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灝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就像是一瓢冷水從她頭頂淋了下來,讓她整個人都徹底清醒了。舒殘顎副
身體迅速後仰,拉開了與他之間那有些曖昧的距離,向景景努力甩掉頭暈的感覺,焦點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臉上:「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鳳君灝看到向景景那一臉緊張的樣子,鳳目微微一彎,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看來皇后果然是醉得很厲害啊,竟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酒桌的了。」
向景景聽著他這略帶諷刺的話,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強打起精神,看著她,冷聲道:「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
鳳君灝看著她,卻不說話,深邃的眸子像是磁鐵一般,吸引著她的視線,讓她的視線無法離開他的眼睛:「本王以為,跟我到底想怎麼樣比起來,你會更加在乎太后若是知道你今天出宮了,並且整晚不回宮的話,會是什麼後果。濡」
「你說什麼?整晚……」向景景聞言,表情頓時一驚,這才注意到,屋內竟然點著燈,柔和舒適的光線讓她直接忽略了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看到向景景那震驚的表情,鳳君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看來皇后真的是醉了,竟然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
向景景知道自己這是著了鳳君灝的道了丐。
看來他今天中午故意非得邀請她一起吃午飯,根本就是想害她耽誤進宮的時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早就認出了我,為什麼非得給我設這麼個局?」她始終是找不到他對她做這些事情的動機。
如果說專門是為了還她,鳳君灝應該不至於這麼閒的蛋疼。
更何況,他們之間是還有協定的,鳳君灝答應過她,只要今後她幫他辦一件事情,兩年之後,他便放她自由。
她既然被鳳君灝選定成為了那個將來替他辦一件事情的棋子,那麼不該這麼快就毀了她啊。
鳳君灝此刻跟她的距離極近,透過柔和的光線,她甚至能看清楚他淨白的臉上,那些細膩的毛孔。
這樣的男人,跟錦弦的內斂漂亮比起來,又多了一絲魅惑精緻,讓她這個內心已經飽經人事的少女難免有些心
緒不寧。
「肚子餓嗎?」鳳君灝看著她望著自己漸漸有些失神的眼神,突然開口道。
向景景聞言,表情一愣。
這轉換話題的速度,未免也太快,太生硬了吧?
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就直接開口換了一個話題。
這樣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攝政王能做的出來。
被他這麼一提醒。原本不覺得餓的向景景頓時覺得腹內空空的了。
從清晨到現在,整整一天了,她除了早上跟錦弦一起吃了兩個小籠包,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別的能墊肚子的食物了。
有些麻木的點了點頭,她已經放棄跟他鬥爭。
反正也鬥不贏,倒不如先填飽肚子,然後再想辦法回宮。
「穿好衣服,起床,我帶你去吃東西。」他語氣變得溫和的道。
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自稱「我」而不再是「本王」。
雖然這在向景景的認知裡,是在正常不過的第一人稱,但是這對鳳君灝來說,卻是破天荒的。
向景景聞言,愣愣的看著坐在床邊的他,卻見他沒有半點要先出去的意思。
她不由得有些傻傻的問道:「你……難道想看著我穿衣服?」
鳳君灝眼睛一瞇,俊顏突然湊到她面前,似非常認真的看了她一眼,道:「這個似乎主意不錯。」
向景景滿臉黑線的看著他:「皇叔,難道您不知道男女有別嗎?更何況,按照輩分來說,您還是我的長輩。」
聽到向景景這麼一說,鳳君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
向景景以為他這是打算離開了,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誰知,鳳君灝卻長臂一伸,便從擺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將她的衣服取了下來,跟著轉身,面朝床鋪,伸手往她腰上一攬,便將她纖瘦的身體捲入了自己懷中。
「啊……你這是做什麼?」向景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驚呼出聲,問道。
鳳君灝卻不以為然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剛剛不是說,本王是你的長輩嗎?身為你的長輩,照顧晚輩不是很
應該的事情嗎?本王現在幫你穿衣服,怎麼樣?」
說著,修長的大手一把握住她不斷顫抖握拳的小手,就將她的手往衣袖內塞。
向景景快被他弄得瘋掉了。
想掙扎,卻發現自己早已經被他牢牢控制住,根本就無法動彈。
「放手……你……你快放手……我……我自己穿衣服就好……」他的近距離接觸讓她心跳迅速加快,臉色也因為尷尬,而變得像是火燒一般發燙。
「別動……」她暗暗在掙扎較勁著,想擺脫他的鉗制,卻不曾想,他卻在她耳邊低聲警告她:「再亂動,本王就不敢保證接下來是帶你去吃東西,還是把你……」
「把我怎樣?」向景景見他說到一半,卻又不說了,只硬著脖子問道。
一副要跟他死磕到底的模樣。
鳳君灝看到她那副倔強的表情,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同樣是被他抓包,同樣是這副倔強而堅定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她,不過是六歲的奶娃娃。
而如今,她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你真的想知道本王會把你怎麼樣麼?」他幽黑的眸子深深的盯著她,磁性的嗓音變得有些暗啞。
向景景看著他逐漸深邃的眼神,突然內心一慌,忙搖頭:「不……我不想知道……」
接著,移開自己的視線,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一眼。
看到她視線落荒而逃的樣子,果然跟十年前還是一個模樣,一旦心虛,就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了。
替她將衣服套在身上穿好,修長的手指捻著米色的衣帶優雅的在她胸前繫了個結,就算是扣上了。
向景景見衣服已經穿好,忙挪了挪身體,穿上鞋子,下床來。
烏黑的青絲散落在腦後,如同墨色綢緞一般光澤鮮亮,將她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襯得更加凝白了。
鳳君灝站在她面前,視線柔和的落在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上,而向景景此刻卻壓根就不敢再抬頭看他,只是垂著
眸子,眼睛盯著他的腰際。
柔和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她的側臉被散落下來的秀髮擋住,臉便愈發的顯得小了。
不經意的抬手,溫熱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頰,捲起她散落在臉側的青絲。
向景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驚得腦袋往後一仰,結果頭髮被扯得一痛,讓她瞬間就皺起眉來。
鳳君灝看到她這一臉鬱悶又懊惱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本王不過是想替皇后將秀髮撥到耳朵後面去,好讓秀髮不要當著視線,皇后在怕什麼?」
聽他這語氣,倒像是她有些小家子氣了。
向景景頓時不爽的抬起頭,眼睛略帶怒意的看著他:「王爺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鳳君灝打斷她:「你又打算提醒本王那句話麼?」
「額……」向景景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句話?
哪句話啊?
看到向景景那發愣的表情,鳳君灝的臉上再次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只要她不提「他是她的長輩」這句話,他就不會為難她。
可是,儘管她不提這句話,卻依舊還有別的話足夠惹到他……
於是……
「想來皇叔定然是不知道男授受不親的,這麼多年了,皇叔也沒娶王妃,又怎會明白這個道理呢。」向景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的諷刺就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是那麼的不加掩飾。
好吧,她終於,又一次成功的碰到了他的底線,所以……
向景景正準備迎接鳳君灝那張拉長的臭臉時,卻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失去重心,在一股巨大的壓力下,整個人直挺挺的朝身後的床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