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夜，殺人夜，咳咳，辦事夜，呃。網……偵查夜。
深夜，無甚皎潔的月光傾灑在水月派內，鍍上一層薄薄的銀衣。所有房間，皆已熄了燭火，偶有巡查的女弟子靜聲巡查而過。整個水月派內，靜謐無比。
後山處，更是靜謐無比。因凌晗暫住後山的緣故，連巡查的人員都沒有經過此地，將後山完全交給了凌晗。
凌晗不得不為水月派的如此信任感動一下，不過，感動歸感動，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子時剛過，凌晗便睜開雙目清醒過來，眸中精光一閃，哪裡有剛睡醒的惺忪。
凝望了一眼窗外略顯暗淡的月色，凌晗稍稍一動眉宇。這月光……卻是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利索地起身，凌晗環視了下已經翻新的屋子，旋即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身白色休閒裝，若在平時當是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在這個時候問題便大了。
在夜間干偷雞摸狗，呃，偵查情況時穿著白色衣裝，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故意裝酷。凌晗自認兩者皆不是，只是……這次帶來的衣裝，全是他習慣穿的白色休閒裝，換都沒衣服給他換。
唔，貌似帶了一套其他顏色的衣服——藍色的羽絨服，天藍色的牛仔……
想想自己穿著那一套衣服夜行的樣子，凌晗覺得自己還是裝一次酷好了。
「早知道，就去定制幾套夜行服了。」
晃了晃腦，凌晗起身走出屋子。
庭院內，梧桐樹靜謐無聲，似是也進入了夢鄉，只是偶爾會有一片樹葉飄落。
一片樹葉從眼前飄過，凌晗順手拈住。淡淡的月光下，梧桐葉似是褪色一般的略顯枯燥，令凌晗想起了林若彤以及小薇。兩女，皆是喜歡收藏梧桐葉做書籤，尤其是完好的梧桐葉。
倒是有些想念她們了。唇角笑笑，凌晗拈著樹葉手的鬆開，任其飄舞著飛進他的臥室。
該做正事了！早做完，他也可以早回去陪林若彤以及小薇了。
出了庭院，凌晗身子微微一晃，在原地消失不見。再看時，已經向著前面水月派建築群所在飛身而去。
今夜的任務，便是探明莫邪劍的所在，為之後的盜取做準備。
說是盜取也不為過。
凌晗從未想過水月派會拱手將莫邪劍奉上，所以，直接盜取莫邪劍是最好最快的辦法。至於事後水月派會如何，暫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月色暗淡，雖為凌晗起了很好的掩護作用，不過凌晗還沒膽大到肆無顧忌的地步。在隱隱接近水月派的建築群後，便放緩身子不再一味的趕速度，而是借助所有能借助的掩體，掩飾自己的身形。
所幸，水月派數百年來已經養成習慣，夜深之後巡查的人並不多，凌晗一路走來，也只是見過一次巡查的隊伍。因此，一路行來，倒也挺簡單，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在即將來至水月大殿的時候，凌晗遇到了今夜遇到的第二波巡查人員，帶頭的，卻是朧虔念。
在看到朧虔念依舊一襲白裙的身影，凌晗下意識的動了動眉宇，身形隱入一邊的拐角處。
要說水月派內最令他忌憚的人，無疑便是朧虔念。今天中午，朧虔念對他說的一番話他還是記得的：朧虔念，竟是知道他來水月派是為了奪取莫邪！
訝異之遺，他倒也沒有懷疑朧虔念曾說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別人的話。就他對朧虔念的瞭解，朧虔念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至少，如朧虔念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她從未欺騙過他。
這一隊巡查人員巡查的時間並不長，不過一會兒便緩緩離開這。望著朧虔念月光下顯得朦朧的身影，凌晗眉宇不自覺的一動。
朧虔念即是知曉他來水月派的目的，卻又不告訴水月派的其他人，是為何意？
和楊苑一樣反叛水月派？
這個可能性，打死凌晗也不會相信。可，除了這個凌晗還真想不出其他緣由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她應該不會對我不利。」
去掉心中的顧慮，凌晗便繼續向著目的地趕去——大殿的後方，水月派的寶庫重地。
在慢慢接近目的地的同時，凌晗也在腦海中和干將交流著，「師兄，可感應到莫邪師姐的氣息？」
「原來越清晰了，莫邪，就在前面。」
干將話語中帶著幾絲的激動神色。畢竟，他與摯愛莫邪已經闊別了千年之久，如今即將見面，自是激動不已。
與此同時，水月派某一處的閣樓內，在閣樓最頂端處房間的正中心，有一把劍懸浮在半空，週身有一個淡淡的白色光罩將其籠罩在內。
這把劍，通體紫色，隱隱還透露出幾絲的藍色，劍身古樸卻又莫名地令人感到小巧精緻。
正是，莫邪劍！
突地，莫邪劍劍身光芒大放，深紫透藍的光芒從劍身上散發開來，但卻被那白色的光罩遏制住。而後，只見莫邪劍的劍身在光罩之內輕微抖動，仔細一聽還能聽出劍身傳來的低吟聲。
宛如情人般的低吟，柔情，神情。
「嗯？」
一聲疑惑聲從旁邊傳來，出聲之人，卻是凌晗上次在學院見到的水月派長老。依舊身穿著道袍以及猶存幾絲清麗的容顏，此時正盤坐在一蒲團上面。
「又比上次激烈不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低歎了一聲，這名水月派長老的語氣中帶著幾絲明顯的疑惑。
這種情況，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尤其是近來一段時間，更是頻頻發生。猶記得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是奪寶事件之前，從那以後，便頻頻發生這種情況了。
「不過，這聲音……倒真是有點讓人心酸。」——
另一邊，凌晗偷偷摸摸，咳，小心翼翼地潛入了大殿後方的建築群，在房屋間閃身隱匿不已。有著干將的指點，凌晗在房子間穿梭著，漸漸向著干將所說的地方而去。
不一會兒，凌晗便來自一處閣樓前，抬眼凝望這出閣樓。
夜深月淡下，年代久遠的閣樓顯得有些幽靜，頂層隱隱有燭火從窗戶透出。
這看似老舊的閣樓，正是水月派存放莫邪劍之地，也就是凌晗今晚的目標所在。
「就是這了。」
凌晗呢喃了一聲，望著頂層的燭火眉宇微皺。
有人看守！排除有可能存在的陣法，水月派竟是還派人看守莫邪劍。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原本想無聲無息的取走莫邪劍，此番看來卻是不太可能。
「師弟，莫邪就在那上面。」
干將的聲音自腦海中浮起，亦是帶著一絲凝重。他也沒想到，水月派竟是有人看守。
「晗兒，小心一點。」
凌晗輕應一聲，思索了一下，無聲地踮腳，身子向著閣樓頂層浮去。
所幸，天階古武者已經能突破重力阻礙，使自己在半空中漂浮起來。這使得凌晗的動作更加無聲無息起來，很難被人發覺聲響。
來至頂層一處關著的紙糊窗戶前，凌晗撇了撇眼角，學著電視劇裡面用手指蘸了一些口水捅向那紙糊的窗紙。
而後，凌晗立馬臉一黑，額前幾道黑線流下。
誰說這樣行的？
鄙棄地將手上殘餘的口水在窗紙上擦乾淨，而後內力運轉在手指上，向著窗紙無聲無息地捅去。隨著他的動作，窗紙終是開了一個小洞。
早知道直接這麼做就好了。凌晗鄙棄了一下，透過捅出的這個洞打量著裡面的情況。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房間的大致情況：房間內，無甚雜物，顯得很是寬闊。其後，凌晗的目光便落在房間中心懸浮的那把劍以及盤坐在一邊的女子。
那把劍，深紫透藍，周邊環繞著白色的光罩，劍身古樸卻不失小巧精緻；盤坐在一邊的女子，身穿道袍，三十來歲的年紀略顯清麗，正是上次他在學院裡面見到的道袍女子。
隨著莫邪劍落入眼簾，通過共享，歐冶子以及干將亦是見到了莫邪劍。凌晗能清晰感覺到，當他見到莫邪劍的時候，歐冶子以及干將情緒出現了極大的波動。
其實，不止是歐冶子和干將，便是凌晗情緒也出現了一些波動。幸好，他還知道現在的情況，沒有將情緒波動表現出來。
然，令凌晗臉色一變的是，此時竟然起了風。
起風，在平時自是沒有什麼，不過是空氣振動引起的而已。但，在這個時候，卻是不同尋常了。
凌晗能感受到，風透過自己開的那個洞向著房間內湧進去。雖引起的空氣波動不大，但對於意識敏感的古武者來說，這點波動，足以引起注意了。
凌晗臉色一變，當機立斷在窗紙上印下一掌，而後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在凌晗身子消失不見的同時，盤坐在屋內的道袍女子亦是睜開眼睛，精光一閃地看向凌晗之前所待的窗戶。
只見窗戶破開了一個小口子，似是不堪風吹而壞，破開的口子處，一紙片在風中刷刷舞動，最終不堪風吹地向著屋內飄去。
信手接住飄來的紙片，這名道袍女子眉宇微微皺了皺，有一絲不解在眸中滑過，不過最終還是歸為平淡。
「許久沒有整修，明天……得找人修一修了。」
也虧凌晗在閃身之前在窗戶紙上印了一掌，做出窗戶紙被風吹破的樣子，否則還真的會引起她的疑惑。那時，做為唯一的一個外人，凌晗肯定會受到懷疑了。
閃身離開之後，凌晗當即離開這處閣樓：即是明白大概情況，他也沒有繼續留在這的必要。
離開之餘，凌晗也稍感慶幸，幸好他剛才靈機一動想出那個辦法，要不然還真的會有麻煩。
正準備回去，凌晗卻是發現了不遠處有一人正站在路中間，似在等待著誰。
一襲白裙，朧虔念？
凌晗眉宇微微一動，正不解朧虔念為何會在這時，朧虔念卻是先開了口，「三少。」
隱在暗處的凌晗頓時面色一凝。
他剛保證，在這之前的行動，他絕對沒有露出破綻，絕對沒有被朧虔念所發現。那她這番叫他……是虛探，還是真的發現了？
「三少不出來嗎？」
路中間，朧虔念一襲白裙，輕笑了笑，「還是三少不相信虔念？」
凌晗還是沒有出現。
「看來是虔念的錯覺了。」
等了良久，依舊沒等到凌晗出現，朧虔念似是自語地說了一句，旋即輕笑一聲，離開原地。只是，那笑意卻是不復平時的淡笑。
待那一襲白裙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凌晗才自暗處露身出來，望著朧虔念離開的方向皺眉沉思。
這個女子，依舊神秘的讓他看不透。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許，還包括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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