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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章 調戲 文 / 九指書魔

    常思豪側頭看,正是劉金吾。只見他探身將一柱銀邊籌碼押在了對應了數君的名下,莊家見差不多,把三隻小烏龜調轉過頭,將擋板一拔,喊聲:「走哦!」三個烏龜又開始爬起來。眾人紛紛跺腳呼喝:「快!快!快!快!」

    常思豪問:「如何?」劉金吾搖搖頭貼近:「賭場不比別處,可能是東家怕下人與原來的掌櫃勾結騙財,所以不少舊人都清退了。待會兒咱們上樓,我再問幾個相熟的姑娘吧。」一片呼喝聲中,又有烏龜爬到了盡頭。

    小馬仔攏過一堆籌碼讚道:「這位公子爺手氣真是沖,一押一個準兒。」

    劉金吾笑道:「小東西,這點小玩意兒還能難得住我嗎?」小馬仔登時陪上笑容:「看來公子爺是大玩家,不如請到貴賓室如何?咱們這貴賓室最近財氣旺得很,昨天有個大爺一下午就贏去了八千兩銀子。」

    劉金吾道:「是嗎?今天我們出來玩兒,銀子可也帶得不多,大的玩不起啊。」小馬仔笑道:「其實貴賓室和外面也是一樣的,下注大小您自己作主,而且外面散台這麼吵,您玩什麼都不安生,貴賓室裡清靜雅致,更合兩位的身份不是?」劉金吾一笑,知道他往貴賓室中拉有錢的客**有好處,莊家賺的錢中至少能抽個二三成。側頭問:「大哥有興致嗎?」

    常思豪想了一想,問道:「你賭錢本事怎樣?」劉金吾拉開架勢上下左右地比劃笑道:「京師內外無對手,大江南北盡通吃,曾贏王母陪我睡,閻羅輸得扮烏龜!」常思豪笑道:「好!你可別給我丟臉!」小馬仔一見大喜,頭前引路。

    穿過嘈雜的大廳,向左拐過一道走廊,兩邊都是單間,每間門外都有一個馬仔侍立。小馬仔尋了間門外無人的,拉開門將二人引進。

    屋內地板起高,鋪著大紅厚毯,正中央一個矮桌,兩邊擺放有宣白座墊,正對面一扇屏風,上畫松壑清流。常劉二人除靴而上,盤膝就座,小馬仔輕輕拍掌,替二人將靴子放進鞋架,微笑退身而出。

    細碎步聲響起,屏風後轉出一名女子,頭紮雙螺飛雲髻,斜插銀步搖,粉面秀眉,盈盈含笑,身穿雪白對襟直領長衣,前露抹胸,後尾拖地,行走間只見裙動不見足尖,步搖上玉滴相碰,清音悅耳。

    她走到桌邊微施一禮,緩緩坐下,問道:「兩位公子想玩些什麼呢?」

    劉金吾笑忒嘻嘻眼睛不住在她身上刮掃,笑道:「小弟想玩的,姐姐多半不願給。」那女子一笑,眼角彎彎,露出兩顆小虎牙,極是可愛:「我是認賠不認給,就看公子能不能贏了。」劉金吾眉開眼笑地道:「如此我若贏了,姐姐可願陪我?」女子笑道:「賭場有賭場的規矩,哪有客人贏了又不賠的道理?」

    劉金吾自然知道她是在藉著字眼兒打岔,然而對方笑靨如花,跟她打岔逗趣也是件樂事。笑道:「大哥,咱玩兒什麼?」常思豪將那袋籌碼遞給他:「我看你的就行了。記住不准輸,只准贏。」劉金吾道:「那可不易。」常思豪道:「我不會玩,卻最不願輸!你沒這能耐還來玩什麼?」劉金吾笑道:「好,那便大開殺戒,贏個痛快!」那女子笑道:「希望兩位公子可要高抬貴手才好,贏得太多,奴家在總爺那裡可交待不過。」

    劉金吾笑道:「姐姐這般溫柔,小弟又怎忍心讓姐姐受責呢?」他邊說邊往桌上摞著籌碼,眨著眼挑逗道:「咱們就玩骰子如何?」女子笑道:「好。」探手桌下,拿出骰盅,交劉金吾查驗,又托出一盤籌碼放在桌邊,說道:「奴家入行不久,骰子的玩法只學了四十種,公子想玩哪一種呢?」

    劉金吾眉毛亂跳,嘻笑道:「姐姐竟會這麼多,原來是扮羊吃老虎,看來我還得小心才是。」他想到常思豪性子乾脆,又不懂打牌之類的賭法,如果玩些慢慢吞吞的東西,多半讓他看得膩煩,便道:「那就玩簡單些,你我各擲一把,比大小吧。」女子柔柔一笑:「好。」單手抓起骰盅來搖,揚臂時寬袖滑落,一條胳膊白生生地露到膀根兒。

    「好——」劉金吾探頭向前猛湊,伸出大指笑讚:「好一條爛銀打就白玉雕成的香藕臂,有福瞧上一眼,少活十年也值得。」那女子抿嘴兒一笑,也不遮掩,任他一飽眼福,口中道:「點大為贏,一比一賠,豹子翻倍,平局九點吃莊,餘者吃閒。」骰盅往桌上一落,亮掌心作了個請勢,笑道:「請公子下注,最低十兩,上不封頂。」

    劉金吾將幾柱銀籌碼向前推去,笑眨眼道:「姐姐如此大方,小弟又怎能小氣?下二百兩。」女子微笑推出相應數額籌碼,道聲:「開。」揭開盅蓋,骰子三六五,十四點大。

    劉金吾道:「啊喲,這個點數可不小,這次多半要輸了。」拿起骰盅,一面搖,一面側著頭笑瞇瞇問:「姐姐猜我是大還是小?」女子微笑:「大小由天不由人,豈是能猜得著的?」劉金吾衝她一擠眼睛:「猜是猜不著,不過伸手一摸就知道了。」說話間目光往下引去。女子笑道:「你還能摸到骰盅裡面麼……」話說一半,忽然明白,臉上紅起。

    劉金吾一見便知她是風情半解,似明實不明的,倘是浪蕩慣的女子,豈會在乎這個?一時心中甚樂,骰子搖得更是嘩嘩直響,啪地一扣,叫聲:「開。」三個骰子全是二點。一臉失望地道:「啊喲不好,我只有六點,果然小了。」女子道:「你這三個點數一樣,明明是豹子,通吃翻倍,比我的大。」劉金吾驚奇地道:「原來我比你的大嗎?我怎麼不覺得?」那女子道:「當然是你……」忽瞧劉金吾滿臉壞笑,兩隻手在胸前揉來摸去作好奇狀,登時耳根紅透,便不說了。劉金吾笑得眼眉上下直跳,似乎人生至樂,莫過於此。

    常思豪聽他輕薄話兒說起來比在街上褒貶東西還流暢,顯然是浮lang慣了的,也覺好笑,靜靜瞧著。不多時劉金吾連勝六七把,籌碼贏了一大堆。那女子喃喃感喟:「公子手氣好旺呢。」劉金吾笑道:「我會觀氣,看到今天手氣旺,所以來賭。」女子笑道:「有這種事?」劉金吾笑道:「不信伸手來,我替你看看。」女子將信將疑,探出手去,劉金吾接過來輕輕捏了一捏,深深吸口氣作陶醉狀道:「啊喲,又香又軟,姐姐的手氣都含著,還沒發揮出來,不急不急。」女子臉一紅,抽回了手。

    再投四把,又都是劉金吾勝了,他瞧那女子微微皺眉,便向常思豪笑道:「大哥,人生總無十全十美,賭場得意,情場多半要失意呢。」

    常思豪知他要放水,板了臉道:「賭就是為了贏,沒錢賺開什麼心?」

    劉金吾面露難色,這姑娘賭技不高,在自己見過的女人之中,相貌也只算得中人之姿,只因她說起話笑眼盈盈,極為可愛,心想輸個幾把,逗她開心一下也好,然而自己是陪常思豪來玩,那自然是要順著他的意思,他不懂憐香惜玉,那也無法。繼續投去,十餘把下來,又是全勝,然而點數相差不大,總算讓那女子不太難堪。

    那女子淡淡一笑:「看來奴家是不成的了。公子這麼玩下去毫無懸念,也沒趣味,便由我姐姐來換換手。」啪啪擊掌,略起身,讓開位置。跟著屏風後轉出一女,體態豐腴,長圓臉,雙下頜,雲髻高盤,蛾眉鳳目,眼角上挑,穿著與先前這白衣女子相同,顏色卻是一體純紅,一對軟白宣嫩的豪乳隨著步伐跳動,在抹胸中顫湧欲溢。她面無表情,瞇眼在常劉二人身上略掃,微微萬福,來到剛才白衣女子的位置,一撩襦裙,單膝點地蹲下,將下擺掖好。

    劉金吾隔桌見她露著半條大白腿,腿根部刺著一朵青藍色玫瑰,花開葉綻,其大如拳,透著股寒意,看氣勢知道必是老手,笑問道:「怎麼現在貴賓室的人都換了女子麼?」新來這紅衣女子道:「哦?想必公子是常客,我們都是東家新聘來的,以前的事便不知道了。」劉金吾笑道:「這位姐姐怎麼稱呼?」紅衣女子頜首道:「小奴家劉三石。」

    劉金吾瞧著她腿上那朵玫瑰花兒,又瞧瞧她這身材,料想體重不輕,石字又可讀為「擔」,一石為十斗,她這身量三石未免誇張,一石半倒是有的,然看此女雖胖,卻肉感肥美,別有風姿,也不惹人厭。笑道:「三生石下前緣定,玫盛如荷為誰開?好名字。小姐姐,你呢?」

    先前那白衣女子笑道:「奴家馮二媛。」劉金吾笑道:「好名字。」馮二媛笑道:「這名字普通得緊,怎麼好了?」劉金吾道:「媛是名媛淑女之意,二媛便是說你身上有兩個淑女的好處,那豈不是才華橫溢,氣質非凡麼?」馮二媛甚是歡喜,笑道:「才不是呢,我姐姐叫馮媛媛,本來爹爹想再生個兒子,沒料到卻又生了我出來,懶得起名,於是就叫二媛了。」劉金吾笑問:「那後來你家又生了弟弟沒有?」馮二媛搖頭。劉金吾笑道:「真是可惜,要是生了弟弟,起名叫馮三媛,待到皇王開考,豈不是要連中三元?那可要大富大貴哩!」馮二媛掩口輕笑:「男孩哪有起這等女孩兒名的?公子儘是說笑。」劉三石面無表情,一晃骰盅道:「公子請。」

    劉金吾笑眼瞧她:「這次我先來麼?那就是算我做莊嘍?」心知她是想瞧瞧自己手法,也不在意,隨手搖扣,揭盅一看,三點盡紅。

    劉三石吸了口冷氣,站起身道:「奴家也不必獻醜了,兩位若是有興,請隨我來。」劉金吾側目相詢,常思豪點頭站起,隨兩女轉過屏風,穿過小門,進了一間寬闊長廳。左右瞧去,只見自己所在位置是長廳中間,身邊和正對面牆上,還有十數個小門,只有右手方向是一扇大門。常思豪這才明白:原來這貴賓室是套間結構,自己剛才所在,不過是外圍的小包間而已。只見這長廳裡面各式賭台四布,玩家雖然不多,檯面上籌碼卻堆起小丘,換算起來每人面前七八千兩銀子是最少的。五十多名女子或立或坐,陪侍於側,穿著與劉馮二女相同,見有新客進屋,目光齊向這邊掃來,一個個玲瓏俏麗,各具其媚,劉金吾一見眼睛便不夠使,搓手笑道:「還是新東家好!」

    旁邊一桌上有笑聲傳來:「哈哈,舊巢新燕客來熟,窈窕淑女任君求,多情未必登徒子,只不過,這該凝眸處,公子還當且凝眸。」

    劉金吾一見這人,哈哈笑道:「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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