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丁小語的話,方天長歎了一聲道:「說來話長,傳說東方大帝從九州星上帶來了修真道法,哦,就是你們所說的地球,開創了仙靈宗一脈,而後又劃分出無數的小門派,原有的舊宗門因為內部不合,最終為奪取東方大帝的嫡傳之位,被其他眾人聯合滅了,對了,仙靈宗的遺址在幽蘭谷,每年都有人到那裡掘寶,得了不少好處呢,有空你也可以試試看。」
丁小語點了點頭又問:「東方大帝后來去了哪裡?死了嗎?」
方天怒道:「瞎說!大帝是天地間不朽的存在,東方大帝自天罡星走後,就一去杳無音信。傳說在五萬年前,因為東西兩塊大陸發動了前所未有的大戰,大帝一縷神識穿過茫茫的星海,曾經顯聖過一回,阻止了戰爭。這是傳說中的最後一次大帝的消息。」
「天罡星上,一共來現過五個大帝?」丁小語又問。
「是的,天罡星上,按照天道五行,來過五位大帝,相傳五位大帝都是古華夏人,只是東方大帝掌管著東聖大陸。十萬年以前,天罡星還處在蠻荒時代,五位大帝同時蒞臨,東方青帝,西方白帝,北方玄帝,南方赤帝,和中央黃帝。五位大帝以莫大的法力,把一塊大陸分成了五塊,大陸之間注入了浩瀚之水,形成了海。於是就成了今天的五塊大陸。」
「為什麼五個大帝同時出現?他們來這裡幹什麼呢?該不會就是為了改造這這天罡星吧?」丁小語問。
沉默了半晌,方天說:「此事和天罡星在天道中的位置有著密切的關係。孩子,這個問題就不要再追問了,再談論下去會引發不可想像的災難。」
丁小語微微一愣,他突然想起了飛仙台對方天煉魂一事,據方天說,飛仙台對他煉魂九百年,讓他說出兩件事情,一是方天修煉的所在地和墨玉環的下落,二是中央大陸到底遇到了什麼。直到自己靈魂粉碎,他也沒說。看來剛才的問話已經觸及到了這個問題。
他點了點頭道:「好吧,這件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只想知道天罡與九州之間的星域大陣的情況,我只是想,達到結丹期後,能偷偷地潛回九州,再也不回來了。」
方天卻冷笑一聲道:「你當真單純得緊,回九州哪如你想的那般簡單?你能潛回九州,那些追殺你的人個個都是結丹期以上的高手,他們就不會追你到九州?如果你把戰火引到九州,那你的罪惡可真的就很大了。」
丁小語微微一驚道:「那怎麼辦?!我就只能在天罡界上被四處追殺,毫無還手之力?」
半晌方天幽幽地說:「這倒也不是。這個世界很大很大,也決非你看到的模樣,你所看到的只是天則演化而出的力量的存在。這天罡星再廣袤無邊,也只是這無垠宇宙中的一粒沙塵而已,看看老祖宗留下來的太極圖,你就看到了整個宇宙!把你的全部身心都放在整個宇宙之上,你會有一個新的境界的!」
中午時,那店老闆並沒有回店。透過窺天陣,他看到店老闆正與兩人一起在酒樓吃飯,一個是滿臉鬍鬚的護衛打扮,另一個則是富商模樣的人。丁小語微微點頭。他也不等店夥計送午飯,直接在臉上貼了枚幻陣易容成一個書生的樣子,下樓來到了街上。
陌生的街頭,人影如潮。穿行於小鎮之上,丁小語感慨萬千,來到天罡界已經有一年多了,直到今天,他才真正地來到一個城鎮之中。但見街道兩側閣樓矮房高低錯落,布招酒幌隨風搖動。踏著鋪地的方磚,穿梭於長袍大褂、五顏六色的人海之中,他感到自己像是在某個古裝劇裡扮演著角色。
隱約間,他感到,似乎在很久以前的某個時候,地球和天罡星之間的文化交流非常頻繁,這些人不但和自己一樣說著中國話,就這種的服飾與古裝戲中描述的一般無二,丁小語的歷史學得不好,一時認不出來這是哪個朝代的服飾,不過絕對不是清朝人的服飾。
「開張大優惠嘍,本酒樓所有酒菜一律五折,主食不要錢……」街頭的一處小酒館剛剛開張,金字招牌上扯著紅綢,滿地的紅紅的鞭炮紙屑,如同是一片盛開的玫瑰園,只是客人寥寥,顯然並沒有什麼號招力。
丁小語很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突然聞到一股飯菜的香氣,不由得勾起了他的食慾。他剛剛駐足而立,即被店夥計迎了進去。
酒樓內人不多,但是卻很吵,窗前的一張大桌上,坐著四五個年輕人。靠裡邊的一張桌子上還坐著兩三個老人。
小二滿臉陪笑地把丁小語迎上了二樓。剛一上樓,就聽到幾個食客在低聲議論著。
「哎,聽說新出來兩個江洋大盜,偷了飛仙台的靈寶,真夠牛的。」一個短衣打扮的漢說。
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的黑臉漢子搖了搖頭:「那算什麼,聽說那叫丁小語的,是個『人魔』,那天被眾修士追得太急了,突然間現出了原型,身高一下子變成了近十丈,轉眼間化成了三頭六臂,陰風陣陣,張開大嘴一口就吞掉二百多人……」
「得得得,你別扯得太離譜。」另一書生模樣的人笑著說,「自東方大帝時代,最後一個千足古魔被鎮壓在千魔崗,從此我界無魔,何來三頭六臂之說?再者果真如你所說的一般,那飛仙台眾仙豈不是成了擺設?」
「你不信?!」那黑臉漢子有些急了,「我表弟就是雲嶺宗的修士,當時他就在現場,虧他逃得快。現如今,飛仙台眾仙已經把莽原大山圍了個水洩不通,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擒住此魔。」
短衣青年興趣十足地看著黑臉大漢問:「那他到底變成什麼樣,會呼風喚雨嗎?」
一聽有人感興趣,大漢子突然來了勁頭,兩隻牛眼瞪得滾園,手舞足蹈,吐沫橫飛:「那當然,當時他這麼一變身,天空中立即風雷滾滾,風聲大作,一條青龍環繞於他身前,當時『人魔』的那三顆頭一個是面色慘白的死人臉,口吐陰風,一個是帶著彎角的鬼頭,口吐尖錐,還是一個竟然是狼頭,能噴出火來,把個築基期修士都燒死了……」
半晌沒有作聲的老者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頓:「瞎扯!聽說他的神魂化成了一道青龍,搖頭擺尾,兩眼血紅。巨尾橫掃間二百多個修士灰飛煙滅,最後與那築基期修士同歸於燼,肉身卻逃掉了。飛仙台的眾仙竟然都不能奈何他。」
書生一臉譏諷之色地看著眼前的三人:「神魂都滅了,肉身怎麼能逃掉,難道是行屍走肉不成?」
老者瞪了他一眼,並沒說什麼。
短衣青年卻週身一抖,臉上露出了恐怖之色:「果然是『人魔』!」
黑臉漢子卻淡淡地說:「這個人總之太可怕了,這兩天哪兒也不要去,免得碰上這『人魔』招災惹禍。」
丁小語一陣無語,撿個角落裡坐了下來,點了幾道菜,要了一壺酒。就在這時,窗邊的大桌上傳來一陣喧嘩聲。
一個下人打扮的青年大聲說:「木公子好計策,看起來,那林老頭的女兒可是非木公子莫屬了。」
對面的一個眉目妖異的男子面有得色地笑著:「我看這林老頭怎麼跟我玩兒,先讓那三個老道整整他,這一回我吃定他了。」他衣著華麗,神態倨傲,生得雖然俊美,但卻讓人有一種厭惡感。
另一個人笑著說:「林老頭長得像個老茄子,沒想到他的小女紫兒卻像是個含苞待放的花蕾,看來,這花蕾也只有木公子有福消受嘍,哈哈哈∼」
誇張的笑聲不時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碰杯聲。
丁小語眉頭微皺,心中卻是微微一動,這林老頭會不會是說林山?他雖然與林山交往並沒有多深,但隱約覺得,那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他必須盡快找到林山。
丁小語獨自坐在一個角落裡,酒菜齊備,自酌自飲,兩眼不時地掃過眾食客,突然間聽到有人呼喝聲,接著又是一陣嬉笑聲傳來,樓梯一陣咚咚地響過,竟然從下面上來一個滿臉骯髒的小叫花子。
他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骯髒破爛的灰布短衫,左手提一根木棍,右手卻抓著一隻雞腿,手腳麻利地來到了二樓大廳之中。
「去去去,臭叫花子,怎麼總是碰到你?」木公子一桌有人立即驅趕道。
那小叫花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著說:「什麼最臭?錢最臭,有錢的人更臭!哈哈哈……」
「你!」木公子身旁立即有一大漢想出頭教訓小叫花,不過卻被那妖媚的木公子拉住了:「別和他一般見識,我還沒說完那事兒呢。」
那大漢瞪了小叫花子兩眼,氣哼哼地坐了下來。其他兩桌客人一見也都低頭不語。
小叫花一見沒人理睬他,一眼看到丁小語獨自一人坐在桌邊,三竄兩蹦地來到了丁小語對面:「哦,哦,好陌生的一張臉,我沒見過你?」
丁小語卻笑了笑也不答話,只是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食物,隨後又叫店小二再送來一副碗筷。
「你在這酒菜裡下了毒?!」小叫花一臉機警地看著丁小語,「在這裡吃東西,得用搶,沒有主動送的。」