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覺得最近簡直就是和醫院有緣,此時的她正焦急的等在手術室門口,想著剛剛喬梁那幾口濃黑的血噴出仍然心有餘悸,那得是多少天積攢下來的傷。舒殘顎副
她真的很自責,既然想好了犧牲自己,為什麼當不當正不正的時候兒喊「陸宇」的名字,為什麼自己不能主動一點兒,竟然開始痛恨起自己大姨媽來的不是時候,如果一開始那天就順利的完成,是不是喬梁就不會受這樣的苦。
渾身酸痛無力時刻提醒著她與那男人之間的種種,即便是在心裡極度焦慮緊張的時候,那讓她臉紅心跳的場景依舊不時的出現在腦海裡,感覺週身好像還存在著他身上的氣息,揮之不去,不由的臉上一陣兒的燥熱。
閉起眼睛深吸一口氣,自己心裡暗暗的使勁兒,想將這些有的沒的的影像從大腦裡摒除出去,這都什麼時候兒了,怎麼這個男人總會陰魂不散的出現在腦海裡呢。
掏出手機來看時間,喬梁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可是那個女人卻還是沒到。
遇到這樣大的事兒,再怎麼不願意,她也得給那個稱為母親的人打個電話知會一聲兒,可是,喬梁在號兒裡的這些日子那女人就沒露面,今天打電話沒接,又發了短信,來不來全看那女人還要不要這個兒子了,想想那女人不聞不問的態度,真不知道喬梁自從離家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看著通往搶救室樓道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身邊兒等待的家屬也一個個的面帶愁容,等著醫生的最後宣判。
儘管知道喬梁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喬楚也跟著心更揪緊了,這時候除了自己在這兒撐著,身邊兒連一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再怎樣堅強,她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女孩兒,這個時候本來是應該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卻早早的扛起了家庭的重擔。
「是你?」
一個男人聲音拉回了喬楚有點兒失神的思緒,抬眼看去,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瘦高的個子,金絲邊兒眼鏡兒看起來斯文有禮,一臉善意的笑容看著她,在腦袋裡搜索了半天,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可是這人好像不認識。
「對不起,您認識我?」
「哦,我是雷紹霆的朋友,章放。」
一聽是那男人的朋友,心裡就迅速的多了一層疏離。
「兩次見面你都昏迷著,難怪你不認識我了,不過見了兩次,還不知道你叫什麼。」章放推了推眼鏡兒,笑著說道。
「喬楚!」禮貌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兒什麼,雷紹霆的朋友,她本能的想離的遠一點兒。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本來很少到前院兒來,中午接了學弟的電話,說有事兒要請教,本來說的是他到後院兒來,一琢磨正好兒藉著這個話兒出來溜躂一圈兒,自當是休息了,這才從後面兒走這麼一趟了,沒想到在這兒竟然見到喬楚了,只聽上次王川興奮的說起來,這女孩兒是千夜魅的冰美人兒,如何當著眾人的面兒摑了雷紹霆一大嘴巴的,見了兩次還真不知道她叫什麼。
章放算是男人裡面比較心細的,剛剛自己提到雷紹霆時,表情瞬間疏離,臉上卻紅了紅,章放懷著一種八卦的心理,還真是對這個好幾次都讓雷紹霆反常的女孩兒挺感興趣,看著剛剛喬楚的模樣兒就更覺得這裡面兒的故事有點兒意思。
「我弟弟…」
本來一轉念覺得有個還算認識的醫生問一問也好,既然知道她昏迷的事兒,看來這醫生應該是在後面兒院兒裡的,可還沒等說完,一個醫生就奔著章放過來了,正好兒就是給喬梁手術的主治醫生。
「師兄,還麻煩你跑來一趟。」
「醫生,是不是我弟弟有什麼問題?他到底怎麼樣?」喬楚一看情況不對,急忙拉住那個學弟問道。
「你是?」
「我是喬梁的姐姐,他現在怎麼樣了?」
「哦,你放心,喬梁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他身上的傷是好幾天積攢下來的,外面兒看不見,可裡面卻傷的挺嚴重的,多處軟組織挫傷,肺部和胃部都受到重創,雖然沒有骨折,但是左胸有大部分淤青,這只能靠好好調養才能恢復了。」本來出來是要通知家屬的,正好兒迎面兒看到了章放,就先打招呼了,因為有個事兒更讓他著急。
病人傷成這樣兒,不用細想也知道這傷是怎麼來的,這樣的病人他也見過很多了,在號兒裡只要你不是殺人犯,那基本都得受這樣兒的皮肉之苦,但是這麼嚴重的,他到是少見,顯然這不是一般的被裡面兒的人欺負欺負而已,這讓人挨打了還看不出傷來,才是個技術活兒,就算內裡子已經都瘺了,可是外面兒看除了沒啥精神還是好人兒一個。
本來這種事兒,一般人也就自認倒霉了,他該怎麼治怎麼治,可是剛下了手術台,就接了到了上面兒來的命令,這病人治好了趕緊送走,病例全部銷毀,不能留任何證據,無外乎就是毀屍滅跡的黑事兒。
雖說是上面兒下達的,就算有事兒,也有上面兒的人撐著,連累不到他一個小醫生,但畢竟是剛剛參加工作沒兩年,心裡還是多少有點兒沒底,趕緊找章放問問情況,別人看章放都是一副斯斯文文不顯山不露水兒的樣兒,但是他可知道,章放的道兒深著呢,這事兒還真得問問他,心裡才能落聽。
「謝謝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嗎?」喬楚趕忙的道謝,可是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喬梁這傷會這麼嚴重呢。
「現在病人還在觀察室,不能探望,你先去辦住院手續吧,等轉入普通病房就可以了。」那師弟說話倒是客客氣氣的。
「嗯,好,那我去辦手續,謝謝醫生。」
「不客氣!」那學弟點點頭,臉色有點兒不太自然。
看著眼前這女孩兒一副信任又感激的樣子,心裡多少有點兒不是滋味兒,雖說以後這種黑事兒還會遇到很多,可起碼現在的他還做不到如此的麻木不仁,總覺得那雙眼睛太過清澈,看的他有點兒心虛。
喬楚自然是看不出眼前這人如此的多心理變化,只是聽醫生說了沒事兒,心裡就算是落了聽了,道了謝,就到樓下去辦理手續了。
看著手裡連叫救護車,搶救以及醫藥住院費,密密麻麻的數字看的喬楚腦袋發脹,算計一下錢,再想想卡裡那僅存的一點兒錢,完全堵不上這個窟窿,那本來是留著怕奶奶年歲大了身體有個什麼閃失存著的,其實滿打滿算的也就一萬塊錢。
錢!又是錢!
命運就是這樣的不公平,有錢人想盡一切辦法要將手裡用之不盡的錢出去散一散,但是他們早已經擁有一切了,而沒有錢的人呢,本來就勒緊褲腰帶為了五斗米折腰呢,可用錢的地兒層出不窮,這兒省了,那兒肯定得花出去,折騰著不同花樣兒的就是為了讓你在本來就很操蛋的社會裡越發清醒的去認識自己的命運也很操蛋這個事實。
喬楚不用照鏡子都能想像的出來現在自己的臉上該有多苦,無數次在電視劇中見過的無助焦急的表情此刻肯定悉數都印在了自己的臉上。
一身的債務都沒覺得什麼,此刻為這些醫藥費喬楚確實挺上火的,對於別人的家庭可能一兩萬塊錢誰都拿得出來,可是現在還就差著一萬多塊錢湊不上,自己還是太小了,想事兒也不周全,一心想還清債務,有錢就去填那個坑,根本沒有什麼未雨綢繆的計劃。
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這些錢,你再能跳舞,再能彈琵琶,也不可能站在這兒跳一曲兒,彈一段兒就立馬兒來錢的。
平時就冷性慣了,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也就白翎一個,可是白翎那兒還上著學,白南剛買上車應該也沒什麼富餘的錢,怎麼說也始終不好意思開口的。
拿著藥單子左右為難的時候兒,一個小護士奔著她這兒過來了。
「你怎麼還沒交費呢?病房那邊兒等著出藥呢。」那小護士有點兒著急的催著。
「我沒帶那麼多錢,能不能…」
「也可以刷卡啊,病人疼的跟什麼似的,得趕緊用止疼泵才行!再說,現在病房多緊張啊,你現在不繳費,一會兒病房就得讓別人給佔了!」小護士態度雖然不是太好,可是說的倒是實情。
這軍區總醫院再怎麼大,也架不住全國各地的人都跑這兒來看病,每天這醫院裡就跟菜市場似的,別說斷人兒了,有時連樓道裡都得加出多少床位去。
「…那我盡快交上。」
「快點兒吧!」
「怎麼?沒錢你們就讓病人疼著?」章放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面兒上來了,大概聽到了喬楚和小護士的對話。
「章主任,不是那意思…」小護士臉色有點兒為難,這事兒把也不能怪她,
「我已經告訴你們主任了,該用什麼藥趕緊用上,別的事兒不是你們管的事兒。」總是笑臉以對的章放,也難得嚴肅的說話,那小護士急忙點點頭兒,一溜煙兒的跑了。
「謝謝你,章先生!」喬楚算鬆了一口氣,起碼兒這時間有個緩兒了。
「你弟弟的事兒,我幫不上什麼,不過問問紹霆,肯定沒問題的。」
喬楚一怔,這也就是醫藥費的事兒,也沒必要去問雷紹霆吧,那男人扔下的五千塊錢她壓根兒沒想過要動,那錢要是用了,自己成什麼了?這最後一點兒尊嚴還是守住吧,不然真的就沒什麼意思了。
可聽著章放話裡的意思好像又不單是醫藥費那麼簡單,心裡不禁有點兒犯疑心。
「章先生,是不是我弟弟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啊?」
「沒什麼問題,雖說傷的挺重,但都不是什麼硬傷,就得慢慢調理了,不然落下病根兒就不好了,主要還是得回家調養,這邊兒你放心,我知會一聲兒,會讓他們盡心照顧的。」
章放也只能說到這兒了,其他的事兒他也不想參與,他也沒什麼立場參與,剛剛師弟把他拉到辦公室,關起門兒來神神秘秘的問起這麼檔子事兒,他也大概也有個瞭解了,但是上面兒幹嘛要為這麼一個無名小混混兒大費周章,毀滅證據,這其中肯定牽扯了什麼事兒。
這世間的事兒怎是一個「巧」字兒了得,這喬楚的弟弟傷的還就是雷紹霆,這雷紹霆又對喬楚心思不一般,看來是注定了這倆人兒之間得有點兒故事。
想想第一次見到的是滿身傷痕被人下了藥的喬楚,雷紹霆瘋了似的一路警備的就奔醫院來了,讓他看得是目瞪口呆。
第二次見又是滿身傷痕的喬楚,雷紹霆又跟瘋了似的,當然是瘋了似的把人家好好兒的姑娘折騰成那樣兒,雖然他沒親眼見著,後來送表舅媽的時候兒,聽著她憤憤不平的連他一塊兒算在內控訴的時候,他也能想像,一個男人瘋狂起來,那女人一定不怎麼好過,誰還沒瘋過啊。
通過這兩次,他就知道,這喬楚在雷紹霆心裡不一樣兒,就算是被喬梁傷了,也不耽誤這雷三少稀罕這女人的勁兒,當然,對於過來人的他來說,自然明白當局者迷這個道理,這時候兒他能看明白的事兒,雷紹霆不見得能看明白。
所以,說什麼這事兒他不能幫,要幫也得是讓雷紹霆出面,就算自個兒是學雷鋒做好事兒吧,給這倆人兒添點兒柴火,把小感情兒燒的旺一點兒。
一想到這兒,章放心裡油然而生出了幾分責任感,以往黑道兒鬥狠沒幾個是對手兒的他,此刻思想境界昇華了,忽然覺得自己的形象無比光輝起來。
***
有了章放的話墊底兒,喬楚心裡稍稍安穩了點兒,無論多想逃開雷紹霆的領地,可好像總是不經意的承著他的情,就算躲到天邊兒去,都逃不出他的勢力範圍一般。
不過往外走著,也不免琢磨著章放剛剛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知道點兒什麼,還讓她去找雷紹霆幫忙,那這事兒就簡單不了。
這麼細想下來,也確實是,自己光擔心醫藥費了,都沒仔細琢磨,雖說進去這些小混混兒都得多少受點兒皮肉之苦,也不至於這麼嚴重的傷,再加上剛剛章放的神情,本來就懂察言觀色的喬楚不得不懷疑這裡面兒的事兒沒那麼簡答。
本來琢磨著是普通受點兒傷,她就打算認了,也算是讓喬梁得到點兒教訓,可如今這事兒真的認不下,腦袋裡還是搜索著,誰能認識局子裡的人讓喬梁受這麼大的罪呢。
要說認識局子裡的人,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雷紹霆,可是這件事兒,她還真就沒想過是雷紹霆干的,因為以他的能力,遠不用在背後下這種黑手,打從那天兒就公事公辦,就夠喬梁受的了。
要說能夠如此卑鄙幹出這種事兒的,就近想能想到的就是林濤了。
從上次那一次見識到林濤猥瑣的真面目,他又說能幫忙救喬梁,那麼能救就必然能害,而且那日被雷紹霆打了,他怎麼可能甘心受辱,鬥不過雷紹霆,就拿她開刀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之所以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人,應該也是因為那日沒在白翎面前揭穿他,估計林濤就覺得她好欺負,不敢吭聲兒,如果真是他所為,那麼自己豈不是因為一時的顧慮,害了白翎也害了喬梁?
越想就越是這麼回事兒,越想就越後悔,大腦都被氣憤充斥著,這事兒她必須問清楚。
林濤電話裡隻字不提,意在與她見面,也好,她正想當面兒問清楚,翻了翻包包裡帶的錄音筆,今兒非得讓他露出真面目不可。
中途電話響了,一聲一聲兒的讓本來就憋著氣兒的喬楚都沒細看,按了耳機的接聽鍵,自然也不知道是誰來的電話,滿肚子的火氣,自然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沒經大腦的全部宣洩出來了。
「誰啊!」
「操!你還挺橫!」雷紹霆一聽妞兒這小態度兒還挺強硬,雖然嘴上沒好話,可是卻嘿嘿兒的樂上了,想起來剛認識她的時候兒,她說話好像也經常就這麼個語氣,雖然聽著吧也生氣,但說實話,其實他還真挺喜歡這樣兒的她,比冷的連話都不跟他說強多了,這樣兒的她比較有人氣兒。
「有事兒嗎?」一聽是那給祖宗,語氣也跟著平和了不少,但心裡還是挺彆扭的,喬梁放出來了,以她的心理跟這位爺就算是交易成功,互不相欠了,可是他話裡話外的遠不是這麼回事兒,每回都要宣佈主權,久而久之,喬楚都覺得自個兒身上都撕不下那張「歸雷三少所有」的標籤兒了。
「哪兒呢?」
「在外面兒呢。」
「廢話!外面兒大了!」
「我在國貿呢。」喬楚將那惡劣態度自動屏蔽,雖然心裡不悅,還是老實的回答著。
「原地兒等著我,我半個小時到。」
「有什麼事兒嗎?」
「你老實兒的等著得了,哪兒那麼多話啊,別亂跑啊!」
發號施令一通兒,男人就把電話掛了,喬楚可沒功夫兒那麼聽話,還原地兒等他,打電話這功夫兒,她還在三環的出租車上呢,不能怪她不聽話了。
喬楚還是算計了一下,照三環上這堵車的勁兒,那位爺說半小時到這兒,除非是開飛機過來,不是有句話說說的好嘛,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是你在三環,我也在三環!
這會兒也沒空兒哄這位爺,她還有正事兒得辦。
照喬楚那麼算計從雷紹霆公司開過來確實半個鐘頭到不了,但是架不住人家三少壓根兒不是從公司出來的,打電話這功夫兒,已經都走到大望路上了,往前一扎過幾個紅綠燈兒一拐彎兒也就到了,那半個鐘頭可不是妥妥兒的嘛。
喬楚自然是沒想那麼多,下了車就衝著約的地兒去了。
約的是一個酒店的大堂,看這兒的消費不低,剛找個位置坐下,林濤就打那邊兒過來了,沒戴那厚瓶底兒似的眼鏡兒,人看上去也顯得精明不少,誰又知道那衣冠楚楚的裡子是個齷齪的靈魂。
喬楚也沒站起來,手伸進背包裡,按下了錄音鍵。
林濤在喬楚對面兒坐定,用自認為很帥的動作打了個響指,叫服務生過來。
「怎麼?想通了?我就說嘛,跟誰不是跟呢?」
「是不是你指使人在監獄裡打我弟弟的?」喬楚開門見山,不想跟這猥瑣的男人多說一句廢話。
林濤一愣,這事兒吧他不是沒想過,以這事兒威脅喬楚就範,可沒等他幹的,竟然有人搶先一步?進了號兒裡還能指望著全須全尾兒的出來啊,不過他倒是省事兒了。
「怎麼會呢,我是托人說要照顧照顧你弟弟的,這事兒不是白翎拜託我的嘛?我肯定得照辦!」林濤說起來好像一副很仗義的模樣兒,看的喬楚一陣兒作嘔,所謂「照顧」她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我還要謝謝你好好『照顧』我弟弟了?」
「客氣了,我還會一如既往的好好兒照顧的。」林濤笑著說道,儼然不知道他如此得意的樣子正在為別人背黑鍋,心裡還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不費人情就能拿此事威脅喬楚呢。
「林濤,我真沒想到,你還能有這樣大的本事。」
「你現在同意跟著我,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弟弟立馬兒出現在你面前。」
「看來你是真不怕白翎知道你這齷齪心思,你有什麼把握覺得我不會告訴白翎?」喬楚一笑百媚生,請等著林濤往套兒裡鑽。
林濤也沒讓喬楚失望,也許他早就不在意什麼白翎了,一點兒都不帶隱藏的說了一個乾淨。
「你告不告訴白翎都無所謂,反正專利授權我已經拿到手了,她本來就沒什麼用了,這錢嘛,我還是想給我喜歡的女人花,你跟著雷紹霆不也是為了錢嗎?他那樣的大少爺玩兒你兩天也就完事兒了,你還真以為抱上金山了?跟著我一樣有錢花,而且我會拿你當個寶兒似的,哪個合算你自己掂量掂量。」林濤冷哼一聲兒,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沒錯兒,他拿到了專利授權,這還得多謝了雷紹霆那一拳頭,回去衝著白翎發了一通兒火,一貫斯文的他這麼一發火兒,白翎也覺得這事兒是他受了很大委屈,又關係到自己姐妹兒的事兒,心裡內疚著,為了哄他高興,倒是盡快在她爸爸那兒促成了這件事兒。
所以,喬楚說不說的,他也是打算分手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兒,他絕對是有恃無恐的。
「林濤,沒看出來,你竟然能把卑鄙演繹的如此淋漓盡致,令人刮目相看!」喬楚鄙夷的看著林濤,不禁冷笑,心下卻一片黯然,想著白翎如果知道真相會是怎樣的反應,就不禁開始心疼起來。
林濤聽喬楚這麼一說,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再沒皮沒臉的人被喜歡的人這麼說,也都得心裡彆扭了,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是的,林濤喜歡喬楚,打從第一面兒見著喬楚,他就喜歡上了,而且多見一次就多喜歡一分,後來從白翎口中得知了喬楚很多事兒,包括她家裡的事兒,種種變故都讓他時刻找著接近喬楚的機會。
專利得騙,美人兒也得得,兩下比較起來,還是錢比較重要,所以一直扮演著老實巴交兒的角色,可那天請喬楚吃飯在門外卻聽到了她為了救喬梁和雷紹霆交易的事兒,心裡豁然開朗,一直以為挺冷性的她竟然是個人盡可夫的交際花兒,那麼他還想什麼拐彎抹角兒的方法啊,直接擺出利益她豈不就乖乖就範了?他不在意什麼人品不人品的,喜歡的弄到手兒就行了。
這才有了飯局上原形畢露那麼一出兒,卻沒想到喬楚竟然冷冷回絕,不過也沒關係,總有她求到他的時候兒,今兒接到喬楚電話,他就成竹在胸了。
錄下的話已經足夠了,喬楚一眼都不想都看這個噁心的男人,倏地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胳膊卻被林濤一把拽住,喬楚的手裡正好還伸在包裡攥著那錄音筆,心下緊張到不行,生怕他再一使勁兒,就發現了。
「你放開!」
「這麼快就要走?再多聊會兒。」林濤猥瑣的笑著,手下勁兒沒松,卻不老實的開始在喬楚的胳膊上來回摩挲上了。
「救命——」
根本不會像電視劇上演的,再加上一句「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之類的話給人提醒兒,在這方面,喬楚絕對不會顧及什麼淑女形象,該喊就得喊。
這一嗓子出去,林濤也有點兒慌,一直以為看起來恬靜無害的喬楚沒什麼膽子,沒想到這說喊就喊,連點兒讓他反映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空當兒,喬楚甩開林濤的手就往外跑,被林濤那麼一拽,包包就飛了出去,砸在桌兒上,咖啡杯也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包包裡的東西也都四散開去,手機,鑰匙掉了一地,自然那錄音筆也掉了出來。
「臭娘們兒,竟然給我下套兒!」林濤一看錄音筆才明白過來,這喬楚今兒主動找他的目的,既然這樣,也別怪他不講情面了。
掙扎間,林濤照著喬楚後頸處劈了過去,那力道狠辣至極。
喬楚沒想到林濤瘦小枯乾的身體竟然有這兒大的力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先生,這…」服務生聽到喊聲兒跑了過來,卻不知道這從大堂走到屏風隔斷這面兒的短短時間裡發生了什麼,進來只看見女人暈倒在男人懷裡,剛剛上咖啡的時候兩個人還對坐著說話呢,這會兒看著這場景兒雖然有點兒奇怪,也不敢多問什麼。
「我女朋友突然感覺有點兒頭暈,麻煩你幫我開個房間,讓她休息休息!」林濤一臉的擔憂之色,這演技連朝夕相處的女朋友都能騙倒,更何況一個不明緣由的服務生呢。
那服務生趕忙跑到前台去辦理,還幫忙把暈倒的那位小姐的包包收拾了收拾,送二位上了樓。
等下了樓再過來收拾殘局,一邊兒收拾著,一邊兒琢磨,這女朋友暈倒了,不送醫院,怎麼還開房去了,正奇怪著,一陣兒電話鈴兒從沙發縫兒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