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有點吃驚呢。」
伏木野家的四人和二之宮言面對面的坐著,但是空氣中所瀰漫的緊張氣氛卻如同黏著劑一樣將他們的目光交織到了一起。
「二之宮社長明明應該是被當作普通人的孩子養大的吧,竟然能夠那麼快就瞭解這內部的構造,實在是不簡單。」
伏木野絆在接受了緊急的治療之後,總算從慘白的臉色恢復了少許的紅潤。不過根據治療師的說法,恐怕將近三個月之內都沒有辦法隨意的活動了。
經津主神附體的美沙緒那強力的一擊,打斷了她兩根肋骨。萬幸沒有刺穿肺部或者傷及重要器官,所以現在才能坐在這裡接受二之宮的怒火。
「至少我還是一個結社首領,本來就在專業領域上有欠缺還不會察言觀色的話,實在也太過分了。」
當然,這一次也被騙了。
似乎他總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被當作好用的棋子任意擺佈,最後總要連累自己的社員做出犧牲才能得到好一點的結局。
這可以說是他最為痛恨的事情了吧?
「我不追究伏木野家的責任,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是——面對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們究竟能不能找出一個合理的,安全的解決辦法來?如果不行的話,我就只能立刻聯繫自己的社員,並且動用任何我可以動用的人脈和資源,執行自己的救援計劃。」
頓了頓,彷彿是要強調什麼一樣,他跟了一句。
「當然,我不排除向協會求援這個選項。」
此話一出,立刻惹來了絆和政則先生的白眼。雖說東洋結社不甩「協會」的命令早就已經公開的秘密,但是畢竟在明面上大部分的東洋結社都是隸屬於協會之下。在發生了眼下這種事情的微妙關頭,如果協會來插一腳的確非常的麻煩。
事實上,麻煩是雙方的。不管是卡斯迪奧還是伏木野家都將被協會執行懲罰。
「還請您不要太激動。」
換上一副和事佬表情的伏木野政則雖然身體虛弱,卻要比身受重傷的女兒好的多。他用右手撐著下巴維持著一個慵懶的姿勢,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現在讓美沙緒小姐陷入危險自然不是我所想的,我們伏木野家自然會用最大的努力來化解這次的災難。」
「客套話就免了吧,伏木野先生。」
吊起自己的一邊眼角,二之宮言毫不留情地怒斥道,
「雖然我明白了整件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構造——但是說到底,就算是你們伏木野家也是什麼好辦法的。如果有的話,就不會需要我們成為人柱力來解救你了。而我不得不說伏木野絆大小姐的準備和實施工作真的非常完美,現在你們的難題就這樣變成我卡斯迪奧的難題。不是嗎?」
更加麻煩的是,對於卡斯迪奧來說目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方法能夠處置這種情況。
而擁有處置這種情況方法的,卻又恰恰是伏木野家——雖然是個不怎麼樣的辦法。
「還是讓我來說吧。」
靠在椅背上就已經是極限的伏木野絆此時卻突然支起了身子,隨著一聲聲抽痛聲緩緩挑動起二之宮言的神經。
「首先,是情況的說明——雖然按照我的計劃『那個』東西真的轉移到了清水美沙緒小姐的身上,不過我也要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殺了她。而目下想要安全地將她救出就必須直接面對兩個問題。」
她伸出兩根手指,臉上換上了淺笑。
「首先第一個是——要將她和經津主神分開;而第二個就是,必須將經津主神和eugalp分開。這兩者密切相關並且不能之完成一個,遺留任何一個問題,都會讓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陷入覆滅之中。」
這倒不是危言聳聽。
就算是用同樣的方法拖住美沙緒並且施展鎮魂的秘術,因為eugalp為狂暴化的經津主神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具現化的荒御魂會引起自然災害,破壞土地和生活在土地上的人們,就算是將整個茨城縣炸上天也不是不可能……這樣粗淺的認識二之宮言還是有的。
也就是說,就算將經津主神鎮壓還必須有讓他從荒御魂變回和魂的方法才行。
「第一個問題已經有了方法——還是一樣的,用鎮魂之術壓制經津主神就好了。關鍵是第二個問題。」
向著坐在自己另一側的父親瞟了一眼,伏木野絆繼續說道,
「第二問題,可以說非常地難辦。」
「eugalp……」
這由夢少女——弗洛蓮斯·琳恩所施展的黑魔法,有著奇異的特性。而6765人份的絕望和咒力所混居成的「力量」就連神也不能倖免的被污染了。
想要將兩個原本就是純能量態的東西徹底分割開來,就好像是要將摩卡咖啡重新還原成咖啡、巧克力醬、牛奶一樣扯淡。
「所以,我有一個提議。」
像是要扔給二之宮言一根救命的稻草般,伏木野絆突然改變了聲調。
「就像是我所說的那樣,純能量態的『神』和『eugalp』唯一能夠讓他們不在危害的方法,就只有徹底消滅一途。與其說那是神不如說是比『神』純度更高的超高位咒波污染更加確切……換言之,將它作為咒波污染淨化的話就可以了。」
弒神……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來了。
「這次是要我再使用大言靈麼……」
「不,這一次不行了。唯一可行的方法是讓你借用其他神的力量打倒神——也就是說,讓你成為神的使者。」
「降神……」
伏木野緣和伏木野結聽到這裡,都不由自主地摀住了自己的嘴。
她們的大姐所說的,根本就是這麼回事。
伏木野絆,要將建御雷神依憑到二之宮言的身體上,用相同的神的力量去打倒經津主神。不過這事情說起來簡單,想要實行的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就像是清水、二之宮家的後代可以使用星道術一樣,所謂的降神也是非常注重血緣的一種魔法。若是不適合降神的魔法師,當場被神的力量撐爆自己的身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將這麼危險的事情掛在嘴上,實在不像是自己認識的姐姐大人。
「由我來幫你請出建御雷神,依憑在你的身體裡;待一切過去之後,再由我來將神鎮魂……你覺得怎麼樣??」
伏木野政則暗自搖了搖頭。
雖說這也是可行的方法之一,但是二之宮言顯然是不會答應的。
畢竟這可是連實驗的方法都沒有的一發勝負。搞不好才剛剛降神他就自爆而亡也說不定。而且也沒有保證他降神之後還能夠完成任務,從頭到尾就只是自己這個騙過他的女兒的一面之詞罷了。
「絆小姐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成功率恐怕只有三成,畢竟這也不是什麼鬧著玩的法術啊。」
「這樣啊……既然是這樣的話,就沒有辦法了,請你趕快進行準備吧。」
用力拍了一把椅子的扶手,二之宮言「蹭」地站了起來。
「就讓我,再相信你一次。」
這個傢伙,難不成是個超級大傻瓜麼?
看著二之宮言,伏木野政則的腦袋裡升騰起了這個古怪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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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讓我吃驚的地方還真多,二之宮社長。」
褪去已經破爛的千早以及紅色的大褲裙,換上了簡便振袖的伏木野絆此時渾身散發著一種異樣的而且病態的美感。
不管是因為受傷而變得慘白的臉也好,還是那纖細到彷彿會折斷的手腳也罷,讓人無法輕易地挪開視線。
盤起了頭髮之後裸露出來的大片雪白的脖頸和背線,也將這種古典的美烘托的無以復加。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了,恐怕都很男控制自己的**。
「也不算多了,你讓我吃驚的地方也不少。恕我冒味,從來的那天開始我就想問一個問題了,只是一直沒有抓到機會。」
「請問,悲觀點說很快您可能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你還真是直截了當啊,那我也直截了當的問題了……我想知道,絆小姐你的房間在哪裡,還有就是你的兩位妹妹,房間在哪裡。」
「……」
意料之中的沉默襲來,二之宮言抱著自己的雙臂,好笑地看著面前的伏木野絆。
「在這個節骨眼還要打聽我們的房間,二之宮社長難不成是要夜襲麼。」
調笑著,伏木野絆拉緊了自己的振袖領子。
「我可沒有再跟你開玩笑。」
二之宮的目光極為下流的掃過絆的胸前,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房間應該是和美沙緒同一邊的吧??而你的妹妹——伏木野緣小姐和結妹妹,全都在我這一邊,同樣的,我剛才留意了一下,你們的父親住的也是我對面那一排的房間。」
「這有什麼不妥嗎?」
「就像我之前說的,整個宅邸的兩樓,實際上象徵的是陰陽魚也就是太極圖,我和美沙緒還有我們兩個人的房間象徵了陰和陽,那麼說到底陰陽魚的那兩條魚又是誰呢?」
「真是突發奇想呢,二之宮社長。」
「後來我注意到了,如果是按照房間的分配來看的話,和我一邊的緣和結小姐就象徵著陰;而另一邊就是『陽』的話,就需要有男性住在美沙緒的那一邊房子裡。」
彷彿是惡魔一樣,二之宮言一把揪住了伏木野絆的領口,用力撕扯向了兩邊,原本就受了傷的伏木野絆哪裡是他的對手,連驚呼聲都來不及發出,振袖的衣襟立刻大開,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
可是,那是……
「換句話說,,你是男人吧?伏木野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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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有看過櫻桃少女的話,就應該知道,絆這個名字,到底承載著怎麼樣的小惡魔心了。不過話說回來,在一本書裡穿插了那麼多的女裝少年還是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