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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2一百六十二、冬日紀事 文 / 四下裡

    師映川聽方梳碧這樣要求,便也尊重她的意思,笑了笑就出去叫人來,不一會兒,洗澡用的熱水就送了進來,一群秀麗侍女捧著相關的用品進到房內,師映川很自覺地走到外間,沒有窺探裡面的情況,只聽到時不時的輕微水聲,他坐下來一邊看著劍譜,一邊等方梳碧。

    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後,忽然香風撲面而來,一群侍女簇擁著裝扮一新的方梳碧從裡面走了出來,方梳碧穿著一條花紋繁複華麗的蹙金線鳳尾裙,外罩一件蓮青彈花統袖襖,沒有乾透的烏黑秀髮全部梳了起來,挽成大髻,斜插著一支步搖,臉上未施脂粉,眼睛卻是盈然如水,比起昨日似乎多了一絲嫵媚,令人眼前一亮,師映川見此情景,嘴角不覺露出笑容,起身道:「你這樣打扮,當真是好看得很。」方梳碧聽了這話,不禁粉面生暈,方纔她泡了一會兒藥浴,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疼痛被大幅度減輕,只要不是長時間的活動,一般的走路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當下方梳碧出於羞澀,便轉開了話題,道:「我餓了,先吃飯好嗎?」

    師映川當然沒有異議,陪著方梳碧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他先前早已特地囑咐過下人了,因此桌上擺的基本都是些補血養氣的東西,方梳碧出身行醫世家,自然知道這些食物的作用,於是在羞澀之餘,也暗暗欣慰自己的情郎果然體貼知道疼人,是個有心之人,如此一來,儘管初夜帶來的印象不是很好,身體上也還有些殘餘的疼痛和不適,卻也不算什麼了。

    這一頓飯吃得有滋有味,兩人就像是一對新婚小夫妻一樣,比起從前更加親密許多,師映川看著方梳碧俏麗的玉容,心中湧起一股令人非常愉快的暖流,想起前世香雪海的香消玉隕,自己當時的極度痛苦,再看現在方梳碧的笑臉,這一切當真是恍若一夢。

    「我與從前再也不同,我是師映川,斷法宗劍子,弒仙山少主,而不再是任青元……」師映川在自己的內心裡默默地說出了這一句話,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情,已經隱隱模糊了。

    祭祖大典過後,師映川並沒有馬上就離開弒仙山,他新近成為弒仙山少主,有不少事情要做,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嘗試著去適應,並不是三五天就能夠無事的,至於他與紀妖師之間的事情,這對父子彼此正處於一種古怪的新關係當中,雙方都還不太適應這種新身份,也許這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也或許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要這樣繼續下去。

    這一日大雪紛飛,漫天都是飄舞的白雪,天氣十分寒冷,若是從高空往下看去,就會發現連綿不絕的山脈就彷彿是一條又一條銀白色的巨龍,在遼闊的大地間蜿蜒橫亙,景色雄奇,極具美感,就在這一天一地的銀白當中,一個裹著白裘的身影來到一處造型典雅古樸的建築前,他剛進到裡面,幾個秀麗侍女便上前用小撣子替此人輕輕撣去身上的雪花,這人抬手拿下頭上的兜帽,露出烏黑的長髮,長髮下肌膚雪白,嘴唇鮮潤,五官精緻之極,卻是左優曇,他穿過走廊走進一間屋內,裡面十分暖和,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類似於花香的氣味。

    師映川盤膝坐在一張專門供人休息用的矮榻上,正在打坐,他身上的裝束很簡單,沒有華服輕裘,也沒有珠玉瓔珞,只裹著一件天藍色的罩袍,黑髮如瀑布一般披在身後,面前放著一隻小香爐,爐內點著一種對人體十分有益的香料,最適合打坐調息的時候使用,價值千金,師映川閉著眼睛,兩隻手掌心向上放在腿上,做出一個有些奇怪的手勢,,若是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到他的鼻子裡正隨著呼吸不斷噴出似有若無的淡淡白煙。

    左優曇進屋之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候,過了大概一刻鐘之後,師映川緩緩睜開眼睛,面色有些紅潤的樣子,與此同時他展開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顯得極是慵懶,但那一雙眼睛裡卻是精光隱沒,哪有半點懶洋洋的模樣,這時師映川打了個哈欠,他從手腕上取下一條黑絲帶,隨手將頭髮在腦後紮了個馬尾,對左優曇道:「事情都辦好了?」左優曇微微欠身:「……是,都已經安排妥當。」師映川微笑起來,他一笑下榻,穿上了靴子,左優曇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來一件紫貂皮的大衣替他披上,師映川接過左優曇遞來的一根金色宮絛,自己繫好,打了個活結,道:「外面很冷麼?」

    左優曇笑了笑,他容貌絕美,如此一笑起來當真是色若春花,好在師映川看慣了出色的男子,這才沒覺得怎樣,左優曇道:「還好,不算很冷,下雪的時候其實冷不到哪裡去,主要是雪化的時候才冷。」師映川點頭道:「確實是這樣。」他目光在左優曇身上略一掃視,忽然笑了起來:「我發現你現在年紀越長,容貌就越發好了,只怕不知有多少姑娘都在心裡惦記著你。」左優曇聽了,只是淡淡一笑而已,這些年通過努力,他坐在了現在的這個位置上,從當年最開始時的那個一身傲骨與不識時務的亡國太子,到現在的中規中矩,城府日深,他付出的不可謂不多,此時師映川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我記得當年在大周,有一個姑娘很喜歡你,叫晏……晏紅苗是罷?她是恭親王之女,大周郡主,她父親恭親王與白緣師兄的生母金山公主是同胞兄妹,所以當時師兄養傷的時候她經常會去看望,我也見過她幾次,我後來聽說這位郡主很喜歡你,既然如此,這幾年你們難道沒有什麼聯繫麼?」

    左優曇聞言,臉色忽然就滯了滯,他想起自己當年是如何拒絕了那個俏麗可愛的少女,對方又是如何地傷心,也想起晏紅苗當時說的『我是大周郡主,你要什麼我都是能給你的』這樣的話,其實他並不是真的對晏紅苗沒有好感的,他其實本可以接受對方,從此過著嬌妻愛子在懷的生活,然而就像他當年說的那樣,晏紅苗並沒有出類拔萃的修行資質,在武道一途上的前途黯淡無光,也不可能幫他報仇,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毅然斬斷這剛剛朦朧發芽的情絲,也許,自己骨子裡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無情而又過於現實的人罷……

    這些念頭不過是轉眼即逝,左優曇淡淡道:「沒有什麼聯繫,去年她已經嫁人了。」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當時的情景,那年晏紅苗獨自一人來到斷法宗,等了整整兩天才終於見到他,那時是少女即將出閣的前夕,她伏在他膝上輕聲抽泣,懇求他帶她走,然而他卻只是置若罔聞,後來,她嫁給了別人,再後來,她的丈夫死了,她成了寡婦。

    「已經嫁人了?」師映川略略挑眉,他下意識地打量了身旁的左優曇一眼,這個年輕男子表情疏漠,唇薄而眉斜,面相在相術當中來說,似乎是非常薄情的那種人,不過師映川也不在意這些,便道:「走罷,梳碧大概要等急了。」說著,就與左優曇一起出了房間,外面大雪未停,不過好在沒有什麼風,師映川與左優曇投身於風雪之中,很快就看不見蹤影了。

    兩人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前方就出現了一個亭子,亭子看起來不小,周圍都用透明的紗幕攏著,既可以讓人從亭內清楚地看到外面的雪景,同時又不會讓雪花飄進來,而且也在一定的程度上阻擋了寒意,此時亭子裡已經擺上了火盆等物,方梳碧穿著青色衣裙,披一件薄襖,臉上不施脂粉,頗有些清水出芙蓉的意思,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此時遠遠看見雪地裡走來兩個人影,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站起身來,一面吩咐侍女道:「把火盆燒旺些。」

    片刻之後,師映川與左優曇進到亭內,師映川目光一掃,看見地上有著幾個火盆,包括煮茶煮酒一類的物品,有小童正在燙酒,亭子中間安放著一個火鍋,下面的炭燒得劈啪作響,裡面的湯翻滾著,已經開始小沸了,聞那味道就知道火鍋裡的底料是用羊尾、羊蹄、羊筋以及羊腦這一類羊羔身上的東西煮出來的,熱騰騰地泛著香鮮之氣,熱霧蒸騰,如此一來,再加上火盆燒得很旺,亭子裡就不覺得有什麼寒意了,反而有些溫暖,桌子上還擺著豆腐、香菇、蔥絲、肚片、牛肉、羊肉、、四喜丸子、鮮蝦、海參、鮮魚等等,種類繁多,還有自製的醬料,包括一些冷菜,琳琅滿目,師映川看了這些,覺得比較滿意,便點了點頭,笑道:「……挺不錯的,冬天能這樣好好地吃上一頓熱騰騰的火鍋,給個神仙也是不肯換的。」

    方梳碧走上前來幫他脫了貂裘,交給一旁的侍女,道:「冷不冷?瞧你臉都凍紅了。」師映川端詳了她一下,見她粉黛不施,只挽了個髻,埋著幾朵珠花,耳朵上也只是戴著米粒大小的玉耳釘,很是清麗素淨,正是自己喜歡的風格,便笑道:「我哪裡冷,我這身體可是棒得很呢。」說著,與方梳碧攜手坐下,他二人如今已有了肌膚之親,比起從前更加親密一些,有如夫妻一般,旁邊左優曇看在眼裡,並無任何嫉妒之心,只因他對師映川還不存在什麼情愛之念,即使心中想要成為師映川的枕邊人,也只不過是為了自己日後的復仇計劃而已。

    外面的雪仍舊下得正歡,火鍋裡的香氣藉著蒸騰的力量瀰漫開來,空氣裡儘是一股難以言喻的鮮香味道,香氣四溢,師映川見湯已經沸了,水花翻滾得越來越大,嗤嗤冒著白煙,便道:「快吃罷,我都餓了。」說著,見左優曇站在一旁,便示意道:「坐下一起吃,別傻站著了,大家一起賞雪,一起喝酒吃肉,這才快活。」左優曇也不推辭矯情,便坐在了師映川的左邊,此時方梳碧已經伸筷子從火鍋裡夾出一片剛剛涮好的羊肉,蘸了點醬料放進師映川面前的碟子裡,道:「映川,你嘗嘗怎麼樣。」師映川拿筷子夾起這片被切得薄如蟬翼的肉片一嘗,只覺得沒有任何腥膻的味道,只有最純正的羊肉鮮香,簡直入口即化,肥嫩無比,師映川頓時瞇起眼睛陶醉地歎了一口氣:「果然好吃……這裡的羊肉比起別的地方更有一份鮮嫩,香味濃郁,不愧是高極食材,勾人饞涎啊。」

    當下三人一邊吃著火鍋,喝著燙好的酒,一邊望著外面的雪景,只覺得愜意無比,很快,全身就已經暖洋洋地熱乎了起來,師映川目光落在亭外不斷飄落的雪花上,與左優曇說起一些白虹山的事情,方梳碧是很善解人意的姑娘,並不插嘴男人之間所談的正事,不過這時忽然只見雪地裡遠遠出現了一個黑影,師映川一愣,以他的眼力,卻是隱約看清了來人的樣子,不由得站了起來,走到亭外,而那人也很快到了近前,穿著黑裘,是寶相龍樹。

    兩人如此見面,師映川倒不是很意外,他知道寶相龍樹在聽到消息之後很有可能來找自己,當下便笑了起來,也放了心,道:「那天在海上失散,也不知道你和玄嬰他們怎麼樣了,不過我知道以你們三人的武功,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寶相龍樹卻沒說這些,只審視著師映川,表情有些奇怪,末了,眉頭微鎖,說道:「沒想到你居然會是我表弟,這件事把我弄糊塗了……川兒,你細細說給我聽。」師映川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其實我也沒想到……」

    一時進到亭中,寶相龍樹心中疑惑,倒是暫時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方梳碧身上,方梳碧見了他來,心中難免有些彆扭之感,便默默吃著東西,並不說話,師映川叫人添一雙筷子來,倒了酒推到寶相龍樹面前:「先喝一杯暖暖身子。」寶相龍樹喝了酒,不等師映川問起,就主動道:「那天玄嬰和千醉雪也和我失散了,等到風浪平息以後,我周圍根本沒看見一個人影,後來在海上漂了幾天,游到一個島上,住了一陣之後偶然碰見了一條船經過,我這才回陸地上了。」師映川皺了皺眉:「這樣啊……」不過雖然如此,師映川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季玄嬰和千醉雪無非是不知道漂流到了哪裡,回來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酒足飯飽,方梳碧站起身來,她知道寶相龍樹與師映川有話要說,雖然心裡泛酸,卻也還是很善解人意地道:「我有些倦,先回房休息了,你們聊罷。」師映川明白她的意思,便叫幾個侍女送方梳碧回去,自己與寶相龍樹出了亭子,吩咐左優曇和其他人不必跟著。

    此時雪已經有些小了,也沒有什麼風,兩人慢慢在雪地裡走著,師映川就把這段時間的事情都對寶相龍樹說了,末了,有點感歎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我和玄嬰不是堂兄弟,卻和你竟然是表兄弟……」寶相龍樹沉聲道:「我也一樣沒有想到,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特別驚訝,很難相信會是真的。」師映川無所謂地笑了笑,拉住寶相龍樹的手,問道:「你是剛剛才來弒仙山的罷,是不是還沒有見過紀山……我父親?」寶相龍樹反握少年的手,溫言道:「嗯,先來看你,還沒來得及去見舅舅。」師映川想了想,停下腳步,很認真地打量著寶相龍樹,然後就笑了:「奇怪,忽然和你成了表兄弟,好像還真的挺不習慣的。」

    寶相龍樹亦笑,捧起師映川的臉,低頭在對方的唇上親了一口:「那你還不快叫表哥。」師映川失笑:「我才不要,太肉麻了,覺得怪怪的。」寶相龍樹有力的手臂摟住他的腰,親暱地蹭師映川的額頭,道:「不聽話,小心打你屁股。」師映川撲哧一聲笑,捏了捏寶相龍樹的臉:「呵,很張狂嘛,真動起手來,誰打誰還不知道呢,你倒好,端起表哥的款兒來了。」說著,手掌在青年的臉頰上摸著,道:「不過,雖然是表兄弟,咱們倆長得卻是一點兒也不像……」寶相龍樹握住師映川的手,微笑道:「我的相貌和你比起來要差很多,確實一點兒也不像,你會不會不太滿意?」師映川嗤嗤笑出聲來,捏住寶相龍樹的鼻子,歎道:「笨蛋,以你的身份地位,包括你自身的修為,難道還需要你有非常出色的外貌麼?不僅如此,你甚至也不需要性格溫柔體貼,因為你已經不需要用這些東西來俘虜男人或者女人了。」

    兩人說笑了一陣,後來寶相龍樹忽然緩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我看那方梳碧眉頭已散,體態舉止之間不似處子,應該是已經破了身了,映川,你近期跟她有了肌膚之親?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還沒有碰過她。」師映川聽了寶相龍樹發問,臉上的神情動了動,原本的笑容就平緩了下來,點頭道:「不錯,我前幾天和她有了這層關係,梳碧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寶相龍樹聽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就被某種堅決之色所取代,他低頭看著師映川秀麗如花朵一般的面孔,低聲道:「我不是獨佔你的人,也不是第一個得到你的人,這讓我很遺憾……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不公平的,因為我也同樣沒有辦法把自己完整地交給你,我曾經有過一些女人,所以我無法要求你什麼,儘管不甘心也沒有辦法。」

    師映川無言以對,兩人一時間默默走著,後來寶相龍樹忽然開口,打破了沉寂:「我去見舅舅,川兒,你跟我一起去罷。」師映川有些遲疑:「還是算了,我和紀……父親見面總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不太自在。」寶相龍樹拉住他的手,勸道:「一起去罷,我知道你和舅舅以前關係不是很好,但不管怎麼樣,他現在是你父親,你們血脈相連,父子之間又有什麼解不開的結的?」師映川被他勸了幾句,便也不再堅持,跟著寶相龍樹一起去了紀妖師那裡。

    兩人到了紀妖師所在的地方,下人雖然都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一個是少主,一個是表少爺,但也還是經過通傳才得以進到裡面,紀妖師正在看一幅畫,見了兩人進來,大袖一揮就將腿上攤開的的畫軸捲了起來,隨手丟進幾步外的青瓷花畫筒裡,寶相龍樹上前行了禮,道:「舅舅。」師映川雖然有點兒心裡不自在,但也還是行禮:「……父親。」

    紀妖師先前從師映川那裡得知他們一行四人在海上遇到風暴失散,雖然知道不會有什麼事,不過如今見到外甥寶相龍樹平安歸來,也還是比較高興的,便道:「回來就好,想必你在海上也吃了些苦頭。」寶相龍樹笑道:「沒有事,不過是運氣不佳遇到罕見的大風暴而已,龍樹向來命硬得很,舅舅何必擔心。」

    紀妖師目光在寶相龍樹和師映川兩人身上一掃,就有點似笑非笑的樣子,道:「來我這裡,是為了急著見你這小情人罷。」在這樣的封建時代,堂兄弟是同一個姓氏,在大眾的觀念中與親兄弟也差不多了,因此當初師映川以為自己與季玄嬰是堂兄弟時,不但他自己覺得彆扭,一些知情人也未必沒有暗中議論,這就算是**了,這與表兄弟不同,表親之間互相通婚是很正常的,而且還有親上加親的說法,所以寶相龍樹和師映川兩人間的私事並不會受人議論,家裡的長輩也不會反對什麼,看紀妖師現在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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