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既然有軒轅氏，自然也少不了魔皇蚩尤。網與軒轅氏同一時代的魔皇蚩尤，其功力完全不下於軒轅氏，不過與軒轅氏不同的是，魔皇蚩尤所修煉的道，是魔道。」
「魔道，暴虐，狂亂，唯吾獨尊。」
歐冶子的聲音搖搖傳來。
「其實，相對於皇道來說，我更喜歡魔道。」
凌晗挑眉，看著那個穿著黑色重甲的人影，渾身充滿著霸道以及無所顧忌。那一種無所顧忌的樣子，是他所喜歡的。
「魔道，不適合你。」
聽到凌晗的話，歐冶子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自己的徒兒，他自然是瞭解的，他不嚮往權利，不嚮往財力，只嚮往那一種無所顧忌的逍遙，只是，這卻不是魔道。
「要讓我說的話，逍遙道更適合你，但，也不完全適合。」
正在說話間，遠處的蚩尤抬頭，看向凌晗，那道目光中充滿著暴虐以及戰意。
凌晗一愣，隨即明白歐冶子的話，魔道，既然為魔，自然會有魔所具備的特徵，那特徵便是好戰，而這，卻不是凌晗所喜歡的。
「蚩尤與軒轅氏同處一個時代，一為皇，一為魔，戰爭自然無可避免，那一戰，是那個時代最為著名的一戰。」
「軒轅氏雖贏了，卻也受傷不淺，最終也無緣突破天階九段的門檻，隕落。後世之人為紀念軒轅氏，便編出了一個軒轅氏騰龍升仙的故事；而蚩尤則是在那一戰便隕落，只遺留下了他的虎魄刀。」
「虎魄刀，以白虎之魂魄，煉化而成，帶著殺虐以及狂亂，正好與魔道相輔相成。」
歐冶子話音一落，凌晗的視線便隨之落在了蚩尤手中所持有的那把虎魄刀上面，霸氣，這是凌晗的第一感覺，殺虐，這是凌晗的第二感覺。
即使隔著這麼遠，凌晗還是能感覺到虎魄刀上面所傳來的狂亂氣息，這讓凌晗挺是佩服歐冶子的，竟然可以如此完美的呈現虎魄刀的氣息。
在凌晗的注視下，蚩尤的身子動了，動如蛟龍，翻身而起，虎魄刀在他的揮舞下，一道隱含著黑色氣息的刀氣向著凌晗飛來。
凌晗一怔，下意識的要向著旁邊閃去，隨即意識到這是歐冶子所幻化出來的，而且，就算他要閃避，也百分百避不了。雖然不瞭解歐冶子為何要向著自己揮刀，凌晗也沒去想太多，至少他明白，歐冶子不會傷害他，這就行了，身子慢慢的歸為平靜。
瞬間，蚩尤所劈出的刀氣便來到凌晗面前，狂暴而殺虐。
儘管明白這是歐冶子所幻化出來的刀氣，根本不會傷到自己，但凌晗還是在那一瞬間，感受到死亡的來襲。
那道刀氣，彷彿遮蓋了天地，消除了聲音以及光亮，只剩下死亡。令凌晗感到在這一刀刀氣面前，他就像是一隻悲哀的螻蟻般，沒有抵抗的能力。
這是凌晗第一次感到死亡如此之近。
也不過是僅僅的一瞬，那刀氣便擦著凌晗的身子劃過，在凌晗的身後激起一陣的土霧。
從面臨死亡的瞬間回轉，凌晗的意識慢慢的回到腦子裡，轉身看向身後。
身後，蚩尤所劈到的地面，一道深十幾米，長度近二十米的深壑出現在凌晗的眼前，殘留著暴虐的氣息。
「呼。」
凌晗呼出一口氣，才發現，原來自從蚩尤劈出那一道刀氣之後，他已經屏住了呼吸，或者說，他忘了呼吸。
「那一瞬間的感覺，如何？」
歐冶子的身影在幾米處顯現出來，身邊的黃土地也慢慢的被綠地所代替，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便成了踏春之地，草長鶯飛。
凌晗看著歐冶子的身影，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歐冶子問的那個一瞬間，是哪一瞬間。
「從未發現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腦海中完全沒有任何想法。」
「怕嗎？」
歐冶子淡淡一笑，一壺酒出現在他的手中，稍微的喝了一口。
怕嗎？
凌晗摸著下巴，他怕死亡嗎？
不知為什麼，腦海中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閃過，只是，因為太快，所以凌晗沒有抓住。
「我想，我應該會怕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沒有。」
皺了皺眉頭，凌晗因為沒有抓到剛剛在腦海中閃過的一絲光亮而感到幾絲煩躁，似乎，剛才飄然而過的想法，對自己非常的重要似的。
歐冶子稍微的驚訝了一下，隨即便平靜了下來，與凌晗不同的是，他沒有凌晗剛才所感受到的感覺，他只是將凌晗的不同表現歸結於凌晗的出眾，殊不知，即使在出眾的人，在面對死亡來臨的一瞬間，也會有一種叫做敬畏的害怕，更何況年僅五歲的凌晗。
沒有再追究這件事情，歐冶子笑著說道：「看過蚩尤，有什麼感覺，還覺得魔道適合你嗎？」
凌晗搖頭，腦海中還有蚩尤剛才的那道刀氣和那道刀氣所留下的深壑的印象。
「確實不適合。」
「對了，師父，你剛才說逍遙道？」
歐冶子淡淡一笑，又喝了一口酒，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酒中仙啊。」
酒中仙？
凌晗一愣，隨即皺著眉頭想著，酒中仙，該不會是唐朝那個自稱酒中仙的李白吧？
因為才五歲的他，不該表現的太過另類，所以，白天的時候，他一直很是無聊，所以有時候會，沒事幹去翻翻父親凌傑書房裡面的書，所以有看過李白的一些介紹。
李白確實很符合逍遙道，嗯…
「呵呵。」
歐冶子沒有點破，只是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山下小溪上，那裡，正有一個人影一路走來，手中攜帶著一壺酒，一身青衫，瀟灑自如。
「逍遙道，嚮往逍遙，無拘無束。雖然符合自然之道，但因為太過隨和，不太注重境界的提升，一心嚮往逍遙。所以修煉逍遙道的人，一般修為提升較難，大成者寥寥無幾，其中，較為出名者，莫過於唐朝詩仙李白。」
「李白一身瀟灑自如，吟詩作對，飲酒作樂。曾有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美名。不過就如為師所言，逍遙道，大成者較少，有史以來不曾有過天階九段之人，李白乃天階三段。」
「不過，能在封神之戰之後，憑借逍遙道而修煉到天階三段，已屬不易。所以為師才拿他做素材。」
遠處那道人影，瀟灑自如地走著，偶爾喝上一口美酒，在歐冶子望向他之後，似乎有感覺地看著歐冶子和凌晗，淡淡的一笑，乾淨如斯。
彷彿喝酒了一般，那青衫人影，笑著看向小溪中的清泉，右手輕舉，食指與中指似是隨意般的在空中劃過，但凌晗卻知道那不是隨意的劃過。
因為，隨著李白手指的輕劃，小溪中的一注水流憑空升起，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形，隨即又形成一股水劍，衝向溪邊的一塊兩米多高的巨石。
彷彿被引爆了一般，巨石轟然爆炸。
「逍遙道，戰力不高，又因一心嚮往逍遙，所以，不太適合你。」
歐冶子轉身看著凌晗，淡淡的說道：「人可逍遙，卻不可一心嚮往逍遙，畢竟，人是人。」
凌晗明白，所以，他沒有反駁。
他確實嚮往自由，但卻不是一心只嚮往自由，因為他有著自己的羈絆，那是身為一個人所有的。
身處環境再變，只是這次變的，卻令凌晗都嚇了一跳。
和歐冶子一起站在城樓上，凌晗看著城樓下的橫屍百里，血流成河，腹中稍微有種嘔吐的感覺。
不過，僅僅只是一瞬，凌晗的注意力便被戰場上那個還在收割生命的聲音所引過去。
「師父，他是誰。「
那個身影，渾身上下充滿了殺氣，殺氣沖天，凌晗甚至能感覺到在那個身影的周圍，有著一團的殺氣。
「戰國時期，有位名將名叫白起，他雖然不是最出眾的軍事人才，卻是公認的第一軍事機器。」
歐冶子的目光有些複雜，凌晗不懂，因為他對戰國的歷史不懂，所以他不知道歐冶子和白起，算是一個時代的人。
「他是殺道的大成者，天階六段，以殺為名，以殺成名。」
以殺成名四字剛落下，那道人影突然暴起，在他周圍十幾名士兵竟然在一瞬間死亡，**橫飛，令沒有見過如此血腥戰爭場面的凌晗臉色一白。
他，還太小，還沒有真正的成長，突然之間面對這種場面，任誰都受不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凌晗的不好受，場面再變。
只是，在場面變化的時候，歐冶子一直看著凌晗，面色複雜。
「師父，怎麼了？」
「沒有。」
歐冶子搖頭，雖然說要讓凌晗感受一下道，但歐冶子也不單單只是為了讓凌晗感受道而已，因為……。
沒有聽到歐冶子的回答，凌晗沒有多想，只是慢慢的看著身處環境的改變。
只是，隨著環境的改變，凌晗臉上的慘白越來越明顯。
這次環境的改變，竟是比剛才的戰場還要來的血腥。
因為，這次的場景，竟如同，地獄修羅場！
血色的天空，凌晗和歐冶子浮在半空，看著下面的斷肢，血河。
那是成堆的斷肢，屍體，沒有一具屍體是完好的，濃濃的血匯聚成河，在屍體上面慢慢流淌，雖然沒有那刺鼻的血腥味，但凌晗卻彷彿間聞到了那血腥。
在一個相對較高的屍堆上面，一個渾身上下，血色的身影，右手持刀，刀成血色，直插入身下的一具屍體。
歐冶子的臉色嚴肅，看著下面的修羅場。
「若說殺道以殺為名，注重殺氣，那修羅道，便是完完全全由血修煉出來的道。」
「修煉殺道者，保留著自己的意識，殺氣只是他們修煉的路徑，除了他們殺人太盛之外，他們並不被世俗所排斥，相反，他們很強，甚至有人敬仰。但是，修煉修羅道的人不同，他們排斥了所有的情感，只留下了原始的，最本能的殺戮，他們只為殺戮而生。」
「修煉修羅道者，必定是狠絕的，或者絕情的人。兩者又有些不同，前者狠辣，不顧一切，修煉修羅道只為修煉，後者不同，絕情之人，必定為重情之人，但他失去了心中最重要的一份情感的時候，才會走上絕情之路，修羅之路。」
「修羅道的修煉者很強，可以說是最強的一道之一。不過有史以來，大成者寥寥無幾。」
「師父，那這個人是誰？」
歐冶子面色複雜地看著那個站在屍堆上的人，「修煉修羅道者，一旦被世俗所發現，必除。所以，有史以來，修煉修羅道達到天階者，只有一人。」
「阿修羅，天階五段，因絕了心中那份真情，走入修羅道，泯滅人性。」
「雖為天階五段，卻可擊殺天階七段的修煉者，不可謂不強。」
「那師父…。」
凌晗頓了頓，輕聲問道：「阿修羅是為了什麼入了修羅道？」
歐冶子看了看凌晗，沒有回答凌晗的問題，只是問道：「晗兒對修羅道有何看法？」
「進修羅道，若是前者，我不發表任何意見，畢竟人各有志，但若犯到我，那我就不會放過他，至於後者…。」
凌晗頓了頓，在歐冶子的目光下淡淡的說道：「若我是那後者，進修羅道又如何。」
果然…
歐冶子苦笑一聲，「早知道這個答案，還不如不問了。」
凌晗挑眉，「師父不贊同嗎？」
歐冶子沉默。
凌晗笑了。
「其實，有些地方，師父和我是一樣的，不是嗎？況且，這世上，每個人都一樣，一旦失去了人生中最為珍惜的東西，每個人都會選擇偏執，選擇，進入修羅道！」
歐冶子瞪了一樣，卻是沒有回答凌晗的話。
「阿修羅原名姬宮湦，也就是西周最後的一名帝王。」
歐冶子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卻是看到了凌晗目光中的迷茫，不由得自己在心中罵了自己一聲。
縱使凌晗再聰明，也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
「曾經，他為了褒姒，烽火戲諸侯。後來，因為褒姒之死，入了修羅道，親手毀滅了西周，只因為褒姒的死，是西周王爺聯合朝中大臣叛亂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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