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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六章 誰是「黃雀」 文 / 變態

    大明尊教一方除了早先見過面的莎芳,水,火詫女,烈暇和那大漢外,還有五個一派高手風範的男女分列於莎芳三女身旁,不過卻沒有看到周老方。

    最左方乃是一黑巾蒙面的年輕人,他長身玉立,雙目炯炯有神,週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微顯詭異的卓然氣質。此時正滿含複雜的目光向我往來。

    其身旁是一位體態曼妙,面容嬌媚的美麗女子。其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一頭柔順亮麗的如雲長髮,自然寫意的垂灑在粉背之後,為她本已清麗美艷的容貌又增添幾分醉人的風情。

    接下來三人看起來年紀均在三,四十歲之間。當然,練武之士均能把真實年齡隱藏,這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第一人瘦高長面,長相頗有點吊死鬼的味道,兩眼不時翻露眼白,武器是一根重鐵杖,看上去至少百斤以上。

    第二人中等身材,肩膊寬橫,容貌兇惡醜陋,獅子鼻頭紅點滿佈,用的是雙刀,腳步沉實,該是擅長攻堅的悍將。

    第三人長得算最令人順眼,白淨面皮,眼睛似醒非醒,背背長劍,帶有幾分溫文爾雅的樣子。

    祝玉研銀鈴般的嬌笑聲響起道:

    「原來是『善母』率同貴教一眾精英手下光臨,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

    莎芳綿軟嫵媚的聲音再次傳來道:

    「怎麼說大家還正處於合作之中,只要『陰後』將笑行天這個偷盜妾身肚兜的小賊交給小妹,大明尊教必有後報,不知『陰後』意下如何?」

    「唰」的一下,動彈不得的我頓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婠婠更是氣鼓鼓的道:

    「偷盜人家肚兜的小賊,這你怎麼解釋?」

    微微一笑後,我即一本正經的道:

    「用來擦腳的!」

    自取其辱的莎芳聞言羞憤交集的脫口而出道:

    「你不是說要送給揚州的那個什麼五十有七的白老夫子嗎?」

    「唰」的一下,剛剛失言的莎芳頓時又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眾目睽睽之下,莎芳連同她身邊心中有鬼的水,火詫女三人,俱是羞憤交加,窘迫異常。

    婠婠「噗哧」一聲,率先嬌笑起來,宛若陽光普照,百花輝映。旋即收斂笑容,「惡狠狠」的對我道:

    「回頭再找你算帳!」

    面對義憤填膺的大明尊教眾人,祝玉研的嬌笑聲再次響起道:

    「小天他是我們陰癸派最先捉到的,因此,請恕本後難以從命!」

    這時,已發現伏鷹槍和桌上面具的烈暇恨聲道:

    「原來笑兄始終在一人飾二角,哼哼,真是高明!」

    面對再度成為焦點的情形,我好整以暇的揶揄道:

    「是你們太過蠢笨,這能怪誰,若真要怪罪,也應追本溯源到你們爹娘身上,與我何干?」

    這話可是十分的陰損無賴,對面兩方人等齊齊大怒,臉顯狠毒之色。但在為首的「善母」莎芳未開言的情況下,也只能強自忍耐,心中暗罵。

    就在莎芳猶豫是否立刻翻臉動手的當,我轉頭對祝玉研道:

    「研姐,此事與你無關,解開小弟的穴道,你們走吧。」

    莎芳聞言趁機道:

    「祝宗主是聰明人,大家又正處於合作當中,為何卻偏要如此不智,護著這個小子。」

    祝玉研先大有深意的望我一眼後,即面對莎芳冷聲道:

    「小天乃我陰癸派最先擒到,按理也應該由我們處置,其他人無權干涉。況且,憑你莎芳和大明尊教,還不配在本後面前指手畫腳!」

    此時,婠婠細不可聞的冰冷聲音傳來道:

    「原來你的目的是挑起我們陰癸派和大明尊教的矛盾,好逼迫我們同你站在同一陣線上,真是陰險卑鄙。不過,抓住你一次太不容易,你休想奴家會還你自由。」

    微頓一下婠婠又繼續傳音道:

    「莎芳身後由左往右依次是大明尊教的新任原子,五類魔之『毒水』辛娜婭,『濃霧』鳩令智,『熄火』闊榭羯和『惡風』羊漠,其他人你應都已見過。」

    玉容冰冷如霜的莎芳略一猶豫後,仍強自忍耐道:

    「貴我雙方畢竟已暗中合作多年,情意深厚。因此,還請『陰後』三思而行?」

    面對莎芳幾乎是最後通牒的威脅,祝玉研陷入了兩難選擇。

    我再次朗聲道:

    「今日群凶齊聚,正是小弟期待已久的良機,還請研姐成全小弟的這份心意。另外,請研姐在起出聖舍利,一統聖門之後,照顧小弟的未婚妻們。」

    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直接點出祝玉研已經獲知聖舍利下落這一事實。心思機敏的對方眾人眼中立刻光芒大勝,齊齊望向祝玉研,看她如何反應?

    再恨恨的掃了挑撥離間的我一眼後,祝玉研縱聲嬌笑。隨即笑聲倏地止住。伴隨著她淡淡的「動手」兩字傳出的同時,祝玉研,雲長老和霞長老三人閃電般的躍至我的身前,而婠婠則趁機將我抱入香懷,急速向後退去。

    大明尊教一方人等反應也不慢,立即配合默契的分工合作,莎芳,水,火詫女,那個新任原子,辛那亞,鳩令智,闊榭羯,羊漠八人齊齊向祝,雲,霞三人攻至。而那個那個使棍大漢和烈暇兩人則試圖繞過祝玉研,向婠婠追去。

    奈何祝玉研長度過丈的天魔袖已展至極至,同時檀口內不斷發出一縷低吟淺唱,在天魔**的全力運轉之下,頓時化作天籟妙韻傳入大明尊教每一人的耳鼓之內。

    再加上有雲長老和霞長老二人護住祝玉研的左右兩翼,即使以大明尊教精英盡出的強橫實力,一時間也難以越雷池一步。

    狂暴的連續勁氣交擊竟將石桌之上的人皮面具也帶到空中,瞬間即被絞碎成片片蝴蝶,飛落四方。

    此時的婠婠已抱著我躍至空中,只要再需一個起落,就可以成功逃離該處。可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一黑巾蒙面,高大魁梧的男子突然從暗處竄出,猶如離弦之箭般向飛掠在空中的婠婠和我攻來。

    人未至,其雙拳所發出的凌厲氣勁已將婠婠和我完全籠罩。周圍的空間更彷彿是被某種怪異莫名的力道所扭曲,令人產生一種冰寒刺骨的難受感覺。如此魔功,比之天魔**亦是毫不遜色。

    誰人有如此功力?

    即使以婠婠臻至天魔**第十七重的功力,面對驟然而至的攻擊,亦來不及為我解開穴道,無可奈何之下,素手一鬆,任我做自由落體向下墜去。而她則揮動自衣袖內滑出的天魔帶,迎向蒙面大漢勢若奔雷般的雙拳。

    「彭,彭,彭!」

    頓時,二人猛烈的氣勁交擊之聲不絕於耳。由於婠婠要照顧落入地面,全無反抗能力的我,因此只能捨長取短,以寸步不讓的硬擋,硬架方式來抵禦對方水銀瀉地般的攻擊,頓時陷入苦戰。

    祝玉研在奮起神威抵擋對方宛若山呼海嘯般攻擊的同時,心中是既急,且怒,又恨。急的是聞采亭和早已暗中宣誓向她效忠的上官龍竟然還未增援至此;怒的是一項對她們寬容忍讓的我竟然突施冷箭,將她們推至不得不與人多勢眾的大明尊教正面硬捍的危險境地;恨的是大明尊教一干人等如此不顧身份和道義,悍然聯手圍攻。

    本來她還希望婠婠能夠先帶著受制的我離開,然後她再和雲,霞二人設法逃離。哪曾想到大明尊教竟也留有後手,一直向她隱瞞了「大尊」也隨同來到中原的事實。

    雖然她沒有時間回頭觀看,但從背後不斷傳來的那道陰險得意邪笑,已使她成功獲知來人的身份。

    面對敵方一浪高過一浪的猛烈攻勢,早已不堪重負的她不得不逐漸收縮天魔袖的攻擊範圍,以緩解如潮而至的狂暴壓力。

    未幾,那使棍大漢終成功覓的一絲空隙,迅速衝過由祝玉研,雲長老和霞長老三人所組成的攔截網。

    那使棍大漢衝破攔截之後,並沒有回身對祝,雲,霞三人進行前後夾擊,而是迅速的向側臥於地面的我飛撲而來,身在空中的他毫不猶豫的掄起鐵棍,帶著凌厲的勁氣,呼嘯砸下。

    正與那個「大尊」苦苦拚鬥的婠婠瞥見那大漢的動作,立刻嬌叱一聲,毅然捨棄對手,天魔帶抖的筆直,急若閃電般的向那大漢頭顱點去。

    可惜,實施圍魏救趙,攻敵之必救策略的不止婠婠一人。

    因婠婠改變攻擊方向,成功覓的良機的那個「大尊」如炮彈般彈起身軀,同時右掌凝聚全身功力,毫不留情的向婠婠的粉背擊去。拳未至,其怒濤決堤般的凌厲氣勁已迫得婠婠衣裙獵獵,玉體生寒。

    大明尊教一干人等中,心思最是機敏的烈暇忽然放棄與祝玉研進行招數上的糾纏,丟掉兵器,吐氣開聲,擊出似緩實快,拙中見巧,蘊含迅猛勁氣的一拳。

    祝玉研充分利用天魔袖靈動和飄逸的特點,奮力擋格大明尊教眾人的聯手圍攻,早已出盡渾身解數,現在面對烈暇迫她比拚內功的一拳,無奈之下,只好將右臂天魔袖舞出變化無窮的漫天袖影,以招數的巧妙,來彌補即將分散的功力。

    同時左手連續晃動,幻化出虛虛實實的無數掌影,最後凝聚成無巧不拙,反濮歸真的一掌,迎向烈暇正面擊來的拳頭。

    若在正常情況下,即使烈暇再天資卓越,也不可能比得上祝玉研數十年苦修的精純內功。奈何此時一個是全力以赴,一個是分力迎擊,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雙方的勁氣甫一交擊,祝玉研即嬌軀連顫,掌力節節敗退,如花玉容更是變的蒼白如紙,已負上輕微的內傷。烈暇見有便宜可撿,更是臉顯陰毒之色,狂催內力,力圖將龍游淺灘的祝玉研斃於拳底。

    此時的婠婠亦陷入了不是我死,既是她亡的兩難選擇。

    面對這從未有過的險惡狀況,婠婠絕美的俏臉上佈滿絕決之色,毫不理會粉背之後即將攻至的那道沛不可擋的陰寒掌力,一雙美眸瞬間異芒大盛,天魔絲帶宛若有去無回的利箭,彷彿要將所劃過空間的氣息完全抽乾似的,將那掄棍大漢牢牢鎖定。

    這就是她的答案,寧願選擇犧牲自己,也要將心上人從死亡邊緣挽救回來。

    面對婠婠漠視生死的凌厲一擊,那大漢頓感如墜冰窟,不寒而慄。頹然一歎後,他掄起的鐵棍中途變向,奮力迎向威不可擋的天魔絲帶。

    「轟,轟!」

    連續兩聲沉悶之極的猛烈勁氣交擊遠遠傳出。

    早先就已負上輕微內傷的那大漢終抵擋不住婠婠孤注一擲的拚死一擊,鮮血大口噴出的同時,身軀更是打著旋轉向後跌去。

    另一下狂暴的勁氣交擊卻不是婠婠被擊中粉背,而是本已動彈不得的我突然之間移形換位,與那個陰毒「大尊」正面硬拚了一記。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面對突然而至的我蓄勢已久的傾力一擊,掌力還未運足的那個「大尊」身軀劇顫,如受雷轟,在血雨飛散中,向後拋飛開去。

    功力不足的我也不好過,那個「大尊」的真實功力竟比之祝玉研亦毫不遜色。即使佔到偷襲的便宜,我還是被震的口吐鮮血,負上不算太輕的內傷。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反震之力向後急速飛退的我順勢一個旋轉,流星趕月般向情形岌岌可危的祝玉研掠去。同時左手並指如刀,溫柔的劃過身受重傷的那位大漢的咽喉要害。血珠崩現中,大明尊教終於為他們的蠢行付出第一條人命。

    烈暇正在狂催內力的當,突然感到祝玉研的內力瞬間大盛,猝不及妨的他雖極力後躍,但仍未能完全避開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的狂暴掌力,在血雨噴灑中,亦身負重傷。

    得到我及時的功力援助,祝玉研右臂的天魔袖亦威勢大漲,將為配合烈暇攻擊,招數使的變化萬千,藉以分散她功力的莎芳,水,火詫女三人的玉逍遙,和兩柄長劍堪堪擋回,在險之又險的情況下挽回頹勢,擊退強敵。

    面對這一突發狀況,大明尊教一方人等呼哨一聲,齊齊飛退開去。也使分別勉力抵禦神秘原子與辛那亞;鳩令智,闊榭羯與羊漠的雲長老和霞長老二人得到寶貴的喘息之機。

    慘烈異常,凶險無比的爭鬥總算暫時告一段落,雙方又重新對峙起來。

    我貼在祝玉研粉背,援送內力的右手卻一直沒有功成身退,而是改為緩緩的輸送內力,對她受創的經脈施以治療和溫養,同時亦趁機神不知鬼不覺的封鎖住祝玉研的行動能力和說話能力。

    否則,以祝玉研的高傲和自負,又怎會在剛剛被利用之後,就接受我這個始做者的一番好意?

    對面莎芳蘊含著無窮恨意的冰冷聲音傳來道:

    「想不到堂堂『邪帝』竟是一行事如此卑鄙陰險的小人?真是令妾身好生失望。」

    我哈哈笑道:

    「失望畢竟不是絕望,看來小子還有讓莎芳阿姨你改變印象的機會。」

    莎芳冷哼一聲道:

    「殺害我教五明子之神力明子蓋世達,重傷大尊和妙空明子烈暇,這筆帳,我教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我毫不在意的冷聲笑道:

    「雖然現在雙方實力對比是你們佔憂,但若想殺死我,恐怕你們大明尊教也要付出慘重代價吧!」

    這時,婠婠滿含幽怨的冰冷聲音傳來道:

    「你就那麼確定我們陰癸派會與你共同禦敵嗎?」

    唉,婠婠大小姐脾氣終於發作啦!

    轉過頭去,我凝望著婠婠混雜著百種情緒的美麗眼眸道:

    「今次與大明尊教對戰的只有我一人而已,你們,還是離開此地吧!」

    此言一出,敵我雙方齊齊動容。大明尊教眾人更是俱都顯出一副難以自信的表情,整齊劃一,蔚為壯觀。

    未等表情更趨複雜的婠婠再次開言,我已將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祝玉研送入她的香懷,同時沉聲道:

    「研姐已被我以獨特手法封鎖住全身功力,半個時辰後才會恢復正常,若不想暫時武功全失的她因此香銷玉殞,婠兒你就乖乖聽話,立刻與雲姐,霞姐離開此地。」

    幽怨,氣惱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見的婠婠語音微顫道:

    「你為何要這樣做?」

    我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道:

    「大明尊教與我之間的仇怨,除了一方的鮮血,沒有其他任何東西能夠洗清。況且,聖門終需要有人去復興,而這個神聖的使命,現在已全部落在你柔弱的雙肩之上。為了聖門的將來,婠兒你定要冷靜和堅強起來。」

    婠婠淒然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是瘋了還是傻啦,非要以一己之力,硬捍人多勢眾的大明尊教?」

    我微笑著調侃道:

    「婠兒真是冰雪聰明,一下子就看出當代『邪帝』是一個陰險的傻瓜,卑鄙的瘋子。可婠兒你既然如此聰明,為何不立刻選擇明智的離開?」

    婠婠似怒似怨,氣惱無奈的道: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人家才不去管你的死活,我們走!」

    說完之後,婠婠頭也不回的抱著祝玉研,偕同雲長老和霞長老飄然而去。只餘串串晶瑩的珠淚,飛灑在那道倩影所劃過的空間

    正在我癡癡的凝望著那道倩影的當,一道不合時宜,且蘊含著無窮恨意的陰冷聲音傳來道:

    「想不到當代『邪帝』除了是一個瘋子和傻瓜之外,還是一個情種,難得呀難得!」

    轉過頭來,我望著數丈外剛剛說出諷刺,挖苦之語,正在那裡不住冷笑的烈暇道:

    「現在只剩下小弟一人,難道你們還怕兩敗俱傷,不敢動手嗎?」

    那個「大尊」恨聲插言道:

    「今次即使你肋生雙翅,也休想能夠逃脫此地!」

    身負重傷的烈暇亦惡狠狠的道:

    「既然你狂妄自大到要以一人之力,硬捍我們大明尊教,那我們就成全於你,不過,我看你還是放棄掙扎,坐以待斃算啦!」

    對「大尊」的威脅和烈暇的揶揄毫不在意,我輕鬆自如的道:

    「既然如此,那可否告知小子,當夜都有誰去刺殺在下的未婚嬌妻?」

    莎芳冷聲笑道:

    「只有原子和辛那亞沒有參與當夜的行動,怎麼,你還想報仇嗎?」

    我所答非所問的道:

    「家師向雨田臨終之時,曾對小子說過兩件事情,諸位可要聽聽?」

    莎芳大感興趣的道:

    「既然是上代聖帝的言論,我們願聞其詳!」

    哼哼,想要繼續拖延時間,以使突厥一方人馬能夠及時趕至嗎?

    看來大明尊教行事還真是小心謹慎呀!這點一定要牢記在心。

    微微一笑後,我沉聲道:

    「第一件是關於武功。所謂立天之道,日陰與陽;立地之道,日柔與剛;立人之道,日仁與義。修煉之學,紛繁多雜,但一生萬法,萬法歸一,有無相生,彼此相成。任何功法修至極至,俱是殊途同歸,空無合一。只有做到化繁為簡,是質而精,和光同塵,借假修真,方能做到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最終臻至天人合一的大道至境。」

    對一代武學巨匠,驚才絕艷的向雨田臨終之語,誰人敢輕視之?因此大明尊教眾人俱都是全神貫注,專心聆聽,並暗自細細揣摩,加以體悟印證。

    我又繼續沉聲道:

    「第二件乃是一個典故。從前有個水性很好的老漁夫,兒子與兒媳俱已葬身大海,萬幸還有幾個孫子和孫女與他相依為命。這天,天氣很好,他喊上孫子和孫女們一起出海打魚。

    誰知剛出海不久,天氣突變,海上狂風大作,巨浪滔天。孫子甲怯怯的道:『今次即使肋生雙翅,也休想能夠逃離此地。』

    孫子乙亦道:『我看還是放棄掙扎,坐以待斃算啦。』

    爺爺安慰他們道:『乖孫兒別怕,爺爺這麼多年的能力和經驗啦,這點風浪又有何可怕?』

    突然,一道洶湧巨浪打過來,瞬間即把船槳給劈頭打成兩段!

    爺爺見此無奈地對孫子和孫女們說:『乖孫兒啊,漿完了!』」

    正在專心聆聽的大明尊教眾人齊齊一愣,旋即苦苦思索,這是何種典故?內中寓意何在?

    我趁此時機,雙手入懷,瞬間掏出三四個火折子,燃著後拋落到四面的草地之上。

    大明尊教眾人見此情景,顧不得再細細思量,齊齊齊舉兵刃,攻將上來。只餘身負重傷的大尊和烈暇留在原地。前者募的身軀一震,終反應過來的他怒聲狂喝道:

    「小子可惡,竟敢繞著彎的罵人?」

    烈暇亦恨極欲狂的嘶聲道:

    「將他碎屍萬斷,永訣後患!」

    哈哈一笑後,左手微張,不遠處的伏鷹槍頓時像被付與了生命般,自動飛入我的手內。

    此時四周的草地瞬間化作一片火海,同時大量的刺鼻濃煙不斷冒起。令飛撲上前的大明尊教眾人不得不屏住呼吸,收縮毛孔,以免被毒氣侵入。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鬥力為下,鬥智為上。嘿嘿,早先灑在四周的特製無色無嗅藥粉又怎能徒勞無功?

    我伏鷹槍高舉入空,面具下的表情無喜無憂,靜若止水。衣衫獵獵,長髮飄飛,靜靜等待著那生命最濃烈一刻的到來。

    遠遠望去,早已被濃煙徹底籠罩的小小石亭之中,殺聲四起,幻影重重,一派森羅地獄之像。淒厲的怒喝聲,密集的打鬥聲,狂暴的氣勁交擊之聲,更是遠遠傳出,聲震四野。

    正在飛掠的婠婠倏地停下嬌軀,玉容哀婉道:

    「二位師伯,他不會有事吧?」

    雲長老和霞長老相互對望一眼,齊齊輕歎一聲,默默無言。

    募的,一聲高喝遠遠傳來,宛若九天龍吟,經久不息:

    「大道無門,虛空絕路,『魑魅人間道』之『包容天下』,殺!」

    婠婠聞之玉容再變,還未開言,她懷內的祝玉研忽地一動,脫離婠婠的摟抱,急聲嬌喝道:

    「快回去!」

    婠婠和雲長老,霞長老三人見之大喜,立刻齊齊展動身形,再度向石亭飛掠而去。雲長老同時不解道:

    「門主,才一盞熱茶的時間,你為何會這麼快就恢復功力?」

    祝玉研寒聲應道:

    「這又是小天的詭計,目的是迫使我們離開,同時讓大明尊教放心動手!」

    婠婠急聲道:

    「希望我們還能趕得及!」

    梁都,

    總管府,

    此時寇仲正忙的昏天暗地,他要逐一與諸將說話,既要面授機宜,還要聽取他們的意見。待眾將退出後,又得審閱虛行之準備好的諸般委任狀和卷宗,蓋草畫押

    經過兩個時辰的連續忙碌之後,寇仲忍不住對剛剛一臉喜色進入房間的虛行之抱怨道:

    「統帥這個差事真她娘的不是人做的,累死我啦。」

    虛行之躬身行禮道:

    「非常人做非常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還請少帥少安毋躁。」

    寇仲無奈道:

    「我還是感覺征戰沙場,行走江湖來的過癮些,整天簽署這些勞什子命令和卷宗,只是想想就讓人感到頭大。」

    虛行之苦笑著開解道:

    「少帥一言一行,一個決定和命令都關乎少帥軍的生死存亡和治下百姓的幸福安康,忙碌些是不可避免的。」

    寇仲終展顏道:

    「既然選擇了爭霸天下這條不歸路,這些事,畢竟是無法避免的,小子也只是發發牢騷而已,虛先生不必在意。」

    微頓一下寇仲又道:

    「觀先生滿面春風,是否又有何大喜之事?」

    虛行之微笑著將一卷書冊呈上道:

    「確有喜事,少帥請看。」

    寇仲邊拿起書冊邊欣喜的道:

    「莫非是大哥繼《茶道》,《本草綱目》和《三十六計》之後,又出新書了不成?」

    虛行之目露敬佩之色道:

    「不錯,而且這本《論語正解》意義更加深遠。屬下昨晚曾連夜拜讀,感覺書中很多見解都十分獨到和精闢,發人深省,寓意深遠。有了這本書,再加上我們收養孤老,教育幼小,以及實施的一系列安民,富民的方針制度,少帥軍的人望必將遠超各方勢力。

    民心一定,天下有識之士亦將源源不斷的前來投奔。這樣雖然可能遭至各方勢力的聯手打壓,但是從長遠戰略眼光來看,實在是利遠大於弊,對我們今後的蓬勃發展將起到無法估量的決定作用。」

    寇仲亦興奮的道:

    「怪不得當初他會說我管軍,他管政,原來大哥真的有此能力。哈哈,這下子我以後會輕鬆很多啦!」

    虛行之聞言神情微動,但略一猶豫,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寇仲又道:

    「在美人軍師沈落雁偕同裴仁績等瓦崗將領宣佈投降我少帥軍後,各方勢力都有何反應?」

    虛行之恭謹的答道:

    「反應最大的是與我們比鄰的李子通和王世充。李子通前段時間乘杜伏威和沈綸聯軍內訌撤退之際,親率大軍進攻仍被沈法興部所佔的毗陵,現在雙方大戰正酣。不過屬下以為李子通很快就會轉過頭來對付我們,畢竟,有瓦崗軍加入的少帥軍才是他最大的威脅。

    王世充一方現在仍未停止對瓦崗軍的進攻,而且他還在調兵遣將,看來是害怕我們與瓦崗軍兩面夾擊於他。其實我們現在又哪有這個實力?」

    寇仲贊同道:

    「的確,現在我們至多只能與一方開戰。若王世充和李子通聯合起來,那我們少帥軍的形勢將變的前所未有的嚴峻。哈,瓦崗軍投降固然使我們實力大增,但同時也將我們推dao風浪尖上,成為了眾矢之的。」

    虛行之也皺眉道: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瓦崗軍和我們合兵一處。這樣無論是王世充還是李子通都不敢輕易進犯我們。可是這樣一來,就必須放棄現有的大量土地和城池。真是令人左右為難。」

    寇仲抓著頭道:

    「這事暫時還不急,大哥已飛鴿傳書說近期會來梁都。我想聽聽他的意見後再做決定。」

    這時,侍衛頭子謝角進來施禮道:

    「啟稟少帥,外面有一個自稱瓦崗軍師沈落雁的人請求秘密拜見少帥。」

    寇仲聞言大喜道:

    「快快有請!」

    小樹林內,

    戰場處,

    石亭坍塌,桌墩崩裂,殘煙縷縷,焦黑處處。點點暗紅血跡,更是隨處可見。而剛剛殊死搏鬥的雙方,卻俱已消失無蹤。

    剛剛趕至的陰癸派四人見此情景,齊齊目瞪口呆,茫然失措。

    婠婠淒然道:

    「想不到我們還是來晚啦!」

    霞長老失魂落魄的道:

    「功力不足,卻還要逞血氣之勇,一人挑戰傾巢而出的大明尊教,我看是凶多吉少。」

    雲長老亦垂頭喪氣道:

    「聖門數百年間內鬥不休,紛亂不斷,好不容易盼得合而為一的曙光出現,可是唉!」

    祝玉研忽然縱聲大笑道:

    「作為當代聖帝,小天你的確謀算夠精,心機夠狠,確有一統聖門的資格。可你既然利用我們,為何不索性利用到底,為何偏又這般驕傲,最後獨自去面對一切?」

    婠婠淚眼朦朧,容顏淒美得教人心顫,也令人心碎的自責道

    「是我不該亂發脾氣,去刺激他的自尊心。否則,以他的狡詐如狐,又怎會如此不智?追根尋底,我才是此事的罪魁禍首。」

    這時,姍姍來遲的聞采亭和上官龍才趕至這裡。祝玉研見之冷聲責道:

    「怎麼回事,為何你倆會這麼晚才趕來?」

    聞采亭面露委屈之色的道:

    「門主恕罪,非是我們不盡力,而是有一神秘人將我倆引偏了方向,所以才會來的這麼晚。」

    祝玉研動容問道:

    「可曾追到那人?」

    聞采亭面露愧色道:

    「那人的輕功實在高超,屬下無能,追蹤一段路後,竟將人也追丟哩。」

    祝玉研沉思片刻,嬌軀猛的一震,喃喃道:

    「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除了他,決不會再有第二人會使出這種借刀殺人的卑鄙伎倆?」

    雲長老驚疑不定道:

    「難道是趙德言,要不然,他為何一直未同康鞘利他們在一起?」

    祝玉研恨聲道:

    「最有可能的應該是石之軒,這也符合他喜歡在暗中行事的作風。而趙德言,以他的性格和行事手段,恐怕還做不出這種事來。」

    聞采亭點頭同意道:

    「門主說的有道理,而且剛剛小天也曾這麼說過。」

    「什麼?」

    祝玉研,婠婠和雲,霞四人齊齊動容。前者更是難以置信的道:

    「你們遇到他啦,他都說了些什麼?」

    聞采亭略一猶豫,即直言不諱的道:

    「他說早告訴過我們要做『黃雀』,可我們太笨,讓他好失望!」

    祝玉研:「」

    婠婠焦急的問道:

    「他現在怎樣,有沒有受傷?」

    聞采亭笑呵呵的道:

    「小天他很好,看不出任何受傷的樣子。他還說婠兒你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他已告訴人家全部答案,並讓人家為你解答。」

    婠婠深吸一口氣後,如花玉容轉至冷若冰霜道:

    「那張地圖所指是否《天魔策》十卷的收藏之地?」

    「不是,那只是他師尊向雨田的埋骨之處。是我們自己笨,胡亂猜測,並主動送上門去被利用。」

    「為何在利用我們陰癸派之後,他卻要獨自去面對強敵?」

    「因為他是當代聖帝,因為我們與他還是敵對關係,一身傲骨的他絕對不會求我們做任何事。」

    「為何他會平安無事,難道大明尊教眾人已被他全部誅殺?」

    「因為他在要與敵拚命之前,突然想起你說過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所以臨時改變注意,逃跑啦。」

    「這也是理由,他以為人家像小孩子那樣好欺騙嗎?」

    「哦,剛才說的只是原因之一,還有就是他只想做『黃雀』,不想在兩敗俱傷之後,白白便宜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為何他已被點中數處大穴卻反而會沒事?」

    「因為他週身的穴道都可以移開數寸。他還說婠兒你的演技太差,希望以後能夠多去找他綵排幾次,因為抱著你的感覺很醉人!」

    婠婠:「」

    未幾,一道甜美悅耳的女聲遠遠傳出,直上九霄:

    「笑行天,你這個王八蛋,人家恨死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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