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景愣在樓梯中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舒殘顎副
丁俊傑跟在她身後,見她突然停下腳步,好奇的問:「怎麼啦?」
順著向景景視線的方向,他便看到了坐在門邊那桌的鳳君灝。
「攝政王……」丁俊傑表情一變,整個人都瞬間緊張起來。
向景景深吸了一口氣,想起自己此時是穿著男裝,雖然鳳君灝認出她來,但是不一定會當場揭穿她濡。
想起上次除夕之夜,兩人在末湖邊上的對話,她知道如果鳳君灝將來想利用自己,現在應該是不會把她怎麼樣。
只是經過這件事,可能會成為將來他要挾她的一個把柄。
想通這個道理,她迫使自己鎮定下來,昂著頭,繼續下樓丐。
鳳君灝身邊的人看到鳳君灝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這個剛下樓的漂亮小公子身上,一時間有些好奇。
當他們看到那小公子身後跟著的丁俊傑時,似乎有些恍然,謝少平道:「這不是丁俊傑嗎?」
鳳君灝俊眉淡淡一挑:「謝大人,難道你不知道他是皇后娘娘的兄長,咱們的國舅爺嗎?怎可直呼其名?」
這話剛好被經過他們桌前往大門口走去的向景景聽到,她腳步微微一滯,瞥眼看向了鳳君灝。
謝少平被鳳君灝這麼一說,自知有些失了分寸,忙起身,朝向景景身後的丁俊傑拱手招呼道:「幸會幸會,久
仰丁國舅大名,聽聞國舅是今年文武狀元的熱門人選,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接著,在坐的幾位京官都紛紛起身,朝丁俊傑打招呼問好。
丁俊傑從來沒有受過大家這樣的禮遇,平日裡跟這些大人見了面,也鮮少有人會跟他打招呼,更別提恭維他了。
眼下這種情況,他也只好朝大家拱手客氣道:「攝政王,各位大人有禮了。」
鳳君灝坐在椅子上,神態悠閒,他目光若有似無的在向景景身上徘徊,卻對丁俊傑說道:「國舅爺這是要去哪
裡啊?」
丁俊傑見鳳君灝也跟自己打招呼,自然不能失禮,於是拱手道:「不瞞攝政王,此刻天色已不早,正準備去尋一處地方用午餐。」
「哦?原來國舅爺也還沒用午餐啊。」鳳君灝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好,謝大人說要請本王去旁邊的饕餮樓用餐,不如就邀國舅爺一同去如何?」
丁俊傑聞言,表情一滯,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身邊的向景景,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
一旁的謝少平聽到鳳君灝邀請丁俊傑,忙開口道:「是啊,是啊,國舅爺,相請不如偶遇,不要辜負攝政王一
番美意啊。」
丁俊傑剛想開口婉拒,鳳君灝卻又開口,不過這次卻是看著向景景道:「這位小公子看著有些面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向景景看著他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不知道他這是想怎麼樣,於是清了清嗓子,朝他拱手道:「在下向景景,是丁公子的朋友。」
鳳君灝聽了她的自我介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向公子。」
謝少平便道:「既然向公子是丁國舅的朋友,那就與我們一同去吃飯,如何?」
向景景知道這個飯局肯定是推脫不了,她也相信,以鳳君灝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出她偷偷出宮的目的。
既然知道她的目的,還非得拉著她和丁俊傑去吃飯,可能是別有用意。
她轉過頭,看向身邊仍在想著怎麼開口拒絕的丁俊傑,道:「丁大哥,既然攝政王開口了,咱們就恭敬不如從
命吧。」
丁俊傑沒想到向景景會答應,他表情微微一斂,點頭道:「既然賢弟都同意了,為兄自然不敢再推辭。」
於是,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出了「金滿地」,往饕餮樓行去。
到了饕餮樓,掌櫃的將他們領到了一個最大的雅間,安排就坐之後,鳳君灝自然而然的是坐在首位。
丁俊傑則被安排在了主賓位,向景景坐在緊挨他的次位,依次排下來,坐滿了一桌子人。
陸續上菜之後,門外走進來兩個抱著琵琶的年輕貌美女子,站在了他們面前。
掌櫃的慇勤向在座的人介紹道:「這兩位是咱們饕餮樓新來的姐妹花,一個叫珍珠,一個叫翡翠,唱曲兒,琵
琶那是最好的,給王爺,和各位大人助助酒興如何?」
謝少平知道鳳君灝向來不喜這些,於是站起來,擺手,剛想拒絕,卻被鳳君灝的眼神制止,道:「本王聽說丁國舅在音律上也是有一定造詣,向公子既然是丁國舅的好友,想來音律上的造詣一定也不差。珍珠姑娘和翡翠姑娘,你們好好談一曲,讓他二人品評一番。」
珍珠和翡翠聞言,忙彎腰謝過,接著便往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便開始彈唱起來。
向景景哪裡懂什麼音律?
在現代的時候她偶爾就被同事邀請去唱歌,卻基本上都是清場的作用,她一開口,幾乎就宣告聚會結束。
這樣一個音樂白癡,讓她品評古代樂曲,這不是搞笑嗎?
她目光有些鬱悶的看向鳳君灝,卻發現他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那樣子,好像是在等著看她怎麼接招。
「來來來,諸位大人,讓我們先敬攝政王一杯。」謝少平端起酒杯,朝所有人道。
在座的便都積極響應,端起了酒杯。
向景景卻一臉愁眉的看著眼前那滿滿一杯白酒,她可是出了名的酒量差。
上輩子一杯酒能倒。
這輩子還從來沒有沾過酒。
眼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想不喝,是不可能的。
於是,她硬著頭皮,閉上眼睛,端起面前的酒杯便一飲而盡了。
烈酒入喉,火辣辣的燒得她喉嚨發癢,眼淚差點就嗆了出來。
丁俊傑見狀,忙側頭問她:「還好嗎?」
她咳了幾聲,擦了擦嘴,擺擺手道:「還……還好……」
但是,頭已經有點發暈了。
鳳君灝看著向景景這副狼狽的樣子,卻似乎並無所動,他面帶微笑的端起酒杯,朝丁俊傑道:「近日本王也耳聞了一些關於國丈的那起命案,不知現在進展如何了?」
丁俊傑聽到鳳君灝主動問起這事兒,忙起身端起酒杯,看了眼坐在謝少平身邊,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刑部尚書陳遠道,道:「多謝攝政王關心,家父的案件,尚未開始審理,所以現在還不清楚。家父的案子,現在不是在陳大人手中嗎?正好,在下還想向陳大人打聽打聽家父的近況呢。」
說完,便又將自己杯中的酒飲盡。
陳遠道聞言,忙開口道:「丁國舅可能有所不知,今日早朝時,太后已經將這案子交給了司府衙的錢大人審理,令尊大人的案子,如今在下也已經是愛莫能助了。」
聽到陳遠道這番推脫的話,丁俊傑心裡一陣冷笑,不過臉上保持著微笑,朝他道:「雖然眼下案子不在陳大人您手中了,但是這案子畢竟是您經手過的,您心裡定然是有個大概,家母為了家父的案子,日夜擔憂,無法安寢,不知陳大人能否透露一二,也好讓在下回去向家母交代,讓她稍稍安心些。」
陳遠道「呵呵」一笑,一臉為難的擺手道:「丁國舅有所不知,令尊的案子,太后已經下了嚴令,重新徹查,在下原先查的那些,都算不得數了……」
丁俊傑聽陳遠道這語氣,是不會跟他透露什麼了。
不由得表情有些失望。
收回自己的視線,他轉過頭看向自己身邊,已經良久沒有開口說話的向景景,卻見向景景已經趴在桌上,似醉了。
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向景景的肩膀,想將她喚醒,卻被鳳君灝看到,他淡淡的開口道:「看來向公子的酒量並不太好,這樣一杯酒竟醉了。」
說著,他看向坐在一旁彈著琵琶的那對姐妹,道:「你們還不快過來扶向公子下去休息?」
丁俊傑聞言,忙起身,道:「王爺,不必麻煩了。在下送向公子回去休息便好。」
說著,就準備起身扶著向景景離開,謝少平見狀,忙起身一把拉住他:「丁國舅,這酒才剛剛喝,難得攝政王一片心意,咱們平日裡想請攝政王喝酒,那是求都求不來的。您怎麼可以先走呢?」
另外幾個侍郎也忙挽留:「丁國舅,您可不能走,您走了,那多掃興。」
說著,便給那姐妹花使眼色,讓她們把向景景帶走。
丁俊傑看到這架勢,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
鳳君灝在場,他又不能發作,看到向景景已經被人扶下去,他便只好坐下。
待丁俊傑重新落座後,那些大人便紛紛向他舉杯敬酒,盛情難卻之下,丁俊傑喝了不少,最後竟也有了些醉意。
鳳君灝在酒喝到一半時,便消失了
芙蓉暖帳,香氣襲人。
向景景躺在床上,眉頭微微蹙著,小臉一片通紅。
不勝酒力的她真的是被拿杯白酒害慘了,現在大腦一片混沌,迷迷糊糊,只覺得渾身燥熱難受。
房間的門不知何時被人從門外推開,又合上。
玄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房間內。
沉穩的步子緩緩走向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原本用髮帶束起的青絲早已散落在枕頭上,白皙的小臉,緋紅一片。
「水……」向景景此時只覺得自己身體像是被火焚燒似的,口渴到不行。
鳳君灝靜靜的看著她,狹長的鳳目內噙著淡淡的笑意。
轉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又折回床邊,將她從床上扶起來,把水杯遞到她嘴邊。
向景景張開嘴,清涼的茶灌入她喉嚨,瞬間刺激到她的神經,讓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看到眼前這只端著杯子的手,她迅速轉過頭,視線一下子就撞入了一雙深邃的瞳孔之中。
鳳君灝……
怎麼會是他?
她這是在哪裡?
為什麼只有他們兩個人?
向景景徹底混亂了,以至於她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
鳳君灝看著她那訝異,又帶著些許驚詫的眼睛,微微張嘴,在她耳邊輕聲道:「本王竟不知道,皇后竟是男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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