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今日出門,想是見了董姑娘了。」舒娥臉上帶著探詢的笑意。然諾立時領悟,原來她取這樣兩個名字,是為了董清凝。
「可是少爺,董家姑娘過了年就要進宮了,她這樣的好容貌,人見人愛,你說皇上怎麼會不喜歡呢?」然諾本想這樣的女子,並不見得是人見人愛的,見舒娥臉色認真,並不插嘴。
「雖然聽太太們的謙辭,說這次進宮並不一定就被留下,但看董姑娘的樣子,是定會被留下的,這樣一來,少爺的一片相思,豈不是要落空了。」舒娥說得誠誠懇懇。
然諾本來怔怔地聽著,聽到最後一句,方才領悟過來舒娥的一片苦心。她苦心孤詣地勸自己,卻是希望自己不要落得水月鏡花一場虛空。
他心下感動。「你那日那個許不成的願,也是為了這個事嗎?到底是什麼願?」
舒娥點點頭,「我本想許願讓董姑娘也明白少爺的心思,喜歡少爺,但那樣董姑娘走時,你們二人豈不傷心?又想許願讓董姑娘永遠不知道這回事,但想到這樣少爺又太可憐……不管怎樣,終究不成的。唉……」
「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少爺心下深深感動。
舒娥見少爺滿臉笑意,放下了心,「還好少爺肯聽勸的。」
「我並不是肯聽勸,我本不喜歡她。我若是喜歡她,雖然肯聽你勸,難道竟會一點不難過嗎?」然諾的語氣淡然而肯定。
舒娥聽到那句「雖然肯聽你勸」,高高興興地說:「少爺肯聽我勸就好,我凡事,總是……總是……為著少爺好的。」她的語氣溫柔而誠懇,忽然抬頭望著少爺,「那少爺寫的那句詩,並不是為了董姑娘,難道是為了廖姑娘嗎?」舒娥說著向少爺的書案上一指。
少爺朗聲一笑,把菊花交在她手裡,「菊花你擺在自己房間裡看吧。天下除了她們,當真就沒有好女子了嗎?」
「她們還不算好」,舒娥深深吸了口菊花的清香,「少爺原來喜歡天上的仙女,嘖嘖……」舒娥抱著花走了。
過了幾日,舒娥抱過一隻蜜合色縐紗做的靠背,放在然諾常看書的椅子上。然諾一眼認了出來,「這不是太太賞你做裙子的嗎?」
舒娥低頭笑了半天不說話,忽然抬頭一笑,「少爺不要嫌我手笨才好。」
然諾拿起枕頭細看,果然那邊角上的針腳略顯粗糙,線頭上打的結也打在外面。他方想到舒娥一直跟著那位老先生,自然是新學的針線功夫,再輕輕吸氣,原來這靠背竟是野菊花填的。按起來蓬鬆又不想棉花那樣軟趴,更好的是那股香氣,一聞之下,沁人心脾,憂乏頓解。心下甚是高興。
「原來你不會做裙子,才用來做了靠背給我……」然諾笑著逗舒娥。
「少爺真聰明!丁香姐姐嫌這裙子顏色淡,就送了我。」說著輕輕一提外衫,是一條淡水綠洋縐裙。「太太賞我的縐紗,我就懶得裁剪了。本來就怕裁壞了,剛好找到了那些野菊花,便打算曬乾了給少爺做一對靠背,一對枕頭……」
「你竟做了這麼多?」
「這菊花枕的久了,定會碎掉,香氣也不如新的濃。少爺別要小看了這野菊花,你們讀書的人,常枕著清肝明目,頭腦清新,解乏安眠,最是有用不過的,」說著抿嘴一笑,「倒比喝在嘴裡,皺著眉毛好的多……」說完捂著嘴格格的笑了。
然諾想起前幾日自己喝那菊花茶的樣子,也不禁笑了。傍晚到臥房去,果然看見床上擺著兩隻菊花香枕,拿起一隻出神良久,轉身出屋,舒娥還未去睡,便將香枕給她,「你既說得這麼好,也留一隻自己枕著。」
舒娥看了一會兒,忽然滿臉通紅,也不請晚安,一扭身便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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