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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6暗潮洶湧 文 / 唐妡

    怎麼是他?!

    乍一見到來人是誰,陶沝作出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隨即大腦思維開始飛速運轉。這傢伙是來做什麼的?難道,又是被宜妃逼來探病的?!

    不止她,旁邊傾城臉上的表情也是同樣一變,餵藥的手勢當即停在了半空中。

    而九九那廂似乎也沒料到屋內竟會是這樣一幕場景,神色亦是一怔。

    又是一次華麗麗的六目相對——

    三人之間的氣氛也再度陷入一陣尷尬。但相較上回而言,九九這會子表現出的氣勢顯然要比小丫鬟綠綺強大許多。只見他頓在原地略微愣了愣,而後便迅速恢復了原有的從容,神情自若地迎著屋內其餘兩人此刻投射而來的探究視線,踱步走進房來。

    傾城見狀,忙端著手裡的那碗藥,起身向他行禮:「奴婢給九爺請安!」

    九九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沒出聲,直接把視線轉到了一旁的陶沝身上,但只一眼,他的眸色便立刻變得幽深複雜起來,隱隱的,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陶沝疑惑地順著對方的目光落回自個兒身上,這才發現自己此刻抱著被子倒在床上的姿勢著實有些不雅,臉上頓時沒來由地一紅。下一秒,她已經條件反射地坐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拉好被子蓋在身上,順便理了理頭髮,方才重新抬起頭,故作鎮定地無聲回望。

    見此情景,九九微怒地瞪了陶沝一眼,而後轉過臉去看向這會兒仍福身立在一旁的傾城,語氣明顯有些不爽道:「起喀吧!沒想到傾城姑姑今日也在這裡?」

    傾城直起身,一本正經地張口答道:「回九爺的話,奴婢是因為聽說九福晉病了,正巧今兒個奴婢不當值,所以就順路過來看看……」

    「是嗎?那姑姑倒是真有心了……」九九不動聲色地掃了她一眼,不溫不涼地給出一句評價,頓了頓,又意有所指地添一句,「那麼傾城姑姑現在可是已經看完了?」

    呃……這話怎麼聽著好像是在趕人啊?

    此語一出,陶沝腦海裡的神經線也跟著地突地一跳,心中當場敲起了小邊鼓。九九這傢伙心裡到底打了什麼主意?把傾城趕走,難道是想對她做什麼嗎?

    傾城顯然也聽出了這句話中的言下之意,不由自主地一愣,但回話的語氣卻是始終保持不卑不亢:「回九爺的話,奴婢剛才是見福晉一人待在房裡怪無聊的,所以才留下來陪福晉說會兒話,既然九爺來了,那奴婢也是時候該告辭了……」

    她說著,把那只還剩有一半湯藥的藥碗擱到床邊的矮几上,轉身朝陶沝輕聲叮囑:「記得要把藥喝完!」

    「傾城!」陶沝本能地伸出手去扯住了對方的衣角,試圖阻止對方的離開。她現階段可不想一個人面對九九的說!

    然而傾城卻是誤會了她此刻的意思,安慰似地衝她一笑,道:「放心吧,我回去會讓他們把東西送過來的!」

    汗!她才不是指巧克力啦——

    陶沝想要解釋,但礙於九九這會兒就站在面前——她可不敢當面跟這傢伙對著幹,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無奈地選擇放手,眼睜睜地看著傾城邁步出門。

    九九站在一旁冷眼覷著她臉上此刻的神情變化,末了,很是陰陽怪氣地冒出一句:「怎麼,就這麼捨不得人家走?」

    咦?陶沝聞聲一滯,而後詫異地轉過頭去看向自家這位名義上的夫君。這傢伙今兒個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啊?貌似從剛才進門到現在,他說話的態度和語氣一直都是怪怪的……

    她自認最近這段時間自己並沒有去招惹他啊?除了那日裡在十四阿哥住處衝他發了一頓脾氣之後,她根本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唔,他應該不是因為她上次的那些話而一直對她耿耿於懷吧?

    「九爺說笑了!」顧忌到對方此番很有可能是在哪裡受了氣而藉故來找自己的茬,陶沝心裡暗暗思量著這會子還是不要跟對方當面抬槓比較好。於是乎,她深吸一口氣,沖九九擺出一副低眉順眼的小媳婦狀:「九爺今日來找董鄂是有什麼事嗎?」

    不是陶沝自誇,她說這句話的語氣絕對是拿捏得恰到好處,九九怎麼著也不可能從中挑出理來,順利過關應該不成問題。誰曾想,九九在聽到她問這話時卻是反射似地一挑眉,當即沒好氣地反問:「怎麼,爺沒事就不能來嗎?」

    哎?!

    這傢伙今兒個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啊?怎麼像個火藥桶似的,一點就著啊?

    陶沝有些鬱悶,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如此放低身段、委曲求全居然還是換來了對方的惡語相向。她這會兒好像也沒說什麼刺激對方的話啊……

    鑒於對九九此刻所作出的這番莫名表現百思不得其解,陶沝當即決定自己還是暫時不予理會、保持沉默為妙——她沒必要自找沒趣地去主動招惹一個現下神經明顯有些不正常的男人。

    這樣想著,她有意無意地轉開視線,正好瞧見適才被傾城擺在一旁的藥碗,想起前者之前說過的話,正要伸手去取,卻沒想到九九那廂竟是早一步察覺到了她的這番意圖,當即幾步走上前,搶在她前面端起了那只藥碗。

    手上落空,陶沝的思維繫統登時也隨之一懵,緊接著,她轉過臉去愣愣地看著九九,眼中盛滿疑惑:這傢伙到底是想幹嘛?

    九九卻沒理會她此刻那充滿訝異的探詢目光,只自顧自地端著那只藥碗在傾城剛才坐過的凳子上落座,面不改色地發問:「聽說你前兒個在十妹那兒暈倒,是太子派人送你回來的?」

    咦?這傢伙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迸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陶沝先是一愣,但隨即便很快釋然了。也是!這皇宮才多大點兒地方,誰出點什麼狀況,不消一會兒就能被眾人傳遍,更何況她這次還是和那位華麗麗的太子殿下扯上了關係……記得巧巧之前來探病時就曾經對她提起過,她當時在眾人面前流血暈倒可是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九九他又怎麼可能會沒有聽聞?!只是——

    他現在問她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在懷疑她和那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是……因為他之前說過,他討厭那位太子?

    「好像是吧!」因為無法猜透對方的真實意圖,陶沝只能輕咬嘴唇,小心翼翼地「避重就輕」:「不過,董鄂當時已經暈過去了,不知道具體情形究竟是怎樣,爺若果想知道的話,應該去問當時在場的其他人才是……」

    「哼——你倒是推得乾淨!」果不其然,九九在聽到陶沝的這一回答之後,當即冷冷地白了她一眼,繼而從鼻子裡重重地發出一記冷哼。頓了頓,又不死心地再度發問:「那你可知,太子當時怎麼會去那裡?」

    陶沝聞言狂汗:「我怎麼知……唔,董鄂的意思是,董鄂怎麼可能會知道太子爺心裡在想些什麼?」汗吶!關於這個問題,她還想去問別人呢……

    又是一聲冷哼。

    「是嗎?」嘴角微勾,九九極為輕蔑地拿眼角餘光覷了她一眼,神情高深莫測:「爺勸你,最好不要因為這件事而有什麼癡心妄想才是……」

    呃,他該不會是指她會有可能因為這件事兒而對那個人生出那方面的想法吧?

    陶沝聽罷再度汗顏。不好意思哦,九九你已經提醒晚了,她早就已經癡心妄想過了,而且還落了一個極度悲慘的結局……

    「九爺多慮了,董鄂有自知之明的……」

    「是嗎?如此就好!」見她這樣回答,九九又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即拿起勺子輕輕攪拌著碗裡剩下的湯藥,半晌沒再言語。

    陶沝也沒開口,只直直地盯著他手裡的那只藥碗一眨不眨。末了,終於忍不住主動問了一句:「爺今日沒去額娘那兒請安嗎?」

    九九淡淡地應了一聲:「已經去過了!」語畢,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本能地一抬眼,沖陶沝一挑眉:「怎麼,你想趕爺走?」

    陶沝趕緊擺手:「董鄂不敢!」

    「哼!諒你也不敢——」九九沒好氣地直接朝她拋來兩顆大大的衛生球,繼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藥送到陶沝嘴邊:「喏——」

    吔?!

    這,這傢伙在做什麼?

    面對某人此刻做出的這一極度不正常的舉動,陶沝給出的反應則是當場怔愣,而後驚愕地瞪圓了雙眼——

    他他他……真的是九九麼?!

    九九舉著勺子等了半天,卻始終不見陶沝有所動作,反而還擺出一副看怪物似的表情望著自己,心下頓時一怒,眉頭也跟著一擰,當下氣沖沖地扔下了手裡的勺子,語出不爽道:「怎麼?對其他人都能笑得那般毫不吝嗇,對爺就只會擺出這樣一張臉麼?爺難道就這麼不招你待見?!」

    嗨?!

    這傢伙到底是想說什麼啊,她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呢?

    沒來由地被九九這樣一吼,原本還處在驚怔狀態中的陶沝總算是回復了些許理智,本能地出聲辯解:「回,回九爺的話,董鄂和傾城本來就是……」

    「哼——爺不是單指她!」不等她解釋完,九九已經再度怒氣沖沖地打斷了她。

    咦?不是指傾城麼?

    陶沝思維一滯,當下更為疑惑。那……還有誰啊?難不成,是巧巧和小十六他們?

    正想得滿心糾結呢,綠綺從外邊進來了:「福晉,燕窩已經燉好了!」

    呼——謝天謝地,總算有人來了!

    乍聽到此刻從門外傳來綠綺的聲音,陶沝一時間恍如驚聞天籟,整個人也立刻長長地鬆一口氣。她終於不用再獨自面對眼前這個大腦神經線今日明顯表現得萬分不正常的九九了……

    然而,令陶沝感到意外的是,九九在見到她這會子的神色變化時,臉上的怒意竟是當場更甚,隨後直接扔下手裡的那只藥碗,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人。

    綠綺這會兒剛好端著燕窩跨門而入,見此情景,當場愣在了原地,而陶沝這邊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九九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就這樣,主僕兩人相對無言默了半晌。綠綺率先試探地開口:「福晉,您剛才是不是又說了什麼惹九爺生氣的話了?」

    陶沝滿頭黑線。

    天地良心吶!這次她真的什麼話也沒說,而且,她還想知道這傢伙究竟在氣什麼呢……

    ******

    雖然被九九的這趟突然來訪弄得著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陶沝本人卻也並未因此鬱悶太久,她很快就在傾城派人給她送來巧克力的一番喜悅中將這事兒給迅速忘到了腦後。

    「桃子,你怎麼會那麼喜歡吃這種苦苦的東西啊?」

    次日,陶沝帶著傾城給的巧克力又去了苒若的住處,玉蕤和巧巧兩人也在,可是除了陶沝自己,似乎就再沒有人和她一樣喜歡巧克力,包括十公主苒若在內。陶沝一方面在心裡暗暗慶幸沒人會和自己搶這份吃食,另一方面卻也因為其他三人不能體會到巧克力的美味而有些憤憤不平——

    「你們懂什麼呀?這才是真正的美味好不好!」陶沝一面美滋滋地享受著入口即化的純正黑巧克力,一面擺出一副專家的態度教育眾人:「正所謂『至苦而後甘』,這巧克力其實就跟橄欖——唔,也就是青果一樣,入口的味道雖然是有點苦澀且酸,然而久嚼,回味時卻能清甜生津,齦頰留香……而且,你們難道不覺得,吃巧克力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很甜蜜、很幸福的感覺嗎?就算是原本非常鬱悶的心情也會因此變得好起來的,就如晴空裡的彩虹一般亮麗……」

    「真是這樣嗎?」聽完她的這一席話,其餘三人全都擺出了一副萬萬不敢苟同的表情,末了,巧巧再次捻起一塊巧克力送入嘴裡,嚼了嚼,又立馬吐了出來,連帶深深皺眉:「沒覺得有回味,只覺得苦,苦得就像藥一樣……」

    「那是因為你沒吃習慣,這巧克力絕對是好東西的!」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巧克力被人如此糟蹋,陶沝趕緊將剩下的那些收起,嘴裡也忍不住出聲辯解:「你們有所不知,在西方國家裡,巧克力可是表達愛意的象徵呢,就和玫瑰花一樣!西方國家每年裡都有一個特定的節日,叫做情人節,大家都會在那一天裡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巧克力……」頓一下,又舉例說明,「人家都說,巧克力是有魔法的,可以將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帶給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我們那兒有很多男孩子向女孩子表白的時候,都是送對方巧克力的……」

    「咦,真的嗎?」玉蕤似乎有些不相信,當場反問:「桃子你們那兒的人都喜歡用這種苦苦的東西來表白啊?」

    「就是嘛!」巧巧也在一旁幫腔,「要是有人送我這個,我一點也不會高興的……」

    「唔——也不是啦,我們那兒的巧克力通常要比這個甜很多……」面對這兩位公主的疑問,陶沝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而且,而且還有好多其他口味的巧克力,不單只是這一種的……」

    「是嗎?」玉蕤還是有些難以理解。「桃子你們那兒的人口味真奇怪……」

    「呵呵,其實也還好啦——」陶沝笑著衝她打哈哈,「不過,這個巧克力吃多了很容易發胖倒是真的,所以啊,我們以前常打趣說,喜歡買巧克力送女孩子的男孩子是非常有心計的……」

    玉蕤微愣:「此話怎講?」

    陶沝「嘿嘿」一笑:「因為我們那兒流行著這樣一句話——如果你想追求一個女孩子,那就多買東西給她吃,等她吃胖了,別人都看不上眼了,那她自然就是你的啦……」

    「撲哧——」此語一出,滿座皆笑。連之前一直默默坐在一旁不曾開口的苒若這會兒也忍不住以帕掩嘴,笑得眉眼彎彎。

    陶沝也陪著眾人一起樂,冷不防身後突兀得冒出了一個異常熟悉的女聲——

    「你又在這兒拿亂七八糟的理論教壞別人了?」

    誰說的?!

    她這哪是亂七八糟的理論?明明就是經驗總結的至理名言……

    沒想到會被人如此奚落,陶沝頓時怒從中來,本能地想要拍案而起,但才一轉身,她便立刻怔住了——

    此時此刻,傾城正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臉帶微笑地望著她,手裡還提著一個笨重的木箱,而剛才說話的人,顯然就是她。

    「傾城!」待看清來人面目,陶沝原本生出的火氣當即盡數消散,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剛被放出籠的小鳥一般,雀躍著上前,一下子撲進了傾城的懷裡。「你怎麼會來這兒?」

    「咳咳——」

    傾城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已經傳來了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陶沝下意識地轉過臉去,這才發現那位華麗麗的十三阿哥這會子就站在一旁。

    見鬼!她剛才怎麼就沒發現這尊大神也在旁邊?

    對上跟前十三阿哥那張此刻已然開始發黑的臉龐,陶沝登時猶如觸了電似地迅速鬆開前一秒還緊緊抱著傾城的雙手,瞬間化身為規規矩矩的可憐小媳婦,訕訕地低下頭,避開某人那幾乎可以將人凌遲致死的視線,躲到了傾城的另一側。

    見狀,傾城不由地偏頭瞄了她一眼,又回過臉去瞅了瞅站在身旁的十三阿哥,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正在這時,玉蕤和巧巧等人已經走上前來,搶先一步發話道:「十三哥,你們倆今日怎麼會來這兒?昨兒個你不是還說今日有事要出宮的麼?」

    見是自家妹妹提問,十三阿哥勉強收起滿面不爽的神色,沖玉蕤露出一個笑:「我們正要去呢,傾城說她有事要先找九嫂……」

    「傾城你有事找我?」聞言,陶沝立時有些驚訝地拿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朝傾城眨巴著眼睛問道:「是何事?」

    「喏,這個給你!」傾城彎彎嘴角,把適才一直拎在手裡的那只笨重木箱遞給了陶沝,「之前不小心摔了一次,前幾日又拿去工匠那兒重新修整了,所以拖了點時間……」

    咦?這是什麼東東?

    陶沝萬分好奇地從傾城手中接過木箱,慢慢打開,躺在裡面的竟是一把現代的六弦吉他,和她之前那把幾乎一模一樣的吉他。

    「傾城!」乍看到這把自己朝思暮想已久的吉他,陶沝頓時眼淚汪汪,當下也不管十三阿哥就站在一旁,再度撲上前去給了傾城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

    傾城卻是笑得淡淡:「你開心就好!」

    「嗯,很開心……」陶沝緊緊地抱著吉他不撒手,臉上是滿滿的感動,「真的很開心……」

    許是因為沒想到陶沝會由於一件事物而反應如此激烈,所以眾人探究的目光這會兒全都奇怪地在陶沝和傾城兩人之間來回逡巡,十三阿哥臉上的表情尤為複雜。等了一會兒,他率先沖傾城開了口,語氣很是有些淡漠:「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那我們也走吧?」

    「嗯——」大約是因為想送的東西已經送到了陶沝手裡,因此,對於十三阿哥此刻給出的這個提議,傾城似乎並沒有表示太大的反對,也沒計較對方的態度,只順從地衝他點了點頭。

    兩人隨即告辭離開。而其他三人則順勢圍住了正抱著吉他作一臉興奮狀的陶沝。

    「桃子,這是什麼東西?」巧巧首先提出疑問,「感覺似乎和琵琶有點像,這也是樂器嗎?」

    「對!」陶沝用力地沖對方點頭,「這是吉他!」

    「吉他?那就是西洋的樂器吧?」玉蕤聽到陶沝嘴裡吐出的這個名稱先是一愣,隨即本能地皺眉:「我之前好像也有在傳教士那兒看到過,但好像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唔,這個東西本來就有很多樣子的……」陶沝企圖狡辯,「你當初看到的應該只是其中一種……」

    「是嗎?」玉蕤再度有些不相信地皺眉,「可是,這個東西當真能彈出好聽的曲子麼?」

    「自然!這個吉他彈出的曲子超好聽的!」陶沝斬釘截鐵地給予了對方極為肯定的答案,隨即開心地抱起吉他試音。

    見她如此,巧巧忍不住從旁提議:「那……桃子你用這個彈一首曲子給我們聽聽吧?」

    「你們真的想聽?!」陶沝眨眨眼睛掃一圈在場眾人,見大家此刻都面帶期待地一齊衝自己點頭,當下歪著頭思索半天,笑道:「好吧,既如此,那我就彈一首我最喜歡的《幻化成風》給你們聽——」

    說著,撥動琴弦,輕輕吟唱:

    「忘(マエ)ホサゆギ目(バ)メ閉(シ)ェサ,取(シ)ベ戾(パシ)オ戀(アゆ)ソ歌(よギ),青空(やれキヘ)ズ隱(ろゑ)ホサゆペ,手(サ)メ伸(ソ)タウサパよ一度(ゆグジ),忘(マエ)ホスゆザエをガタズ,僕(ニゑ)ゎゆペゆコソ日(チ)パ,星空(ナウキヘ)メ眺(スゎ)バサゆペ,一人(チジベ)わベソ夜明(プや)んパ……」

    歡快的曲子加上柔美的音調,眾人一時間都被陶沝的這番彈唱給當場震懾住了,但由於語言的關係,貌似並沒有人能聽懂她此刻究竟在唱什麼。so——待她一曲彈完,玉蕤忍不住搶在第一個發問,卻是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這首曲子的確是很好聽沒錯啦!可是,桃子你剛才唱的是什麼語言啊?」頓一下,「好像既不是漢語也不是滿語,唔,蒙語肯定也不是……」

    「是日文!」陶沝笑嘻嘻地回答,腦海裡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在網上看到有人抱著吉他自彈自唱這首歌的視頻時的情景,「這是在日本很流行的一首歌。我當初啊,就是因為聽到人家自彈自唱這首歌才發誓要去學吉他的,那個人唱得真是相當好聽,我第一次聽到她的歌聲時簡直驚為天籟呢……」

    不等她說完,旁邊有個聲音也適時地給出了好評:「九嫂唱起來也是很好聽的!」

    陶沝詫異回頭,說這句話的人是苒若。

    吔?!

    陶沝萬萬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被苒若如此誇獎,一時間甚為驚喜,但表面還是忍不住謙虛一番:「才……才沒有呢!我的嗓子比起人家可是差多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啦……呵呵……」

    「的確是唱得還不錯!」巧巧這會兒也在一旁跟著給予肯定。停了停,又冒出一句:「不過,桃子你就不能換成我們能聽懂的話唱嗎?」

    「可以啊!如果你想聽的話,那我就換成漢語再唱一遍吧?」陶沝不假思索地回道,反正她當初也學過用中文彈唱的版本,而且不止如此,這首曲子好像還被曾寶儀和梁靜茹兩人分別翻唱過,一首是《專注》,一首是《小手拉大手》。「如果是漢語的話,我可以用同一首曲子給你們唱三個不同的版本哦……」

    「當真?!」她這話一出口,其餘三人當即都驚愕地瞪大了雙眼。「那桃子你趕快唱來聽聽吧——」

    「閉上遺忘的眼睛,伸出雙手,彷彿就能再次找回隱藏在青空的戀愛之歌……請不要忘記,我陪在你身邊的那些日子,還有仰望星空,獨自一人的黎明……心只有一顆,別讓它沉浸悲傷,就連你的歎息,我也要將它變成春風……」

    應大家這會兒的一致要求,陶沝自然是配合地抱著吉他落座,用同樣的曲子為眾人連唱了三首不同版本的中文歌。正唱得高興呢,她突然發覺周圍的氣氛似乎在一瞬間莫名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因為玉蕤等人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從她抱著的這把吉他上相繼轉到了她的身後,而巧巧那傢伙甚至還目光飽含深意地衝她使勁眨眼。

    大家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她背後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陶沝滿腹疑惑地抱著吉他回轉頭——

    剎那間,琴歌驟止,差點連她此刻的呼吸和心跳也跟著一併停止了跳動。

    原因無他,只因為九九——不,更確切地說,是八爺黨三人,這會兒就華麗麗地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時間,數目相對,兩方的視線來回交匯。陶沝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座位上站起身,雙手萬分不安地抱緊了懷中的吉他。

    隔著不算太遠的距離,九九的那雙桃花美眸這會子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陶沝,臉上的神情看起來詭異非常。

    呃……這傢伙前兒個犯的精神病是不是現在還沒好啊?

    見此情景,陶沝大腦作出的第一反應就是九九這傢伙今次一定是跑來這兒找她茬的。搞不好是想在眾人面前給她一個難堪,讓她就此失了面子下不了台。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的存在,陶沝立刻露出滿臉極度提防的表情,等著對方走上前來問話。誰曾想,九九那廂卻在瞟了一眼她臉上此刻流露出的防備神色後,竟是當場恨恨地一挑眉,隨即立馬扭頭走人。旁邊的十阿哥眼帶詫異地瞅了瞅此刻正頭也不回遠去的九九,又回頭瞥了一眼仍愣在原地作錯愕狀的陶沝,想了想,也抬腳跟了上去。八阿哥是三人之中最後一個離開的,而他離去前打量陶沝的目光也顯得格外意味深長。陶沝猜不透其中的所以然。

    「桃子,你沒事吧?」或許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會如此出人意料,巧巧這會兒忍不住上前向陶沝表示關心。「九哥他是怎麼了?」

    陶沝沒有回頭看她,只是靜靜地望著前方八爺黨那三人逐漸消失的背影輕輕搖頭。她也想知道九九那傢伙是怎麼了……

    見狀,玉蕤也在一旁插話,卻是問得極度婉轉:「桃子,你和九哥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陶沝依然無聲搖頭。臉部表情也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真正是鬱悶到了極點!

    她和九九之間明明就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啊,為什麼九九那傢伙對她的態度卻突然間變得這般莫名奇妙了?嗚嗚,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她真的不曉得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他了啦……

    作者有話要說:總算把這章補完了~呼呼~

    標題貌似還沒想到很貼切的,筒子湊合著看吧~

    下章讓小十四出場~

    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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