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二百塊錢,在陶桃的包裡揣了三天,可那位不要臉的爺始終沒有出現。
不知道這事兒算好算壞,不過不管好壞,日子還得馬不停蹄的向前走著。
為了照顧板兒爺,把白天超市推銷的事兒給辭了,一天就是醫院和千夜魅兩邊兒跑。
「姐,你真想通啦?」
一邊兒脫著演出服,換上陪酒的小禮服,有點兒疑惑的問喬楚。
「想不通沒錢啊,呵呵,再怎麼跟自己較勁兒,也得先吃飽飯才有力氣不是?」
喬楚無奈一笑,更多的是認命。
「放心,有我罩著你呢,有人逼你喝酒,我替你喝!」
拍著胸脯子保證,陶桃把喬楚看做自己的親人,自然是一百個勁兒的幫忙。
「傻丫頭,放心吧,我酒量還成!」
喬楚依舊微笑著,拍了拍陶桃的肩膀安慰。
陶桃心裡卻特別不是滋味兒,想說點兒什麼的,最終還是放棄了。
一個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做舞孃已然勉強,如今竟然也得向現實低頭,出來陪酒。
都他媽的是一個錢字兒鬧的。
思來想去,除了硬著頭皮繼續生活,沒別的招兒,喬楚是,她亦是。
從更衣間出來,陶桃就不住的囑咐著,生怕喬楚晚上吃虧,畢竟那些客人都不是什麼吃素的,怎麼招呼的都有,那佔便宜的招兒都能想絕了。
「放心吧,千夜魅也算是有背景的,來這兒的多少都能收斂點兒。」
雖說著這話,喬楚自己心裡也是沒底,誰知道前面兒等著她的是什麼。
「……行。」
半晌,陶桃才歎了口氣,回答了這麼一個字兒。
這一個字兒,包含了太多對生活的無奈和心酸,她這爛命一條也無所謂了,是真不願意看見喬楚也掉進這渾水裡。
「桃兒,趕緊的,六號兒房間!」
那頭兒欣姐叫人兒了,燈紅酒綠,歌舞昇平,根本沒有供你自怨自艾的時間。
「噯,來了!」
一身兒香檳色小洋裝,腳下一雙恨天高的高跟鞋,曼妙的腰肢扭動,別樣風情。
從背影看去,絕對不會看出,這是一個還應該帶著些許稚氣的十七歲女孩兒。
推門兒進去,職業式的瞇眼微笑頓時僵了僵,隨即,略帶嘲諷的一笑。
「怎麼?出來了?」
走到男人身邊兒,隨性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也給旁邊兒的木野倒了一杯。
打從那天狗血世間,木野也跟著那一群混混被帶走,就不知道最後是那些人是怎麼處置的了。
陶桃自然並不十分關心這件事兒,本來和木野在一起,也是因為初到異地,兩人是同鄉,互相扶持幫助。
到現在,與木野之間到底算什麼,她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如果搭伙過日子也算是戀愛的話,那麼他們的確戀愛過。
不過今天,他找上門兒,絕對沒好事兒。
「陶桃,你可真狠,傍上一個有錢的,立馬兒就對我落井下石?虧我當初對你那麼好!」
渾身上下帶著二斤鉚釘兒的朋克青年,說出話來遠不是看上去那麼敞亮兒,唧唧歪歪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陶桃嗤笑一聲,覺得丫這話問的真是可笑,倒打一耙看來說的就是丫這樣兒的。
就丫那點兒所謂的好,陶桃都懶得扒扯他,還是開門見山吧。
「別廢話了,有事兒說事兒,要喝酒就掏錢,你知道千夜魅的規矩!」
「成,那咱就說正事兒!」
木野把那抽了半根兒的中華煙杵在煙缸裡熄滅,卻沒直接扔在煙缸裡,而是放在了旁邊兒,好像是一會兒說完了事兒,還要接茬兒抽得意思。
你丫過日子可真省。
陶桃對於木野這一舉動,不禁嘲諷一下笑,沒錢就別買那麼貴的煙裝犢子,挺沒勁的。
「說吧!」
「你那個姘頭兒,把我跟優優還有那班兄弟都送進去了,優優的意思是,讓你拿點兒錢,這事兒就了了。」
木野說這話時,一點兒沒看出來顛倒黑白的不好意思,反倒有幾分理直氣壯的意思。
要不是顧忌著這兒是千夜魅,陶桃都想一個大耳帖子掄過去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現在板兒爺還在醫院裡躺著打吊瓶兒消炎呢,這會兒木野這丫的竟然跑來要精神損失費?真虧丫說得出來。
「阮小二!你丫沒搞錯吧,別他媽的找了個優優,你就在l市站住腳了,別最後怎麼讓人家耍得都不知道!」
對,阮小木是木野的真名兒,因為在家排行老二,在老家,大家都這麼叫他,小時候不覺得什麼,如今聽起來,真夠土鱉的。
就因為來到l市,操著破嗓子會嘶吼兩句,不知道怎麼混到了夜店屆還比較有名兒的樂隊當了個主唱,估計連丫自個兒都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運氣這東西,總是出乎預料的,反正人家把阮小二的名字徹底的給忘記了,弄了一個特范兒的名兒,木野。
其實陶桃知道,丫那肚子裡二兩香油的文化,哪兒有什麼水平去,就是在後海溜躂看到那兒有個『木野書屋』就直接剽竊過來了。
後來去後海時,還特別裝逼的讚揚了半天人家書屋有品位。
總之,這令人側目的洗剪吹一躍變成了炙手可熱的搖滾文藝小青年兒,頓時人氣飆升了,後面兒跟著的鶯鶯燕燕的就多了去了。
這個社會,絕對不缺腦殘粉兒!
優優就是其中一個,聲明兒看上了木野的才華,倆人兒這一通兒惺惺相惜啊。
這不,就把一直在經濟上給與木野源源不斷的援助的陶桃,就徹底翻片兒了。
「叫我木野!」
朋克男有點兒急了,急於翻去過往洗剪吹的歷史,陶桃不以為然的搖搖頭,煩躁的社會,確實會讓一個人面目全非。
「成,木野大腕兒,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好就拿去!」
「陶桃,你這不是耍無賴嘛?」
「靠,你好意思說這話?你捫心自問,是誰耍無賴?」
一拍桌子,陶桃氣不打一處兒來,丫還能要點兒臉不?
「好好好,我知道你倔,但是,你也要清楚,**哥那是好惹的嗎?他對優優護著的勁兒你也看著了,這錢要不回去,我也沒法兒交代,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我挨打吧?」
說著,木野的話也軟了下來,這話說的倒也是實情。
**哥就優優這麼一個妹妹,是絕對看不得她受欺負的,雖然沒一次也都是這個大小姐無理取鬧,而這事兒又關係到板兒爺,那些個恩恩怨怨襲上心頭,這事兒到現在看來還沒個完呢。
「你挨不挨打,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嗎?你有優優護著呢,放心吧!」
「陶桃……」
「哦,對了,你丫帶的錢夠不夠?包廂有最低消費的。」
陶桃好心提醒,說著就起了身,估麼著丫身上也不會有錢。
果然,木野臉一拉,那張還算陽光的臉這會兒都抽抽一塊兒了。
「我是來找你的!」
意思就是,找你還用花錢?咱這不是認識嗎?
「到了千夜魅,找我都得花錢的,到哪兒就得守哪兒的規矩不是?」
「我知道你跟我生氣,但是你也得想想,板兒爺的店還想不想開了?現在不光是你的事兒了,我看**哥好像和板兒爺也有過節,你和板兒爺商量商量,掏點兒錢得了!」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木野別的本事沒有,和陶桃相處這麼久,還是能抓住她的脈的。
她能把自己豁出去,但是卻不會把朋友豁出去。
走到門口的陶桃,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要多少?!」
一看有門兒,木野頓時鬆了一口氣,這雖說要不回去錢不會真被打,可是一個女人搞不定,他在優優面前的形象會大大的跌價的。
「一萬!」
「什麼?你弄死我得了!」
「一萬不多了,你想想,那麼多兄弟都進去了,連小四哥都折進去了,**哥能不生氣嗎?一萬塊錢買一個消停,不是挺合算的?你放心,我回頭一定和優優說,這事兒就到此為止!怎麼樣?」
「等著!」
陶桃瞥了木野一眼,還真希望像丫說的那樣,一萬塊錢可以讓此事到此為止。
板兒爺傷還沒好,經不起再折騰了。
轉身兒開門,心裡也合計是預支工資,還是先從欣姐那兒借點兒。
本來一萬塊錢拿出來沒問題的,可是板兒爺的店被砸了,是因她而起,那麼店裡裝修的事兒,她就擔了下來,自己存得那點兒錢已經都搭進去了。
有的時候兒也覺得自己活的太骨氣,太擔當了有點兒奢侈,不過,她骨子裡就是這麼個性子,尤其是對朋友,她更是義不容辭。
只顧低頭想事兒,壓根兒沒瞅著對面兒移動過來的一堵牆。
當當正正的撞到了那道銅牆鐵壁上,抬頭兒,驚嚇,身體直接往後仰過去了。
川兒爺向來是個憐香惜玉的,長臂一撈,就把陶桃整個兒抱回了懷裡。
笑意盎然的看著這一身火辣的小妞兒,身體裡那小火苗兒又蠢蠢欲動起來。
「那個……你……」
陶桃努力嚥了嚥口水,那麼一嚇,差點兒被嗆著。
這位爺是來要錢的?
怎麼今天討債的都趕一塊兒來了?不帶這麼落井下石吧!
「怎麼著?看著爺長的帥,震驚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川兒爺特有的壞笑,看起來自由一股子迷人魅力,忒邪性。
如果不是顧忌眼前的人惹不起,行為得有所收斂,陶桃早就n個衛生球飛過去了。
「……呵呵,爺真帥!」
這不是燒烤攤兒,這是千夜魅,來者都是客,就得拿出點兒職業道德來。
再說,見人三分笑,總不會錯的。
再再說,這位爺確實長的賞心悅目,帥哥中得極品,看著這樣兒的一張臉笑,不虧。
川兒爺笑的略有深意,明知道小丫頭虛以為蛇的讚美要多假有多假,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是莫名的挺舒服。
「得了,別傻笑了,趕緊的,給爺上酒吧?」
說著,將本來抱個滿懷的小人兒給摟到了一邊兒,準備就近兒找個包廂。
「等會兒!」
陶桃臉上顯出些許的尷尬,拉住了男人的手臂。
王川眉頭一挑,低頭,濃墨渲染過的眸子閃著耀眼的光芒,饒有興致的看著那臉紅撲撲兒的小人兒。
「怎麼了?小丫頭?」
這話問的甭提有多溫柔了,川兒爺很喜歡這個角度看著她,每一次看著,都覺得她水靈靈兒的笑臉兒帶著幾分嬌羞與灑脫特招人兒稀罕,那小勁兒不是一般人能來的。
看那小模樣兒,好像有什麼話羞於出口,川兒爺心頭大亮,看來小丫頭是徹底臣服在他得西裝褲下了。
雖說女人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但是對上這個小丫頭,他倒是有一股子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感覺。
川兒爺正在那兒得意洋洋的暗爽呢,不料陶桃的下一句話徹底將美好擊了個稀碎。
「爺,您先借我點兒錢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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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關於番外更新的事兒,偶就不多加解釋了,解釋也是無法彌補乃們等文的心靈創傷滴,偶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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