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凌晗悠悠醒來。網窗外日光已然照進屋子，直照到凌晗的床上，令凌晗感到一陣的暖意。
又是新的一天。
昨天晚上，偵查了莫邪劍的位置之後，凌晗便回到庭院內入睡，一夜安眠！
閉目了一會兒，凌晗將惺忪的睡衣袪散，旋即起身。
屋子經過兩天的時間，早已經修整過來，古風古韻。一套紅木傢俱，安置在屋子中間，上面還有著一套茶具以及照明所用燭台。
完全一副古代生活家居的樣子。
所幸，和古代不同，黃玥已經給他送來了洗漱用具，倒是讓凌晗免去了洗漱之苦。
輕笑了笑，凌晗便拿起洗漱用具去房屋邊的小溪洗漱。老規矩的洗漱晨練之後，凌晗便回到庭院。
庭院內，朧虔念如前天一般的等待在那，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石桌上，放著色澤鮮潤的飯菜，令凌晗胃口一動。
「三少。」
見到凌晗回來，坐在石椅上的朧虔念揚起小臉，淡淡一笑。
凝視了一眼朧虔念，凌晗沒有矯情，直接在朧虔念對面坐下。風吹過庭院，梧桐葉忽地簌簌作響，有一片葉子飄落在石桌之上。
朧虔念將這片樹葉拾起，放置一邊，旋即遞給凌晗清潔的碗筷。
凌晗接過碗筷，遲疑了一下，將臉上的銀色面具取下，放在一邊之後，用起早餐。
朧虔念倒是沒有再和凌晗一起用早餐，目光在凌晗取下的銀色面具上流轉一下，便落在凌晗身上，淡笑著看凌晗吃飯。
凌晗頗感一絲訝異，停下動作看向朧虔念，「虔念為何不吃？」
「虔念吃過了。」
朧虔念微微一笑，神色不見絲毫異樣，宛如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般。
凌晗勉了勉唇，應了一聲便繼續吃早餐。倒是朧虔念，望著凌晗吃飯的動作，忽地出聲道：「三少，這飯菜可合三少的胃口？」
凌晗的動作一頓，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而後目光轉向朧虔念身上，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這飯菜，是虔念做的？」
朧虔念神色自然地點了點頭，「不知可合三少的胃口。」
「不錯，挺好吃的。」
凌晗應了一聲，不過心中的不解卻是更深了幾絲。總感覺，來水月派之後，朧虔念對他似是有所改變：給他送早餐，還是自己親手做的；帶他逛水月派，還親自給他講解關於水月派的事情；還有，為何會知道他來水月派的目的；昨天晚上為何會那般表現……
她，似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他。
隱隱的，凌晗感覺朧虔念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瞞著他。感覺至此，凌晗突地想起昨天湘惜雲對他說的那番話。
那時對湘惜雲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語還無甚感覺，現在仔細想想，總感覺湘惜雲說的話和朧虔念這些天來的改變有關。
一種什麼事情不在掌控般的感覺從凌晗心中油然而生，令他暫時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見凌晗停下動作，朧虔念輕聲詢問道：「怎麼了？」
凌晗望了一眼朧虔念，乾脆將手中的碗筷放下，凝視著朧虔念，帶著一絲遲疑地問道：「虔念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話語一出，朧虔念的眸子閃了閃，雖快，不過依舊被凌晗所察覺到。
「虔念確實有事瞞著三少。」
朧虔念應了一聲，旋即輕聲道：「至於什麼事情，容虔念暫時無法相告。」
「三少可放心，虔念對三少完全沒有惡意。瞞著三少，也沒有任何算計的意思。」
那臉上的神色，很淡然，但卻明確表達出一個意思：這件事情，我暫時不能告訴你，過一段時間再和你說。
凌晗凝了凝眉宇，見朧虔念如此說，也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虔念，莫要瞞我太久，我不太喜歡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
朧虔念眸色動了動，輕點頭道：「三少放心，再過兩天，虔念便會親口告訴三少是何事。」
是的，再過幾天，她應該就會有所行動了。那時候，他就會知道，她瞞著他的是什麼事情。
凌晗……莫要怪我……我也是……為水月派著想。
聽朧虔念這麼一說，凌晗也沒有繼續糾纏，低下頭繼續吃飯。也正是因為如此，凌晗才錯過了朧虔念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
那是，從不曾在朧虔念眼中出現過的神色。
凌晗吃的不快，一頓早餐，差不多吃了八分鐘左右才吃完。將最後一粒米飯送入口中，凌晗輕聲對朧虔念說道：「虔念，多謝。」
見凌晗吃完，朧虔念已然起身收拾碗筷，在聽到凌晗的道謝之後，眸子微微閃了閃，「三少何必客氣，虔念這是應該的。」
也算，對他的彌補吧。
朧虔念心中微微一歎，在心裡呢喃了一聲。不過，饒是如此，在心底深處，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地方，有一絲悸動一閃而過。
收拾好碗筷之後，朧虔念正準備轉身離去，卻是忽地想起什麼事情般的，轉回身子凝望著凌晗，輕聲道：「三少。」
「虔念有事？」
朧虔念微微垂了垂眼睫，安然的神色宛如精緻的瓷娃娃，「三少昨天晚上，可曾去過我水月派的藏寶閣。」
頓了頓，又繼續接口道：「虔念，想知道三少真正的回答。」
凌晗在石桌底下的右手手指一僵，原本想要說自己沒有去過。但，對上朧虔念那看不清神色的眸光，想要出口的話語怎麼也出不了口。
她現在的神色，莫名地令他說不出欺騙她的話語。
見凌晗沒有回答，朧虔念眼睫垂的更低，「虔念告辭了。」
說罷，便轉身要離去，風正好在這時起了，吹起她的衣裙，吹過幾片梧桐葉，構成一幅莫名的清冷感。那一襲白裙的背影，突地令凌晗心中有一絲悸動。
「我去過。昨天晚上沒有現身，抱歉。」
平靜的聲音忽地在身後響起，朧虔念的腳步頓了頓，沒有轉身，唇角莫名的揚起一絲笑意。
「虔念很高興，三少沒有欺騙虔念。」
望著朧虔念漸行漸遠的身影，凌晗垂了垂眼睫，將石桌上的銀色面具重新戴起，掩住眸中的神色。
無論如何，莫邪劍，他必須得到。至於朧虔念……
興許，這件事情過後，他與她便不會再有交集了。他終究屬於世俗界，而朧虔念屬於古武界。
對朧虔念無端去了海冰學院的事情，凌晗也隱隱有些察覺。應該是和他有關。如今，無論和他有沒有關聯。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他與水月派，與朧虔念，相比不會再有牽連。
即是如此，又何必多想——
另一邊，當朧虔念走在回去的路上，卻是遇見了早已經等待在那的湘惜雲。
「師姐。」
見到朧虔念的身影，湘惜雲眸子微微一動，迎了上來，輕聲喚了一聲。旋即目光落在朧虔念提著的飯菜籃子上，有幾絲異樣一閃而過。
「惜雲有事？」
朧虔念輕笑了笑，神色自然無比，宛如不是剛給凌晗送餐歸來，宛如不曾注意到湘惜雲的異樣神色。
「師姐……」
湘惜雲頓了頓，輕聲詢問道：「師姐剛從他那邊回來？」
朧虔念輕笑著點了點頭，神色自然，「可是不妥？」
自然不妥了，他……師姐……怎麼能那樣！
湘惜雲張了張口，還是沒有將本要說出口的話語說出來。沉默了一下，湘惜雲遲疑地說道：「師姐，你真的要……」
「惜雲。」
朧虔念打斷湘惜雲的話語，在湘惜雲的目光下，神色平靜地說道：「這關乎我派數百年來的桎梏，我不會放棄的。凌晗，他一定會是預言中的那個人。」
湘惜雲面色一黯，旋即低聲道：「師姐，若是不是呢？」
「不是？」
朧虔念眸色迷茫了一下，旋即恢復清明，「若不是，他也對我水月派有恩。」
「何況……我一直相信我自己的感覺。凌晗……會是那個人的。」
湘惜雲望著朧虔念良久，突地開口道：「師姐，你對他動心了？」
動心……這個東西，她一直以為不會和自己的師姐，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師姐扯上關係。但，從自己師姐最近的表現上看，湘惜雲不得不猜測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姐對凌晗動了心。
仙子凡心，梅花自開。天將英才，桎梏終滅。
仙子凡心……這預言，如今想來，令湘惜雲複雜無比。
「動心？」
朧虔念呢喃了一聲，旋即輕笑道：「對他，我有好感，但至於動心……」
「何為動心師姐尚且不知，又何來對他動心。」
面對朧虔念的回答，湘惜雲沉默不語。動心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
像師姐這般的人，更無人能說的準。
「好了，惜雲。」
朧虔念喚住湘惜雲，輕聲道：「該走了，師父還在等著我們。」
天星宮的事情剛剛告一段落，最近水月派內自是忙碌無比，時不時的就有事情要商討。做為秦沁憐的兩大弟子，其中有一個還是內定的下任宮主，另外一個還是水月派的生計來源，朧虔念與湘惜雲自是在商討的人員之內。
朧虔念說罷，便先行抬步向著水月派建築群而去，身後，湘惜雲無聲地在心中一歎，旋即跟上朧虔念的身影。
望著走在前面朧虔念的背影，湘惜雲無聲低吟:
師姐……
在這件事情上，惜雲希望師姐慎重考慮。
不說凌晗有可能不是預言中所說的那個人，單是凌晗本身，便有問題。
要知道，凌晗他雖天資卓越，但畢竟不是好歸宿。更何況，他已經有了林若彤。
若是師姐真的要做出那一步，其造成的影響可不小。
而對師姐自身的影響，無疑是最大的。極有可能，會改變了師姐一生。
只希望，師姐不會真的做出那一步了……
書友群：111022033很好記，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