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磊找遍了保齡球館也沒見到伊可心的影子。鴀璨璩曉
從球館裡出來,已經夜幕降臨,霓虹燈下,一片璀璨,他站在馬路上左右張望,人影綽綽,卻不見了他要找的那一位!
她去哪兒了?
他找不見人,心焦地拿出手機想要給她打電話……
可是,在電話簿裡翻著號碼,翻著翻著……他這才發現他居然沒有她的電話號碼,他居然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
頓時,他覺得自己混蛋了。
一個女孩子,他睡了人家……n多次,居然連電話都不知道!
也難怪,在一起糾纏的這段時間,每回都是她主動找上門來,也是她主動地賴在他的房子裡,哪有什麼打電話的必要。
有那麼一個人,總以為她一直會在。
所以,他甚至不需要花任何心思,一回頭就看見她了,看著看著就看習慣了,可是當某一天她不在眼皮子底下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她來,卻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
這種感覺,莫名地讓人煩躁,焦慮,不安。
他沒想別的,她纏著他要跟他出來玩,那就玩咯!
後來,他說了什麼了呢?
現在回想起來,他居然不太記得具體內容,記得最清楚的反而是那些朋友取笑他的那些話,他有看著伊可心打保齡,看得眼珠子都掉下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居然第一時間就想迴避。
他怎麼會看她呢?
脫光衣服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也沒什麼看頭!
可是,被人這麼一說,他又分明有種被窺破了心思的感覺,於是有些話就那麼自然而然地蹦出口來了。
儘管,他自己也知道有多傷人。
她聽到了?
一定是的!他一直都以為那妞的心理特別強大,所以在聽到她居然哭了那一刻,他除了震驚之外,甚至還覺得心都揪了一下。
她就這麼跑掉,能去哪兒?
他發現他不但沒有她的電話號碼,甚至連該到哪裡去找她都不知道。
最後,他去了酒吧,可是掃視了一圈也還是沒看到她的影子,料想著她可能是不高興了,一聲不響離開之後跑來借酒澆愁也是挺有可能的,沒想到還是算錯了。
他可還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瞭解她!
他心想著她那麼大一個人了,不會出什麼事的,頂多是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之後心裡不舒服,那妞大大咧咧的,神經大條得很,等過兩天氣消了就會出現的。
他悻悻地離開酒吧。
可是,邁出了腳步又覺得心裡不太塌實了,人家畢竟是女孩子,讓他給睡了,還為他傷心了,現在玩消失了,沒事最好,要是真的有什麼事呢?那可怎麼辦?
她才多少歲?
貌似……最多也就十九吧?
哎!他實在沒法用正常成熟女人的標準來要求她,就她那瘋瘋顛顛的,可別到時候真做出點兒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來。
他終於不再猶豫了,返回酒吧,逮著一個服務生就問:「有沒有看到可可?」
伊可心經常在這兒廝混,聽說和酒吧老闆還有很鐵的交情,這兒的人幾乎都認識她,她有沒有來過,隨便問個人就知道了。
「有啊!」
服務生正在忙著,頭也不抬地回答他。
他一聽,彷彿瞬間就湧上了一股安定的感覺,比起她之前下落不明的時候好受太多,於是急忙又問道:「她在哪兒?什麼時候看到的?」
「前天晚上啊!」
服務生又一句話噎過來,他聽得心裡窩火,他還昨天晚上和她睡一被窩裡呢,前天晚上算怎麼回事?誰問前天晚上了?
不過,如此一來,便說明伊可心今天沒來過。
他頓時又焦躁起來,跟在那服務生屁股後面,也不管人家根本就沒空理他,又問道:「那你知道她電話號碼嗎?」
「知道啊!」
「能告訴我嗎?」
他這麼一說,那服務生才好歹有空看了他一眼,一副戒備的樣子,說道:「那可不行,你誰啊?」
他是誰?
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只好含糊地給了一個答案,「我是……她朋友!」他想,這麼說總該沒錯吧?都已經發展到床上的關係,怎麼著也算得上是朋友吧?
頓時,那服務生更戒備了。
在這混的,誰都知道可可不是一般的酒吧妹,她也就是在這兒玩玩的,有老闆罩著她的,所以其他的人自然也就敬她三分,再加上可可爽朗的個性,人際關係不是一般的好,整個酒吧的人估計都得站她這邊。
「真的是朋友?」
在服務生一副懷疑他心懷不軌要電話號碼的目光下,齊天磊點了下頭,隨後又開始被逼問了。天齡球不也。
「她全名叫什麼?」
「伊可心!」
「她什麼時候生日?」
「……」
「她沒事的時候最喜歡做什麼?」
「……」
「她最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麼?」
「……」
「她……」
齊天磊覺得這簡直像是在審問犯人,請問他哪里長得像壞人了?他不過就是問個電話號碼而已,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於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沒等服務生的下一個問題問完,他就忍不住咆哮了,「有完沒完!老子別的不知道,就是對她的三圍一清二楚,你怎麼不問?!」
真是令人惱火!莫名其妙!
他也不確定之所以惱火,是有多少擔心的成分在裡面,可是,羞愧是有的,在這一刻,他幾乎就是毫不猶豫下了決定,他是個鳥人!是個混蛋!
除了名字之外,他還當真對她一無所知!
發了一頓火之後,他轉移了目標,找了個酒吧mm,使了美男計,這才成功地將伊可心的電話號碼給弄到手。
再一次從酒吧出來,還是一肚子火。
他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這才開始撥了剛才要到的那個電話號碼,在聽著鈴聲響起,在那個等待的過程當中,他居然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還好,沒等多久電話就接通了,很快傳來伊可心的聲音。
「喂……」
「可可……」
「我是!」
「……」
「你哪位啊?」
「……」
她的聲音聽起來尚算是平靜的,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來,這反倒令齊天磊莫名地不知所措起來,其實他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依她那麼辣的性格,若是惹了她不痛快,應該會被她破口大罵才對!
可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並且,她甚至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不可能啊!他都能聽出她的聲音,她有什麼理由聽不出來?
就在他錯愕之際,她又說話了,平靜之中帶著點兒疑惑,似乎……還有一點點的不耐煩,說道:「喂!到底誰啊?報上大名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說我要掛了!」
呃……
他聽到她這語氣,很犯賤地覺得心裡好受了點兒。
這才對嘛!這才像她嘛!
於是,他幾乎是可以斷定她是生氣了,所以老老實實地報上自己大名,「是我,齊天磊!」
伊可心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哦,是你啊!怪不得……我就說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原來是你!什麼事?」
「在哪兒?」
他直接忽略她陰陽怪氣的語調,馬上問了最重點的一句,她也馬上就給了他回答,還是那麼坦然,「在家!」
原來在家呢!
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了下來,說了句『我馬上回來』之後,便率先掛斷了電話,然後快馬加鞭地往家裡趕。
可是,回了家就不對勁了。
家裡到處黑漆漆的,客廳,臥室,浴室都沒有人,他在確定了她不在之後,趕緊又撥了之前打過的電話,這一次響的時間稍微久了一點,不過好歹她還是接了。
「你在哪兒?」
他沒等她說話,一開口就迫不及待地詢問她的下落。
然而,伊可心還是那麼坦然的語氣,告訴他:「在家啊!」
「伊可心……」他在喚她的名時,語氣中已經多了一絲不耐煩,他也是向來沒必要討好任何人的,現在這麼急著找她,她居然還敢耍他!
他不悅地又問了一遍,「我現在就在家,你到底在哪兒?」
伊可心道:「我也在家啊!你屬禽獸的聽不懂人話啊?這都說了多少遍了?!」
齊天磊又生生地被噎住了,這才終於明白她所說的在家是什麼意思,她應該確實是在家,不過是在她自己家,可是,他怎麼就會聯想到她所說的家是他這裡呢?
自作多情!
她還說,他屬禽獸的!
他也不再繼續她在哪兒這個話題了,為了壯大自己的氣勢,他於是質問了:「怎麼一聲不響就跑掉?你多大了?要離開不會跟人說一聲嗎?」
好吧!表示他還想繼續犯賤。
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料想她在罵完他禽獸之後,該罵他混蛋了吧?他就等著她說她一聲不響地跑掉是因為他這個混蛋說了不是人說的鬼話,傷了她的心靈和自尊……
讓挨罵來得更猛烈些吧!
然而,她說了什麼?
他聽到,她是這麼說的……
「哦……這事兒啊!不好意思啦!因為……因為我大姨媽來了,必須馬上走啊!否則讓人看了笑話,我見你和一幫人在那兒,就沒好意思去和你說,後來也想打電話告訴你一下,又發現沒你電話,就沒打了,然後我就先回家了……哎喲,我都多大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好了,不說了,我生理痛呢!睡覺了,就這樣了……拜!」178pa。
她這一連串的話,語速極快。
齊天磊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掛了電話,繼而聽到嘟嘟聲。
他愣愣地瞅著慢慢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再回想了一番她剛才說的話,頭腦裡閃過片刻的空白……
是這樣嗎?
貌似,沒有破綻。
而且,這番說辭也實在符合她的本性。
可是,他怎麼老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他覺得心裡說不出理由的不爽,是啊!她那麼大的人了,她自己都說丟不了的,可他還是有擔心過她,再說了……她還沒罵他呢!
他說了混帳話在先,她理所當然罵他,罵完了大家都舒服了。
但是,她這麼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真的覺得就像是欠了她的似的,莫名地有了負擔,好像不還清了心裡還不舒坦了。
他焦躁,煩悶,甚至略微抓狂……
什麼大姨媽來了?真的假的?管她真的假的?過來讓他檢查了再說,他才能確定她是否在說謊,是否真的沒心沒肺,聽了那些話也沒反應!
對的!就這麼辦……
他找了這麼無聊的一個理由之後,開始第三次給她打電話。
所有想好的那些話都已經蹦到嗓子眼裡了,就等著衝她說出來了,然而電話裡卻傳來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不甘心,又撥了兩遍,還是一樣的結果。
最終,頹然的垂下手來。
老實說,如此平靜,反而令他心有不安,各種各樣的女人他也見過不少,以前……在認識薛冰之前,學生時代,大大小小的戀愛也有過那麼幾次,所以他不是不明白,只要伊可心還是個女人……
當然,她確實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這一點他可以作證。
他的意思是,但凡是個女人,若是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她的表現無非昭示著兩種可能。
也許,她沒聽見;也許,是真生氣了……
只不過,她生氣的表現和其他女人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
如果是後者,那麼……他想,那就先這樣吧!她真生氣的話這是擺明了不想理他,還是等她過兩天氣消了些再說吧!
他也必須承認,除了擔心之外,其實他也有那麼一點兒生氣。
他不介意身邊有個女人,他甚至也可以是個溫柔的好情人,但是他其實也和大多數男人一樣,不喜歡恃寵而嬌的女人。
在男女遊戲中,習慣將自己置於主導地位。
這個女人……
就算他說的那些話傷害了她的自尊,但是她現在算什麼?她居然敢中途走掉,居然掛他的電話還關機,這擺明了是要跟他鬧脾氣是不是?她居然敢?!她以為自己是什麼?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別忘了,本來就是她死皮賴臉纏上他的!
更何況,他本來也沒打算和她怎麼著,這樣也好……有本事就一直關機別接他電話!有本事就永遠也別回來!
反正,他們也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他這麼想著……直到後來才知道,他此刻之所以敢這麼想,不過就是仗著伊可心不僅在許多年前死追他,而且現在還賴著他。
於是,他就有了種吃定她的心態。
於是,他覺得她自己一定還會回來的。
然而,她總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後來他才知道自己預料錯誤,兩天後她沒有出現,他開始不怎麼淡定了,不過又極力勸自己忍忍,那妞撐不過三天的。
那晚,一個人躺在床上玩手機,登陸了八百年才上一次的qq。
才剛剛上線,群信息就彈了出來,他點開一看,正是上次加的那個墨寒寒的讀者群,裡面又是聊得熱火朝天的。
話題是由該群主的兩句話而開始的……
——老娘失戀了!
——如何修理賤男,求支招!
於是乎,就這麼聊開了,他一條條地看著聊天內容,真不愧是她的粉絲,全站她那一邊的,那些熱心讀者的建議莫過於斷他命根或者爆他菊-花之類的……16478556
齊天磊莫名地有些發虛。
新時代的女人,果然怎一句彪悍了得?
後來,讀者們又開始詢問作者的整件失戀事件的始末,墨寒寒大體說了下,她從十四歲開始喜歡上一個男人,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後面,是無數個很喜歡……
齊天磊看著這三個字佔據了屏幕對話框的一大半,忽然有些疲憊,於是將手機丟到一邊,望著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他還以為,伊可心最多熬不過三天。
可是,不僅是三天過去了,一個星期過去了,十天半個月都過去了……
在此期間,他的電話響過無數遍,卻沒有一次是她打來的,他幾乎也每天回家,卻再也沒在家裡看見過她的影子。
以至於,他哪怕是在玩遊戲都心不在焉的,總是想起那妞潛進他房間,勾-引他,挑-逗他,直至燃燒……
然後,想著想著,竟感覺身體開始發熱。
該死的女人,什麼意思呀她?
最後,他先妥協了……儘管,他始終跟自己也在辯解著那不叫妥協,他就是無聊了,無聊了想泡吧很正常,於是又去了那家有可能遇見伊可心的酒吧也很正常。
果然,還是遇見了她。
夜間的酒吧,搖滾的音樂,昏暗的燈光,擁擠的人群,明明那麼多的人,可是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幾乎是第一眼就看見了她。
她還是一副俏皮的打扮,吊帶加短褲,看起了格外青春耀眼。
她此時正倚在吧檯前和帥哥服務生聊天,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她立刻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如此暢快。
齊天磊頓時覺得,自己無趣到了極點。
原來,她還是這麼快樂;原來,他一直在糾結了十幾天的事情,根本就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對她而言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他很不爽!
他不信他出現在她面前,她還是沒變化!
於是,他就這麼快步繞過人群走到她面前去,哦,不!應該是走到她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他伸手拍她的肩時,仿似帶著憤怒的力道。
儘管,他也不知道在怒什麼。
伊可心笑的正嗨,忽然有人拍她的肩,她回過頭看到齊天磊那張黑沉沉的臉時,自己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隱退下去。
所以,她也就這麼將就著對他笑了。
雖然,是有一絲絲驚訝的,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大大方方地和他揮手打了招呼,「嘿!是你啊!好久不見……」
齊天磊的嘴角抽了下。
好久不見?
這就是她要對他說的話?
也幸虧她說了句是你啊,否則他差點都要以為她記不起他這個人了,剛才和她聊天的帥哥服務生見到她有朋友來,於是也就自己忙去了。
她裝,他也會。
他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接她的話,「是啊!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麼?」
她聳聳肩,依然笑得跟花一樣的,答道:「沒什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睡覺和泡吧,我還能做什麼?」
當然,她是不會告訴任何人她還在寫小言的!
齊天磊聽了她的話,臉頓時更沉了,既然她又沒別的事,既然一切如常,那為什麼和他……和他說不聯繫就不聯繫了?
而且,看她現在的狀態,他今天晚上如果不來,她也絕對沒有找他的打算。
他是這麼想的,不過這些話當然不會說出來,只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點兒異樣來。
可是,什麼也看不出。
最後,反而是她伸手到他面前來晃了晃,將他從自己的世界裡喚醒,俏皮地笑道:「喂!發什麼呆?」
他回神,忽然盯著她道:「似乎你過得挺好,沒有……沒有什麼話和我說?」
她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拿過放在吧檯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將那股往上湧的苦澀情緒嚥下去一些……
呵!他覺得她過得很好。
事實上,她每當想起他說的那些話,連做夢都會流淚,他知道嗎?
他當然不知道,她也不打算讓他知道了,是不是男人都這樣,他傷了她,就想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模樣,這樣才能顯示他的重要性嗎?
呵!別人或許會,她伊可心不會的!
所以,她對他笑得這麼開心,作勢思索了半晌,然後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你不說我差點就忘了,喏,這個給你!」
她說著,將一串鑰匙掏了出來,取出其中一把遞給他。
他垂眸一看,竟是他家裡的鑰匙,是她當時沒經過他同意就拿走的他家裡的鑰匙!
她還給他……
他的眉頭皺起,就連心也縮了一下,臉上依然籠罩著黑沉沉的烏雲,彷彿隨時要打雷下雨似的,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什麼意思?」
他久久地望著,卻沒伸手去接。
莫名地,竟有了種被拋棄的感覺。
她什麼意思,她就算要還給他,不是應該依依不捨嗎?
為什麼,比他還瀟灑?
所以,告訴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