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向,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萬岐山內,仁心齊從神火島回來之後就閉關,以吸取的火靈鳳凰的靈力,修煉鎖劍環,一呆就是數天。今天,狐岐山內,卻也顯得十分地深沉,一種恐懼的心情,在每一個魔教弟子的心中升起。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皆是西南方向的暗黑鬼雲。
終於,仁王宗內人心惶惶的等待之下,宗主仁心齊這才閉關而出。山前,仁心齊遠遠地眺望著西南,面色複雜。
就好像,那遠遠的西南黑暗天際,讓他心情沉重的同時,心中想著什麼。
一絲奇異的冷笑,從剛才還沉重的臉上變幻了出來,默默地望著天際。
身後,忽而傳來一步步地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停了下來。
「宗主。」
仁心齊背對著的身影,不動一下,似乎要等了一下,他才轉過身來,神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他緩緩地道:「幻龍、玄雀、星虎、巖武。你們四人有何事情,神色如此擔憂?」
幻龍臉色慘白,回道:「宗主,西南那邊發生了大事。我們駐紮在那邊的分壇,毫無消息。更奇怪的是,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之後,竟是失魂落魄,像是瘋了一樣,整天時不時大叫幾聲鬼呀的,亦或是不知所蹤。如今,西南到底發生了何事,恐怕對我們不利呀。」
玄雀紅色的衣衫,輕輕地隨風飄蕩著,依舊美麗如塵。她皺眉道:「宗主,西南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恐怕是不祥之兆。而另外一方面,派出靈聖派的探子回報,正道三大派會師靈聖派,不知道想要幹什麼。按照我所猜測,應該是為了西南之事。如今,西南的一路上,早已經是荒無人煙,那些百姓,不斷地往北方逃去。如此,我們該幹些什麼呢?」
仁心齊神秘一笑,道:「西南暗黑天日,完全被鬼氣籠罩。據我所知,據傳西南夢澤,五百年前封印著一個鬼王。而此刻,看西南鬼氣沖天,生氣毫無,如此說來,恐怕就是那鬼王復活了。」
幻龍擔憂地道:「宗主,如果真如此,那麼西南那邊,已是無生人可活了。我們的分壇,恐怕也不復存在。」
仁心齊卻一臉的平靜,似乎不以為然,道:「分壇不要緊,重要的是現在的我們。」
說著,他笑了一笑,道:「巖武,你現在立刻就去下達命令,所有還未遭受殃及的分壇,立刻匯聚我們萬岐山來。」
巖武應了一聲,閃身而去。
星虎不解地道:「宗主,我私底下悄悄地前往南方探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路上都望見了可怕的慘景。沒有生人,只有一座座死城,鬼氣森森。而且,其中,還不時的出現大批的惡靈鬼物。要不是屬下隱藏地隱秘,恐怕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回來了。那邊,當真的是可怕之極。」
幻龍皺眉道:「果如星虎所說的話,那麼西南那邊一定非常的慘烈。如今,我們把弟子都調回來總堂萬岐山,這又有何用呢?我們萬岐山乃是在中原,鬼物北上,必定會一路掃蕩,就算他們與靈聖派一決雌雄,在這之前,我們恐怕已經遭殃了。」
玄雀也擔憂地道:「是呀,宗主,在正道面臨這一次劫難的時候,我們卻先遭遇不可預料的打擊。而其他的派系,除了毒門還算是比較南方之外,其他的都是在北方的。這樣子,對我極其不利呀。更何況,東海的冰宮,一直行事低調,上次會盟殺上靈聖派,它也沒有參加。這一次,更是絕不會受到損失。」
仁心齊聽著他們的意見,最後笑了笑道:「把全部的弟子調回來就是了,其他的,本宗主自有主張。這一次,我們的確是得保存實力。」
四大聖使的幻龍、玄雀和星虎都猜不透宗主到底想什麼。但是,既然宗主都不擔心,他們這些屬下,也不需要擔心。他們跟隨了宗主幾十年,難道還不明白,宗主的心思極難猜透。這一次,恐怕早已經有了打算了。
心中沉吟了一下,幻龍疑惑的道:「宗主,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冰宮能夠寄居在東海的海域裡面呢?」
玄雀聞言,頓時一驚,連忙道:「幻龍,這不是你該問的。」
就連星虎,心中雖然好奇,但還是為幻龍懸起了一顆心。
他們四大聖使,閱歷之廣,可以說是魔教之中,無人可比的。但是,對於冰宮寄居在海裡,就算是他們,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難道,卻是有著什麼奇異的法寶呢?
仁心齊笑了笑,擺擺手,道:「無妨,這個告訴你們也可以。冰宮原本乃是實力最差的一個派系,但又是最為神秘的一個派系。也正因為如此,為了防止其他的派系對其構成威脅,冰宮宮主低調行事。三十年前,他們突然從中原撤離,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我們才知道,冰宮隱藏在了東海之濱,而他們也正是因為尋得了一件無上奇寶水影珠。正因為有此水影珠,他們才能夠在海中開闢出一片空間來。」
幻龍。玄雀和星虎聽後,都是一怔,臉色微驚。他們都不是一般的人,水影珠乃是不平凡之物,更是傳說之中的無上法寶。
《萬靈傳記》記載:水影珠,上古四大靈珠之一,具有開闢海域,翻江倒海之能。其內的水魔獸魂魄,乃具有無上的魔力,是上古被封印在其中的魔魂。
幻龍沉聲道:「傳說,四大靈珠,分別為炎火珠、冰魄珠、水影珠和風雷珠。其中,炎火珠乃正道火雲谷震谷之寶,上次我們搶奪不成,被神秘黑衣人搶走。而冰魄珠與風雷珠下落不明。想不到,這四大靈珠之一的水影珠,卻被冰宮奪取,怪不得呀。」
玄雀道:「如此,我們該去哪裡呢|?」
仁心齊只是笑了笑,一句話也不說。他的笑容,笑得很詭異,很神秘,就像西南的天空,不知道那一邊的真面目。
幻龍、星虎和玄雀三人,相互對望一樣,皆是疑惑不解之色,不明白他們的宗主到底心中如何想的。
西南的雲,就要漫上萬岐山,漫上了每一個人的心中,一種恐怖的氣息,緩緩地在每一個人心中,悄悄地滋長。
第二天早上。
天空之上,黑色的暗雲,比昨天更加靠近萬岐山的最上空,就要籠罩下來。唯有北邊,象徵著光芒,照了進來,還給人們一種感覺,那是還有希望,還有光明,心中的恐懼,也才消減一分。
森森的鬼氣,彷彿瀰漫在空氣之中,從西南的方向吹了過來,陰冷的風,彷彿一把把鋒利的刀,刮在人的臉上,吹在人的心裡,十分地犀利,一顫一顫的。
北方,是否還有人會知道,西南的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萬岐山仁王宗堂內,仁心齊坐在坐上,下面站著四人,正是四大聖使幻龍、玄雀、星虎和巖武。
仁心齊看著四大聖使四人,臉色平靜,道:「巖武,西南那邊的各分壇弟子,可是完全集中萬岐山了?」
巖武恭聲道:「是宗主。除了已經被鬼物包圍,無一逃生的之外,其他的都回來了。只是,回來的都戰戰兢兢,彷彿遇到了天大可怕的事情。現在,他們都一個個疲憊不堪,正在休息著。」
仁心齊點點頭,道:「好好!」
萬岐山內,魔教仁王宗總堂所在,籠罩在一片恐怖與肅殺之中。西南的三分之一實力,突然間消失不見,這對於強橫的仁王宗來說,無異於割掉了一隻胳膊。如此慘重的打擊,但是在仁心齊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傷之色。
揮之不去的陰影,在回來的那些弟子之中,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恐怖的氣息,籠罩在這一個山谷。
頓了一下,仁心齊這才繼續道:「你們也準備收拾一下,我們就要出發。」
四大聖使一怔,臉上不明所以,齊聲道:「宗主,我們這是去哪?」
「聖殿!」
兩個字,重重地,帶著凌厲的氣勢,傳了出來。
四大聖使再次呆住了,幻龍問道:「宗主,聖殿早在五十年前,七劍下天下,我們聖教四分五裂之後,不復存在。況且,那裡荒無人煙,正是蠻荒沙漠。如此我們去那裡,到底做什麼?」
仁心齊笑了笑,道:「正是因為去那裡,荒無人煙,這才好休養生息。這一次,鬼王帶領的鬼物,將是以北上的路線。一路之上,絕不留活口。我們遷往神殿,那裡極易躲藏,鬼物不會前去那邊。等我們休養生息好了,恐怕正道已經和鬼王打得如火如荼,或許兩敗俱傷。最重要的是……」
他說到這裡,突然間狂嘯一聲,彷彿志得意滿,看到了什麼。仁心齊繼續道:「鎖劍環之中的另外兩個魔獸天魂和地魂,正在聖殿地下潛伏。」
四大聖使恍然大悟,想必宗主這一去聖殿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抓捕天魂和地魂,修煉鎖劍環。待正道和鬼王決戰,不管是誰輸誰贏,都將是元氣大傷。到時候,他們的鎖劍環一旦修煉完成,就能夠有與仙靈劍媲美的天地橫力。這才是宗主的意圖所在。
想明白了這一點,四大聖使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彷彿在慶祝著什麼。
這一天,在休養了一ri之後,仁王宗門下所有的弟子,懷著忐忑不安、惶恐不已的心情,仁心齊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隨即就是數道命令下來,很快的,整個萬岐山都騷動起來。
所有的人,都開始收拾行李,打包東西,準備乾糧等等。仁心齊最後下達的一道命令,明確的說明了,因為西南鬼物橫行,我們仁王宗為了保存實力,讓正道與這些鬼物交戰,遂避開其鋒芒,前全體上下,一齊朝著西北而去,往荒無人煙的蠻荒聖殿前去。
經過兩天的西行,仁王宗所有的人,都朝著西北而去,終於進入了那一大片荒無人煙的大沙漠。
西北氣候乾燥,常年酷熱,雨水極少,無數的風沙和溝壑,堆積成了這裡的地貌。在這樣的大沙漠之中,無數的風沙捲起來,漫天都變得金黃。而且,最為可怕的是,那突然發生的龍捲風,非一般的人力能夠抵擋,說不定就會被捲入其中,活生生掩埋在漫天的黃沙之中。
就在這樣的地方,天空之上,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御劍而行。地面上,也有的御風而行。總之,為了避開鬼物追蹤,他們都小心翼翼,不了一絲的痕跡。
終於,在經過了長途的跋涉,仁王宗全體上下,,終於趕到了那一個傳說之中的蠻荒聖殿。
陰冷的風,依舊吹過在最前方領頭的那一個人身上,卻絲毫沒有看到他有著一絲其他的神色。四大聖使站立在他的身邊,望著前方那萬里黃沙之上,突起的兩個小山丘。前面,則是一道由兩塊巨大石碑掩蓋而成的門口。
這,就是他們無數弟子之中,心中記著的,卻又沒見過的聖殿,魔教的總堂。如今,早已經變成了風塵之中的一個小小的污點,抹不去。
仁心齊看著前方聖殿的入口,笑道:「真想不到,五十年之後,我還會回來到這個地方。當年,教主帶領我們一舉殺上靈聖派,那是何等的愜意。只可惜,靈聖派有無人可擋的仙靈劍。教主死在了仙靈劍之下。當時的聖教內無數的高手,跟在教主身邊的,在仙靈劍活了下來的,也就只有我、毒神和死心子呀。」
仁心齊歎息一聲,再次道:「想不到,時過境遷,如今已是不是昔日了。死的死,去的去。猶記得,當年靈聖派七劍下天下,趁著我們打敗,不妨之際,攻入我們的總堂,聖殿,損毀我們的魔神大人,以及誅殺我等同道。如今一想,當時那七人,還真是膽大包天,視死如歸。而正是這樣的奇情況,也讓他們居然得逞了。一別,就是五十年。如今,再次踏上注一大塊土地,真有一種感懷當年往事的思緒呀!」
四大聖使也心有感觸,幻龍道「宗主,當年我們所在,正是守護聖殿。只可惜,那時候,我們還只是一些未出頭的小毛孩呀。現在想來,還真是不知道如何說了。」
仁心齊笑了笑,道:「如今,再次回來,就讓我,在這一處聖教開闢的大地,再次開闢出另一片天空吧。」
站在前方的仁心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後,嘴角邊慢慢地浮現出一絲冷笑:「總有一天,你們都將會知道,最後勝利的那一個人,到底是誰?
他在心中低低地吼一句,臉上的神色變得剛硬起來。那一刻,有誰會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他緩緩地轉過身去,看向四大聖使幻龍、星虎、玄雀和巖武,看向身前的浩浩蕩蕩的大隊伍的弟子。而此刻,無數的目光,也正凝望著他。
手臂如刀,忽而間狠狠一劃,像是下了最後的一道命令。
前方,就是聖殿了。進了那裡,就有魔神保佑,就再也不再看到那暗黑的天日,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再也聽不到那兩人心驚膽戰的鬼聲。所有的身影,都是熟悉的的身影。在這裡,將會擺脫了一切的困擾。聖殿在他們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在這裡無憂無慮,是最幸福的。
每一個仁王宗的弟子,臉上都帶著笑容。在這聖殿入口之前,四周皆是萬里黃沙。但是,這金黃色的黃沙,相比西南的黑暗天空的黑色,卻更讓人感覺到舒服許多。天地之間,也只有這裡,是他們再一次生存的地方。
然後,在仁心齊的帶領之下,所有的仁王宗弟子,都走了進去嗎,朝著這一座已經被遺棄了五十年之久的聖殿而去。不多時,聖殿的甬道之內,就響起了無數的聲音,層層疊疊,交錯相接。在四周更是忙碌著無數的弟子的身影,如離開仁王宗那時候一樣,再一次熱火朝天起來。聲音漸漸地變大了,人影也多了。大家都在收拾著。
仁心齊一直走了進去,走到了一處,似乎像是最深處的地方。那裡有著一座雕像,其上多處被毀損,之後在被人重新拼湊起來的痕跡。那些痕跡,就像是光陰留下的不可磨滅的記憶,永久的保存了下來。
靜靜地出神,仁心齊望著,一直盯著那一座神像,發呆。
他的身後,沒有一個人,就連四大聖使也都忙碌去了。
「想不到,我還會回來這裡。那些痕跡,應該就是當年七劍衝進來,留下的吧。「幽幽的歎息,從那一個站立的人口中發出,像是回想著往事一樣。如今,一切已經是鏡花水月,過眼雲煙了。
為了權利,為了地位,心也能夠怎麼樣?
歎息一聲,他轉過身去,終於離開了這裡,向著另一條幽深的甬道走去。漆黑之中的那一個身影,緩緩地消失了。
沉寂了五十年的蠻荒聖殿,再一次被驚醒了!
他是該高興,還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