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台裡樹木崢嶸蔥鬱,一本本菊花更是爭奇鬥艷。
那紅色的,有墨牡丹、硃砂紅霜、紅墨菊;那紅黃二色的,金紅交輝、金背大紅、點絳唇;那紅花黃蕊的,是紅杏山莊;那花瓣外黃內紅的,是紫龍臥雪;花瓣外白內紅的,是香山雛鳳;那粉色的有羞女、清水荷花、粉旭桃、粉女王、粉葵、粉荷花;還有那潔白勝雪的,有白毛獅子、白牡丹、草舍如籬、白松針、白玉珠簾、殘雪驚鴻、白鷗逐波、輕見千鳥、秋水綠波、胭脂點雪、瑤台玉鳳;那黃色的金皇后、兼六金黃、黃香梨、古龍鬚;還有一株並生兩朵的,一粉一白,是二喬……
廖敬之是個愛菊之人,竟一本一本記得清楚,眾人七嘴八舌地問著,她便一樣一樣說得頭頭是道。
暗香浮動,秋風送香。伴著細細的簫聲,更讓人神動心搖。眾人凝神看去,只見一株梧桐樹下,一個青衫方巾的男子正在吹簫。梧桐樹上落了不少鳥雀,倒真有師曠當年一曲驚落飛鳥的遺風。
姑娘們個個花枝招展,少爺們人人玉樹臨風,更兼那雕鞍金馬、錦繡軟轎、嬌童艷婢,更顯得不同尋常。那辦花會的見有曹家少爺姑娘在內,忙忙驅散眾人,只留他們隨意賞花。並說道如果各位喜歡,走時每位公子姑娘可隨意挑選,他知道若是被他們挑走,那賞賜是少不了的,總比擺在這裡,供那些酸儒們寫入歪詩裡要好得多。
姑娘們各挑了一盆讓丫鬟抱著,然諾沒留心聽廖敬之說,不知她們拿的是什麼。只見一株白菊雍容而不失靈氣,便讓落英抱了回來。
一進門,然諾便聞到一股幽香。院裡張著一隻大簸籮,舒娥正把一朵朵金黃色的小花擺在上面。早有小丫頭接過了少爺的花,只等少爺說擺在哪裡。少爺卻看著舒娥,「你擺這些是什麼?」
「少爺回來了」,舒娥抬頭一笑,「這是菊花啊,少爺就沒聞見這滿園的菊香?」
「本來是聞見了,只是從沒有見過,所以才有此一問。」然諾駐足說道。
「這也怪不得少爺,這是苦薏,也叫野菊花。因今日到後院去,看見花園的假山上生著一片,園丁正要拔了收拾乾淨,擺上盆栽的好菊花請太太們賞玩,我便要了回來。」
有太太的丫鬟喊走了落英,舒娥便放下手裡的活兒,幫少爺打起了簾子,給少爺倒茶。少爺把白菊放在案上,「你曬那些野菊花幹什麼?」
舒娥不言語,只把一碗湯色淡黃柔亮的茶端到少爺面前,茶盤裡還放著兩枚糕點。少爺看時,這次用的是個玻璃小碗,碗底端端正正地含著一朵野菊花,糕點也是透明的白色裡面也含著幾片菊花瓣。
少爺端起碗來品時,茶味入口清香,回味卻有些苦澀。及至嚥下去,又覺得滿嘴清涼。又拈起一枚糕點,軟軟滑滑,亦是滿口清香。再喝茶時,卻發現茶已見底,花卻不動。少爺忙一飲而盡,翻過來看時,卻是一朵菊花粘在了茶杯底。
少爺笑著說:「又是你想的,難怪用了玻璃碗。你這碗茶和這糕,又有什麼說法?」
「不過是一碗露水泡的菊花茶,一塊馬蹄粉做的菊花糕,哪有什麼說法呢?」舒娥笑著扭頭走開,去給少爺添茶水。
少爺點點頭,「這茶和糕做得不易,我一眼便知,只是你做得這麼費事」,少爺接過茶碗,對著舒娥一舉,「有什麼說法?」
「少爺真是聰明,一猜就猜到了。這茶呢,就叫做『水中望月』,這糕就叫做『霧裡看花』。」舒娥笑著說。
「你不用讚我,為什麼我的茶水糕點,都是這樣的名字?你不見太太的糕點,全是『如意』、『吉祥』、『富貴』、『平安』……」少爺說著也笑了起來,真難為人們,做一塊糕點,還要安上那樣一個名字來示好,這府裡還有專門的廚司,每日精心研製,就為了做出這些精緻華美的糕點,配上富麗堂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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