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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淒慘 文 / 樹之影

    終於,一切都似乎變得清明許多,萬物之主,唯有這一刻,是最安詳的。

    鬼哭狼嚎的聲音依舊響徹在耳畔,人間地獄的慘景依舊環繞在身旁,這一切,都阻擋不了人們求而生的渴望。但是,因為剛才,這一座西南城,依舊沒有生人了。那些僅有的生人,已經被這些鬼靈吞噬,成為了他們的食物。

    眾人匯聚在一起,遠方,那一道青色的光芒,騰空躍起,萬劍的豪光散落,呼嘯一聲,疾馳朝著人眾人這邊飛射而來,眨眼之間,落了下去。

    豁然之間,一個青衫少年,衣衫飄飄,在陰風陣陣,鬼物縱橫之中,依舊淡然從容,顯得輕鬆了許多。他,。正是眾人認識的羅奇。

    剛才的那一陣驚天動地的廝殺,絲毫沒有讓眼前的這一位少年染上多少的疲累之色。此刻,他淡淡的笑意,望著大家,什麼也沒說。然後,他轉過頭去,目光所及,正是岳思盈所在。

    他皺了一下眉頭,對著她道:「盈兒,我們先離開這裡,上城樓去。」

    岳思盈應了一聲,手中聚鳳劍在身前虛空切畫,一個圓形的光門瞬間形成,忽然張開,包圍住眾人。

    刺眼的光芒一閃,還未來得及反應,眾人已經出現在那一座高高的城池的城樓之上了。就算是他們之間,修為已然不低者,不在少數,此刻卻也是大為驚訝。

    環視四周,馮碧晨脫離苦海,一拍羅奇的肩膀,笑道:「兄弟,好久不見呀。」

    羅奇笑道:「的確是好久,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呢。」

    在他們一番說話之時,突然間,一個聲音,驚叫起來,道:「哎呀,我們都忘了,楚劍師兄和黃師姐怎麼不見了呀?」

    眾人聞言,皆轉頭看去,卻是一個靈聖派的弟子,不怎麼認識,但是卻認得其是木暄峰的弟子。眾人一愣,立刻回想起之前,黃蕭琳施展了火舞風雷訣之後,遭遇到鬼物術法突襲,楚劍突然冒險相救,最後兩個人消失在了滾滾的黑暗之中。之前,他們就小心翼翼地尋找過,但是還是找不到。後來,他們自己又陷入了險境之中,脫身不得。現在想起來,頓時恍然大悟。記起來楚劍師兄和黃蕭琳如今不知道怎麼樣了。

    眾人一大片擔憂之色,隱隱感覺到不安。要是真的被這麼多的鬼物圍住,真到就是九死一生。其中一個弟子剛剛經歷過剛才的恐懼,失色道:「楚劍師兄和黃師姐,他們會不會已經、已經被那些鬼物吃掉,連血肉都不剩?」

    「你胡說!」

    一個激動加憤怒地聲音傳來,眾人看去,卻是那個林幻羽。眾人紛紛地望著他,以奇怪的神色望著他,不明白為什麼我們的師兄有事,他火雲谷竟是比他們還急切激動。

    見到眾人那樣子看著他,林幻羽皺眉,自覺自己說話有些急切,引起大家的古怪看著自己,頓時連忙辯解道:「大家一起下山,都是同生共死。共患難的,又都是正道三大派的,正是彼此關心。」

    眾人古怪地看著林幻羽,但是各自心中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

    天空之下,黑暗依舊籠罩,天地之間一片肅殺,所有的黑影,到處在飄飛。岳思盈施展光遁之術,把眾人轉移到了城樓上,而且躲開了鬼物惡靈的視線。所以,一時間,他們還算是安全的。遠遠地望著下方,黑暗之中無數的影子還在飄動。羅奇突然出聲道:「楚劍師兄和黃師姐,我現在這就下去尋找他們。」

    岳思盈擔憂,道:「羅奇,我也去。」

    羅奇臉色嚴肅,看了一眼岳思盈,見到她擔心自己的神色,隨即他又看了看旁邊的師兄弟,道:「盈兒,你還是留下來,照顧我的這些師兄弟吧。你放心,我獨自一人下去,沒事的。」

    岳思盈微微張開的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到了最後,他還是閉上了嘴巴,默默地站在一邊。羅奇忘了大家一眼,馮碧晨、徐庭等都立刻齊聲道:「羅師弟,小心些。」

    羅奇點點,手中齊龍劍一亮,帶著他的身影閃了出去。不消片刻,羅奇已然回到了那一個戰場之上。遠遠望去,只見到黑暗的光芒之中,無數的劍芒翻飛如雨,大起大落。更奇特的是,有時候在黑暗之中,卻連續看到五六道同一種顏色的劍光亮起。

    大地,在微微地顫抖,天空之上,密密濃濃的黑雲,夾著詭異的黑霧,鋪天蓋地,把這一個西南城完全地弄護照在了其中,不見天日。身在這樣的場景之中,就算是修為不淺的這一群人,都已經有些心驚膽寒。

    城樓之上,氣氛有些尷尬。面對著岳思盈,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才好。偶爾,也只是徐庭出聲問幾句,但是一想到其中的各種緣故,卻又變得沉默了下來。黑暗之中,這裡的十幾二十人,也都變得一言不發,默默地遠眺著,默默地等待著。

    前方,層層的黑影之下,從一邊到另一邊,如地毯式搜索一般,那一個仗劍縱橫的青色身影,絲毫不懼,一路斬殺。就算是黑色的鬼氣淹沒了,讓眾人心懸了起來,卻不一刻又會冒了出來。

    半刻之後,一道青光從下面飛起,回到了城牆之上。眾人望去,卻見到剛才還衣衫整齊的羅奇,此刻身上已經有數道裂開,看去變得有些凌亂。他自己下次這一次,儘管憑著此刻他精深的修為,還是不免身上掛了一些彩。

    姜凌望著羅奇,緊張地問道:「怎麼樣,找到楚劍師兄和黃師妹嗎?」

    林幻羽也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也對其中的人十分關心,緊張地等待著答案。他的關心,卻比其他的任何人看去都要關注。

    羅奇一一地望著眾人,微微搖了搖頭。

    一陣失望,出現在眾人的面上,悲傷,籠罩在眾人之間,隱約之間,感覺到了什麼。

    「難道,楚劍師兄和黃師姐真的被、被……」

    「呸呸!你這個烏鴉嘴,楚劍師兄和黃師妹道行這麼高怎麼會被、被呢!」馮碧晨突然厲聲和罵著那一個靈聖派弟子,罵他不懂說吉利的話。

    那個弟子立刻畏畏縮縮起來,看去似乎他自己真的說錯話了,不由得低下頭,任由著馮碧晨在那裡教訓。

    姜凌看著羅奇,再次問道:「羅師弟,你可是仔細找了,真的沒有找到楚劍師兄和黃蕭琳師妹嗎?」

    羅奇重重地點點頭,道:「是的,真的沒有。我以地毯式的方式,一遍一遍地尋找,而且,為了搜索地更加仔細一些,我還施展出了幻影之術,一方面引開鬼物的注意力,一方面也方便尋找。可是,我已經找尋了下面的地方,真的沒有找到。恐怕,他們真的……」

    羅奇說著,再也不願意說下去,憂傷之色,流露在臉上。

    眾人聞言,都明白他不願意說下去的話到底是什麼了。就連一邊責罵那一個弟子的馮碧晨也忽而怔住了,呆呆地望著羅奇,然後轉頭望向黑暗之中,一雙手緊緊地握著,似有不甘和痛楚之色。

    林幻羽也一臉的悲哀。默默地望著遠方,似乎為誰而歎息。可是,誰會知道,他心中真正所擔心的,只不過是黃蕭琳而已。楚劍的生死,他才不屑一顧。

    無心一臉慈悲之色,面容之間,依舊閃現出一絲悲哀,雙手合十,歎息道:「阿彌陀佛,但願楚劍師兄和黃師妹能夠平安無事,我佛慈悲!」

    燕婉婷走了過去,輕輕地碰了一下林幻羽,叫道:「師兄。」

    林幻羽一怔,忽而意識到了什麼不妥,心中怕被眼前的這個知己知彼的師妹看穿心事,他勉強地正了一下神色,回道:「師妹,我沒事的。」

    燕婉婷卻還是不放心的樣子,一直看著他,然後朝著遠方的黑暗深處,望去,幽幽的道:「師兄,從小到大,我們被師父收養,我還不瞭解你嗎?」

    林幻羽一怔,默默地望著這個師妹,一言不發。

    天地之間,如此慘景,如此淒慘,誰會不覺?

    眾人回過神來,都默默地站在了城樓上,朝著下面的寬闊的平野望去。似乎發現了上面的這些人,下面依舊翻滾的黑氣,再次湧動起來,如瘋狂的洪水,捲動著吞噬一切的氣浪,正是想要淹沒這一座城池。

    翻滾起來的黑霧之中,無數的黑影閃動,彼此連接,揚起的黑色煙塵,更是恐怖陰森。身邊,不知何時,再次揚起了風塵。陰森的風,刮過身邊,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遊遍全身。嚴寒的氣息,侵入體內,毛骨悚然起來。

    羅奇走上一步,對著眾人道:「那些惡靈鬼物之中,都是一些簡單之輩。雖然其中不乏有會鬼術的鬼物,但是數量不多。現在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在這邊。現在,你們就在這裡等著,這些鬼物,就交給我和盈兒收拾就好了。」

    眾人一驚,姜凌擔憂地道:「羅師弟,靠你們兩個人,可以嗎?」

    馮碧晨也忽而奇怪地笑道:「羅師弟,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嘛,正是俠侶出擊。不過鬼物那麼多,我這個做師兄的,還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徐庭也凌然站出,道:「羅師弟,這麼久了,師父他老人家也很想念你。所以,你千萬不能夠有事,不然我怎麼向師父交代呀。」

    羅奇看著大家關切的目光,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他走到岳思盈身邊,對著岳思盈笑了一下。岳思盈也朝著羅奇笑了一下,兩人如心有靈犀一般。

    然後,他們走了出去,靜靜地望著黑暗的下方。

    風,再吹,陰森的,寒冷的。

    黑暗,淹沒了一切,卻淹沒不了溫暖的情。

    身後,一聲聲的「小心」傳來,卻擔憂著望著他們。

    回頭,羅奇和岳思盈望了一眼大家,然後豁然飛起,兩人穿越黑暗,出現在平闊的原野空中。

    羅奇飄立在空中,手中忽而光芒一閃,綠芒幽幽,不是齊龍劍,卻是一隻簫,碧綠色的簫,碧綠色的光芒,散發出來。蠶ri簫輕輕地握住,貼近嘴邊,輕輕地吹動起來,手指之間,不斷地輕拈慢挪,宛如仙樂的嘯聲,吹哦走了起來。

    岳思盈凌空盤坐,宛如一位美麗的仙女,撫琴低唱。噬月琴擺在她的身前,在她纖柔白皙的玉指之間,來回撥動。那一道道顫動的琴弦,發出低婉柔情的美妙音樂,悅耳動聽。

    琴簫合奏,吹奏了起來。癡纏曲第二篇情動篇,在羅奇和岳思盈兩人,滿懷情意的合奏之下,綠芒翻飛,化出無數的音樂符咒,與紅芒的琴音符咒相碰撞,在空氣之中,震盪起來。這樣美妙的音樂之下,有誰會想得到,暗藏著無限的威力。

    眾人遠遠地望去,都是震驚不已,曾幾何時,他們看見過,羅奇和岳思盈還有這兩樣法寶。此刻,兩人在天空的身影,就宛如天上的仙女和神將,般配之極……合奏出來的美妙音樂,從剛開始的柔和,再到一見傾心,在心動之下,情竇初開。就好像兩年前的他們,天緣仙戀一曲歌,一路生死相隨來。

    環視四周,無數的撲上來的惡靈鬼物,卻在無形的力量之下,被攪得粉碎。那些音符,幻化出來之後,如無數的光刀,橫掃空間四野。寬廣的天地,只要隱約所及,在他們的控制範圍之下,都以無形的力量剿滅。

    地面上,鋪天蓋地的鬼物惡靈,毫不畏懼,拚命地往上竄。還不到一半,就被化為風塵,飄散在空中。地面之上,更是光芒撲漫而過,在柔情萬千的柔和音樂之中,壯烈殞逝,彩光飛舞。

    一曲情動曲,羅奇和岳思盈揮灑的淋漓盡致,連綿不絕的音樂,不計其數的音符,密密麻麻地,裝點著這一個恐怖的西南城外,形成美麗的音樂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看去,地面之上,惡靈鬼物已經少了一半,氣勢再也沒有之前那麼瘋狂。頭頂之上,那一層彈性極強的綠色光網,也在音樂光符之中,不斷地顫動著,隱隱有消散的趨勢。

    直到最後,琴簫合奏,演繹出完美的音樂世界。美麗的光符,化作無息無形的光刃,有目的的攻擊目標。

    羅奇吹奏著,身子外面,碧綠的光芒,沐浴著他,整個人緩緩地轉動。俊逸瀟灑的如他,在這一刻,也情不自禁陶醉於音樂之中。

    岳思盈美麗如仙子下凡,噬月琴紅芒揮灑,含情脈脈,宛如情動的少女,情竇初開,風情萬種。如此仙樂,可想而知,當初天門門主吳言,為何甘願為摯愛,不顧魔門大業,只為用情,生死相依,纏綿一世。

    如今,羅奇和岳思盈,可謂是接替上了他們,前赴後繼,演繹傾情愛戀。

    陣陣的悲惋的樂聲之上,有形的,無形的鋒芒,在空氣之中形成,道道的光刃,凌厲的殺氣,交織著天地,無數的鬼物,在岳思盈恢復記憶之後,再一次合奏了起來的琴簫合奏,借助天地無形的殺力,一舉消滅了下面的鬼物。

    見到無數的鬼物,一下子消滅的一大半,唯有一些有著鬼術的鬼物,卻頑強地抵抗,最後,終於朝著黑暗的遠方遁去。

    飛身而下,羅奇和岳思盈相對一笑,輕鬆的笑容,看向大家,。只是,看到的,更多過的是大家驚訝的目光。目光之中,更有許多疑惑與不解,他們手中的這兩件法寶,威力無窮,對付這群多的鬼物,卻絲毫不懈怠。

    見此,羅奇東安:「如今,鬼物已經被我和盈兒消滅的差不多。但是,觀其形勢,那些會鬼術的卻逃跑了。如果我沒有猜的錯,那麼這只是先頭部隊,真正的主力,應該還在後頭,而且都是會鬼術的。我和盈兒的蠶ri簫和噬月琴,雖然有著如此的功效,但是,對付有著詭異鬼術的鬼物,卻不那麼簡單。更何況,我們還不知道後來還會是什麼情況。」

    馮碧晨也立即道:「是呀是呀,傳說之中的復活的鬼王,我們都沒見過,說不定這一次他的手下吃了這一打敗仗,他立刻趕過來,到時候我們就慘了。現在,我們還是趕緊,走為上策。」

    「鬼王?」

    羅奇和岳思盈對望一眼,眼中疑惑之色露出。

    「你們不知道嗎,就是鬼王呀,這些鬼物都是鬼王的手下,鬼王破開了封印,復活,這才讓西南變成了人間的地獄。」馮碧晨訝然道。

    「我和盈兒前往這裡,就是為了打探這西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如今,看你們,真的知道是怎麼回事。」羅奇皺眉,道。

    姜凌和無心望了一眼,姜凌道:「羅師弟,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路上在慢慢地告訴你們。」

    羅奇和岳思盈點點頭。徐庭一邊忽而道:「那楚劍師兄和黃師姐呢?」

    姜凌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下,忽而歎息一聲,道:「恐怕,恐怕……只能夠求他們自求多福了。哎……」

    一時間,悲傷的氣氛,伴隨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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