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沒錯,差不多就是那麼意思啦。」
我興奮地點著頭,忙不迭地肯定道。
不過攝魂術聽起來好像比催眠術高深多了。
「這種內家功夫通常只有內功修為高深且內心意志堅定的人才能夠修煉。而且頗為陰毒,對修煉者自身也有難以估量的傷害。」
那催眠術和攝魂術還是有所區別的。
我眨著眼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幹嘛這樣看我?」
感受到灼熱視線的盯視,我下意識地轉過頭,對上魂定定看著我的黑眸。
「就我所知,清兒,你的內力應該沒有高到能修煉攝魂術的境地吧?」
「切,還以為你想到了什麼重大問題呢,表情這麼詭異。」
我無奈地翻翻眼皮。
「我剛才已經說了,催眠術是二十一世紀的東西,雖然與攝魂術之類的邪術頗有淵源,但已經發展成了一門獨立的科學了。現代催眠術根本不需要以內力、武功作基礎。如果說有什麼必備條件的話,我想天賦來得比較重要。」
「所以,清兒你是得益於天賦了?」
魂恍然大悟地點著頭,而後半認真半開玩笑地打趣道。
「當然了。」
雖然有些心虛,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回了一句。
反正趙明月此時也不在這裡,無法立刻對我反唇相譏。
「既然你已經找到水顏媚的地下宮殿,為何又讓我原路返回了呢?」
「催眠術只是一種輔助工具,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要是真有那種可以完全控制人心魂的邪術,你們這些武林高手早就輪迴不知多少次了。」
沒好氣地瞪了眼眼帶戲謔的黑衣男人,我轉身抬腳往回走。
「你不是說要來探險的嗎?」
魂跟上我的步伐,鍥而不捨地追問道。
「對啊,我是說來探險,可沒說要進去啊。」
偏起腦袋,我興致勃勃地跟魂玩起文字遊戲。
「有什麼不同嗎?」
魂擰眉,開始陷入迷惑狀態。
「探險是個技術活兒,有你在就能搞定了;如果進去的話,那就是涉險了。這種風險活兒,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玩。」
「可是有位大小姐出門時還自信滿滿地說她不害怕呢。」
魂還我以醉人微笑,眼中的戲謔之意更甚。
「不好意思,這位公子。我想你可能曲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說我心裡有主意,可沒說我不害怕呀。再者,我也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會傻到白白去送死的。」
四兩撥千斤地打著迴避球,我笑瞇瞇地覷著眉頭皺得更緊的男人。
呵呵,小樣,敢跟你柳姐姐詭辯,被我繞暈了吧?
「你呀,真是什麼時候都不缺理由。」
魂終於接不下去,無可奈何地望著我,自動認輸。
「不過,只要你想去,就算是九死一生,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陪你的。」
正咧著嘴歡慶階段性勝利,魂突地又冒出一句視死如歸的話。
「有位名人說過:人能長壽的秘訣就是怕死,我想長壽,我想做千年妖孽,所以我必須怕死。如果你想獨自去闖龍潭虎穴的話,恕不奉陪。」
漾起一抹假笑,我頭也不回地狠堵殺手頭頭。
長期生活在刀光劍影中的人心理還真是異於常人,絲毫不把自己的性命列在考慮範圍。
「真有人說過你提到的那些話嗎?」
「是啊。這可是柳氏家族的至理名言哦。」
要是都照月大宮主的「拚命三郎」式活法,柳氏企業估計早就被對手滅掉、徹底從地球上消失了。
「既然如此,那從今以後,我也要向你學習了。」
魂陡地攬住我的腰,綻開迷人笑容。
「就是說嘛。打打殺殺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受傷流血也不是小孩玩的過家家。」
我翹起嘴角,對月大宮主遲來的頓悟表示相當滿意。
「因為我想陪你一起老去,直到千年。」
還沒從成功影響殺手頭頭人生觀的成就感中清醒過來,魂的聲音聲音再度襲來,漾起款款深情。
「很好!」
我開心地拍了拍手。
「這樣的話,至少以後我不用擔心你會像在彥州那樣受那麼重的傷了。」
腦海中浮現出妖孽風受重傷墜崖的情景。他的心裡大概也從來沒有「惜命」這兩個字吧。
認命地歎了口氣,我充滿無力感地往前挪著步。
從來沒想過,我柳清泉有一天竟會擔心身邊人沒有「怕死」的基因。
「那請問大小姐現在是要回府休息呢,還是要夜探民宅、體察民情呢?」
察覺到我情緒有變,魂立刻體貼地依偎上來,熱心提議。
「本宮乏了,打道回府。」
自動自發地趴到在魂的背上,我含混不清地咕噥了一句,立刻向洶湧襲來的困意舉白旗投降了。
「什麼?你說你找到幕後主謀的老巢了?」
頭戴金步搖、打扮貴氣的女子沒氣質地將口中的奶茶如數噴出,櫻桃小口瞬間變形成血盆大口。
「趙明月,你故意的是不是?要不要這麼誇張!」
一動不動地坐著,咬牙冷眼看著故作驚慌失措的小女人手忙腳亂地給我擦著臉上的湯湯水水,我恨恨地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
「呵呵小清,不要動怒嘛。我是真的被你的行動力嚇到了。」
「少賣乖!」
我輕啐一聲,沒好氣地甩開她越幫越忙的手。
「你是不爽我摘了你的玉蘭花用來製作香蜜吧?」
這個從頭精到腳的女人不但小氣、愛記恨,而且最擅長不動聲色地報仇。就連我這個相處日久、把她看得透透的密友都會時不時著她的道。
「怎麼會呢?那花雖然說是名貴品種,不過你不摘過了時節它也會開敗的嘛。倒不如趁著新鮮好好利用一番,還能給我們帶來額外收益,是不是?」
趙氏千金討好地挨著我坐下,起勁地賣弄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拿手戲-帶著最真誠的面具說著最虛偽的話。俗稱:厚臉皮。
「少在我面前演戲。你的那套老把戲還是留著哄騙外人吧。」
不耐煩地抖落停在我肩膀上的玉手,我冷哼著揭穿趙明月的面具。
「還有,我摘你的玉蘭花做香蜜是不假,不過我可沒說這香蜜有你的份哦。」
「小清你不必這樣吧?咱們兩姐妹好得能穿同一條裙子,幹嘛還要分你的我的呢?」
厚臉皮的女人轉了轉眼珠,繼續涎皮賴臉地巴著我,打定主意要分一杯羹。
「追魂宮出產的香蜜,冠絕天下、獨一無二。想要的話,先奉上銀子。」
笑瞇瞇地衝著笑得燦爛的女人攤開手掌,我絲毫不為她的花言巧語所動。
這女人大概忘記了,雖然她的妹妹不像她那般把大大小小的恩怨都記得清清楚楚,但卻有過耳不忘的本領。尤其擅長將某女人說過的「親姐妹,明算賬」之類的原則一字不落地記在心裡,以備不時只需。
「唉呦,人家只是開玩笑而已,小清你這麼認真幹什麼?你怎麼就不記得我對你的好呢?」
「是嗎?你有對我好過嗎?何年何月何日,何時何地?」
我輕哼一聲,繼續朝大言不慚的女人丟衛生球。
「呵呵,呵呵。」
趙姓女子心虛地縮著肩膀乾笑。
「你是我妹妹,我當然想對你好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嘛。」
「現在機會來了,你要好好表現啊。」
面無表情地睨著趙明月,我在心裡得意地笑了。
這女人向來不做賠本生意,如果不深刻挖掘出她內心深處的歉意,是請不動這尊大佛的。
「好啊你說!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趙明月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說是我勉強你的哦!」
得到意料之中的反應,我一掃之前的嚴肅正經,眉開眼笑地望著信誓旦旦,把胸脯拍得震天響的小女人。
「喂,你該不會真要我上刀山、下油鍋吧?」
趙明月瞬間從頭腦發熱的狀態中掙脫出來,瞪大眼睛,緊張地抓住我的手。
我不置可否地輕佻柳眉,換來她更受驚的表情。
「好啦好啦,那麼緊張幹什麼,跟你鬧著玩呢。我有那麼缺德,讓你冒著生命危險給我辦事嗎?」
感覺到趙明月已經達到忍耐極限,快要爆發時,我連忙陪著笑臉,適可而止。
雖然我很想像她說的那樣缺德一下,讓這個整天閒得無事可做就會想著怎麼回擊我的小心眼女人好好體會體會什麼叫最佳損友,不過為了我的復仇大計還是暫時不要跟她嗆聲為好。
「你向來那麼缺德啊。」
正拚命說服自己要寬以待人,趙明月又冷不丁蹦出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雖然聲音很小,還是被耳尖的我聽到了。
「既然趙大小姐這麼說,我當然不能辜負你的期望了。」
揚起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假笑,我不動聲色地盤算著給某女人安排什麼樣的任務,讓她好好見識見識她妹妹的缺德功力。
「小清啊,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的幽默細胞越來越少了呢?」
趙明月漾起比我還假的笑,用甜得膩死人的聲音打著哈哈。
「沒覺得啊。也許是我的笑點又提升了幾個層次,聽不懂某人的低等笑話了吧。」
面無表情地聳聳肩,我語氣輕柔地回道。
「好了快說正事吧。沒見過來找人幫忙還這麼能扯的。」
自尊心明顯受挫的女人惱羞成怒,不爽地瞪了我一眼。
厚!就知道。我無奈地翻翻白眼。
現在理直氣壯地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不知這閒話是誰先扯起來的。
「你不是自詡催眠術功力深厚嗎?現在我要你發揮特長,幫我揪出那女人的老底!」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趙明月毫不猶豫地點著頭,忽地停下看著我。
「你不會要拉我去她的老巢吧?」
「放心,你只要乖乖坐著等她就好了。」
如果我真的拉著趙明月去了暗水宮,我將來的命運一定會很悲慘。
畢竟那幾位未來的姐夫都不是吃素的。
「人家是堂堂邪後,又不是你的玩具。你想讓她來接受催眠,她就會乖乖來嗎?」
趙明月斜睨著我,明目張膽地對我表示懷疑。
「我也沒說馬上就能讓她出現啊。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不過總方針已經定下來了。」
「我不去就山,山便來就我。」
異口同聲地說出懶人口訣,我和趙明月默契地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