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正殿前方的廣場上空,此刻正一輪接一輪地燃放著禮花。
康熙皇帝領著眾人站在殿前寬敞的月台之上,仰頭觀賞著這夜空裡的絢爛美景。
「哇!傾城你快看,那一團團的煙火好漂亮啊,亂閃亂閃的,太讚了……」
月華門處,陶沝和傾城兩人此刻正雙雙立在門邊,與月台上的眾人遙遙相隔,一同觀賞著這難得的煙花美景。陶沝一隻手拉著旁側傾城的衣袖,另一隻手則高高指向天空,誇張地從嘴裡發出大聲讚歎。而傾城呢,這會兒也順從地循著前者手指的方向望向天空,沒說任何話,但嘴角卻明顯勾起了一個斜斜的弧度。
方纔,鑒於那名一直跟在十阿哥身邊的貼身小太監全安的突然來報,勉強算是解除了延春閣內的一場尷尬。三位皇阿哥一致決定立刻趕回乾清宮觀賞煙花,而陶沝也在九九那複雜眼光的注視下,主動——不,確切地說,是被迫答應跟著三人一起前往,當然,傾城也與其一併同行。
一路上,三位阿哥腳步飛快地走在前面,迅速得那叫一個腳下生風,而陶沝則是用力拉著傾城的手,慢慢地跟在後面,磨磨蹭蹭得那叫一個拖泥帶水。兩組人馬之間也因此拉開了長距。終於,在前面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範圍內的時候,陶沝果斷地停下了腳步,轉道從另一條路來到了月華門。她可不想在觀賞煙火美景的同時,還要在心裡牢牢惦記著怎樣與人勾心鬥角。
「哇,又來了!這個超漂亮的說——」又一朵煙花升到半空中,綻放成無數耀眼的星星點點。陶沝被閃得眼花繚亂,忍不住又再度出聲讚歎。
而這一回,傾城也緊跟其後發表了自己的感慨。「的確很漂亮!」
她這樣由衷地稱讚著,但等了半晌卻再聽不到身旁陶沝的回應。她忍不住將臉轉向一側,結果卻發現後者此刻似乎正處於一種近似yy的狀態,尤其那一雙眼睛,因激動而變得無比閃光。
「你在想什麼?」似是沒料到某人會給出這樣一種反應,傾城本能得皺了皺眉,隨即沖其提出疑惑。
陶沝眨眨眼睛,繼續以一臉朦朧狀的模樣答道:「哦,我只是在想,這些煙花如此好看,肯定很貴吧?」
「大約數百兩吧!」傾城低頭沉吟了半晌,這才慢慢回道,「那日,我曾看到戶部遞上來的折子裡寫過,關於這場煙花的費用,總計是五百二十兩。」
「哇靠,不是吧?有這麼多,那可以吃好多好多東西了……」原本還擺出一臉無限憧憬狀的陶沝,在乍聽到傾城報出的這個數字時,忍不住當場跳了起來,兩隻大大的黑眼珠子更是一眨不眨地、死死瞪向天空:「要死啊!這些都是白花花——不,名副其實的money啊,怎麼能如此浪費?」頓一下,她作雙手捧心狀,臉上無比哀痛地一字一句控訴道:「……而且,這放煙花什麼的也完全不環保嘛!現在提倡的那可都是低碳生活……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折現給我……」
她的話音未落,就聽「撲哧」一聲,卻是傾城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何時變得如此財迷了?」
嘁!她本來就是個財迷好不好……
陶沝原想就這樣接話來著,但下一秒,當她看到眼前傾城那張難得的笑臉時,某些明明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又不知為何臨時作了改口:「呃,這也是為了將來的『逃跑』計劃打好基礎嘛……」
「『逃跑』計劃?」傾城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對啊!」陶沝大咧咧地衝她連連點頭。「當然要逃啦!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那座九爺府裡做掛名福晉吧?」
「……」傾城沒說話,半晌才低低的接下去道:「那麼,你準備去哪?」
陶沝搖頭:「不知道,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麼著,也總得等我先找到能養活自己的方法再走吧?唔,最好呢,是能說服九九和平休妻,順便再a他一大筆錢跑路……不過,這個法子在現階段看來貌似還不太實際,因此,也要同時做好最壞打算……」
「最壞打算?」傾城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陶沝話裡的那最後四個字,頓了頓,繼而斂眉沉思,像是在打算著什麼。好一會兒,她才復又抬起頭來道:「你……確定,你跟九阿哥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嗎?」
咦?
陶沝冷不防被傾城提出的這一問題嚇了一跳。傾城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還想讓自己一直留在九九身邊?可是……
「應該吧!」翻來覆去地在腦海裡思索了半天,陶沝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想必你也清楚,九九他喜歡的並不是我。既如此,那我即使強求也沒用啊?」
傾城聞言一愣:「那……你喜歡他嗎?」
「如果,沒有……可能,會吧……」陶沝答得有些含糊。說她一點都不喜歡九九,那絕對是在說謊。至少,九九對八福晉的那一片深情,還是挺讓她亂感動一把的——雖然那兩人的確是狗血了一點,但誰讓她就是對深情的男人有好感呢,更何況,對方還是她最喜歡的那種妖孽美男類型。
聽到陶沝這樣語無倫次的回答,傾城那兩道好看的柳眉又下意識地挑了挑。「那麼,他呢?」
因為傾城並沒有明確道明話裡那個所謂的「他」究竟是指誰,所以陶沝直覺以為她指的是九九,當即趕忙否認道:「他?他不喜歡我啊……」
聞言,傾城回過頭來瞥了她一眼,繼而又轉向天空,幽幽道:「我不是問九阿哥。」
「咦?不是問九九,那你是問誰……」陶沝蹙了蹙眉心,一時有些會不過意。
「……」傾城沒說話,只將視線重新移到了陶沝臉上。在對上傾城那雙如黑琉璃般美麗的明眸時,陶沝的腦海裡突然不由自主地閃過了一個香色的身影——
太子?!
傾城她……難道是在問自己對那傢伙的感覺麼?
陶沝懵住了,靜靜地望著眼前那張熟悉的美麗精緻的臉龐,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在她對面,傾城也同樣久久地回望著她,同樣一語不發。
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面對面的保持著沉默不語。
「……他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良久,在這一片無比尷尬的沉默氣氛中,陶沝首先喏喏地開了口。她低著頭,說話的語氣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愉悅之情。
傾城聽罷,不自覺地當場抬起頭來,一臉同情地看著對方,眼底有微微的流光閃爍,卻仍是沒有開口說話。
陶沝兀自在心底鬱結了一會兒,便又咬著牙重新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換上了一臉無比燦爛的笑容。只見她使勁地拍了拍胸脯,跟著用力地握緊拳頭,意氣風發道:「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失了一場戀而已……傾城你不用擔心我,本姑娘從小到大,失戀的次數那可謂是……呃,雖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還暫時沒有,但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我絕對已看過不下百十次了……放心吧,本姑娘樂觀豁達、積極向上,絕對不會鑽牛角尖的……」
見陶沝這般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說著,大有一副「失戀與她,根本毫不相干」的架勢,傾城的嘴角也禁不住向上翹了翹,但只一下,下一秒,她已果斷地伸出雙臂,將此刻仍在喋喋不休的前者用力地圈進了自己的懷裡——
陶沝的話音也在這一瞬間當場戛然而止。
一首熟悉的旋律,就這樣輕輕地在腦海中響起……
「看煙火在夜空迷人的綻開,
幸好有你和我在一起……」
乾清宮前的廣場上空,五顏六色的絢麗煙花依舊接連不斷地頻頻綻放,流光溢彩,漫天閃爍,幾乎點亮了整片夜幕。
月台上,人群依舊聚在一起,仰天觀賞美景,時不時地還發出連聲讚歎。
而在月華門前的兩人,如今卻是靜靜地站著,靜靜地抱在一起,靜靜地不發一語……
傾城的懷裡很溫暖。而且,有一種很熟悉的味道。
這是陶沝被莫名其妙圈進某人懷裡得出的第一個結論。第二個結論,這好像是傾城第一次主動抱她呢!以往,都是她先抱傾城的……
耳邊響徹著煙花的轟鳴聲,陶沝小心翼翼地從傾城懷裡探出頭。此時此刻,傾城的下巴正枕在她左側的肩膀上,陶沝看不到對方的臉。她只能感覺出對方這會子擁抱自己的勁道很大,她怎樣也掙脫不開。
「傾城,你怎麼了?」眼見自己被無緣無故地禁錮在某人懷裡,陶沝本能地有些狐疑。傾城她,可是從來都沒有這樣對過自己啊……
「……」傾城沒說話,陶沝只能聽到耳邊傳來的、對方那略帶急促的呼吸聲。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陶沝不死心地繼續追問,結果等待了許久,卻還是得到了與之前同樣的無言對待。
我靠!這還有沒有天理啊?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失戀的那個人是她,而傾城卻突然給出了這樣一種奇怪的反應,搞得她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還要反過來安慰對方?
陶沝鬱悶地有點想哭,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不予計較。誰讓對方是美人呢?!花癡如她,只要是美人,不管對方是男還是女,她都是一樣喜歡的——
「唔,傾城,要不……我給你唱首歌吧,你別難過了……這首歌很應景的……」
「……」沒有回音。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同意還是反對。
「吶——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我就唱了哦——」鑒於對方一直不吭聲,so——陶沝當機立斷地決定,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執行——
「牽你的手去感覺,
煙火最迷人的季節,
照亮幸福的瞬間,
好讓我們看得更遠……
牽你的手去感覺,
煙火最迷人的季節,
點亮生命的一切,
綻放我們的喜悅。
在有你的每一天……」
陶沝這會子唱的正是曾經紅極一時的f4所唱的那首《煙火的季節》。最後的那句歌詞,其實應該是「在愛你的每一天」,只不過,在陶沝看來,她和傾城之間怎樣也不可能會是「愛的」關係,所以,她就在唱的時候臨時把歌詞給改了。而且,也幸好她把這句歌詞給改了,若不然,她接下來的下場很可能會很慘很慘。
因為——
陶沝這邊才剛剛唱完,她的身後便隨之響起了一陣鼓掌聲,緊接著,一個好聽的、堪比廣播劇聲優的熟悉嗓音就不緊不慢地從後方傳了過來——
「九弟妹的歌,真是唱得越來越好了!」
這一句讚賞外加鼓掌聲顯然驚動了此刻正抱在一起的兩人。
陶沝嚇了一大跳,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同時感覺之前一直緊緊環著自己的那雙手臂也跟著一鬆,傾城已經快速放開了她,並重新站直身體,一臉平靜地直直望向陶沝的身後,眼中全無半點波瀾。
陶沝面帶疑惑地回轉頭,隨即便赫然發現,這會兒站在自己身後方不遠處的來人居然有兩個,除卻剛才那位鼓掌稱讚自己的八阿哥之外,還有一位即是此刻臉色如墨似漆、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在她身上凌遲剜肉的十三阿哥。
我汗!十三阿哥他該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看情形,她和傾城剛才抱在一起的場景一定是被他看到了……若是不然,他這會兒幹嘛要用這種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眼神看著她啊?
被某人這樣目不轉睛地拿眼死死瞪著,陶沝只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其狠狠戳穿了好幾個窟窿,全身冷汗直冒。
嗚嗚,天地良心吶——她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啊!
雖然,雖然她也的確和他一樣喜歡傾城不假,但她對傾城的感情……絕對不是那方面的喜歡啊,而且,即使她之前的確有過主動強抱傾城的前科沒錯,可是這一次,卻是傾城主動抱她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嗚嗚,她是無辜的啦……
為了躲避十三阿哥這一犀利的眼刀攻擊,也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陶沝當機立斷地決定還是將自己迅速挪到傾城身後尋求庇護為好。不管怎麼說,十三阿哥他是絕對捨不得拿眼刀瞪傾城的。
或許是看出了陶沝此刻內心撥的小算盤,亦或者是其想法真的與前者不謀而合,傾城也在這時候向前邁了一步,隨即甚是恭敬地向站在面前的兩位皇阿哥行禮請安:「奴婢給八阿哥,十三阿哥請安!」
這一舉動換來了那兩人的同時一笑,十三阿哥臉上的神色也略微有些緩和。
陶沝見狀,也趕緊趁此機會跟在傾城後面向兩人請了安。她可不想在現階段輕易得罪眼前這兩座大神。誰曾料到,她這邊才剛抬起頭,就正對上了八阿哥那張如師兄般溫雅無害的笑臉:「真沒想到,原來九弟妹也在這裡一同賞景……」頓一下,又調轉目光斜斜地瞟了一眼站在陶沝身邊的傾城,忍不住輕笑:「我之前還一直道傾城姑姑的性子冷,旁人都難以接近,可沒曾想到,九弟妹倒是個例外……」
「呃,這個麼……其實是有原因的……」冷不丁被八阿哥這樣一問,陶沝覺得自己有必要再解釋一下,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另一側的十三阿哥又緊跟著接上了話茬:「八哥說的正是,九嫂和傾城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這感情卻是好得實在沒話說,簡直稱得上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了,著實讓我們這些旁人羨煞不已吶……」說完,又往陶沝這邊瞥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長:「不過也是,畢竟兩人是舊識,感情好亦在情理之中……」
呃,這傢伙有必要在八阿哥面前如此重點強調她和傾城是舊識的這件事情嗎?生怕對方不知道,還是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
雖然十三阿哥上面那句話想要表達的語義似乎是在讚揚,但陶沝卻是怎麼聽怎麼都覺得裡面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偷眼瞄到八阿哥臉上那迅速閃過的一絲狐疑,陶沝心中一凜,當下趕緊搶在他開口提問之前笑道:「十三阿哥此言差矣,董鄂喜歡和傾城在一起其實是有原因的……」
「哦?」十三阿哥聽罷,頓時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八阿哥也將先前投在傾城身上的視線不留痕跡地轉移到了陶沝臉上,就連傾城本人都轉過頭來一臉困惑地看著陶沝。「什麼原因?」
陶沝沖那三人「嘿嘿」一笑,當即一字一句道:「自然是為了能夠更好地襯托出傾城的美麗啊!」
「啥?」
此語一出,十三阿哥首先撐不住,一下子化成了呆若木雞的典範代表。傾城的嘴角則是一直抽搐個不停。而八阿哥呢,算是三人之中最為鎮定的,微微一闔雙眸,慢條斯理道:「哦,此話何解?」
陶沝再度扯笑,笑容裡頗有一抹奸詐的意味。「八阿哥有所不知,正所謂『紅花需有綠葉配,美女還得醜女陪』,難道你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美女這種東西,也是要靠醜女的對比才能顯現出她的嬌媚麼?」
八阿哥一愣:「九弟妹這話倒是新鮮!」
「八阿哥可是不信?這絕對不是董鄂信口胡說的!」陶沝接過某人的話茬,挺直腰板,滔滔不絕地繼續沖在場三人發表她的「對比論」。「書上說過,如果每天從早到晚一直都對著同樣一張臉,縱使那張臉再怎麼絕色絕倫,時間久了也必定會產生視覺疲勞的,也就是會對這張美麗的臉產生免疫,認為其也不過如此……但如果,你每次看到這張美麗的臉的同時,旁邊都陪著另一張十分醜陋的臉,那麼,無論你何時看、怎麼看,都會覺得那張美麗的臉依舊美得不凡……」
「是嗎?」十三阿哥這時已經回過神來,原本完全不予以相信的臉上如今則寫著半信半疑。「敢問九嫂的這些古怪言論都是從哪些書上看來的?」
陶沝被他問得當場噎住,隨即趕忙賠出一臉笑:「唔,這個嘛……那些書都是很久以前看的,董鄂現今也不太記得書名了,只知道書裡有這樣講過……呵呵呵……」乾笑數聲後,她又果斷地止住了笑,接下去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書裡說的這些觀點很正確呢!你們想啊,如果不是當日東施的效顰之舉,那麼西施的美貌又怎能被世人代代傳頌至今?倘若不是前朝統治者的昏庸無道,那麼又怎能襯托出當今皇上的睿智賢明?假如不是我站在旁邊做陪襯,那麼傾城又怎會顯得如此清雅脫俗、清冷出……哎喲——痛!」
陶沝的這番話還未說完,一記結實的爆栗已經隨著某人那聲帶著些許怒氣的呵斥用力地敲在了她的頭頂:「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
「喂,疼——」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種時候挨了一個傾城給的爆栗,陶沝立刻如條件反射一般地迅速用手摀住頭頂,嘴裡「嘶啦嘶啦」地倒抽冷氣,眼眸中還不忘及時蓄滿晶瑩的淚水。她就用這雙霧濛濛的淚眼一眨不眨地望向傾城,似在無聲控訴:都說了不准打頭,會變笨的……
「……」傾城沒說話,但隨之朝某人拋過去的那個白眼卻已經在無形中說明,她是懂得對方此刻眼中所包含的這番意思的。
見此情景,陶沝頓時皺著眉齜了齜牙,嘟起嘴來正想說話,不料,站在一旁的八阿哥卻在這時快其一步搶先跳了出來,開始打圓場——
「對了,九弟妹今日怎麼沒有跟在九弟身邊?」
他問話的語氣很平淡,狀似並不經意,但言談之間卻又莫名地透出一種不可抗拒。
哎?她跟在他身邊?做什麼?一起捉姦麼?還是……當電燈泡?若是可能,她還想問八福晉這會兒怎麼沒跟在您身邊呢……
呵,恕她直言,真的不是她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啊,八阿哥您還是先注意一下自家的後院有沒有起火吧?依她對那位九九同學的瞭解,這會兒您不在,他肯定會趁此良機爭分奪秒地去找您家那位八福晉發展叔嫂戀的……
喉頭微微一滯,陶沝內心雖然很想就這樣不計後果地回答,但礙於對方身份,始終都沒好意思明說。不過,八阿哥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她倒是聽得很明白,他們兩人今日結伴前來,肯定是找傾城有事——呼呼,同時面對兩位皇阿哥的意外來訪,也不知道傾城能不能搞得定……
這樣想著,陶沝忍不住抬頭側過臉去偷偷瞄一眼傾城,一雙水眸輕輕眨巴眨巴。
而傾城也不愧是傾城,很快便弄懂了對方的意圖,並果斷地朝她點了點頭。
唉,既然主角都已經點頭申明自己一個人能搞得定,那她就不跟著來趟這趟渾水了……
思及此,陶沝再度抬起頭來,沖其餘三人綻開一張大大的、毫無心機的天真笑臉:「八阿哥說的是,董鄂剛才就是因為不小心跟九爺走散了,所以才會來這兒找傾城說會話兒,董鄂這就回去找爺……」
話一出口,陶沝便赫然發現,面前兩位皇阿哥的臉上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不約而同地閃過了一絲欣喜之色。
陶沝在心裡曖昧地笑笑,表面上卻是態度恭敬挨個朝八阿哥和十三阿哥行禮道別:「請恕董鄂先行告辭!」語畢,抬起頭,旁若無人地當著兩位阿哥的面沖傾城擺擺手,傾城回給她一笑。
陶沝轉身走人,卻忍不住一步三回頭。
身後,那三個人的身影在如墨的夜幕中已然組成了一道別緻的風景線——
呃——不得不說,今日這個二人組合出現的還真是有點讓人意外啊……特別是成員的配對……
不可否認,八阿哥剛才瞧著傾城的那種眼神好像頗有些不對勁,裡面包含的某些潛在情感似乎並不比旁邊的十三阿哥少,難道說,他對傾城也……可是,這應該不能夠啊,他明明就對八福晉很好,好得簡直沒話說……
陶沝忍不住站住腳,又回頭深深地審視了一番此刻仍站在原地的八阿哥,正好捕捉到他臉上那一抹還未來得及消逝的深情。
嘿嘿,突然嗅到了一絲jq的味道……
意識這層含義的一瞬間,陶沝全身的八卦細胞頓時被調動齊全。
她好想留下來繼續圍觀的說,只不過,始終沒有這個膽量將其付諸實行——她剛才明明都已經說了告辭,現如今如果又留下來偷窺的話,那未免會有些不太好意思,還是改天再來單獨審傾城吧——
呵呵,也不知道,傾城之前提過的、她心裡已經有人了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指這位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