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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0一百、山崩 文 / 四下裡

    山下。

    兩股強大無比的殺意突然沖天而起,殺機無限,正在心神忐忑的師映川感受到了這種無盡的寒意,頓時渾身發冷,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在他身旁,寶相龍樹與季玄嬰也同樣感受到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深深的凝重,此時不遠處陰怒蓮目光平靜,彷彿完全沒有絲毫感覺一樣,只是抬頭遙遙望著某個地方。

    很快,那種恐怖到極點的風暴已經肆虐開來,師映川三人初時還能靜觀其變,但是漸漸地到了後來,三個年輕人已經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本能地運功抵擋那兩股冰冷刺骨的絕世殺意,此刻隱隱已有聲音從遠處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崩塌,又好像在接連被炸開,發生了大面積的連番崩潰,師映川臉色駭然——這就是宗師強者之間的對撞嗎?!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片大片的塵埃已經像是火山爆發後的灰塵一樣,幾乎遮天蔽日,已經可以看到山體的一些地方發生了塌陷,眾人從震驚已經逐漸變為了木然,雖然無法親眼看見,卻已經能夠想像到這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場曠世之戰,師映川的雙拳死死攥緊,手心裡已經全是汗水,然而就在這時,突然間腳下一陣無法描述的震動傳來,只聽猛然間驚天動地的一聲巨大聲響,只覺整個大地都顫抖起來,在這駭人的聲勢中,山峰頹然崩於眼前!

    從腳底持續不斷傳來的是一陣無法描述的震動,大地在微微顫抖,還不等下方諸人反應過來,就在各自圓睜而充滿著難以置信的雙眼前,在恐怖的聲勢中,自山峰上半截起,勃然而出,山體轟然崩塌,一圈灰浪平地而起,急速擴散,頃刻間就已掃出很遠,什麼叫作泰山崩於眼前,這便是了!

    這樣的一幕實在太過震撼人心,眾人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睜睜地看著那奔爆的氣流鼓蕩,嘶嘯澎湃,牽動著一股巨大的震動在空氣中轟然崩開,一時竟是無法開口,因為開口出聲的力氣已經被眼前的現實擠了個乾淨,全身只覺得寒意湧發,望著那被煙塵遮住的天空,映在所有人瞳孔中的是半空掀起的強烈震盪,在這一刻只覺得心神飄搖無力,無憑無依,每一記崩塌的聲勢都直直透入心頭,無法自抑地感覺到無盡寒氣從身體最深處爆出,將血液都快凍結起來,此時無形與有形的震盪狠狠碾過諸人心頭,連意志都想要狠狠消磨下去。

    但轉瞬間所有人便反應過來,四道人影於電光火石之間猛然向後疾退,只見一圈圈波紋氣浪前仆後繼而擴,瞬間就席捲了這一片天地,伴隨著這樣的轟然崩震,無數蟲鳥走獸都統統化為了飛灰,肉身俱滅,陰怒蓮雙眉驟然立起,如利劍一般,眸光清澈,一望見底,這位絕代佳人已經臉色蒼白,但眼中的明光卻似乎還沒有減損,依然閃耀著奪目的鋒芒,這時她完全無視了任何人任何事,只是死死盯著遠處,那一雙看似還算平靜的明眸之後,在那最深處,卻在醞釀著一場無法描繪的驚濤駭浪,簡直就好像是撲面而來的暴風雨前兆。

    師映川臉上透出濃重的驚悸,他的瞳孔急遽收縮著,面部肌肉劇烈抖動著,似乎要撐持不住,他睜大了眼睛,眼內空寂無聲,身體在微微發抖,只因為心中有不斷漲開又破裂的無窮滋味,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畫面,只覺得一顆心臟就要衝破了胸膛蹦出來,師映川已經根本無法分清自己此刻腦海當中究竟在思考著什麼,又或者什麼也想不了,這時他身旁的季玄嬰面對著這樣已經始料未及的糟糕局面,反倒是迅速冷靜了下來,他白皙的面孔融在陽光裡,只有一雙眼眸亮如星辰,從中透出微微波動的寒意,就見遠處漫天的灰塵煙爆奔流四方,轟然爆發好似怒海傾潑,方圓的天地間彷彿都受到了震盪,一陣陣崩塌的隆隆轟鳴砸在每一個聽到的人心頭,不知道這究竟是從外面鑽進心裡的轟鳴,還是內心深處固有的塊壘在崩塌。

    就在這時,一道恐怖到極點的劍鳴嘶嘯而起,驟然攪動了氣流,那是恢宏無比驕傲無比的劍意前奏,奮奮昂揚的大氣魄,那是絕代傲岸之姿,是經歷無數歲月才積累而來的威嚴,是無盡磨礪之後的純粹,是面對上天也要一劍刺出、萬不會回頭的橫絕,令人只覺得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轉瞬間,萬千劍氣驟然爆發,彷彿暴雨從天而降,又似狂風翻湧,如此威勢,如此狂濤巨浪一般的衝擊,誰可抵擋?於是下一刻,陰怒蓮的瞳孔表面突然就浮上了一層血色,她就站在原地,青絲被風捲起,面色微微蒼白,眼神異常,整個人從內而外都在散發著一種令人幾乎快要窒息的力量,在這一刻,若是有人認真觀察的話,分明就可以感覺到這個絕代風華的女子正在輕輕顫抖,那是擔憂與戰慄,乃至無聲的祈禱,即使是以她如今的修為,道心明澈堅固,萬物不肯縈心,然而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事關她此生最愛之人,陰怒蓮終究無法保持絕對的平靜,明亮的星眸中波蕩連連,這種反應無關修為,無關心境,乃是人類所不能避免的,只要還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就永遠不可能真正使道心被打磨得完滿無缺。

    然而就在此刻,陰怒蓮那雙蒙上了血色的眼眸當中,突然就又亮了起來,彷彿被陽光照入了無盡華光,只因這一道足以撼天裂海的昂揚劍意在突然之間竟是猛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壓下,那劍意彷彿在不甘地嘶嘯,在奮力掙扎,但瞬間卻還是灰飛煙滅,在被壓熄的一剎那,所造成的聲息地驀然沉寂下去,可是緊接著,只是短短幾個呼吸的工夫,這道劍意居然有若風暴遽起,爆發著破開屏障,徹底破空昇華,驚天動地的刺耳劍鳴之音驟起,嘯音起處,只見半空中一片震盪,無數道氣流破開空氣,以肉眼可見的形態匯合在一處,劍氣所過之處,煙塵所聚起的灰層猛地被刺開,撕得粉碎,陰怒蓮抿動唇角,終究沒有出聲,只是抬起頭,再一次將目光投射到遠處,靜靜觀望,此刻她的眼睛裡似乎已經不存在什麼明顯的情緒,只默默不語,但這種看似平靜的表現的本身,其實就已經是陰怒蓮最真實心情的某種體現。

    而師映川只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在咆哮,在劇烈震盪,但整個人卻根本用不上半點力氣,他無法預料這場戰鬥究竟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落下帷幕,但這已經不是他有能力干涉的了,心中就好像有熊熊毒火在燒灼,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無力與弱小,一股無以名狀的情緒沸騰著,通過兩隻漆黑的眼睛衝出來,直至眼眶滿漲酸痛無比,這時那股再次形成的劍氣最終成功越過了另一股力量,無數劍光合為一處,劍鳴之聲大起,卻是越發地純粹,剎那間翻滾沸騰如同熾熱的岩漿外溢,已經形成了有如實質的滔天殺意,威勢更重,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陡然間暴擴,劍劈天地,數不盡的山石轟聲破碎,眾人定睛看去,劍嘯聲炸起的尖銳音波就如同平空刮起了一陣狂肆的暴風,與之同時,無數草木都在這急遽向四周擴散的激烈激盪中粉身碎骨,強大的力量把所有一切都摧毀,只剩下灰飛煙滅的痕跡。

    山體還在繼續不斷地崩潰,兩股強橫力量所帶來的衝擊時間越久,就越引發了更加不可測的變化,劍裂天地之中,一時間那山峰已是千瘡百孔,那兩位絕頂強者所過之處,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鳥獸草木就此化為飛灰,成為渣滓,透過瀰漫在半空中的煙塵,遠處諸人只能看到那澎湃的力量展露,連空氣都已經微微扭曲起來,地面持續震顫不已,藏無真與澹台道齊的身形完全淹沒在山間,淹沒在這瀰漫的煙塵深處,但兩人所爆發出的衝擊卻都是清晰可辨。

    這時師映川三個年輕人無比凝重地看著遠處,如此遙觀兩名世間頂級強者之間的生死對戰,對他們而言是一次極大的體悟,此刻只有陰怒蓮看起來還似乎面不改色,只胸口輕輕起伏著,依然保持著相對的平靜,雙眼如明澈的劍光,但事實上,陰怒蓮卻只覺得胸腔當中似乎有一隻拳頭正對著自己的心臟狠狠捶下,無論她如何調整自己的呼吸,如何捏緊雙手,如何讓自己平靜下去,都無法逃脫這只冷酷鐵拳的重擊,這時隨著時間的推移,山體塌陷越來越大,周邊的空氣翻滾著被撕裂,在其所覆蓋的區域,已經形成大面積的塌潰地帶,師映川心跳如鼓,死死盯著煙塵滾滾中的山峰,就在此時,那些持續不斷的巨響似乎突然停了下來,也再感覺不到那兩股強橫之極的力量,很快,一絲詭異的某種寂靜感緩緩包圍而上,其間伴隨著山石間斷塌陷的聲音,但就是下一刻,突然間又是一道巨聲轟然鳴響,天旋地轉,緊接著是一聲狂暴無比的巨大爆炸,炸得土石飛空,在這之後,劍光徹底消寂無蹤,天地間再也捕捉不到絲毫的力量波動,漫天的灰塵中,地表微微震動不已,整座山峰緩緩地崩裂了下去。

    四人一片死寂,某種無法準確表達出來的感覺從所有人的心底升起,就彷彿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一場夢,久久之後,煙塵散盡,原本的山峰已經消失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恐怖的廢墟,無法相信這是人力所造成的,如果澹台道齊與藏無真兩個人真的雙雙身亡被埋在了裡面,那是絕對不可能將其找出來的,然而這時卻沒有人關注這些,或者更準確的說,先前的大戰也不是最重要的,因為無論是什麼事情,只有到了最後的結尾,那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最先作出反應的是陰怒蓮,她突然間無聲一笑,只覺得整個人都空蕩蕩地再提不起半點力氣,只是那麼一段不算多遠的距離而已,不是很遠的,可是卻已經足夠形成天人之隔。

    「……師祖!」師映川與季玄嬰幾乎同時開口,此刻兩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究竟是誰勝誰負?還是……兩人幾乎不敢也不願再想下去,這時陰怒蓮看著遠處那一幕,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笑了,然後她就笑得越來越低沉,一股滾燙又一股冰冷的感覺流進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腦中有什麼東西『嗡嗡』激盪著,幾乎要衝破天靈蓋,只有肆虐的刻骨之痛奔襲而至,在這一刻,便在這個絕代風華的笑容裡,陰怒蓮漫聲開口,似是在歎息,又似是在自我嘲諷,道:「……真郎,這就是你所希望的麼?你已經殺了澹台道齊,或者是他已經殺了你?還是你們此刻雙雙隕落在了這裡?又或者,你和他都還活著?原本我是要來看他的屍首的,要不然就是為你收屍,但是現在看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已經不可以實現了。」

    陰怒蓮喃喃說道,她的聲音彷彿是風過花海,悅耳無比,那明亮如霜的眼中鋒芒如昔,卻又綻放出冰花般的冷意,然後她閉上眼,突然間噴出一口鮮血,恰在此時,她感覺到有幾道視線投向自己,陰怒蓮緩緩睜開了眼睛,循著視線的源頭看過去,便看到了三個年輕人神色各異的表情,陰怒蓮忽然莞爾一笑,她此刻雖然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血跡,但如此笑容綻開之際,就好似世間萬花盛開,奪人心神,她看了一眼師映川,淡淡道:「不必擔心,你師祖若是無事,自然沒什麼可說的,若是身隕,那也是他求仁得仁,無須難過。」

    陰怒蓮雖然這樣說著,但與之同時,她卻是眼淚滾滾而下,她不知道此戰結果究竟如何,藏無真究竟是生是死,但這一瞬間頭腦卻是出奇地清醒,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然而卻只能看到那龐大無比的一處崩塌所在,一時間纖塵不染的道心幾欲崩碎,縱有深湛的修為,也依然近乎窒息,這時陰怒蓮緩緩抬起手,撩過鬢邊散亂的碎發,她的眼神一時空洞一時凝定,此刻強烈的日光映在那明亮的眼底,曬乾了裡面的淚水,陰怒蓮忽然清嘯一聲,窈窕的身影已從原地消失不見,等到再出現時,已是身在極遠之處,轉眼間就已經離開了。

    ……

    晉陵神殿。

    一間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卻是鴉雀無聲,死寂一片,這裡的空間十分闊大,擺設卻並不多。

    殿中那光滑的地面上跪著一群身著黑袍的執事,上首一張寶座上正坐著一名青年,大概二十一二歲模樣,穿淺玉色大袖中衣,外面套一件深藍色交領罩甲,一頭濃密的黑髮被梳得一絲不苟,束進一頂式樣有些古怪的髮冠中,在他身後幾步外,站著兩名手持龍鬚扇的童子。

    青年修眉鳳目,鼻樑高高,嘴唇更是薄得恰倒好處,他左眼角處有一顆小小的黑痣,生得儀表堂堂,十分俊美,他坐在屬於自己的這張寶座上,看著下方的那些人,因為地面是墨玉鋪成的,而那些執事穿的袍子都是清一色的黑,所以一眼掃過去,基本全都是一片黑黢黢的,青年平靜地看著這絲毫不能讓人有視覺享受的一幕,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厭倦,這時他緩緩將右手放在了寶座的扶手上,輕輕一拍,然後便語氣淡然地問道:「……誰能給我一個解釋?清海死了,隨行的一百二十人也一個都沒有活下來,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年的聲音裡已經散發出淡淡的肅殺味道,頓時讓人覺得一股幽冷凜冽的氣息撲面而來,下首正跪在地上的執事們聽了,都是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擅自開口,甚至沒有人敢抬頭向上方的寶座處看上一眼,所有人臉上都是嚴肅而謙卑的表情,都只是恭敬地垂著頭,眼睛筆直盯著光滑的地面,李清海一行人前時在一間酒鋪前被人滅殺的消息已經傳回了晉陵神殿這邊,而現在寶座上的這個年輕男子,就是李清海的親兄長,晉陵神殿當代聖子李神符。

    此刻李神符端坐在寶座上,他的神情依舊平靜,他是一個強大的武者,晉陵神殿當代聖子的頭銜更是給他增添了許多光環,因此雖然他還很年輕,但跪在地上的人們卻沒有一個敢於與他對視,這時候李神符手搭扶手坐在寶座上,始終沉默不語,臉上可以說是沒有表情,也可以說是平靜到了極點,雖然此時沒有人敢貿然開口,但李神符剛才的問話畢竟不能不答,因此在遲疑了片刻之後,便有跪在最前面的一名執事輕聲道:「根據當時現場各種跡象來看,以及酒鋪老闆的描述,還有近期天下皆知的一件事情,屬下等人可以初步推測,殺人者……」

    這名執事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語句,惟恐說錯了什麼,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實在是令人感到害怕,因此他的額頭上已經微微沁出了一層細汗,啞聲道:「……殺人者,應該就是劍聖。」

    李神符的瞳孔驟然一縮,大殿內突然就陷入到了一種冰窟般的刺骨寒意當中,過了很長時間,李神符沒有說話,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冷酷到了極點,也陰沉複雜到了極點,周圍俱是一片死寂,沒有人敢發出任何不合時宜的聲音,下首黑壓壓的一群執事跪在地上,統統將腦袋更深地低了下去,這時李神符忽然看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手,他那張俊美臉孔上的古怪神情忽然就漸漸化為一絲自嘲,然後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劍聖澹台道齊麼……那麼你來告訴我,劍聖為什麼要殺了清海?雖然他有些天賦,修為也還不差,但對於一位大宗師來說,也不過是螻蟻而已,根本不會理會,既然如此,為什麼一位宗師強者,卻要殺了他們整整一百多人?」

    那名執事聽見李神符問起,趕緊就把前時從酒鋪老闆那裡收集到的情報盡量簡潔明瞭地說了一遍,李神符靜靜地聽完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微微偏著頭,外面燦爛熾熱的陽光透進大殿裡,卻沒有給沉肅的氣氛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緩和,

    這時李神符看著下方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聽著這些人因為緊張而變得刻意放緩的輕微呼吸聲,腦海之中忽然就回想起自己這個弟弟李清海與自己從小到大的種種事跡,李清海是一個性情有些暴橫的人,自負,驕狂,浮躁,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他是與自己流著同樣的血的親兄弟……李神符忽地黯然歎息一聲,他平時總是更多地將精力放在修行與處理日常事務之上,所以對於李清海並不是特別關心,也許感情也不算特別深厚,然而這並不能代表李清海的死亡對於他李神符來說,就沒有半點衝擊,這個弟弟的死,表示從今以後李神符再也沒有一個親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李神符緩緩吐出一口氣,心底深處無言地接受了這個有些冷酷的事實,毫無疑問,他是一個相當自信的人,但這種自信並不是盲目的自負,他決不至於狂傲地認為以自己現在的力量,有著向一位宗師強者挑戰的資格。想到這裡,李神符俊逸的眉眼間忽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嘲弄之色,甚至還能看到一絲古怪的感覺,那是一團燃繞的火,如此熾熱熊熊,這時他身下的寶座忽然隱隱發出細微的聲音,似乎不堪重負,隨時可能崩塌,此刻李神符微微閉上眼,卻壓抑不住心頭的淡淡茫然與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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