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箋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夜晚的風依舊帶著冰冷的氣息,天空有些陰霾,竟有種要下雪的感覺。
會下雪嗎?林箋走在校園中抬頭仰望天空。厚厚的雲層將美麗的銀河完全的遮蓋,夜空失去了以往透徹人心的遼遠,此時看去,只是徒添壓抑。
校園中有些安靜,新年快到了,家在首都星的學生們此時都已經回家,準備與家人一起迎接新年。此時校園中的寂寥與外面繁華熱鬧的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遠處的一個場館依舊亮著燈,還有人在使用。林箋看了看,那是陸戰隊的訓練館。排解煩惱最好的辦法也許就是流汗的運動。況且,也的確有些日子沒有進行身體上的鍛煉了,在這樣下去,身手都生疏了。思及此處,林箋沒有再猶豫,舉步朝著訓練館走去。
剛剛進入訓練館,便能聽到裡面嘈雜的聲音,兵刃相觸激起的聲音,訓練者大喊的聲音,甚至有慘叫聲。而伴隨著聲音撲面而來的是一陣陣的熱浪與濃重的汗味。
看到裡面的情況,林箋愣了一下。
那些陸戰隊的隊員們,一個個的光著上身,他們汗流浹背。一些人直接坐在地上,氣息不勻的喘著氣,還有一部分則依舊在揮動著戰斧,舉起戰斧式,上臂便會糾結起巨大的肌肉塊。林箋覺得自己似乎是闖進了一個猛男的世界。而且看樣子,他們似乎是在進行什麼重要的訓練,突然就跑來打擾,似乎有些不太好。
就在林箋猶豫的時候,她推門進來的聲音已經引起了一些隊員們的注意。她看到,幾個坐在訓練場外圍休息的隊員正朝她看過來。這時林箋注意到了,在這二十多個隊員中,竟然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莫裡斯那傢伙被他老爸抓走是知道的,可是副隊長卡薩,褐髮的吉布森,喜歡男人的夏洛德,阿祖圖蘭陸戰隊主要的成員們竟然都不在。難道這些人不是陸戰隊的隊員嗎?
「喂,女人,你走錯地方了吧。」坐在地上的男生有著粗獷的嗓音,言語中也有著調侃般濃濃的不屑。
「也許是這樣的,我以為這裡是陸戰隊的訓練館。」對方的話打斷了林箋的思緒,那一瞬間她確實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畢竟單體攻擊團隊的訓練場館大都有些類似,也許在心情混亂的夜晚,她真的是走錯路了。
「什麼?你這是在嘲笑我們嗎?!」
只是不想,她的一句話竟然引起了對方的勃然大怒。林箋錯愕,不明所以的指著自己,「你說我在……嘲笑你們?」
林箋正經的表情在那群已經有些火氣的男學生眼中完全成為了譏諷,就連那些在交手中的學生們也停下了動作,二十幾個人都朝著林箋看了過來。林箋覺得莫名其妙,在面對一眾怒意勃發的青年男子,她很快的冷靜了下來。這群人應該是陸戰隊的隊員,但是卻沒有見過,也許是候補之類的。沒辦法,對於單體式攻擊隊的人員配置,她作為艦船科的學生,實在是不怎麼瞭解。
在林箋思索的這一瞬間,幾個剛剛正在訓練的男生已經走了過來,他們站在林箋不遠處,雙手抱肩的站著,臉上帶著明顯的敵意。而剛才坐在地上的那幾個人也站了起來。
感受著訓練館內急速上升的憤怒指數,林箋不欲與他們爭執,心情本就煩躁,在這種情況下,往往會因為情緒的不穩定而將事態擴大。所以,林箋果斷轉身準備離開。
林箋正準備離開時,一柄戰斧帶著利刃破空的呼嘯聲從背後疾馳而來,林箋背後一緊猛然的閃開身,那柄戰斧直直的撞擊在訓練館的大門上。林箋這才發現,它距離她剛才所在的位置其實很遠。那個扔戰斧的傢伙並不是選擇她作為對象。
即便如此,林箋壓制在心中的怒意,還是被自背後傳來的哄笑聲點燃了。
她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這群男學生們。就好像半年前,在另一個場館中,她也是與陸戰隊的那些人這樣冷眼相對。似乎,她跟這個學校的陸戰隊真是有些氣場不合。
林箋臉上冷銳的表情讓那個扔戰斧的學生嘴角的笑意僵在那裡,她緩緩的環視著這些年紀在十**歲的學生的臉,看著他們原本憤怒,看到她閃身躲避戰斧後紛紛露出嘲笑,而此時卻開始有些惱羞成怒的表情。她向前跨了一步,而那原本狹小的半圓弧狀「包圍圈」因為她的跨步變得鬆散了一些。他們退後了一步。
「看什麼看!你這種表情真是讓人不爽!」那個扔戰斧的男學生看到同伴們因為這個女生跨出的一步竟然不自覺的都後退了一步。原本便因為受挫而惱怒的心情更加糟糕。「想挨揍嗎?」
「那麼,你們要揍我嗎?」林箋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恐懼,她看著那個男子,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就因為我沒有像你們預期的那樣發出驚恐的叫聲,沒有滿足你們因為恐嚇女人而產生快感的心情?」
「你說什麼?你有膽子敢再說一遍?」面前的那學生們臉色紛紛的開始漲紅,憤怒已經完全佔據了他們的腦海。
「再說一萬遍也可以,炫耀武力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林箋昂起頭,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正在燃燒起來,「然後,你們準備怎麼辦呢?如果我再說一遍的話?」
男學生們被林箋的話噎住,林箋甚至能看到他們其中一些人額頭暴起的青筋。
林箋走到那柄落在地上的戰斧邊,將戰斧撿起,觸手沉重,不是很適合女人使用。「怎麼,還沒有想好嗎?是我的話讓你們記起了那些被拋棄在佈滿灰塵的角落裡的羞恥心了嗎?還是說,在說那句話前,你們根本就沒有想好該如何應對?或者說,你們根本就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
今晚的話實在是有點多,林箋自嘲的笑了笑,將戰斧的斧柄從中抽出,用手指試了試尖端立錐的鋒利度,「如果還沒有想好,我替你們做決定如何?就按照你們內心的想法去做吧。想要炫耀卻又因為看不起女性的,那種虛偽的,被你們稱之為羞恥心的東西,拋棄掉如何。」一邊說著,林箋用那支尖端帶著鋒利尖錐的斧柄指向那個站在最前面,將戰斧拋出的男子。
訓練館內鴉雀無聲,男學生們個個攥緊了拳頭,林箋甚至看到那個站在最前方的男學生緊攥的拳頭在微微的顫抖,是生氣到了極點了嗎?
也許是第一次被女人這樣徹頭徹尾的譏諷,這些男學生們壓抑住勃發的怒氣,自覺地散開在訓練場地的周圍,整個訓練場只剩下林箋和那個依舊攥著拳頭的男生。
「克萊門,上吧!」一個男生從武器架上取下一柄戰斧,拋給站在林箋對面的男生,後者伸手接住。
濃濃的戰意從這個叫做克萊門的男生身上散發出來,林箋雙手皆握上斧柄,以尖錐向前的方式橫在胸前,封住胸前空門。
如同林箋看到的所有陸戰隊隊員一樣,那名叫做克萊門的學生大喝一聲將戰斧高高舉起,大喊著便朝著林箋衝來。林箋甚至能感覺到戰斧利刃破空時帶來的勁風,這一下還真有點開山破石般的氣勢。
林箋不自覺的抿住下唇,雙手緊握斧柄。
看著克萊門充滿氣勢的劈頭砍下的戰斧,那些圍觀在一旁的學生們一時間也忘記了憤怒,他們屏住呼吸,都被那戰斧斧刃閃爍的戾芒所鎮住,一時間,竟忍不住為那個此時依舊身形不動的女生擔憂了起來。
就在那戰斧即將砍下的一瞬間,林箋以右腳為支撐點,瞬間做出了一個迴旋動作。在克萊門到達她身旁之際,林箋已經完成了迴旋,劈空的利斧落了空,而兩人此時已經處於平行的位置。
只不過,克萊門因為向前的衝力此時還沒有將戰斧收回,而林箋斧柄的鈍頭已經狠狠的戳向了他的後腰。因為是女人,所以不需要防守,只要進攻就好了麼?林箋明白了他的想法,為此發出了冷笑。再因為背後遭受襲擊加上前傾的力道而無法停住腳步向前踉蹌了幾步後,克萊門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位置。整個後背完全暴露在林箋的攻擊範圍之內。
就在林箋準備給予他再次重擊時,對方卻已極快的速度回身,並將戰斧擋在身前,斧柄的鈍頭擊在戰斧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對方奮力一推,那巨大的力道讓林箋一驚,接著那力道迅速滑步後退。差點被那力道擠住。看起來還是有些本事的,林箋完全被激起了興趣,剛才的憤怒早已扔到了九天外。
重新穩住身形,林箋的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戰意。
對方再次高舉著戰斧衝來,林箋不敢大意,閃身躲過,而對方顯然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訓,下一次的攻擊很快便到了身前,林箋甚至能感覺到勁風劃過臉龐時的感覺。
這樣下去,吃虧的是力氣與耐力明顯不如對方的自己。一個橫劈以極快的速度想要將林箋腰斬一般的擊來,林箋沿著斧刃斬來的方向瞬間仰倒在地,而倒地的一瞬間,手中的斧柄已經揮出,狠狠的擊打在對方的小腿上,小腿處傳來的酥麻而尖銳的痛意讓克萊門在一瞬間無法控制住戰斧揮出的力道。
趁著對方一瞬間的挺直,林箋接著揮出斧柄的力氣用另一隻手撐住地面,整個人向前滑出一步。
圍觀的所有人瞪大了眸子,看著林箋從地上一躍而起,快步助力,身形高高躍起,右腳狠狠的踹在了克萊門的後背上。後者因為這帶著助力的巨大力道,直直的撲倒在地上。轉身時,斧柄尖利的尖錐端已經指在他的喉嚨處,正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作者有話要說:這麼晚更新非偶所願,實在是**抽的我怎麼也登陸不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