笑意的聲音:「水芙蓉,打了人就想走,天下恐怕沒有這樣的道理。」我一腦的黑線,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那月弄寒的語氣,不但不生氣竟然好像還有些興奮,見我不說話,月弄寒又接著道:「既然打都讓你打了,那麼這個朋友你也非交不可了。」
我轉過身,無語的看著他,冷聲道:「你夠了沒有。」我實在是不知道遇上這樣的無賴我還能說什麼。
「沒夠」月弄寒回答得倒也爽快,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刻著一輪寒月的玉給我「幹什麼」我防備的看著那塊玉,莫非威逼不成,他又開始利誘了,就單純的為了和我交朋友?「朋友啊,不送禮物怎麼算得上朋友。」月弄寒的神情竟十分的認真,看著我的眼中充滿了愉快的神色。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我小聲的嘀咕,不過到也是個有趣的人,不知是否是被他認真的神情所打動,還是原本他就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甚至還從刀下救過我的命,我的態度頓時沒有了剛才的強硬,語氣也不由得放軟了下來:「我什麼時候答應做你的朋友了。」「你這麼說,就表示你答應了。」月弄寒說完以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