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在下午的時候也終於完全停止了,只是厚厚的陰雲依舊不散。舒嘜鎷灞癹
冷青竹清醒過兩次,乖乖地喝了藥,又繼續睡。
沐千雪不放心,讓顧影又來看過,確認沒事,這才放心。
等到都安定下來,她才想起來,似乎……還有一個被暗衛帶回來的人?
「說起那個司徒璇,還真是夠命大的。」夜無殤在旁邊道,「明明是個不會武功的文弱書生,可是糟了這麼一場無妄之災,同行的士兵都死光了,就是她……偏偏一點兒事都沒有,淋了這麼大的雨,噴嚏都不打一個,僅有的兩處擦傷,還是她不小心,自己摔出來的。」
他越說,沐千雪的臉就越黑。
司徒璇、司徒璇……不就是死纏爛打跟著青竹的女人?居然骸跟到京城來了!
不過,司徒璇要是知道了女皇心裡怎麼想,大概會哭的。她死纏爛打跟著冷青竹?明明就是冷青竹陰魂不散地盯著她好不好!不就是調戲了一下嘛,至於這麼整她麼!
「陛下要不要見一見這個司徒璇?」夜無殤問道。
「不見!連少卿都不知道的事,反正她也是不知道的。」沐千雪沒好氣道。
「那……怎麼處置?總不能讓暗衛一直看著。」夜無殤道。
「丟給慶王!」沐千雪想了想,一聲冷哼,「不是她的夫妹嗎?那自己看著去,就說她家的大小姐等不及明年春闈,早早地就上京趕考了,一不小心迷了路,走進山裡出不來,被巡查的暗衛撿到了。司徒璇那裡……什麼該說,什麼不該是,讓暗衛『好好』教教她。」
「屬下明白。」聽著女皇這樣顛倒黑白,夜無殤已經很習慣的領命了。
最近幾個月,女皇陛下的改變很大,無論是性格還是行事手段,就像是……一下子成熟了十歲似的。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應該是好事吧?弱以從前陛下的剛直性子,做皇女還好,做女皇一定會被算計的。可是,這樣的變化,總讓他覺得這個人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無殤?」沐千雪莫名其妙地叫了一聲。
夜無殤居然在她面前發呆,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對了,陛下,剛才安王遣人來問,何時啟程回宮?」夜無殤一省,趕緊道。
「明日一早吧。」沐千雪看看天色,下了決定。
「是,那熟悉立刻吩咐下去準備。」夜無殤道。
沐千雪看著那人彷彿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裡的疑惑更重來了。然而,細細地將剛才說的話回憶了一遍,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算了,也許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沐千雪搖搖頭,先不去想夜無殤的異常,攏了攏身上的貂裘,返回寢殿。
剛剛去看過少卿,大概是真的累狠了,以他的武功,有人在身邊進進出出竟然依舊睡得很沉,想想一餐不吃飯死不了人的,她也沒捨得強行把他叫醒。
然而,一推開寢殿的大門,眼前的一幕卻讓她的眉頭狠狠地跳了跳。
只見冷青竹只穿著絲質的中衣,肩上多披了一件斗篷,坐在桌前,認真地寫著什麼,寫下幾筆,就會停下來細細思索一番,然後再繼續。
「冷青竹!」沐千雪氣急,大步走過去,「你知不知道是剛過從鬼門關外走了一圈回來?」
「陛下放心。我的傷自己有數,沒有危險,只是休養一陣子罷了。」冷青竹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沐千雪聞言,一陣陣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放心?沒事?哪一個看到他昨晚這樣流血的人會認為他沒事的!
「陛下,過來看看這個。」冷青竹放下筆,招了招手。
沐千雪怔了怔,勉強按捺下怒火,湊近過去。
卻見白紙上寫的都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名,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後的無力,連帶著那清秀的字跡也像是要飄起來一般。
「這是什麼?」沐千雪只看了幾個名字就茫然了。
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人……
「他們要的那份名單。」冷青竹淡淡地道。
「……」沐千雪差點想吐出一口血來,看著他的眼睛很是鬱悶,「不是說沒帶出來?」
害她還考慮著怎麼樣才能光明正大地派人去挖了那個遺跡呢。
「原件沒有帶回來,不代表我沒有記住。」冷青竹一聲輕笑,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腦袋。
沐千雪無語,跟這個男人在一起,被打擊的次數太多,直到現在已經麻木了。
明明文武雙全,就算他聰慧勤奮,可這個年紀練到如今的成就,不知道要花多少心血了,可他偏偏從縫衣繡花到過目不忘,樣樣皆能……
這天下怎麼就能有這麼完美的人,彷彿所有的鍾靈毓秀都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去了。
「過目不忘還不至於,否則我也不會這麼辛苦了。」冷青竹指指紙上的幾處塗改,苦笑道,「我能記下的只有八成,其中還有一成比較模糊。」
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沐千雪抽了抽嘴角,再一次仔細看了那份名單,終於找到一個比較眼熟的名字——朱浩。
朱浩、朱浩、究竟是在哪裡聽過的名字?應該就是在最近,不是上一世認識的人。
可是,過了一遍朝中那些不大不小的官,應該沒有這個人。那麼,究竟是哪裡聽說過的?
「這一份名單,陛下只能用作參考,不全,而且我寫的,不能作為任何證據,還是得找機會挖開金劍門的密室才行。」冷青竹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索。
「目前慶州的形勢有些失控了,過一陣子吧,反正碧凌沒有得到這份名單,我們還有時間。」沐千雪放下名單。
「對了,毒醫葉紫蘇還在宮裡?」冷青竹道。
「嗯。」沐千雪點點頭,臉上有詢問的意思。不過,提起葉紫蘇,她也無奈了……那個眼裡只有毒藥,無法無天的男人,大概是研究萬劫回魂草不順利,脾氣暴躁得很,誰惹他誰倒霉,他住的那塊地方都成了禁地了,比冷宮還冷。
「正好,還有些東西讓他看看。」冷青竹道。
沐千雪一言不發地轉身拿了個盒子過來,放在桌上打開。
一塊玉珮——是她送給少卿的九鳳佩,如今在冷青竹手裡她也不覺得奇怪,冷青竹要是不懂得怎麼使用這玩意兒她才會奇怪。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銀兩銀票等常見之物,當然,銀票是早就被鮮血浸透,明顯不能使用了。
「我的劍呢?」冷青竹道。
沐千雪歎了口氣,從床下把春雨劍取出來還給了他。
冷青竹拔劍出鞘,卻將劍鋒湊到自己鼻端聞了聞。
「怎麼,你該不會在劍上淬了毒?」沐千雪一挑眉,自己都不相信這句話。
「劍上確實有毒,卻不是我淬上去的。」冷青竹小心地收好春雨劍,臉色有些沉凝,「打鬥途中,我傷到過不少人,只是……那些人的傷口卻有些奇怪。」
「傷口還能有什麼奇怪的?」沐千雪好奇道。
「他們的血,是暗紅色,比起一般人來說,血色發黑,而且聞到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不比正常的血腥味。」冷青竹沉聲道。
「你說……那些人本身就中了毒?」沐千雪驚訝地道。
「我懷疑是控制人的毒藥,只是如今劍上的血跡被擦去了,不知道是否還沒分辨。」冷青竹皺了皺眉。
沐千雪不禁摸了摸鼻子。
好吧,春雨劍是她吩咐夜無殤收拾乾淨的,不過她怎麼會知道還有這麼麻煩的事?
「不過,如果是毒醫的話,只要還有一絲痕跡,總能有辦法的。」冷青竹又道。
「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宮,你和少卿得扮作我的侍從,一起進宮再說。」沐千雪說著,想起葉紫蘇的性子,又不禁苦了臉。
那傢伙都說了誰在去打擾就毒死她,該不會一進門就被賞一把劇毒吧?
「咳咳……」就在這時,身邊響起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沐千雪豁然一省,卻見冷青竹一手握拳,一手捂著嘴,拚命想忍住咳嗽。
「咳咳咳……」胸口劇烈的起伏,因為強忍的關係,手臂上的白衣竟然染了一絲血色。
「你這人真是!」沐千雪氣急,一把拉下他的手,拍著他的後背順氣。
好不容易,冷青竹才停下了咳嗽,蒼白的臉頰上浮起了一絲淡紅。
「喝口熱茶。」沐千雪立即端了茶盞給他。
雖然不燙了,但茶還是溫熱的,半杯灌下去,他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許多。
「好了,先回床上去。」沐千雪一把將人拉起來,就往床上推,一邊警告道,「不合作的話,我不介意抱你回去,然後拿根繩子把你綁在床上!」
冷青竹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溫順地任由她把自己推上床,蓋上被子。
沐千雪沉著臉檢查了一番,發現確實只有手臂上一出傷口重新崩裂了,也就沒有再叫顧影來,自己取了藥和紗布,重新包紮。
「陛下很熟練。」冷青竹看著她的動作,忽然開口。
「嗯?」沐千雪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包紮的動作,順口道,「做多了,自然就輸熟了。」
上一世,她多次御駕親征,也不是一直呆在後方安全之地當擺設的,衝鋒陷陣之類的事雖然沒人敢讓女皇去,但隨軍掩殺之類的她還是很喜歡的。但上了混亂的戰場,就算她武功不弱,又有侍衛保護,不會出什麼大事,但小傷終究是免不了的。
這回卻輪到冷青竹愣住。
做多了,就熟了?
她以前是皇女,現在是女皇,誰能讓她受傷,或者說是受傷了能讓她親手包紮?還是「多得做熟了」的程度。
一瞬間,浮現在他腦海中的身影,竟是那個沉默的男子。
夜無殤……是麼?他記得當初藏劍山莊賞劍大會上有見過他,只是當初並沒有在意,卻沒想到他竟是女皇派來的人,想必在撤軍途中去行刺胡麗華的人,也是他吧!
這個男人,雖是出身江湖,卻很有暗衛的氣質,不說話時很容易就把他忽略了。但是,那樣溫潤如玉的氣質,行事卻是滴水不漏,極為縝密。
或許,他的武功還比不上少卿,但真要交託什麼事,卻絕對是讓人最安心的。
「想什麼呢?」沐千雪剪斷了多餘的繃帶,一抬頭,卻見那人是罕見的心不在焉。
「沒什麼,少卿呢?」冷青竹道。
「還睡著。」沐千雪收拾了東西,也沒有深究他剛剛的想法,只道,「雖然只是些輕傷,但淋了魚,也怕傷口不太好,喝了藥,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對他……你是認真的?」冷青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沐千雪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但很快就恢復過來,繼續若無其事地做事。
「回答我。」冷青竹看著她,眼中是出奇的認真。
「應該是吧。」沐千雪遲疑了一下才道。
「應該?」冷青竹一挑眉,顯然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
「你指的認真……又是什麼意思呢?」沐千雪歎了口氣,轉過身來,與他四目相對。
冷青竹皺著眉,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很喜歡少卿,其實他是個很單純的人,我也會一直對他很好。」沐千雪悠然道。
確實,少卿不像是上一世凌緋表現出來的那種像是兔子一般的單純,明明看起來應該是老於世故,可是在感情上,確實意外的純粹。
冷青竹沉默不語。
這不是他想聽的答案,但是……無法反駁。
早就知道的,眼前這個女人,她是女皇,她會有後宮三千寵愛,更不會一心一意對待一個人。可是……
「卡嚓。」忽然間,寂靜的空氣中傳來一聲輕響。
「少卿?」沐千雪驚訝地轉頭。
「睡醒餓了。」少卿推門進來,臉上的表情完全看不見有什麼不對。
你知道他在外面?沐千雪去看冷青竹。
冷青竹一聳肩,給了她一個更無辜的眼神。
「過來。」沐千雪招了招手。
「青竹,好些了嗎?」少卿走過來。
「沒什麼大礙,小傷而已。」冷青竹微微一笑。
沐千雪黑線,已經不想吐槽什麼了,站起身,把床沿的位置讓給少卿,她又來到桌子旁。
拿起春雨劍,抽出一截聞了聞,沒覺得有什麼異常,那些用來擦劍的血布,也早就和冷青竹換下的血衣一起處理掉了,就算是葉紫蘇……真的還能從這上面分辨出毒藥嗎?
葉紫蘇……猛然間,一道靈光劃過,春雨劍「呯」的一聲摔在桌上,讓她衝口而出:「我想起來了!」
「什麼?」少卿和冷青竹一起轉頭。
「不想起什麼了,這麼激動。」少卿莫名其妙道。
沐千雪冷著臉,拿起那張名單來到床邊,指著上面「朱浩」兩個字道:「我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官員?」冷青竹猜測。
「不……是商人。」沐千雪的回答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商人?」冷青竹魚少卿對望一眼。
「就在距離京城不遠的小鎮上。」沐千雪沉吟道,「之前和無殤去找葉紫蘇,在他隱居的地方,正好見到葉紫蘇給這個朱浩的獨生女兒診脈,後來我也打聽了一下,這個人,被叫做朱員外,是個很老實的商戶,開了幾家綢緞鋪子,除了每年去江南兩趟進貨,就是在鋪子裡忙自己的生意了。」
「會不會……是同名同姓?」少卿也遲疑了一下。
畢竟,「朱浩」這個名字可不算特殊,光是在京城裡找找,或許就能拎出一大串來。
「要求證,也不難……」冷青竹抬起頭,伸手點了點名單上其他的名字,淡然道,「陛下可以秘密派人去查一查,是不是也有這些商人,大約就沒有錯了。」
沐千雪仔細看著名單,微微點頭。畢竟,要說巧合,總沒有這麼多巧合在一起的,若有,那也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
「尤其,可以從這個朱浩查起。」冷青竹的手指最後落在「朱浩」二字上,「既然陛下知道這個人,且先不論他是與不是,先查一查,他交往過的人中,是否有這些名字,若有,應該就沒有錯了。」
「嗯。」沐千雪一轉頭,輕聲喚道,「無殤。」
就在少卿驚訝的目光中,夜無殤走過來,竟是原本就在殿內似的。
冷青竹臉上倒是沒有異色,他當然是聽得出來夜無殤的腳步的,不過……該說果然不愧是暗衛嗎?明明以他的內力是瞞不過少卿的耳目的,但那一身隱匿自身蹤跡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視。
「無殤,你聽見了吧?」沐千雪早已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表情都沒變一下。
「屬下知道該怎麼辦。」夜無殤接過名單,正色道。
「派人去謄寫一份,然後把這個燒掉。」沐千雪又道。
「是。」夜無殤愣了一下才道。
「記得不要你親自去抄。」沐千雪補充了一句。
「陛下放心。」夜無殤淡淡地笑了笑,行禮退下。
「為什麼要讓別人抄?」少卿不解地問道。
若是單純讓人謄寫一份他還可以理解,畢竟冷青竹這張,字跡潦草飄忽,刪刪改改的,不太容易看,可再格外加上一句「不要親手抄」,就讓人費解了。
「陛下是保護我。」冷青竹輕聲道,「為了以防萬一有一天這份名單落入別人手裡,不留下我們的字跡最好。」
「我就指點你明白。」沐千雪莞爾一笑。
「所以……一開始我就改了字跡,怕是藏劍山莊的人也認不出來。」冷青竹看著她,一臉的無辜。
「……」沐千雪無語。
好吧,她怎麼會忘了,這個男人究竟有多聰慧,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給人留下把柄呢?
「咕嚕……」
「噗——」沐千雪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都說餓了啊。」少卿微微紅了臉,一臉的尷尬。
「無殤肯定吩咐了廚房,稍等片刻吧。」沐千雪抬手拍拍他的臉。
「說了會痛啊!」少卿拍開了她的手。
「怎麼這麼容易紅。」沐千雪戳戳他的臉,繼續道。
「剛剛長好的皮膚自然嬌嫩些。」冷青竹含笑道。
算了吧,就算再不合適,也已經這樣了,只要少卿開心就好了。就憑沐千雪想辦法治好了少卿臉上的傷,解開了心結,他就無法再阻止。
或許……這樣也好吧,只要她能做到自己的承諾,一直會對少卿好,愛與不愛,也沒有這麼重要。
她說她很喜歡少卿,很喜歡……本來就是淡淡的愛吧。只是,沐千雪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你只顧著別人,都不想想自己的事嗎?」沐千雪忽然道。
「我?」冷青竹一愣,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出。
「這是我的床。」沐千雪提醒道。
冷青竹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下一句。
「昨夜,為你更衣、沐浴、上藥、包紮,每一樣都是我親手做的。」沐千雪道。
「你!」冷青竹的臉一下子紅得徹底。
他一直以為,這些都是夜無殤或是侍從做的,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她……
「你是我的人!」沐千雪一句話說得彷彿是天經地義一般。
「我……」冷青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語言竟是如此貧乏。
在雲緲峰上,沐千雪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當時的他可以含笑推回去,不著一絲痕跡,可這一次,竟然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不像是哪會青絲碧之毒,這一次……
「嫁給我。」沐千雪吐出三個字,與其說是求婚,不如說是命令。
冷青竹死死咬著嘴唇,雙手在薄被下握得死緊。
一直以來,他並不是不明白沐千雪的意思,只是,之前他一直以為,當哪一天一道聖旨降臨藏劍山莊,他會很平靜地入宮。從來就沒想過,會在這樣的狀況下,被這個女人以宣告的口吻說:嫁給我。
「不要嗎?」沐千雪湊過頭去。
「我……」冷青竹抬頭看他,眼中儘是糾結。
「你身上還有哪裡是我沒看過、沒碰過的?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沐千雪一聲冷哼,挑了挑眉,「那個司徒璇?」
冷青竹一呆,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少卿終於忍不住抬手給了沐千雪一拳,怒道:「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你都想到哪裡去了!」
「我吃醋!」沐千雪受了他這不輕不重的一拳,回答得理直氣壯。
「……」少卿啞然。
「呵呵……」冷青竹回過神來,卻是輕笑起來。
「怎麼?」沐千雪偏過頭,嘴角含笑。
「好。」冷青竹漸漸放軟了臉上的表情,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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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新晚了,下午剛剛補的6千字,果然早上沒更壓力好大……淚。昨天趕來趕去暈車暈得要死,回來頭疼,大概是暈車的緣故開了車窗,冷風吹的,好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