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語目光閃爍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即也跟著人流入城而去。他心中暗暗思量,飛仙台還會派人來,看來方天的判斷不錯,這飛仙台不捉住自己誓不罷休,只是這飛仙台與千岳城皇帝間似乎有著不小的矛盾呢。
羊角鎮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小鎮雖小,倒也是街道井然,店舖紅火,較之城外攤販林立有序得多。丁小語雖然以幻陣掩住了臉,但仍然不願在街上多逗留。因為他知道,此陣只能騙得結丹期以下的強者,對於結丹高手來說,只要仔細盯著他看一會兒,就能發現端倪。
他向前走了百餘丈,一座精緻的小閣樓映入眼簾。閣樓旁,一面飛風飄搖的店招讓他頓生好感。這店招白底綠邊兒,中間四個紅色的大字:「雲歸客棧」,看起來是剛開張不久。
腳踏朱紅色油漆的木製台階,丁小語抬手撩起挑簾,店內只有一個老闆在打瞌睡,顯然生意異常清淡。
見到丁小語咫身進門,那老闆慌忙起身迎客:「小哥是住店還是打尖?」
「住店!」丁小語說著丟出十幾塊靈石,「選間好房。」
一見靈石,那老闆滿臉都是笑紋。他立即收起靈石道:「天字號房,小哥請跟我來。」說著帶著丁小語直接踏上二樓。
那老闆倒也健談,邊走邊對丁小語道:「最近這羊角鎮也不太平了,聽說有兩個殺人魔頭很可能要來這裡,全城上下一片緊張,木環東大人下令,酉時一過,立即關閉城門。小哥若是出城,可一定要在酉時趕回來。」
「最近修仙的人很多嗎?」丁小語問。
「多,老鼻子去了。他們見到兩人並行的少年就要盤查,非常仔細的,凶巴的很,就連木環東大人有時也看不過去的。」老闆說著,來到二樓,推開過道盡頭的一間房門道:「小哥裡面請,有事喚我,午餐到樓下用。」他說完轉身要走。
丁小語立即叫住了他,隨手又丟給店老闆三塊中品靈石,老闆看清時,卻驚得老闆差點兒把靈石掉在地上。這麼大的一筆數字,隨意被眼前的少年丟出,他拿在手裡簡直像是拿著燙手的山藥,兩手抖抖不定。
一塊中品靈石相當於一百塊下品靈石,這可是很大的一筆財富。普通的一個五口之家,只要一年有十塊下品靈石,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這是一半兒的訂金。」丁小語把背包丟在靠椅上道:「我要三個合法身份,去吧。」
老闆一愣,隨即又把三塊靈石有些不捨地放在茶几上道:「小哥你開玩笑,最近羊角鎮的常住人口可是控制得非常之緊,隨意辦名帖出來,被查到是會掉腦袋的。」他說著仔細打量著丁小語,眼中微微帶有疑惑。
看起來,辦理合法身份如今在這羊角鎮裡是件非常敏感的事情,在那老闆微微帶有恐懼的目光中,他看到了懷疑,自己暗叫大意了。
丁小語內心冷笑,看了他兩眼,根本不理會他在說什麼,又丟出一塊三品靈石道:「這是一半的訂金。」
老闆手微微一抖,兩眼滿是火熱地盯著几上的四塊中品靈石。不過他仍然沒有動手。
丁小語毫不在意地又丟出一塊三品靈石道:「這是一半的訂金。」
那老闆的臉色開始漸漸變得猙獰了起來,他幾次伸出手,又縮了回去,就在這時,幾上『當』的一聲又出現一物。嚇得那老闆驚叫一聲,倒退了數步,一隻手指著丁小語道:「小哥,小哥這是何意?!」
只見五塊中品靈石旁,赫然釘著一把閃光閃爍的短刀!
丁小語緩緩地抹去臉上的法陣,冷笑一聲道:「一塊中品靈石,黑市價已經炒到了一百五十塊下品靈石!我出一千五百塊別說賣三個合法身份,就算是買你全家的人頭也容易得緊。」他感到眼前的老闆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不想殺這無辜的人,只是他必須要控制住這老闆,否則自己的行蹤很可能再次暴露了。
一見丁小語的這張臉,那老闆微微一愣,突然驚叫一聲,一隻手指著丁小語道:「你……你……你是人魔丁小語!」
丁小語冷笑道:「知道就好。」他手指在空中連連虛劃,空氣中陣陣波動傳來,轉眼間,一個臉盆大小的法陣刻劃完成。
他雙手真力吞吐,那法陣在一聲嗡鳴聲中漸漸縮小成指甲大小,瑩亮無比。在老闆的驚訝目光中,直接按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店老闆頓感一陣酥麻傳遍全身,眉間印堂中有如鉛一般的沉重。他兩眼驚恐地盯著丁小語,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丁小語淡然道:「我只在這裡住幾天,如果在這幾天裡你走露了消息,這個法陣會自行引爆,沒人能活!從不爛殺無辜,但是誰要是覺得我好欺負,那他也就活到頭了,我已經殺了二百七十多人,再多殺幾個也無所謂。」
看著丁小語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店老闆週身一陣抖動。口中喃喃地道:「我,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兩天不來客,來客就來了一個煞星!」
丁小語微微一笑道:「寶貴險中求,天上不會掉下陷餅的,等我走時,不但給你解除體內的禁制,還會有一大筆靈石送給你,你連這破店也不用要了。」
店老闆一聽靈石,立即來了精神。他目光中帶著幾分恐懼地看了丁小語兩眼,隨後一咬牙,把瘦弱的胸脯拍得『咚咚』作響道:「小哥你放心,就是死我也不會說出去的。我這就去想辦法給你辦名帖。」
丁小語微微點點頭:「很好,想活得久,你就別動歪腦筋。」
「那是,那是。」店老闆急忙說道。
丁小語接下來要在這裡住上幾天,等找到周亞海和林山,大家再一起去黑星灘。之所以要辦三個合法身份,是因為辦兩個太容易讓人引起聯想和懷疑,畢竟城門口還貼著兩張暴徒的畫像呢。
等著店老闆走後,丁小語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盤膝坐在笨重的木製的澡盆中,方天的聲音在他內心響起:「元靈窺天陣,附在玉石碎屑上,可洞悉一切。」
「洞悉一切?」丁小語一驚:「你是什麼意思,是偷窺狂?」
方天一陣無語,隨後說:「這個法陣可幫助你觀察離開後發生的一切,還算實用。」他說著,在丁小語的識海內劃出一個陣圖。
丁小語閉目仔細參悟這個陣圖,卻看到其中的一個符文形似『井』字,閃閃發亮。如今的丁小語,法陣的功底也算是不淺了,先前得到過陰彩蝶的法陣基礎,而後又得到了張彩鶯的家傳密法,基礎紮實無比。
他以指在空中輕劃數次,就已經掌握了這個小巧之極的法陣。原來井字符文在這裡代表著管道,代表著法陣與神識的溝通,所刻法陣需要在其上附著一絲靈識,這樣,法陣所在的位置影像就會迅速通過井字符文的鏈接,投入到他的識海之中。
反覆練習了幾次,嘟囔著說:「這分明就是一架**的攝像機嘛。」
他穿好衣服,在一塊針尖大小的碎玉上,認真學著刻了一個元靈窺天陣,又寄附了一縷神識,隨手丟在了外面的街道上。他閉目感應了一會兒,街道上的景色果然歷歷在目,有如親臨一般。
他內心一陣驚訝,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心中暗道,這方天老鬼果然有門道,這法陣一途的確深不可測。
「以你現在的神識之力,最好每次最多只使用兩個,這樣的話,對你基本上沒什麼影響。」方天告誡說,「神識一旦分散得太多,恐怕就會給你造成相當大的麻煩。」丁小語點了點頭,心中暗道,自己的神識已經可以與結丹期修士相比,沒想到這鬼東西用起來還真費神。
他收回了街上的那縷神識,又在兩塊小如針尖的玉石上刻了兩個法陣,轉眼間對著門外大呼小叫。果然片刻間,那老闆帶著討好的笑容來到了丁小語身前。
「午餐在房間裡吃。」丁小語道。右手輕揮,一小塊玉石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嵌在了老闆的衣服上。他現在已經是千岳國各種勢力的頭號大敵,對誰他都不會輕易相信。
他閉目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透過窺天陣,見那店老闆與店夥計交待了幾句,就匆匆地離開客棧,向城中心走去,丁小語看了一會兒,卻並沒覺得有些什麼不妥,倒也不在意了。
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在內心之中調侃道:
「都說這人老了『貪財怕死不瞌睡』,老頭又睡著了?」
「咳咳咳,叫師傅!這麼無理。」方天的聲音在丁小語的心中響起。
「哼,對了,我問你一下,鬼靈宗三叉山的通道一直都開著嗎?」丁小語問,他對這天罡星和地球如此的相似有些好奇,特別是東聖大陸和古中國,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方天說:「自東方大帝開闢了這條通道後,就一直斷續開著,不過東方大帝走後,因為時間太久了,這條通道幾次易主,大約在兩千多年前,就一直被鬼靈宗佔據著。哈哈,我也是不太清楚。」
「那東方大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丁小語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