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仙水鎮,我抬頭看了看晴空高照,萬里無雲的天氣,伸手擋了擋強烈的陽光,忍不住問身旁冷肅的冰羿軒:「冰羿軒,你要去哪裡。」哎,雖說是夏日,但冰羿軒渾身散發出的森冷的氣息,卻像是個無形的空調,已將幫我降溫了好幾度,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冰羿軒還真是個怪胎,有時給人感覺他冷漠得不近人情,但是有些時候又給人的感覺是他其實也不是那麼冷,就拿剛才來說,就在我追他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他竟然主動的停下來等我,這還不算,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在他肩膀上的我的背包,笑了笑,他竟然還不由分說的將我的背包拿去,背在了他的身上,但卻什麼話都不跟我說,所以總之就是一句話,冰羿軒這個人就是怪胎,讓人猜不透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冰羿軒望向遠方,淡淡道:「我要去瀧日國的都城烈陽城,姑娘,你要去哪裡。」我愣了愣,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呵呵,冰羿軒竟然會主動問我要出哪裡,我還以為他會說:「那姑娘,我們就此別過吧。」冰羿軒見我看向他,輕輕的將頭轉了開,我心中不由得一陣黯然,我去哪裡呢?我還能去哪裡,雖說天大地大,但是卻似乎並沒有屬於我凌汐池的一席之地,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怕走出十步小命就得玩完,那我還怎麼回到二十一世紀,難道真的要讓我來一個靈魂穿嗎?突然覺得,一個人的旅程,真的好難。
正在我彷徨不決的時候,冰羿軒似乎看出了我的隱衷,淡淡道:「既然無處可去,那你就跟我去瀧日吧,正好,我可以幫你解決一些難題,你放心,我冰羿軒欠你的人情,我一定會還。」冰羿軒的語氣冷卻誠摯,我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畢竟有些事情我還得靠他,而且,我暗暗下定決心,抬頭堅定的看向冰羿軒,鼓起勇氣道:「冰羿軒,你可不可以教我習武。」如果我會武,那麼我就能好好保護自己,不需要依靠誰誰誰了,冰羿軒抬了抬眉,嘴角竟然勾起一絲笑意:「練武很辛苦。」我苦笑一下,抬起頭任由炙熱的陽光烤在我的臉上,淡然道:「如今的我,沒有叫苦的資格。」然後我將頭轉向冰羿軒,不知是否錯覺,我竟然在冰羿軒的臉上讀到一種叫做同病相憐的表情,我怔了怔,是啊,同樣不是被命運所眷顧的人,冰羿軒,無論將來怎樣,我絕對不會忘記你。
冰羿軒似乎讀懂了我的意思,怔怔的看著我,我使勁眨了眨眼睛,問道:「冰羿軒,從這裡到烈陽需要多長的時間。」冰羿軒收回剛才那短暫的失神,道:「差不多兩個月。」
我略微想了想,兩個月,差不多夠了吧,就算不夠,那麼兩個月以後,也該是分道揚鑣,個人各憑個人命了。
就這樣,在去烈陽的這段途中,冰羿軒開始教我練武,現在想想那時的日子雖然苦澀,卻帶著絲絲的甘甜,讓我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記住,練武不在於外在華而不實的招式,若是想要學會上層的武功,必須內外兼修。」這是冰羿軒開始傳我武功心法時說的第一句話,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我鄭重的點了點頭:「內外兼修嘛,我知道。」可是我死也沒有想到的是,所謂的內力,其實就是聚氣,而冰羿軒在傳授了我心法之後,只是略微的給我講了一些怎樣修煉,怎樣引導體內的勁力,然後扔給我一句:「氣沉丹田,海納百川。」便讓我自己去領悟,去意會,用意志去控制體內的氣流,使之通過體內奇經八脈,循環十二周天,達到可控制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的境界後,將之歸沉於丹田,這樣便是最初始的內力,而通過長時間這樣的修煉和積累,內力才會高深,才能內外相結合,使外在的招式具有強烈的殺傷力。而修煉內力卻是需要循序漸進的,絕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冰羿軒的意思就是想告訴我,我若是想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就學會什麼高深的武功,其結果就只有兩個字:做夢。
可是我這個人就是典型的不到黃河不死心,到了黃河心不死,竟然誤打誤撞的叫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就在我一連靜坐幾個晚上,終於學會可以勉強的控制體內的氣流的時候,這一夜,如往常一般,我獨自一人坐在樹林裡打坐練功,剛將前幾日聚在丹田的氣勁提升出來,沿著各道經脈在體內循環一個周天以後,便突然感覺,數道灼熱的氣流至我的丹田內湧出,這些氣流來勢洶洶,如同千軍萬馬一般在我體內沿著奇經八脈橫衝直撞,四處亂躥,灼熱的氣息使得往髒六腑彷彿升起了熊熊烈火,火燒火燎的感覺霎那間蔓延至全身,我大驚失色,拚命的想要壓下那股氣流,它反而卻越走越盛,一發不可收拾。全身經脈彷彿已被焚化,劇烈的痛感壓迫著我的神經,我終於抵制不住,忍不住尖嘯出聲。
就在我意識模糊之際,一道人影快速朝我衝來,隨著一聲焦急的低喊,頓時一股清涼如冰雪的氣勁從背心注入,緩緩的傳至我的體內,慢慢的引導著我體內的那幾股灼熱的氣勁,將我的全身遊走了一個遍,直到再也沒有了那種烈火焚身的感覺之後我才全身虛脫的倒了下去,迷茫中,我彷彿看到了一雙盛滿關切的眼睛。
第二天醒來時,我發現我竟然是睡在自己的帳篷裡的伸手揉了揉頭痛欲裂的腦袋,意識清明了許多,忍不住伸展伸展了筋骨,我才發覺,經過昨天一個晚上,我發現自己的肌骨輕盈了許多,全身也是說不出的舒暢,慢慢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我仍是嚇了一跳,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竟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憑的令人心驚肉跳,我歎了口氣,我原的還是操之過急了。
伸手拉開帳篷的拉鏈走過去,天灰濛濛的,週遭的樹林瀰漫著薄紗似的輕煙,樹林寂靜如斯,讓人摒棄浮華,如至仙境,如夢似幻的像極了一個夢境,我伸出雙手,任那輕盈若夢的霧嵐至我指間穿過,抬眸望向遠處,似看到白影正在翻飛,偶有劍光閃過,竟絲毫沒有戾氣,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證實自己是否看錯,走進時才發現,竟是冰羿軒在練劍,看著他飄逸如仙的身影,我絲毫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殺起人來竟會連眼都不眨一下。
冰羿軒彷彿看見了我,長劍一收,一步躍到我身邊,問道:「你好些了嗎?」雖說是冷淡的語氣,卻隱含著一絲絲淡淡的關切,我怔了怔,疑惑的問:「冰羿軒,我昨晚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冰羿軒表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我:「剛才的劍法,你想學嗎?」我呆了一呆,心中頓時升起意思奇怪的感覺,不是因為冰羿軒問我的話,而是冰羿軒剛才看我的眼神,那樣冰冷防備且帶有探究性的眼神,突然讓我覺得有一些害怕,忍不住問道:「冰羿軒,你不是說,劍法不在與形,而在於意嗎,若是沒有內力的輔助,那劍法只是空有其表而已,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嗎?」你現在要教我劍法,可是我卻是連一丁點的內力也沒有啊。」
「凌姑娘」冰羿軒歎了口氣:「你剛才能看見我劍法的招式嗎?」我雖然不知道冰羿軒問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但是我還是很老實的點了點頭,冰羿軒冷冷一笑道:「一個沒有內力的人是不可能看清我所有的招式的,凌姑娘,你現在還想騙我嗎?」
我被冰羿軒說糊塗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騙他……我騙他什麼了。聽他的話,好像似乎是我有內力卻隱瞞了他,我瞇起眼睛。冷聲問他:「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