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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中秋佳節,幕後黑手(二) 文 / 憐香

    薛嵐萱疲憊的吸口氣,瞧著宮人都被打發下去,殿內只有太后、皇帝、顏瑾黎和憐雪映梅幾人,他們都好緊張的等著自己解開疑惑,擠出一抹笑道:「貞妃沒有那麼傻,不會幹這麼明顯的事,這件事,唯一的線索便是那個叫穎兒的宮女,我聽貞妃說她時常去滴翠亭,可見她並不是有意用醉仙靈芙下手的!」

    顏瑾易認同的點點頭,貞妃愛去滴翠亭不是私隱的事,皇宮很多人知道,只是,說是她下手的也不無可能,畢竟,貞妃是懂得些藥理的。舒骺豞曶

    「瑾黎,這次是你的王妃受了委屈,你說,怎麼解決這件事?」顏瑾易直接將問題拋給顏瑾黎,出了這樣的事,必須徹查才是。

    「本王不會放過此等心腸歹毒之人!!」顏瑾黎眼眸滿含慍火,咬牙堅定的說了句。

    聞言,薛嵐萱衝她們搖搖頭,有氣無力的看向氣憤難平的顏瑾黎,繼續說:「不要,不要再鬧大這件事,瑾黎,你聽我說,今天是中秋節,就算要處理這件事,也得過了今日,否則傳揚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嚴重的還會傳到陳國,影響兩國邦交。」

    聽薛嵐萱這麼說,眾人立即點點頭,也是,人家陳國公主剛嫁過來沒幾天,便被人暗算,這叫陳國上下情何以堪,現如今陳國皇宮的大權,幾乎都落在宜貴妃和二皇子的手中了,她身為宜貴妃的女兒,二皇子的親妹妹,怎會容忍親人受這般委屈。當真難為她思慮周全了!

    淺歎口氣,顏瑾黎伸手,將女子冰冷的柔荑納入手中,很是心疼的說:「那你說怎麼弄,反正這件事本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件事先別走漏了風聲,先過了今晚再說,至於我,就說身體抱恙,先回王府,貞妃和賀冰馨二人可以先禁足或是下獄,一來,可以掩人耳目,讓幕後之人放鬆警惕,二來,還可暗中探尋些什麼,至於那個叫穎兒的宮女,讓人盯著,先過完今晚再說。明日,等明日安定下來再徹查整件事。」

    顏瑾易認同的點點頭,「沒有比這更周全的法子了,瑾黎,你怎麼看?」

    「就依王妃所言吧,只是委屈你了!」顏瑾黎心疼的說。

    太后也怒了,不忍心看薛嵐萱那張蒼白的臉,道:「沒想到皇宮竟會發生如此骯髒之事,皇帝,瑾黎,這件事決不能姑息縱容!」

    二人同時應聲,「是,母后!」

    「先送我回去吧!切記,這件事一定先瞞下來!」說完,薛嵐萱在無力的閉上了眼眸。

    「皇兄,既如此,那皇弟便先回王府了,宮裡的一切就有勞皇兄了!」說著,就要作勢起身,掀開被褥,抱薛嵐萱起身,憐雪映梅二人身子是練武的身子,自是要比薛嵐萱的身子好些。二人立即出殿門,去準備轎攆!

    顏瑾易瞧著顏瑾黎眼底對薛嵐萱的心疼,有些困惑不解,但也知此時不是問的時候,看著他打橫抱著他的王妃,只好點頭道:「行,宮裡的一切都有朕控制著,你安心回去吧!」這件事一定是後宮所為,看來,有必要肅清一下後宮了,只是,可能做這種事的人太多了,雖有猜疑,但必須有證據才是。一切只能靜觀其變,等明日了!

    「多謝皇兄!」顏瑾黎抱著疲憊的薛嵐萱辭別太后皇帝,便出了嘉壽宮,直接去了王府。

    月明星稀,皎潔的月色灑滿整座皇宮,歡笑聲、絲竹聲不絕於耳,歌舞雜技更是此起彼伏,接踵而至,唯有貞妃宮裡大門緊閉,宮外人聽不到裡面絲毫的聲響。

    平南王府,縈碧園的主臥裡,薛嵐萱靜靜的躺在大床上,臉色雖好很多了,但還是略顯病態,用了下補身的晚膳,便早早的歇下了,顏瑾黎一身白色底衣躺在外面,眉梢略顯煩躁不安,沒想到這次進宮竟讓她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幸好她學識淵博,知道如何解毒,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轉身,移動了下身子,雙臂環著女子的身子,在女子的耳畔落下輕柔的一吻,才閉上了眼睛。明日,必將會掀起一番巨浪來。在皇宮給親王妃下毒,如此歹毒之人,他一定要揪出來!

    翌日,薛嵐萱早早的醒來,早膳後便提出要進宮,說是調查昨日那件事,顏瑾黎不允,想要她在王府裡休息,可薛嵐萱說,只有她才能細緻的從昨日的事裡尋找蛛絲馬跡,顏瑾黎最後拗不過她,無奈之下只得帶上她。

    皇宮御書房裡,皇帝坐在上位,顏瑾黎坐在旁邊,薛嵐萱坐在旁邊的位置,三人一同看著下方跪著的賀家姐妹,聽著她們辯論。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下毒啊,臣妾是冤枉的,求皇上做主,還臣妾清白!」說完,貞妃有些狼狽的匍匐在地,悲慼萬分的懇求道。自從昨晚被無故關押後,她便如從天堂跌入地獄般,惴惴不安的過了一個晚上,她彷彿經歷了萬般磨難般痛苦不堪。

    「貞妃,平南王妃是在與你一敘之後中的毒,此事,無論如何你都脫不了干係,朕問你,你個茶盤是你宮裡的嗎?」顏瑾易厲眼看過去,如刀子般凌厲的攻克賀家姐妹的心理防線。

    賀冰貞再次磕頭,臉頰上的淚痕更顯得楚楚動人,「皇上明鑒,那個茶盤的確是臣妾宮裡的,可是,那明明是沉香木做的,怎麼變成了什麼奇鯪香木做的了?」越說越激動,賀冰貞直接伸出食指指向一旁的薛嵐萱,氣憤難平道:「皇上,是她,一定是她誣陷臣妾,臣妾根本不知昨日會中毒,為什麼她偏生中毒了,臣妾跟馨兒沒有!」

    「放肆!」顏瑾黎大掌拍下桌面,嚇得賀家姐妹立即噤聲,身子顫抖的厲害,就連嘴唇都輕微的哆嗦著,喘著大氣驚慌失措著。

    「貞妃,平南王妃中毒,是朕親眼所見,更有太醫診斷,豈會有假?若是她有心陷害於你,你早就不在這兒了!朕也甚為好奇,你何故沒有中毒?」顏瑾易愧疚的掃視了眼顏瑾黎薛嵐萱,說。

    薛嵐萱起身,妾身道:「皇上,靜怡猜想,不是貞妃沒有中毒,而是在中毒之後被人悄然解毒了。」

    「你的意思是說,在她病發之前中毒之後已經喝過解藥了?」顏瑾黎立即問,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只有這種可能說的通!」薛嵐萱面色凝重的直接說。

    顏瑾易再看向下方的賀家姐妹,厲聲問:「貞妃,朕且問你,昨日平南王妃離開滴翠亭後你可喝過什麼?」

    「皇上,臣妾沒喝什麼啊,就,就只喝過穎兒端來的一杯茶水,對,就只喝過一杯茶水!」貞妃忽的想到什麼,立即眼前一亮道。

    「冰馨,你呢,你也喝了嗎?」顏瑾易立即問。

    一直嚇得魂飛魄散的賀冰馨這才抽神回來,立即磕頭應承,結巴道:「回,回皇上,臣女,臣女跟姐姐一樣,只,只喝了穎兒遞過來的一杯茶。」

    貞妃跪在地上,嘴裡囔囔著嘀咕說:「不,不可能的!」忽的,立即抬頭道:「皇,皇上,不可能的,穎兒她是臣妾母家過來的丫鬟,跟了臣妾十數年,不會害臣妾的!」

    「此事尚未查明,朕一定查明一切,但是貞妃,這件事是你的貼身宮女所為,這毋庸置疑,為了查明真相,朕必須將你關押!若你是清白的,朕一定還你公道,倘若——」說著,顏瑾黎傾身上前,深邃的鷹眸微微瞇起,帶著股邪魅危險的看向她們,直言道:「倘若這件事真的是你,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貞妃立即連哭帶求的磕頭,悲慼道:「皇上,臣妾知道,這件事不是臣妾做的,是,是柔妃,一定是柔妃,只有她,只有她才敢害我,一定是的!」前些天她倆有個小矛盾,柔妃受了委屈,一定是她心有不甘,才會借自己的手除掉薛嵐萱,而除掉薛嵐萱,她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因為,她的妹妹慕芷荷是平南王府裡僅次於王妃的側妃,若是薛嵐萱死了,對她是有益無害!

    「柔妃?」顏瑾易身子往後一靠,眼眸微瞇起來,思索了片刻,道:「是柔妃做的,亦或是其他人做的,朕都不會姑息。」

    薛嵐萱大腦快速的旋轉著,聽到「柔妃」二字,立即湊過頭去,以手背掩嘴低聲問:「柔妃是誰?」她來金國沒幾天,又沒得罪宮裡的人,何故引來殺身之禍?還用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

    「慕芷柔!」顏瑾黎低聲道。

    「慕芷柔?慕芷荷的姐姐?」薛嵐萱立即低聲問,她曾記得,憐雪跟自己說過,慕芷荷只有當皇妃的姐姐,如此想來,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顏瑾黎淡淡的點點頭,視線移到賀家姐妹身上,一時陷入沉思中。

    她們找她談話定是為了王妃之位,卻也不能說沒有下毒手的理由,想必府裡的其他女人,恐怕都盯著她這個王妃位置,想要取而代之吧!

    「皇上,求皇上做主,一定還臣妾清白!」貞妃再次哭訴。

    「是啊,皇上,臣女跟姐姐是冤枉的,求皇上做主!」賀冰馨亦跟著磕頭道。

    顏瑾易煩躁的歎口氣,衝她們擺擺手道:「好了,這件事朕會查明真相,來人!」

    話音剛落,進來兩個侍衛,朝皇帝拱手。

    「帶她們下去!」皇帝落下這句話,瞧著侍衛帶著哭泣哀嚎的賀家姐妹出了御書房,這才起身,沖顏瑾黎薛嵐萱道:「走吧,是時候去審問一下那個宮女了!」

    二人點點頭,起身相視一看,一同出了御書房。13766840

    薛嵐萱也明白,此事必須有證據才行,即使猜出是誰做的,也不管用。

    三人在前,身後便是數個宮女太監,一道來到貞妃的永福宮,自昨日日暮時分,顏瑾易便下令封了永福宮,並派人嚴密看守穎兒,但並沒有說明原因,對外稱貞妃犯錯,禁足數日!

    宮人請安見禮,高呼萬歲後,便讓開了路。

    三人直接往穎兒的房間走去,在外問了看守的侍衛,說一切無恙,這才在太監推開門之後,三人一同邁了進去,穿過外室,推開直達內室的門,掀開珠簾向裡望去,一個人影高懸空中直直的撞入眾人的瞳孔,霎時嚇壞了跟進來的人,尤其是女人,當然,包括沒想到的薛嵐萱。

    只聽她「啊」的大叫一聲,立即轉身,緊閉眼睛靠在顏瑾黎的胸膛上,當顏瑾黎看到這一幕時,立即不作他想,靠近一步,大手將因意外而驚叫恐慌的女子納入懷中,一手緊緊地扣住她的後腦撫慰著她。

    顏瑾易大手緊緊地握著,寬大的手掌青筋凸起,彰顯著心底的憤怒。

    「怎麼回事?」大掌用力的拍向身邊的門,厲聲問身後看守的人。

    看守的侍衛立即嚇得跪地,忐忑的回話,「回皇上,微臣也不知,不知她何時自盡!」

    「不知?你就是這麼辦差的?」顏瑾易眸子噴火的大吼一句,鼻翼下的氣息渾濁粗重,「來人,拖出去,杖責三十大板!」

    侍衛被拖了出去,薛嵐萱這才穩定了下心內的恐慌,但還是不忍心看那具被拿下來的屍體,是穎兒,唯一知道兇手的活口死了,是自殺的?還是被人滅口的?

    一時間薛嵐萱陷入了迷茫,若說她是自盡的,可以說她做了背主之事,求個心靈解脫,再者,有侍衛看守,卻沒發現她何時死亡,所以這種可能要大些;若說她是被人滅口的,也說得過去,畢竟她是最重要的線索。

    顏瑾黎瞧著穎兒的屍體,煩躁的歎口氣,捏了下眉心,沖身後的人道:「來人,驗屍!」

    兩個太監立即上前,檢查了下穎兒的屍體,在細看了下脖頸處的痕跡,這才走到皇帝顏瑾黎的面前,單膝跪地道:「回皇上,王爺,宮女是畏罪自殺,脖子上的痕跡那是白綾勒索所致!」

    「把屍體抬出去!」顏瑾易擺擺手說了句,語氣透著幾分無奈幾分怒氣。vlno。

    沒一會兒,穎兒的屍體便被抬了出去,薛嵐萱喘著大氣,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皇帝親自下令看守的人竟無緣無故死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也許還有其他的線索!」顏瑾黎拍拍她的肩膀,撫慰的說了句,說完,看了眼身邊的皇帝,便打算離開。

    薛嵐萱點點頭,剛轉身,瞧著有些不對勁,忙出聲道:「等等!」

    「怎麼了?」顏瑾黎低聲詢問,顏瑾易也不解的看向她。

    薛嵐萱沒有回答他的話,只秉著呼吸指了下不遠處候著的一個太監,在指向白綾正下方被踢倒在地的高約半米的板凳上,說:「你把那個板凳放好,就放在白綾下。」

    「是,王妃!」太監低頭應了聲,立即遵她所言,將倒在地上的凳子放好。

    顏瑾黎等人不解的看向她。

    薛嵐萱眼眸微瞇起來,視線在房樑上和凳子上徘徊,許久之後才說:「走吧!」

    這回,反倒是顏瑾黎不走了,瞧著她的臉色不對,忍不住問:「怎麼,你懷疑是有人殺人滅口?」

    「不是,是自殺!」似有深意的看了眼顏瑾黎,薛嵐萱轉身出了窄小的屋子。

    出了永福宮,三人再次來到御書房,剛一進去,屏退下伺候的宮人,顏瑾黎直接開口,道:「嵐萱,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薛嵐萱衝他擠眉一笑,「你不是也想到了嗎?幹嘛還問我?」

    「好了,都沒有外人,說話何必遮遮掩掩的!」皇帝瞧著他們夫妻倆的互動,酸溜溜的說了句。

    「皇上,穎兒她——」薛嵐萱剛想要說,便聽皇帝打斷了。

    「是被人滅口的!」顏瑾易直言不諱道。

    顏瑾黎挑眉問道:「皇兄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顏瑾易微微一笑,道:「若是自殺,怎麼可能會收拾行裝,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顏瑾黎半含笑的點點頭,道:「臣弟也這麼認為,剛開始,臣弟也以為是自殺的,畢竟屋內沒有什麼痕跡,可是,她的床上卻多了個收拾到一半的包袱,放的位置還很是隱晦,本王猜想,定是昨晚她收拾的時候聽到些動靜,立即把包袱往裡一塞,而後快速的被人勒死,乾淨利落,沒有驚動外面的侍衛,而那條白綾,便是凶器了!」

    薛嵐萱不滿的嘟嘴,感歎的說了句,「你們兩個眼睛夠毒的啊!」

    二人好默契的一笑。

    「你呢?你怎麼知道她是被殺的?那個凳子,你看出了什麼名堂?你那個時候說自殺,是想讓背後的人放鬆警惕吧!」顏瑾黎低沉一笑,繼續道。

    薛嵐萱抿唇一笑,道:「你配合的不是也很好嗎?」他故意問的那句自己是否懷疑穎兒是被人殺害,不就是想讓自己「確認」說自殺二字麼?

    「在場的人那麼多,難保沒有被買通的人,到時消息傳了出去,定會有所防範,倒不如借此迷惑幕後之人。」薛嵐萱嫣然一笑道。穎兒被人暗殺,可見這幕後之人的權勢有多大。

    「你還沒說你怎麼看出來的?莫不是與本王和皇兄一樣?」顏瑾黎邪魅的笑問,他當然知道,她當時嚇壞了,哪裡還有那個心思看屋子裡有何異樣,想必關鍵在那個凳子。

    薛嵐萱抿唇一笑,繼續道:「當然不是,我哪有那麼細心看什麼包袱,只不過是看到那個凳子有些蹊蹺罷了!」

    「怎麼說?」皇帝立即問。

    「皇上,那個板凳不高,而白綾卻吊的有些偏高,若是其他人,倒也說得過去,可是穎兒,她個子不高,就算踩在凳子上,也夠不著!」

    顏瑾黎立即接口道:「所以你覺得,她是先被人以白綾勒死,再被人給弄到了上面!」

    薛嵐萱咬唇點點頭,無奈的歎口氣。忍不住心裡大發感慨:皇宮,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戰場,絲毫不遜色於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殘忍。

    「只是,那人是怎麼做到進房間殺人的?」薛嵐萱提出了一路上都想不通的疑惑。永福宮被封了,穎兒門外更有人侍衛看守,歹人怎麼下的手?

    「宮裡高手不少,能這麼做到無聲無息的殺人滅口也不無可能!」顏瑾黎無奈的歎口氣,道。

    一時間,三人陷入了片刻的沉寂,想著這件事可能的來龍去脈。

    「瑾黎,你看這件事從哪兒下手?」沉默了片刻,顏瑾易首先開口,打破著短暫的寧靜,不禁心裡暗忖道:看來,這件事不似表面那麼簡單啊!

    顏瑾黎琢磨了片刻,分析著可能的線索,道:「雖然那個宮女死了,線索被掐斷了,但也不是無從下手,那個茶盤是重中之重,若是查出茶盤是誰的,也便知道個七八分了!」

    顏瑾易認同的點點頭,「這點,朕也想到了,宮裡奇鯪香木雖有,但內務府並不多,昨日朕派了個心腹去查探,並沒有宮嬪去領,可見,那個茶盤是從宮外弄進來的,而每日來來往往進宮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查不出來是誰所有。貞妃的宮裡,倒是有茶盤,只不過不是奇鯪香木做的,而貞妃,向來只用沉香木和紫檀木所做的茶盤。」

    「既如此,那線索豈不是又斷了?」薛嵐萱微蹙黛眉道。

    「那也不盡然!」顏瑾黎忽然插口說了句,上前一步,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那個茶盤雖不是宮裡的,卻也不是完全斷了線索,京城的茶樓不少,總能探出個究竟來。」

    「那也未必!」顏瑾易搖搖頭,繼續道:「京城每日用的木材居多,雖奇鯪香木難得,但也用量不少,茶盤雖做工精緻,可以查出出自誰之手,但你想想,有誰想要害人會親自出面?而那個出面的人說不定與穎兒有一樣的下場,早在昨日之前就被人滅口了!」

    薛嵐萱默默地點點頭,「是啊,這並不無可能,如此心腸歹毒之人還怕手上多一條人命嗎?」那惑太一。

    「的確,不過,只要有一絲可能,本王都不會放過!」顏瑾黎堅定的說,這件事,擺明就是衝著她來的,要不然怎麼恰好在昨日她進宮的時候下手!

    顏瑾易點點頭,沉思了片刻道:「既如此,這件事就皇弟去辦吧!」

    「是,臣弟明白!」

    薛嵐萱想了所有的可能,幽幽的開口道:「我想,這件事的關鍵還在於穎兒,雖然她死了,可並不代表找不到線索。」

    「的確,看來,要翻找入宮的檔案,再查一下她的家人了!說不定可以查出些什麼來。」顏瑾黎想到說。

    「是啊,穎兒跟了貞妃多年,不會輕易背叛她,要知道若此事敗露,第一個遭殃的便是賀家,除非,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我沒猜錯,是有人拿她全家人的性命相要挾她了!」薛嵐萱深吸口氣道,不是她想得多,這種事,在皇宮裡發生的太多了!

    「此事朕會派人秘密查探,只是,宮女不得隨意出宮,就是找到她的家人,也不一定能探聽得到什麼!」顏瑾易琢磨著說。

    薛嵐萱認同的點點頭,穎兒想要出宮的確不是說能出去就出去的,除非······

    「皇上,皇宮裡的人出宮記錄想必可以查出來,還請皇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宮。」薛嵐萱臉上有些疲憊的說,其實,她不願意把心思放在這些事上,更不想學的工於心計,可這件事威脅到自己,就不得不費心思了!

    顏瑾黎瞧著她臉上的倦容,忍不住心疼她,昨日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今日還要勞心勞力的破案,當真難為她了!

    「要不你先下去歇歇,這件事本王和皇兄查就是了!」顏瑾黎心疼的說,同時,欲帶她出去歇息。

    「沒事!案情如水火,一刻都耽誤不得!」說完,薛嵐萱看向顏瑾易,道:「還請皇上查明,這些天有什麼人出宮才是,我想,穎兒她不會自己出宮的,必會托人出宮,找到那個人,也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穎兒她身為宮婢,出宮一趟不容易,不比太監方便,若是她托人出去就方便多了!

    「不知皇兄可有看到那個宮女的包袱裡放了些什麼東西?」忽的,顏瑾黎想到什麼問。

    「不過一些女子的衣服,還有——」顏瑾易說著,忽的眼前一亮道:「還有銀兩和銀票!」

    顏瑾黎淡漠的點點頭,「臣弟也看到了,她只是一個宮女,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銀兩傍身,想必一定是幕後之人給的酬勞!」

    「朕即刻派人去取那個包袱!」顏瑾易立即說,當時他便想到把包袱拿過來,可又怕惹人注意,想著裡面也沒什麼,看來還是自己疏忽了。

    薛嵐萱搖搖頭道:「皇上,無用了,皇上您想,若是有人買通她,給她銀兩銀票,怎麼可能會留下證據,那些銀子銀票不過是最普通的了!他怎麼可能這麼大意!」

    「是啊,皇兄,她說的不無道理!想來就算查到銀票是哪的,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顏瑾黎認同的附和道,轉身看向薛嵐萱,道:「目前為止,還是先查出那個茶盤和那個宮女的家人吧,她得了那麼多銀兩,想必定會給家人稍些過去!」

    「我也這麼認為!」薛嵐萱點點頭,道。

    「既然王妃身體虛弱,就先歇著吧!瑾黎,你也派人著手去辦吧!」顏瑾易歎口氣道。

    「是,皇兄也累了,臣弟就先回去了!」顏瑾黎瞧了眼外面的天色,這才意識到出來一個上午了,也難怪這丫頭累了!

    出了皇宮後,已經快午時了,薛嵐萱坐在馬車上,腦袋裡一直想的都是從哪處下手搜尋證據,全然把身邊的顏瑾黎當成了透明。

    耳畔儘是馬車的咕嚕聲和街上熙熙攘攘的響聲,顏瑾黎掀開車簾,思慮了片刻,終是忍不住開口出聲,「嵐萱,時辰不早了,我們下去吃些東西再回去吧,等到了王府,說不定你都餓暈過去了!」

    薛嵐萱的思緒被抽回,竟忍不住想笑,還真難為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了!

    掀開車簾,瞧著不遠處就有一個大酒樓,嫣然一笑道:「好啊!」

    馬車繼續咕嚕嚕的前行著,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停在了酒樓附近。顏瑾黎好尊貴優雅的下車,再牽著薛嵐萱的手下車,薛嵐萱剛走出兩步,立即駐足,眉間泛起濃濃的疑問,問身邊的男人:「你帶錢了嗎?」若是在現代,她出門準會帶錢,可到了古代,她時常忘記,不過身邊總有丫頭跟著,倒也不怕沒錢付賬,可和他在一起就難說了。

    聞言,顏瑾黎立即怔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訕訕的道:「本王沒帶!」

    薛嵐萱此時早已忘記了之前的心結,立即氣的腮幫子鼓鼓的,眼珠子也不滿的看向他,「你說請我吃飯,沒帶錢算怎麼回事啊?難不成要我吃霸王餐,我可丟不起這個臉!」說完,一甩臉,不想看顏瑾黎那錯愕的俊臉。

    殊不知,就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透著女子的嬌羞嗔怒的神態,薛嵐萱沒有發現,顏瑾黎亦沒有!

    無奈的歎口氣,顏瑾黎勾唇一笑,朝身後的小廝擺手,小廝立即上前,低聲吩咐了幾聲,顏瑾黎這才開口道:「進去吧,不會讓你被人趕出來的!」

    薛嵐萱一努嘴,瞧著趕車的小廝離去了,鄙夷的看了眼他,這才提腳,打算邁進去。

    誰知,當二人剛要跨進去,忽的,身後傳來一道男音叫了聲「平南王爺」,二人立即回頭,看向來人。

    「賀冰泓?」顏瑾黎那幽深的鷹眸微瞇起來,心裡猜測著他的來意。

    賀家是京城的大戶,在朝中佔有一席之地,顏瑾黎自是識得。

    薛嵐萱打量了下面前的男子,只見他一襲素淨白衣,筆挺的身板逆著陽光而立,面如冠玉、玉樹臨風,如春風般給人親和,只是,在接觸到他的那雙眼睛時,發現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錯愕。

    聽著顏瑾黎說出一個名字,薛嵐萱暗自思忖:賀冰泓?賀家的人?是貞妃的哥哥還是弟弟?

    「見過平南王爺!」當賀冰泓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時,一時愣住了,但還是很快的被他掩飾掉,立即拱手道。但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湧起失落錯愕,她,她竟嫁人了?

    「找本王有事?」顏瑾黎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其實心裡已經猜出了個大概。昨夜貞妃和賀冰馨被皇兄軟禁,他肯定是猜到了些什麼!

    「王爺,冰泓昨晚並未瞧著貞妃馨兒,晚上馨兒也沒回府,今日在宮門口打聽才得知,昨晚她們二人被皇上軟禁,心下難安之下,只得請求王爺了!望王爺告知,冰泓感激不盡!」賀冰泓簡單地說了下自己的來意,眼睛卻不敢往近在咫尺的女子身上望一眼,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最遠的距離了!

    顏瑾黎思忖了片刻,發覺站的不是個地方,瞧了眼身邊靜悄悄的小女人,不由一笑,道:「有什麼話進裡面說去吧,王妃她累壞了!」

    「是,王爺說的是,是冰泓唐突了!」賀冰泓立即應聲,心裡卻掀起了狂瀾,她就是陳國的公主,如今的平南王妃?馨兒說將來會被平南王爺休的女子?

    這一刻他知道,他剛萌生的感情還沒開頭便結束了!他們終是沒有緣分!

    三人進了酒樓,找了間雅間,小二上了茶果點心之後,才說及正事。

    顏瑾黎大致的講了下昨天下午的事,賀冰泓聽了,立即嚇了一跳。他怎麼都不相信,自己的姐姐和妹妹會知道如此高明的下毒方法,甚至還狠心的給人下毒?

    「王爺,她們一定是冤枉的,貞妃雖是我姐姐,但並不知道多少藥理,又怎會想到這般毒計謀害王妃?」賀冰泓立即爭辯,自昨晚開始,他便惴惴不安,沒想到卻發生了這等事,若皇上認定了是她們所為,輕則賀家失勢,貞妃失寵乃至進冷宮,重則,賀家滿門遭殃,當然,這要看平南王爺的意思了!

    顏瑾黎淡淡的點點頭,寵溺的看了眼一心吃點心和茶水的薛嵐萱,微微一笑道:「本王和皇兄都認為此事非貞妃所為,也正著力調查。」

    賀冰泓立即鬆了口氣,額上泛著細細的汗水,擦拭了下拱手道:「多謝王爺!」

    顏瑾黎淡然一笑,瞧著薛嵐萱還在吃點心,立即將她面前的點心拿走,「這種東西吃多了不好,待會兒還吃不吃飯了?」

    「我餓嘛!」薛嵐萱扁起嘴巴低聲咕噥了句,但還是住手了,從身上拿出一條淺綠色的絲帕擦拭了下,又喝了杯茶水這才罷手,不,罷口!

    將女子的嬌嗔納入眼底,顏瑾黎微微一笑,再看向賀冰泓,道:「這件事太過重大,賀公子不可走漏了風聲,讓幕後之人有所警覺!」

    瞧著顏瑾黎眼眸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愛意,賀冰泓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一是為自己,二是為馨兒,自己便也罷了,只是一場雨中不該滋生的欽慕之情,只是馨兒她,看來自己是該勸她死心了,只是那丫頭別的事好商量,這件事上卻是一根筋,打算一摸路黑走到底了!

    將游離的思緒收回,「冰泓明白,王爺請放心,有用得著冰泓的地方,冰泓一定竭盡全力!」

    「你這麼說,本王還真有一事要賀公子幫忙!」顏瑾黎勾唇邪魅一笑,眉眼間的神態透著渾然天成的皇家尊貴,仿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切事都在掌握之中。

    「王爺請說!」賀冰泓立即說。

    「聽貞妃說,她的那個陪嫁宮女,叫穎兒的那個,是從賀家出來的,她有什麼家人,家在哪兒,想必賀公子必定知道吧!」顏瑾黎說完,再好認真的看向賀冰泓,原以為下午要派人去暗中探訪,沒想到他竟主動送上門,這倒給自己省了些事。

    賀冰泓想了下立即說:「穎兒是從小跟著貞妃的,在賀府的時候每年都會回家幾次,她家好像在京城東南方向三百里的柳溝村裡,十年前家道中落,不得已賣了穎兒為奴,好像她家裡現在只有哥嫂和她母親了!」

    「他哥叫什麼?」顏瑾黎立即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穎兒她姓王!」賀冰泓想了片刻,發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只好如此說。也是,他一個公子,怎麼可能記得一個奴婢的家世。

    顏瑾黎琢磨了片刻,道:「本王知道了,賀公子,這件事事關重大,你與本王見過的事不要外傳。」

    「是,冰泓明白!」賀冰泓立即說。他相信,這件事一定不是自己的姐妹做的,先不說知道如此高明的下毒手段,就是膽子也沒這麼大。

    小二將飯菜全部端上來,賀冰泓便識時務的告辭了,出來時特意看了眼周圍有無可疑人盯著自己,見一切正常這才放心回府。他從皇宮聽說貞妃和馨兒被軟禁,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盯上平南王府,幸好讓他碰到,要不然還蒙在鼓裡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呢!

    在酒樓吃了些東西,二人便直接去了王府,薛嵐萱坐馬車有些累了,直接回到縈碧園去歇息,顏瑾黎則命人分別暗中查探京城方圓五百里以內的茶樓和雕刻木材的鋪子,再命兩人去穎兒的老家查訪,而他,則到了慕芷荷的繪雅軒。

    「不知王爺駕到,妾身有失遠迎,望王爺恕罪!」日暮時分,顏瑾黎沒有打招呼便直接去了繪雅軒,身後只跟了季瑤一人,慕芷荷著實沒想到,直到聽到沉穩的腳步聲,這才往門口走去,誰知剛走出兩步便見他一身清爽卻渾身遮掩不住的威嚴跨進來,忙蹲身請安。心裡暗自思忖著他的來意。

    「起來吧!」說著,顏瑾黎徑直繞過她,往裡屋走去。

    慕芷荷道了聲「謝王爺」,這才起身上前伺候。

    顏瑾黎隨意的寒暄了幾句,這才貌似漫不經心的進入了正題,同時暗自打量著慕芷荷的神態。

    「你可聽說昨日宮裡出事了?」顏瑾黎狀似隨意的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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