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對太后萬福行禮,說道:「奴婢特來回皇太妃的話,那……」
「坐下說話」,皇太妃一面伸手一擺,做出一個優雅的請的手勢,一面說道:「春華,倒茶呀!永安夫人受累替你們跑腿,怎麼她來了還不好好謝謝她?」
皇太妃身邊另一個宮女早已經斟上了一杯茶,端到舒娥面前,想必就是春華了。春華也笑吟吟地說道:「多謝永安夫人。」舒娥被弄得極不好意思,連忙站起來欠身接過,「有勞嬤嬤了。如此稱呼,實在不敢當,嬤嬤叫我『舒娥』就行了。」春華一笑退下。
舒娥向皇太妃說道:「皇太妃的《甘露譜》,已然奏成。大氣華美而又不失清澹雅致,聽之令人動容,深悟佛家『慈悲』二字。」
皇太妃和楊美人一齊點頭微笑,楊美人笑著說道:「能令人悟到『慈悲』二字,可見姑母此曲確是譜得神妙至極,而妹妹你能領略到『慈悲』二字,不但深通佛理,而且深通音律。姑母,你從哪裡知道舒妹妹有這樣好的本事?」
這兩聲「姑母」一叫,舒娥心裡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林公公說過,楊美人是楊皇太妃的侄女。難怪兩人都對這琴譜一事如此上心。楊美人這句話,一邊在贊舒娥,一邊又稱讚了皇太妃,又親切地叫著「舒妹妹」,舒娥一邊想起了曹淑顏,在府裡時董、廖兩家都稱她「淑妹妹」,一邊又覺得親切無比。
「我實在是不懂什麼樂理,與佛教一道所知道的也實在非常有限」,舒娥笑著說道,只覺得在這楊美人面前,心裡實在是十分愜意舒適,「所以能有此感,是譜子和樂師都非同尋常之故。」
「舒妹妹說得這樣好聽,姑母何不請這位樂師前來,眾人一同欣賞?」楊美人語帶嬌癡,舒娥想起皇太妃在太后面前說話時,微含撒嬌的語氣,心想這姑侄二人果真好像。
「皇上的生日便要到了,宮中上下都在為過壽做準備,大樂署忙著演練祭奠、大宴上的音樂,我們怎能輕易傳召?豈不是忙裡添亂嗎?」皇太妃微笑著說。
楊美人輕輕歎了口氣,但即便是歎氣時,臉上也是含著笑意,似乎哀愁只是一片輕淡的雲翳,轉眼便被春風般的微笑吹得不見了蹤影。真不枉了她的名字叫做「春熙」,住的又是春熙館。
舒娥笑著說道:「楊美人不必感到惋惜……這位大理國樂師如今已經身在教坊,並不忙碌……」
「果真嗎?怎麼姑母你說是大樂署的?」楊美人滿臉笑容,雖然是在發問,卻沒有絲毫疑惑的語氣,顯然心裡很是高興。
皇太妃微笑不語,看了看舒娥,等她解釋。「這位樂師名叫瀾川,原本是大樂署的律學博士,但為了潛心研究樂律,便去了教坊。」舒娥知道瀾川想留在教坊之中,便輕輕地一句帶過。
楊美人微微一笑,望著皇太妃,皇太妃點了點頭,想來是答應了。楊美人問舒娥:「等商定了時間,我派人告訴舒妹妹好嗎?」
「若無雜事羈絆,自然求之不得。」舒娥心想不知自己的經文能依時抄完不能,是以雖然十分想來,卻也不敢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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