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中除了部隊專用通訊器,否則再好的手機也是白搭,雖然幾人在設法破除銀笑風留下的陣法,保守起見曲文還是跑到二十多公里外有信號的地方,專程給遠在美國的銀笑風打了個電話。
當銀笑風接到電話不由的一愣,確定那些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朋友,夠資格被帶到他家的,都有他家門外的陣法口訣,而且在國內除了曲文就只有一個叫韓雪兒的女人有這個口訣,就連終南峻府的幾個老道都不會。
得到確認曲文又急忙跑回去,來回五十多公里的路程花了兩個多小時,只是為了一個電話,可謂世界上最累人的一個電話。
回到銀笑風家,梁山還靜靜的蹲守在大樹上,監視著幾人的一舉一動。
「怎麼樣,笑風哥他怎麼說?」等曲文回到樹上,梁山心急問道。
「是敵非友。」曲文淡淡一句,手已經摸向腰間短刀,做好攻擊準備。「你左我右,可以的話盡量不要下殺手,留著活口我要問話。」
「知道了!」梁山應聲人已經悄然下樹潛行向前。
二十米的距離在平地跑只不過幾秒的時間,倆人足足花了五分鐘才慢慢接近帳蓬,像兩隻做足準備的夜豹突然發動攻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守在帳蓬外的華夏人和歐洲人措不急不防,剛剛發現有人偷襲還沒來得急開口便靜靜倒下。
可帳蓬內的人還是察覺到帳外微弱變化,高手可以靠氣息感受四周的動靜,在曲文倆人發動襲擊的時候。無可避免的發動體內真氣。也就給帳蓬內的人發出個警示信號。
「是誰!」
帳內一聲大吼。同時衝出五個人,為首的雙鬢髮白,滿臉皺紋,只知道很老卻看不出實際年紀,右手持著根鐵木做的虎頭枴杖,飛身落到帳外體內真氣完全放開,身上衣裳無風自動,神色霸道無比。
曲文靜靜的看著老者。似看到上世紀穿越來的老怪物,這年頭穿長袍的人已經不多了,配上他道骨仙風的樣子,很有道教仙家的感覺。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這是我朋友的家,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曲文沒想到帳蓬內的人反應這麼快,在兩個警衛剛剛倒地的同時全都衝了出來。
老者靜靜的打量著倆人,曲文和梁山身上散發出的真氣似乎都不比自己弱,只是這個年紀就有這等修為。怎麼能讓他不感到訝。特別是梁山身上散發著耀眼的火屬性真氣,竟然和自己門中的叛徒相同。
老者雙目圓瞪。指著梁山厲聲道:「項華龍是你的什麼人?」
項華龍?
梁山愣了下,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倒是曲文很快就反應過來,華龍不就是銀笑風師父,華龍道人的名字嗎,原來以為是他的道號,沒想到他就叫這個名字。
「不怕跟你們說華龍道人是我弟的師父,你們又是什麼人?」
「什麼!」老者顯得很吃驚,據情報幫中叛徒項華龍當年私自離開幫會,帶走了另外一個叛徒的兒子回到華夏,原以為他這一生只收到那個叛徒的兒子銀笑風為徒,沒想到他另外還收了個徒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叛徒之徒,死不足惜!」老者高聲大吼,揮動虎頭杖攻向梁山,飛身躍起全身真氣聚於杖頭,一點藍芒在漆黑的夜空詭異閃現。
曲文的真氣若放出也是藍色光芒,不同的是曲文的真氣是夏日睛空的藍,晴朗的、陽光的、沖滿活力的藍。老者的真氣是烏雲覆蓋藍天,狂風暴雨前那種帶著暴虐之氣的深藍。
梁山不敢大意,眼看老者飛身襲來,足下一登暴射退開。
砰!
梁山剛剛退開,老者的杖頭點到他先前站立的地方,地面立時龜裂爆開,轟的一聲巨響在山中來回激盪。
「好霸道的功法!」曲文大驚,他和梁山同時退開,雖然沒有被直接擊中,但爆炸帶起的巨大衝擊力,刮得人臉火辣生疼。
「哥,他是我的!」梁山大怒,他雖然沒有見過華龍道人,是銀笑風幫收的記名弟子,算起來同樣是華龍道人的弟子。突然有個人一口一個叛徒叫著自己的師父,他心中豈能不怒。巨大的殺意從心底生出,催動著手中雙刀通紅似火。
梁山不像曲文那麼擅長控氣,無法一次操縱多把小刀,組成嚴密的刀網。但也是從小玩刀長大,手中兩把短刀如同兩把開山利刃,反身衝向老者,短刃上紅光閃現,宛若深淵中的兩條幽冥血光,恐怖駭人。
梁山從小跟二太爺學的都是山匪的野路子,沒有招術刀法可言,唯一一條能用最快的方法殺死人就行,拿短刀當大刀劈出,加上他體內真氣,刀還沒到磅礡如山冪的刀氣就把對面除老者之外的四人給逼退,不敢與之硬碰。
「果然是華龍的《九鼎歸元》功法!這個叛徒寧可把功法傳給外人,也不傳給自己人,當真死不足惜!」老者大罵,舉起虎頭杖迎向梁山,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露出怒不可遏的目光:「就算你從小在娘胎就修練又怎麼樣,怎麼可能比得過我數十年的修為。」
梁山的父母在他小時就離異,他後來跟著父親生活,雖說和母親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不代表他和母親沒有感情。老者的一句話無意中又觸碰到他心中的禁忌,沉聲低吼,身上的氣勢變得越來越強烈,施放出來的真氣,彷彿噴射出的火焰。
「老不死的,敢罵我師父和說我娘,我今天劈了你!」
「你」字出口,兩把短刀和虎頭杖碰到了起,再次激起震天巨響。還好這是罕無人至的群山深處。否則一定會引來大量警察和國家安全部門人員。
高手過招沒有太多的花巧可言。不像書中所寫非要大戰三百回合。往往都是一招定勝負。
轟的一下,身形交錯。
梁山和老者交換了個位置,梁山依就穩穩的站立著,老者卻禁不住一個踉蹌,手中的虎頭杖斷成兩截。
老進愣住了,對方另外四人也愣住了,都呆呆的站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堂堂洪門行風堂長老段東辰會一招敗在個年輕人手上。
「這……是怎麼回事!?」老者看著自己手中的虎頭杖,是用極堅硬的鐵木製造,再用桐油長年浸泡,比鋼鐵還堅硬,可是剛剛那一下,對方只是簡單的直劈,竟然把他手中引以為傲的武器斬斷。
「不可能,不可能,我當年輸給項華龍也就罷了,怎麼還可能再輸給他的徒弟!」老者怒吼。其實他心裡清楚得很,剛才那一下對方已經留手。否則斷的絕不止自己的武器,就連自己也會身首異處。可是他不服,罵聲中隱約可以聽出,他曾經輸給過華龍道人,所以更不能再輸給華龍道人的徒弟。
「死吧!」老者轉身拿著兩節斷開的木杖,狠狠朝梁山刺了過去。
「有意思!」背對著老者,梁山心中怒意未消,臉上徒然升起一絲笑意,露出興奮無比的表情,轉身迎面對著老者,難得有人想跟自己拼內力真氣,他自然再樂意不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站在場邊曲文心裡清楚得很,場中的老者一開始就錯了,他以為自己有修為要勝過梁山,所以想在真氣上強壓對手。如果他一開始就以技巧迎敵,說不定這場對決會有看頭。
不過輸贏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在強大的實力下,一切花招都是紙老虎,或許老者也清楚這一點,才想在最短的時間決出勝負。畢竟他已經不再年輕,瞬間的爆發力還有,長時間持久戰肯定要輸給梁山。
初生牛犢不怕虎,雙拳打死老武師講的就是梁山這種類型的人,他剛才那一招其實根本沒有留手,完全是全力劈出,只是手上拿的不是擅長的長刀,而是兩把短匕,所以雙刀劈下只劈斷了老者的杖子,若是換成長刀,他有十足把握讓老者一刀斃命。
真氣比對方稍弱一些,耐力又比不過,老者第二次主動攻擊,改變了攻擊方式。拿著斷開的杖子看似要直刺梁山的胸口,等到近前突然一晃身閃到一邊,反手刺向梁山的腰間,杖子上的深幽藍光再次現出。
飛速前進中快速變招,只有高手才能做得到。眼看斷杖就要刺中自己的腰,梁山急停錯開身子,右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纏上老者的右臂。
「纏絲手!」曲文大驚,這個動作是下午在終南峻府見到的武學秘技《手臂錄》中的一招,自己看過一眼記得不是很清楚,可梁山竟然能靈活的使用出來,熟練得就像練過千百次一樣。
纏絲手只是個輔助招術,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邊,接著可以利用重拳或者腳踢重傷對手,讓對手無法逃脫可以連續攻擊。
只是梁山在纏絲手後招上又自行改動,沒有用拳也沒有用腳,以一個最常見的貼山靠,迅速靠向老者,以一拉一衝之力,結結實實的靠住老者胸膛。
梁山的動作只能用一個快字形容,他把纏絲手改得更具威力,更符合他的打鬥習慣,採用近身快打不斷攻擊,憑借纏絲手讓對手無法逃脫。
一記靠實,老者的口中立即噴出鮮紅的血液,憑著多年的經驗倉促運氣抵禦,但仍無法掙開梁山的糾纏。
見老者受傷,另外四個人急聲大叫:「段長老!」同時飛身攻向梁山的背後。
「你們的對手是我!」
沒等四人靠近,一道黑影擋住四人的去路,曲文攔在中間冷冷笑道:「想以多勝少,非君子所為,你們若想救人就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曲文修練的功法沒有梁山那麼霸道,但控氣之術絕對在梁山之上,身上突然射出四把刀,剛好能同時對付四人。
高手!
四人心中暗驚。他們是洪門精心培養出來精英。雖然算不上絕頂高手但也是一等一的角色。可是再和面前的年輕人相比就差了一大截。
「救段長老!」其中一人高聲大喊,噌,一把軟劍從腰間彈出,擋開身前短刀,直刺曲文面門。
另外三人隨即都亮出自己的武器,都是刀劍之類,以不同的角度攻向曲文。
「這還差不多,光是一個實在不夠看。」曲文輕蔑不屑的笑起。沒有和四人硬碰,向後退開,雙手十指微微彈動,像琴手般操縱著四把短刀的行動。
四人好像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接連數招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提破開曲文的攻擊。感覺上就像個法師和戰士戰鬥,始終拉開距離,憑借遠距離優勢死死的壓制著幾人。
「太弱了!」幾招過後曲文已看出四人的弱點所在,四人的攻勢雖然凌厲,可修為卻很一般。最弱的一個才剛剛進入築基,最強一個也只是接近煉精化氣。憑此修為怎可能和自己煉精化氣後期的人對決。
曲文突然加大四把短刀上的真氣。以絕強之勢壓倒四人,當第五把短刀發出,從最弱的一個人開始如多骨諾米牌般,一個個倒下。
第五把短刀發出,曲文已經手下留情,只是將四人的武器打掉,同時擊傷他們的小腿腹,讓他們無法再順利行動。
在曲文擊倒四人的同時,老者在後邊長吼不絕,隨著不停的爆裂聲,他再也抵擋不住梁山如山冪般的狂擊。根本看不清的滿天拳影,如雨般紛飛。
「夠了,留著活口,我還有話要問。」正當梁山要揮出最後一擊,曲文突然閃到身邊,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腕。
「啊——!」梁山狂聲大吼,戰意正盛突然被人打斷,憤怒的鬆開老者的手,轉身把頭撞向地面,用頭硬生生把地轟出一個大坑。
看到梁山瘋狂舉動,對方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恐懼不斷在幾人心中擴大,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實力強大到令人懼怕。其中一個更像瘋子般,和這樣的人戰鬥,十條命都不夠。
強者,這就是強者也弱者的差別,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明年的今天就是幾人的死祭。
當梁山鬆開手的時候,曲文急忙拉住老者搖搖欲墜的身體,只見他口鼻之中全是鮮紅,瞳孔開始放大渙散,到了臨死之即。
身後四人看著老者,身子又無法動彈,只能急聲大叫:「你們殺我洪門長老,洪門兄弟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聽到四人的話,曲文心頭大震,萬萬沒想到來銀笑風家當小偷的一群人竟然是洪門中人。自己受過洪門不少恩惠,這樣做豈不是太不講道義,心急大罵:「該死的!!」
梁山是個天生的武癡,只要一動手從來不會有半分保留,必全力迎戰至到分出勝負為止,也不知道老者被他打了多少拳,一身修為竟然被他給打散,就算救得活這一身修為也就廢了。
曲文長長深吸一口氣,他的功法和別人不同,不善於戰鬥卻有治病救命的特殊能力,把手搭在老者心房,直接把靈覺真氣送了過去。
瞬間從曲文體內散發出的藍光一道道送入老者體內,看著藍光漸漸進入他體內,不由的長長喘了一口氣,這表示這個老頭的生息還未滅,否則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的靈覺真氣。於是加大了靈覺催動,讓其加速進入老者體內。頓時覆蓋在老者身上的藍色水波瞬間擴大數倍,散發出耀眼的粼粼波光。
曲文此前醫治過不少人,對靈覺救人已經非常熟悉,駕輕就熟。這個老頭修練過特殊功法,雖然瀕臨死即,但身體強韌度遠遠要超過伊天行和李善同,曲文才敢一下送入這麼多靈覺。
被曲文打傷的四個人愣愣的望著,之前那個年輕人才將段長老打成半死,轉眼這個年輕人又在替他過氣療傷,難道是他真的怕了洪門的名號,想著不由的有些得意起來。
救一個垂死之人是一件很費心力的事,曲文一邊要護住老者僅存的生息,一邊要修補他被打斷的筋脈,並讓其慢慢恢復。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大約花了一個多小時,確認老者再無生命危險,曲文才把手收回。蹬蹬蹬幾步走到四人面前,「啪啪啪」扇出幾個響亮的耳光。
「洪門,你們幾個也配做洪門弟子,什麼不好學,偏偏要學人當小偷!說是什麼人指使你們來的,竟然敢敗壞洪門的名聲!」
曲文這幾個耳光子完全沒有留手,從來沒有先殺人再救人的道理,要是萬一錯殺這個什麼狗屁長老,自己怎麼跟董昆和唐辰亨交待。所以把氣全撒在四人個身上,另外兩個人倒是好命,一開始就被打暈,躲過了一劫。
四個人心中無比委屈,他們只是受門中指派來執行任務,根本沒想到會遇到兩個煞星,更沒想到會被對方當成小偷看待,這耳光子扇的竟然連還口的理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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